朴素孕育灿烂 崇明成陆1400年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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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姚红梅8 绿岛2018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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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成陆1400年记作家专栏

陈其荣 国画《珠玉晶莹》

朴素孕育灿烂

蚌是一种生活在淡水里的软体动物。我们崇明人,介壳为椭圆形的大的蚌就叫成蚌,介壳为长圆形的小的蚌叫做梭子蚌。

河蚌真也就是一样朴素的物种。它隆起的介壳有些粗糙,颜色黑褐,几乎和河底泥土的色彩一样。不知道到底是河蚌随缘泥土,还是泥土有缘河蚌,河蚌终身与泥土为伴,卧伏在泥土之中。浅滩边,偶尔可以看见河蚌“行走”的轨迹,竟然也是它用腹足舔着泥土向前爬行而留下的。形容河蚌的语词,我们可以使用拙笨、木讷、粗俗之类,也可以用朴素、朴实、质朴等。水生动物中,比较起鱼虾一类,河蚌是绝对没有那般色彩、那般机灵和那般潇洒的。

河蚌的另一面,却是孕育珍珠

的“母亲”,能产珍珠的蚌因此就叫珠母。珍珠却是珍奇贵重、光彩夺目。圆形,闪烁着光亮,流淌着宝气,也就是所谓的珠光宝气。珠围翠绕,就是雍容华贵,要倾倒许多人。看那些阔夫人、大小姐,显眼之处或者若隐若现之间缀以成串珍珠,就画龙点睛般地神采飞扬。珍珠常常也是金钱、地位、权力的象征,有些显赫,有些弄人心痒。就是移作药物,珍珠也是名贵至极,效果神奇。

就这样,朴素孕育出了珍贵,孕育出了灿烂,甚至孕育出了奢靡。

□ 北风

我的老师□ 张绥娟

王世范 篆刻《桃李满天下》

悠悠往事

教师节将至,忽然想起我初中时的老师们。

我初中就读的是一所很有历史的学校,三乐中学。

初中一年级时由春季开学转为秋季,所以我们读了三个学期的初一。第一学期语文老师姓曾,矮个子,方脸。很喜欢他的课,因为他会讲很多故事。现在已经想不起他教过我们的课文内容了,只深深记得庞涓和孙膑的争斗,田忌在赛马时的智慧,耳边时常萦绕着曾老师那带着不知是哪种方言的普通话说:“春秋战国时期……”(“国”音说成:骨)音域不宽也不洪亮,缓缓地、微笑地讲述着,滔滔不绝。

那时候,教室的墙上是“学习园地”,总有曾老师挑选出来的好作文展示,有幸被选中过几次,异常高兴。

当时教数学的是范老师,后来还教了我们一段时间的政治课。她个子较高,略胖。眼睛不大,眼梢略吊起,别有一种美丽。对她的眼睛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很“凶”——小时候的我只能想到用这个字眼来评价她。

她教平面几何,方法很原始但很有效:课堂上背定理、做习题。我总是背得很快,作图很认真。她对我寄予厚望,让我参加兴趣小组。可是有一个周日,我没去参加小组的活动,第二天被她训得头皮发麻。

班里男生总是调皮,常被她批评。她总是瞪着眼睛,中气十足的女高音。我早就不记得她那时候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全班同学屏息静气接受她的教育,全都瞪看她的眼睛,丝毫不敢放松。

其实范老师是性格直率,她的教育方法很有效。我们虽然怕她,可谁都没记恨她。

地理钱老师,个子矮小,不修边幅,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烟灰色。他特别温和,除了地理课很精彩之外,写得一手好字。当时学校三个书法好手,他是正楷最佳,那时候我们学校大门口的校牌就是他书写的。

他讲课永远是微笑着的。每堂课上,他都会用他的湖州话鼓励我们发言:“试试看。”(“看”音说成:开)那时候我们很喜欢他教课,因为气氛轻

松,内容生动。他孤身一人在学校,从没见过他

的家人。有一次他回老家后带来他儿子,十来岁的样子。很调皮,不久又送回去了。他的日常生活很狼狈。一日,我们几个同学去偷看他的宿舍,发现他的小房间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床铺和一张书桌。床上,被褥也全都只是棉花胎的。

偷看了他的房间,我和我的同学沉默了很久,仿佛心情都很沉重,觉得这么好的一个老师生活得这么艰苦,心里着实感到难过。

我们也偷看过历史汤老师的宿舍,地板上摆满了纸张,估计是他丢弃不满意的剧本草稿。他有写剧本的习惯,经常会创作。

汤老师高大的身材,梳着很整齐的大背头,也是方脸,他只教过我们没几堂历史课,脾气也很好。他是本地人,可很少回家。他的行书很出色,画也很好。有一次他画了一幅自画像——那时候我们有迷信的说法,给自己画像不吉利。可是他不管。那幅肖像粘在他们大办公室的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我见过,不但形似而且神似,极好。

他是大夏大学毕业的。(后与光华大学合并为现在的华东师范大学)

图书室吴老师是一位小老头,我们学校历史悠久(上世纪二十年代开始创办的),藏书较多。我喜欢看书,经常跟我们班的图书管理员去图书室混,和老头混熟了,就能借到只有老师才能借阅的书。每次“非法”借书给我们,他都谨慎地说:“不要跟别人说,要学会‘艺术’!”一边说,一边用粉笔在桌上写下这两个字,居然也是器宇不凡的一手好字!我第一次知道“艺术”也可以是“灵活”处理事情的手段。他的灵活变通,给了我很多偷偷读到好书的机会,让我更加迷恋文字。

当时,在那里时间最多的是教我们政治的顾老师。

他是当时学校三个书法好手中的另一个,也以行书见长,带了点魏碑的风格,方正有力,实在很出色。后来好像得过国家级的什么奖。他

是我们家的邻居,大家都夸他写的对联漂亮。

我常在阅览室的大桌子旁看他写字,喜欢临摹他的字。很喜欢政治课,喜欢记笔记,主要是照着顾老师的板书一笔一画地练字。有一次,顾老师的女儿为他收拾宿舍,我在旁帮忙,发现顾老师的一幅书法练习作品,连忙要过来,如获至宝。

课余时间,顾老师还在学校礼堂的屋檐下画画。从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常仰着头看老师们支着画架站着画画,多是素描,也有水墨画、水彩画。其中最小的一个不是老师,是曾老师的儿子,记得他好几天都画一幅松树,炭笔画。小小的年纪,那样有毅力,让我佩服不已。

这些老师只是一群代表,刻印在我这样的少年的心中。

我读初中,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那样的年代里,什么都缺乏,老师们却尽量给我们实实在在教育。尤其是他们各自都保持着一份超然甚至迂阔,生活在诗意之中,展现出生命最纯真的美丽风采,真是难能可贵!

很惭愧,长大成人后我很少去拜见老师。但是老师们的很多风范,留在了我和同学们的人格与行为习惯中。这大概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真正含义!

夫若以大浪淘沙视之,则 1400年江海奔流,沙在天涯海角矣;夫若以上善若水视之,则长江携九州美壤 1400年层垒叠加于江海中者,惟崇明岛矣!崇明,沙洲也,大江揽百川而东之,挽狂澜于既倒,其入海口江涛海浪欲拒还迎且顶且托,是有泥沙悬浮矣,沉积矣,日久天长而出水成陆矣。唐武德元年,古籍有黑蜃成云说而西沙东沙出,此崇明之初生也。当其时天为之雷,又为之雨,再为之虹。日久高广,渔樵者依之,渐有田庐。唐贞元年间,道成和尚建奉圣寺于东沙,崇明有宗教庙宇之始。晚唐十国时设崇明镇,时在公元九百三十七年。至北宋,崇明镇隶属海门县,有新沙出,先姚刘沙后三沙,垦拓者纷至沓来,以农以渔且以煮盐闻名,有家园气象矣!南宋淳祐七年,承议郎赵崇侯奉使崇明建天赐学堂,启学宫教化之先河。旧志称因入海河口之摆动而沙洲涨坍无定,农人与田园毁于风潮中者不可计数。一沙灭一沙生,生生灭灭间田地茅庐再辟矣,学宫治所又起矣。宋亡元兴,邑人朱清奉元丞相伯颜之命,海运南宋临安库藏之图书典籍至天津直沽,朱清有功矣。元至元十四年,崇明升镇为州隶扬州路,并于姚刘沙筑城,崇明治所之一建也。元至正十二年旧城

危殆,二建于原址北十五里处。元亡,明太祖朱元璋为崇明题“东海瀛洲”。洪武二年降州为县,永乐十八年县治三建。嘉靖八年县治四建于三沙马家浜。当其时也,沙洲涨坍频仍,倭寇不时来犯,先是乡民施珽率乡丁奋战驱敌,又有知县唐一岑身先士卒与倭寇巷战殉国,邑人闻讯揭竿而起逐敌于海上。万历十六年,县治六建于长沙至今。明末清初长江口大小沙洲有合纵连横之势,其状约略如今矣。清晚期,海氛不靖,崇明扼江控海之战略位置彰显,曾国藩论及海防时称崇明为中流砥柱之地,左宗棠在两江总督任上为精选勇丁创设渔团之奏折中,称崇明为江防第一重门户,并亲临巡阅。其时,有识之士倡经世致用之学,邑人李凤苞生有异禀精历算通 外 文 ,以 一 介 秀 才 而 被 委 以 重任。光绪三年率第一批海军留学生赴英法习海战。稍后又被任命为驻德国钦差大臣。李凤苞崇邑之骄傲也。一九四九年六月崇明解放,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之人民政府着力经营崇明者,一曰水利二曰围垦,一九五〇年至一九八四年培修扩建堤岸九一五公里,一九五四年至一九八四年疏浚新掘河道总长三〇一七公里小河民沟数以万计。期间政府组织数十次围垦,农人每每于寒冬腊

月拓荒造田,获土地六十九万五千八百九十二亩。一九五四年实测崇明岛面积为六百平方公里略多,五十年后已达一千一百六十平方公里,至今则为一千四百一十三平方公里、人口六十七万矣。君不见东滩潮来潮去水净沙明新地铺陈?于此回首,一千四百年相望相闻矣。此地为候鸟家园,关关睢鸠,蒹葭苍苍,湿地绵延,大野芬芳。东滩也,江海相拥相吻,真可谓同者不继和实生味;西沙也,浊浪无头无尾,能不为继往开来叹为观止?二〇〇九年长江隧桥开通连接浦东,二〇一六年撤县设区开启新征程。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新时代之崇明以建设世界级生态岛为重任,以绿水青山即金山银山之崇明案例为目标,以长江流域经济带生态环境重要标志而砥砺前行,任重道远矣!二〇二一年中国花卉博览会绽放于崇明,斯时也,涛声连绵作盛典之乐,群芳结队共浪花争艳。崇明以水为命,长江于三百万年前东流入海,第一粒泥沙沉积始焉。有哲人云崇明沙数亦如恒河沙数,然崇明聚沙成洲为世界第一河口沙岛,其沙何能数?泽固万物鉴通三界一沙一菩提一沙一世界崇高而光明也,伟哉!崇明岛。

上海作家协会会员,沪上著名作家、诗人吕震邦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不幸于7月2日午夜逝世,噩耗传来,令人不胜痛惜。世生良才天不永,从此沪上多家报纸杂志,再不能见先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颂盛世年华,歌扑面新风的篇章,也再不能聆听先生对锦绣河山,时代列车的琅琅歌吟。诗魂文胆随风去,长留书卷启后人。

我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接触到先生的作品,读到他的第一篇诗作是新诗《在人行横道线上》,读来朗朗上口,富有醉人的音乐美感,又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从此我就比较注意他的作品,发现除新诗外,他还翻译了大量的古诗词,所不同的是他用新诗体翻译古诗词,实际上是在自己对古诗词领会基础上的再创作,在不少地方拓展了原诗的意境,增加了诱人的韵味。记得著名作家、诗人赵丽宏曾对他的古诗词的新诗译作作出过极高的评价。也许是笔者孤陋寡闻的缘故,除先生外,我还未能见到过类似情、境、韵三者俱美的古诗词新诗翻译作品。

先生的散文也写得很有特色,遣词造句明白如话,谋篇布局往往匠心独运。他歌颂新人新事,弘扬社会正气,做到事无大小,人无尊卑。邻居见自来水漏水,主动热情帮助修复,这样的民间小事,先生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字,在报上发表,在“雷锋叔

叔”远去多时的当今街道里弄,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他淡泊名利,注重实在。在《我与名人录开了个玩笑》一书中,对文化界的沽名钓誉、坑蒙拐骗的恶劣风气,作了有力的鞭挞,无情的嘲弄。显示了一个正直文人的风骨和气节。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跟先生建立了书信联系,有幸在写作方面得到他的指导和帮助。直到 2004年 12月 4日,我才有幸第一次跟先生见面,那天我们在崇明北堡镇车站见了面,先生步态轻盈,器宇轩昂,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长者的谦恭。

此后,先生曾为我的两本诗作问世联系出版社,奔走辛劳,并为我的《望竹轩诗词》写了一篇评价不菲的序言。最为令我感动的是,2016年11月,先生已经重病缠身,因我对先生情况不明,仍向先生请求替我的第一本散文集《马兰花开的原野》作序。先生接受了我的请求,并完成了这本书的序言,完篇那一天是 11月 2日。事后从先生夫人处得知。那篇序言是先生留存世间的最后一篇文字,因为后来他的思维便紊乱了,再不能提笔成文。没有想到,这篇序文,竟成先生的文坛绝响。

先生走了。今日重新翻阅这篇序文,回环之余,不禁使人潸然泪下。愿年年寒食清明柳,永为先生展叶新。

笔走心缘

诗魂文胆随风去□ 陈炳元

邑人徐刚戊戌立夏撰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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