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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做神學,成為「天國特務」,勇闖「魔獸世界」,宣揚那已經來臨、正在開展的天國反抗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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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目錄
推薦序一 異象尋求學習 / 莊育銘 ........................... i
推薦序二 「我說,信仰是……」/ 吳芃影 ..............iii
推薦序三 日常生活的門徒之道 / 周學信 ................ vii
推薦序四 回應時代與文化 / 張文亮 .......................xi
自序 小老百姓也能做神學 ............................ xiii
導論 ........................................................ 001
第一章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005
◆ 神學問題無所不在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神學 ◆ 破解
「撒但詐騙集團」的騙術 ◆ 神要我們「理智」更新而變
化 ◆ 總結:小老百姓神學是生命的地圖
1 小老百姓的「特殊兩國論」 ──當上帝國特工滲透世界國時 .... 025
第二章 聖經的大敘事 /031
◆ 舊約中的國度 ◆ 新約中的國度
第三章 寓居在故事中的特工 /043
◆ 美麗新世界 ◆ 可怕的邪惡世界 ◆ 上帝的救贖大計
Part
目錄頁.indd 12 13/3/19 上午10:10
第四章 兩國大戰略:整軍經武、和平發展,還
是合縱連橫? /063
◆ 基督與文化 ◆ 戰略探討
第五章 站在兩國之間── 小老百姓特工的愛國
守則 /077
◆ 拒絕「黑白想」,學習向真理敞開 ◆ 擁抱所有的真實
和美好 ◆ 讀懂世界的「語言」
2 我們所在的魔獸「世界」! ...... 093
第六章 發展是硬道理 /097
◆ 笨蛋,問題在「經濟」 ◆ 全民拚經濟的代價── 恩典
真空的疏離世界 ◆ 對小老百姓的挑戰
第七章 標竿人生還是夜市人生? /111
◆ 沒有帳篷的世界 ◆ 理盲而濫情的社會 ◆ 創新是美
德,傳統如敝屣 ◆ 對小老百姓的挑戰
第八章 自我實現是王道 /131
◆「超人」亂飛的世界 ◆ 手拿鐵鎚的新新人類 ◆ 消費上
帝就是永生 ◆ 對小老百姓的挑戰
Part
目錄頁.indd 13 13/3/19 上午10:10
3「國度」尚未成功,百姓仍須努力 .................................................. 151
第九章 神終末國度的視野 /155
◆ 國度是神的禮物 ◆ 新天新地 Shalom 的國度
第十章 小老百姓的使命與生命 /171
◆「做shalom」的使命:文化使命及大使命 ◆ 與世界肉
搏的門徒生命 ◆ 內外「創新」的聖靈生活
第十一章 全年無休的美學人生 /187
◆「信仰+」:七天、24小時不打烊的信仰 ◆「美育」,
向上提升!
4 小老百姓的生活神學 ................. 201
第十二章 餐餐是聖餐── 半筋半肉牛肉麵(大
碗)與上帝/205
◆ 吃飯大有學問…… ◆ 每餐飯都是祝福和恩典 ◆ 每餐
飯是與神生命的連結 ◆ 每餐飯是分享和慶祝
第十三章 「破病」也要很屬靈? /217
◆ 活在假象中的現代人 ◆ 要自我掌控,卻是焦慮不安 ◆ 疾病無可避免 ◆ 疾病不能挾制我們 ◆ 疾病能給我們
的益處 ◆ 在「日常」中經歷神蹟
Part
Part
目錄頁.indd 14 13/3/19 上午10:10
第十四章 虎爸的兵法── 在「孝順兒女」的年代中當父母 /229
◆ 生兒養女為哪樁? ◆ 勇於對抗小霸王,以認清世界的
真實 ◆「虎爸」不必作「濫好人」 ◆ 注意文化飲食的攝
入
第十五章 日頭也照「女神卡卡」── 上帝恩典與後現代教主 /243
◆ 卡卡的成名方程式 ◆ 從信仰的角度看她 ◆ 卡卡風潮
帶來的省思
第十六章 賈伯斯的十誡 /255
◆ 科技非「中性」,科技本身已嵌入意識型態 ◆ 科技追
求效率,卻無關人生「智慧」 ◆ 科技不僅排斥宗教,且
成為新宗教 ◆ 現代科技帶來影像的沉迷 ◆ 科技創造出
疏離的「I」世界 ◆ 科技消滅「敬畏」和「超越」,讓我
們與神無關
第十七章 發光二極體內的臉書世界 /271
◆ 拿著「大聲公」的表演舞台 ◆ 是無所不知還是一無所
知? ◆ 有聯繫但不見得有「團契」 ◆ 粗暴被扭曲的世界
◆ 基督徒的回應
結語 在兩個故事的交會之中 /283
附註 /285
目錄頁.indd 15 13/3/19 上午10:10
vi 小老百姓神學
xi 推薦序四:回應時代與文化
推薦序四:回應時代與文化
一個世代邪惡的程度,如果與反對上帝的深度成正比,那麼
現今的世代一定極其邪惡。包裹在許多偏邪的理論裡,使人無法
分辨;隱藏在流行的文化裡,使追逐潮流的人容易迷失;埋伏在
經濟掛帥的制度裡,使人枯乾耗盡而不自知;躲藏在量化的成功
裡,以膚淺取代實質;追求短暫的福祉,卻望不見最高的標竿。
這些巨大危機的背後,需要有明智的人,如同古老的先見,起來
向群眾呼喊,給小老百姓知道。這本書是為此寫的。以基督徒觀
點,對流行文化與時代問題作出回應。
不過,我們無法用短暫去量測永恆,無法用有限去透視無
限,只有在信的法則上,透過聖經,看到信實的主耶穌,在昔日
做工,今日做工,未來也做工。這是神學,道成肉身的主,透過
我們對祂真理的實踐來與祂同工。作者也稱自己是小老百姓,故
此,這書稱為「小老百姓神學」。
作者在台灣大學念書時,我就認識他。我是他課程的老師,
與大學四年的導師。我看過他上課時的專注,作實驗時的用心,
與籃球場上的奔馳,當時他是神射手,為系上打過不少的勝仗。
如今,他是神國的射手,將文字投入真理的網框。他大學畢業
後,從事別的專業,這也很好,使他可以靈活運用不同的專業
來事奉。他結婚,我為他高興;他到加拿大念神學院,我感到光
xii 小老百姓神學
榮;他畢業不久,帶兩個孩子來看我,我感到未來有希望。他寫
作,我知道妙事在發生;他將書出版,我當然樂意為他書寫推薦
序。等很久啦!
寫作需要信心,下筆需要感情。耶穌的恩有待有多久,文字
的事奉就能持續多久。恩上加恩就會寫多字,力上加力就會再寫
下去。上帝在每個世代都在組合新的作家,給他們新的零件,新
的威力。這本書,就是一個明證。
張文亮
(台大生物環境系統工程系教授)
001 導論
導論
簡單介紹一下本書的結構及思想脈絡。在第一章中,我首先
試圖解釋,為何小老百姓需要神學,需要的又是何種神學。尤其
在華人教會普遍(有意或無意)「反神學」的氛圍下,我們需要了
解神學在基督徒生命的重要性。神學是為了幫助我們在日常生活
中更忠實地敬拜神。其實,「神學」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
是「哪一種」、「好不好」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神學」,儘
管沒有寫成條列式的敘述,但每個人卻實際地「活」自己的「神
學」。在這樣複雜的社會中生存而不去做神學思考的基督徒,在
這趟「天路歷程」上,基本上是「跛腳」的,也與聖經的教導不
符。要能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生活中榮耀神、敬拜神,正需要本
書所提出的小老百姓神學。1
接下來的三個部分,我試著為小老百姓的神學思考打下一個
簡單的基礎。在第一部〈小老百姓的「特殊兩國論」—當上帝國
特工滲透世界國時〉中,我試著從聖經中「世界」和「國度」這
兩個主題出發,闡述小老百姓應該有的身分認同:身處世界國中
的天國特工。一個核心的觀念是,基督徒不應該滿足於把聖經當
作「真理百科全書」,過於隨機、選擇性地(甚至自我中心地)抽
取某些金句當成行為準則。我們需要的是把聖經看成關於神的宏
大敘事,而我們寓居其中;透過聖經這本「對世界的詮釋書」,
002 小老百姓神學
我們得以看懂身處的世界、並忠實地活出基督徒的生命。我試著
描繪一個基督徒的世界觀,也就是必須透過「創造」、「墮落」和
「救贖」的視角來看世界。
我特別強調,這種基督徒的世界觀、聖經中的世界觀必須
蘊含並包容某種張力。「張力」,是控制慾強的現代人所厭惡的,
也常常不被基督徒所接納。然而,張力卻是活出信實美好生活的
必要條件;另一方面,在「包含張力」、「意識到張力存在」的同
時,也能「力圖改變」。基督徒在這世上,彷彿是天國的特工,潛
入到世界國中,試圖在其中置入「天國的價值」。身為特工,不只
是堅守幾個黑白分明的道德規範(當然要有堅持的價值)而已,
更要學習有智慧地在灰色地帶中面對掙扎和挑戰,在其中學習敞
開自己,讓真理的聖靈能夠完全掌管、帶領我們。
接著,若要在這世界中生存,必須對目前的世界有更深刻的
理解,因此第二部〈我們所在的魔獸「世界」!〉企圖對所處的世
界作一些簡略的描述。我用沒有目的、信仰「進步」、自我肥大
第四部透過前面討論的一些基礎方法,來重新檢視各方面的生活。
第二部闡述我們所處「魔獸世界」的核心價值,本身也是一種信仰。
第一部談論小老百姓身處於世界的模式與原則。
第三部回應魔獸世界的世界觀,以聖經出發,活出國度生命的美好。
003 導論
的屬靈文明病,這三個核心特質來詮釋當代社會。我刻意避開了
「現代」、「後現代」等容易誤導人的學術詞彙,轉而用幾個可貫串
諸多現代和後現代問題的關鍵,好釐清當代所面臨的真正挑戰為
何。
其實,在經濟邏輯、世俗法則的運作主導下,統括整個二十
一世紀的中心信念,就是「上帝已死」(或者就算上帝活著,也
只是活在背景裡,無關緊要)。這導致許多基督徒雖然聲稱信靠
上帝,但生活方式和一般無神論者並無太大不同,做的一切判斷
仍是基於短期的利益考量,彷彿上帝不在現場。其次,當上帝的
位置被取代後,我們任由各種新的「偶像」來充當上帝。基督徒
生活在這樣「斷裂」(fragemented)的世界中,倘若沒有慎思明
辨,基督徒生活就像是「夜市人生」一般,充滿了「混搭」和不
協調。這是現代社會對教會(和信徒)造成的最嚴肅且嚴厲的挑
戰,然而卻太少被提醒,也因此讓教會和信徒的生命受到極大的
傷害。
當我們不去理解、抵抗世界的潮流,並試圖活出另一種生活
方式,我們勢必被它形塑。第八章具體談論到這些被世界價值觀
形塑出來的人:意圖自我實現,把自己看作上帝的「超人」,凡事
都要掌控的「鐵鎚人」,以及凡事都用消費邏輯思考的「經濟人」。
第三部〈「國度」尚未成功,百姓仍須努力〉則試著回應第
二部。儘管「世界的魔獸」極其囂張跋扈,但已經被「被殺羔羊
的國度」勝過。儘管這「國度」尚未「完滿」,信徒乃被呼召與神
同工,來更新這個世界:在當代社會占據主導地位的「經濟」並
不能夠自成一格、自為主宰,應該在聖經更完整的宏大敘事中來
考量(同時包含物質與屬靈成長,並且兩者乃緊密聯繫),人們應
004 小老百姓神學
該將這世界當成神的禮物,而不是藉以操控、累積自己財富的資
源;另外,缺乏目的的世界,需要神國度的視野來更新,基督徒
得以在世界中為神的榮耀和祂的 shalom而活,在人與人、人與上
帝、人與自然、人與自己疏離失調的現代生活裡,帶來統整、和
諧及醫治的生命。
在這個自我膨脹的世代,信徒需要重新在上帝面前學習被聖
靈掌管、成為在世界「搏鬥」、捨己、具有「美感」的門徒,活出
「道成肉身」的實際。當這世界的「創新」帶來各種不良後果時,
聖靈掌管的「創新」則帶來醫治與和好。
立基於前三部的觀念,我在第四部〈小老百姓的生活神學〉,
試圖應用前面的原則,來思考我們日常的生活。不管是吃飯、教
養、科技、還是流行文化,神學給我們一個較穩妥的座標軸來重
新定位習以為常的生活。這只是一個開頭,旨在示範其實每個人
都可以成為生活中的「神學生」,學習「心意更新而變化」、用基
督徒的角度去思考、察驗「何為神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
(而何者不是)。
讀者可以選擇不同的閱讀方式。您可以從頭開始,順著我所
設想的邏輯脈絡,慢慢進入到最後的應用思考—在生活中做神
學。或者,對於生活應用較有興趣者,也可以直接跳至第四部的
應用。只是,我期盼讀者,不僅止於「吃魚」,更可以試著學習
「釣魚」的方法,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做神學」的必要性;在讀
第四部時,常常回到前面,找尋一些更為根本的基礎原則。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在這時而絢爛美麗、
時而危險的二十一世紀世界生存,
我們自問,手中拿的是適切有用的地圖嗎?
是五十年前早已不合實況的農村地圖,
還是合時代卻不符目標的下水道圖(除非我們是
忍者龜),或是根本沒有地圖而在隨性漫遊?
第
章
1
章名頁.indd 1 13/3/15 上午9:58
006 小老百姓神學
「神學」,顧名思義就是和神相關的學問和道理。1 神學家
巴刻在課堂上,時常耳提面命地提醒我們:「神學的目
的是為了頌讚神」(Theology is for doxology)。神學不是自以為像
「神」,能夠從神的高度來看事情。巴刻說:「神學是為了在日常生
活中讓神得到榮耀,並且讓眾人得到好處。」2
「小老百姓」一詞,強調神學不應該只是神學教授、牧師、傳
道人的專利,或是一些「想太多」的基督徒才需要的知識,彷彿
神學只是在探討一些抽象的哲學理論、完美無瑕的教義、甚或只
是許多「大頭」神學家爭論的歷史紀錄。
基督教神學的進路不應該是走向希臘哲學那條強調抽象邏
輯、二元化分類、教條系統化的路子。「希臘化」神學的一個危
險,就是很有可能把永活的神放在我們的系統中,成為一個死板
板、無人性的「存在」。3希伯來人所相信的耶和華,基督徒所信
的上帝,是一位活生生走入歷史,守約施慈愛的神。祂無法被放
在系統裡被當作一個「物件」(object)來研究、探討、歸類、給
予屬性。就像畢德生所說:
我們無法切割神,給祂幾個分類和屬性。神就是
神,是自有永有的上帝。人不需要把神「搞懂」,
0071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把神「解釋清楚」。我們無須定義神,我們單單敬
拜那位自有永有的上帝。4
我們所信的神不可能只是「客體」,被我們的哲學框架所綑
住;反之,祂要作我們的「主」,祂要我們去愛祂、敬拜祂、順服
祂,將生命獻給祂。祂要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得著祂當得的榮
耀。
我的老師,職場神學家史蒂文斯曾提到,要能「應用」的神
學才算是神學,並提倡「全民神學」,5我十分贊成。只是我們可
能需要對何為「可應用」做些細微的分辨。就像「核子物理」,雖
然對大多數人而言是無法應用的學術,但是實際上卻被「應用」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成為影響戰爭成敗的重要關鍵。當然,上帝
不是核子,不能完全類比。只是,我們雖然需要「可應用」的神
學,但也毋須排斥較為抽象、理論的「學術」神學,因為後者有
可能是重要的關鍵,而且常常是前者的基礎。
就如聖經歷史學者賴特(N. T. Wright)所言,早期教會的神
學,更是一種使命而非形上學,更是真實的苦難而不是空想;基
督教早期的神學和定位,不是抽象的哲學或是華麗的學術,而是
教會內在生活的一部分。6教會後來在希臘文化的處境當中成長,
有其需要面對的挑戰和處境,而歷經千錘百鍊而成的信經及教義
乃教會重要的根基,也曾經打贏了美好的仗。只是,我們今天面
對的是二十一世紀各種全新的挑戰,如全球化、消費主義等等,
對許多在「前線」作戰的小老百姓基督徒來說,「核子物理」般的
神學可能太過艱深抽象,難以實用;但是,他們也不滿足於只是
打「游擊戰」,而盼望有較扎實的裝備,在信仰上有多些策略思考
008 小老百姓神學
的能力。
換言之,應該要有一種幫助前線的小老百姓,可以面對二
十一世紀挑戰,得以應用和實踐的神學。要有一種神學,能夠幫
助基督徒在每天的生活中活出神的榮耀,在二十一世紀複雜多變
的全球化社會中,「行事為人與蒙召的恩相稱」。需要有一種神
學,幫助我們在真實的世界中跟隨耶穌、敬拜上帝。並且這種神
學只是幫助我們達成這樣目的的工具(means),本身並非目的
(ends)。
因此,這裡所說的神學,主要是實用、實際的智慧,是能
夠被小老百姓實踐的。如此的「實用」神學,跟神學院一般所
開設的實用神學課程也不盡相同,後者較為「神職專業」導向
(clericalized),更注重教會中的「how-to」:教會如何增長,如何
開拓和植堂,敬拜的禮儀,如何講道、關懷、牧養,如何領導等
等。這裡所說的神學,是一種在教會以外、和小老百姓實際生活
相關的神學,因為小老百姓一週甚至有九成八的時間是在教會之
外。
教會長久以來一直區分出兩種身分:一種是神職人員
(clergy),一種是平信徒(laity)。然而,新約聖經中似乎看不到
這樣清楚的二分法。7 這種神職/平信徒的分別,儘管被馬丁路德
所強調的「信徒皆祭司」大大地撼動,但實際上,這種二分法還
是根深柢固藏在許多華人教會的血液裡頭。然而,這樣的觀念可
能對教會產生不利的發展。難道只有傳道人才是「獻身」的全職
事奉者嗎?每個基督徒豈不都該是「獻身」為主而活的基督門徒
嗎?難道只有神職人員是全職的嗎?每個基督徒豈不也該是「全
職」的嗎?每個小老百姓不該都是「全職的祭司」或是某種程度
0091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的「全職傳道人」嗎?(差別只在於牧養的環境可能是在職場、家
庭、社區的不同。)
假使每個小老百姓都該是全職的祭司、傳道人,我們就必須
去思考,如何在這樣複雜的全球化、世俗化的真實生活中,做好
全職的祭司和傳道人。這就是小老百姓神學的目的:幫助每一個
屬神的百姓,去思考如何在二十一世紀的每日生活中跟隨基督:
不只是週日去「坐」禮拜而已,而是有「務實」的生活智慧去過
一個敬拜的生活。
總而言之,我相信小老百姓需要的神學是和生活息息相關
的:能夠幫助我們「實際」在每一天都過著討神喜悅的生活,在
小事中榮耀神;能夠整合「信仰」和「生活」(大至核能環保、中
東戰爭、兩岸關係,小至職場工作、生兒養女、垃圾分類、買菜
切菜、環境美化、上美術館、周杰倫的歌、一杯拿鐵、一碗陽春
麵⋯⋯)小老百姓神學,可說是想要在這世上榮神益人的基督徒
的一門必修課。
然而,在進一步探討小老百姓神學的實質內涵與思考方法之
前,我用以下四點來整理需要小老百姓神學的理由。
d神學問題無所不在
活在二十一世紀全球化的今天,基督徒面對一個前所未有的
挑戰。這個主要威脅是什麼呢?是民間信仰、新世紀運動,還是
傳統中國思想?並非說這些不是威脅及挑戰,只是我們需要重新
省思,在今天複雜的文化環境,基督徒是否只要不去拿香拜拜,
不聽新世紀的音樂,飯前有禱告、有什一奉獻、有準時上團契、
010 小老百姓神學
教會,有參加跨年禱告會,就可以算是一個好基督徒呢?抗拒了
這些清楚可見的異教信仰文化,實踐了常見的宗教行動之後,我
們就可以算是好基督徒了嗎?有沒有可能在我們每天生活的處境
中,其實還有其他各種偶像,雖然無「宗教之名」,卻有「宗教之
實」,無時無刻在影響塑造我們這些「禮拜天上教會」的基督徒的
生命呢?
實際上,本書主要想說明的是,基督徒最可怕的「敵人」,
可能是我們以為「不是敵人」的現代化生活;現代生活,其實正
嚴重地侵蝕基督信仰的內涵。在二十一世紀的生活當中,我們無
時無刻不在面對各種信仰的挑戰。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吋空間:演
唱會、購物中心、大賣場、7-11等等,不可避免地挾帶了許多的
意識型態,而意識型態的背後假設常常是「宗教的」:模塑我們的
慾望,定義何為人生目的和意義等等。常常有不少基督徒父母感
嘆:「我的孩子小時候不是每個禮拜乖乖上主日學,去團契、主
日崇拜嗎?為什麼長大後會離開教會?為什麼他們的想法常常是
我無法理解的?」假使我們沒法意識到我們身處的這個複雜世界
充滿了許多和基督信仰衝突的意識型態,假如我們不能領會其實
「神學問題」無所不在的話,或許我們的信仰健康正在一點一滴地
受到侵蝕。
票房電影《全面啟動》中,心靈犯罪高手柯柏的任務,是
在某個企業帝國接班人的夢境中植入一個想法,為的是要打擊這
個企業,防止這間公司壟斷能源市場。柯柏和夥伴們設計了一個
完美的計畫,要進入這位小開被層層防衛的夢境之中。柯柏在這
個精心策劃的夢境中,想要植入一個新意念,讓這位企業小開認
為:父親其實是接納他的,希望也信任他能成為一個獨立的人,
0111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而不需為父親的事業而活,因此可以放心解散這個企業。在滿是
大卡司,虛擬與真實交錯的精采劇情中,導演想要傳達的一個重
點乃是「思想的力量」(the power of idea):一個小小的想法就能
夠改變大事(「父親接納我」的小想法,能夠讓「跨國大型企業解
體」)。電影中有句經典對白是這麼說的:
最具有可塑性的寄生生物是什麼?是人的想法。 人類一個簡單的念頭可以創造城市。 一個念頭可以改變世界,重寫一切遊戲規則。
我們毋須完全接納「改變想法就能改變世界」的過度簡化說
法,若要改變世界,需要配合的因子太多了(按華人的說法是天
時、地利、人和)。8但是我們的確不能太小看「思想的力量」。
想像一下,假使我們來到北韓旅遊。我們這些來自自由開放
世界的老百姓,會發現整個北韓的空氣、氛圍都是這麼的不同:
隨處可見領導人的銅像(和照片),肅穆的愛國歌曲,衣著樸素
的人民,新聞播的是清一色、正經八百的官方歌功頌德,緩慢的
生活步調,破舊的腳踏車等等。我們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頭,沒有麥當勞、超商、進口轎車、時髦的帥哥辣妹。為何如此
呢?
以下的說法儘管有過度簡化之嫌,卻不無幾分道理:原因在
於這個北韓世界充滿了共產主義的「想法」9和「體制」。話說共
產主義的理論奠基人乃是馬克思(Karl Marx),這位「思想家」
不滿足於「解釋世界」,而要「改變世界」(從未有哲學家敢如此
狂妄),他算是近代最有影響力的思想家:在二十世紀後半期,世
012 小老百姓神學
界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受到馬克思思想的直接、間接影響。
然而馬克思只是一個「改變世界」的思想家嗎?他只是哲學
家、社會學、政治學家嗎?並非如此,他其實也是「神學家」,或
是用基督教術語來說,他是「先知」(後文也要借重他批判資本主
義的許多洞見)。假如我們懂得解讀他的「神學思想」,他實際上
在說:這世界其實並不是上帝在掌權,沒有上帝會干預、救贖、
審判這個世界,世界的歷史不是「祂的故事」(His-Story),而是
無神狀況下遵循定律發展的必然過程—從原始社會到奴隸制,
接著是封建制度,再到當時的資本主義,最後將無可避免地達到
社會及共產主義階段;10人類的最終盼望不是因著上帝道成肉身
來到世上,所以有得贖的盼望,而是人類可以靠著「革命」、資產
重新分配的手段(人類自己的力量),走向快樂的共產烏托邦的
「天堂」。某種程度來說,這位生長在基督教背景的思想家,竊取
了基督信仰的核心架構,並且竄改了其中的內容:擁有個人財產
是「罪」,地主、資本家是「撒但」,革命領袖是「救主」,人民公
社是「教會」,無階級共產社會則是「天堂」。
當然,共產思想已經式微,漸漸喪失其影響力。但重點是,
我們需要辨認出其實許多事物的本質是「神學的」;如果我們每天
渾渾噩噩地按著這個社會文化的潮流來過生活,很有可能我們被
撒但這個惡名昭彰的騙子「植入了意念」卻還不知道;當我們以
為基督徒只要有禱告、有靈修、有上教會就心安理得的時候,殊
不知我們的財產、國家社會,甚至教會、靈命可能都已經被挾持
了(如同共產主義國家對百姓所做的事)!
因此,我們需要問,今天以資本主義為核心的全球化世界,
其核心假設究竟是什麼?照理說,基督徒應該是「天上的國民」,
0131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是屬於神國度的人,然而我們似乎太「習慣」於這個資本主義的
生活,甚至把這個「世界」當「家」,而不覺得有哪裡不妥。當我
們對於這個世界上的意識型態毫無警覺、不去仔細分辨其中的謊
言,當我們還以為二十一世紀的偶像崇拜只限於去廟裡拜拜、卻
不停讓世界塑造我們的時候,我們就註定了無法過分別為聖的生
活。當教會不嚴正面對生活上最實際的挑戰時,我們復興的異象
會不會只是空中樓閣?說得嚴重一點,假如無法明白我們無時無
刻都在面對「神學問題」時,有沒有可能我們正處於「任撒但宰
割」的狀況?
換言之,我們其實每天都會碰到「神學」問題。我們所處的
世界並非只是「中性」的。就如魯益師所說,「在這個宇宙中沒有
中性的地方:每一吋土地、每一秒鐘、都是被神『宣稱佔有』,
也是被撒但『逆宣稱佔有』」。如果近一步解析我們身處的社會文
化,我們會發現到處都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假設和信仰。一場電
影、一則廣告和新聞、一本小說等,無不帶有許多「神學意義」。
我們需要有能力去解讀、分析,以致能夠去抵抗、去拒絕壞的部
分,而去欣賞、甚至去擁抱好的部分。本書所提出的小老百姓神
學,正是要扮演這樣的角色,幫助小老百姓意識到神學問題其實
無所不在。
d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神學
小老百姓基督徒不該像是誤闖這個「世界森林」的小白兔。
這個世界美好表象的背後,往往有許多陷阱,聖經上甚至說,這
個世界有它自己的「王」。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是,我們不是在
014 小老百姓神學
真空的環境下長大。從小到大,我們實際上已經不斷被薰陶、教
化、塑造,多多少少成為這個世界的「產物」。如果仔細想想,你
會發現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處世的行為準則,一套你相信並且以
之為中心而活的「價值觀」。是的,不管我們自己是否察覺,每個
人都有一套世界觀(看待世界的方式),都有一套自己的「神學」。
或許我們會想:「沒有啊,除了去教會聽講道,我沒有學過神
學啊,我的生活和工作怎麼會與神學有關呢?」廣義來說,神學
不見得要有「條列式」或「教條式」的陳述,日常生活、價值觀
等等,其實就是我們的「神學」表現。換句話說,大多數人雖然
沒有讀過加爾文或奧古斯丁,也沒讀過神學、做過神學的思辨,
但是事實上,我們每個人不知不覺已經在「活」自己的「神學」
了!
問題不在於我們有沒有「神學」,而是我們活出來的神學是
什麼?每個人都有「神學」;「神學」不是「有沒有」,而是「哪一
種」、「好不好」的問題。或許我們從未在神學院裡打開聖經、抄
筆記學神學,但是我們已經從電影或電玩中,從購物商場和超商
中、從《商業周刊》或《GQ》中學了「神學」,並悄悄地任其塑
造自己的人生目的和方向。基督徒必須面對的問題是,我們活出
來的神學是「好神學」,還是「壞神學」?
我有時感到困惑,教會似乎很少要求我們去面對這個挑戰。
我們雖然高舉聖經,耳提面命要讀聖經,卻較少教導「如何忠實
地」讀聖經,較少下苦功去學習詮釋聖經的一些基礎工夫。彷彿
聖經「有讀」就好,至於用什麼「神學架構」來解讀聖經,或用
什麼「神學鏡片」來看聖經和世界,卻不是那麼重要。不少人讀
經的假設是這樣的:隨機翻開聖經,然後相信聖靈會把今天你要
0151 神學,與小老百姓何干?
的一句話啟示給我們(當然,我相信上帝透過聖經對我們每個人
說話),但是有沒有可能,在走到極端時,我們常常讓「客觀」被
個人的「主觀」給犧牲掉,不但沒有讓聖經來塑造我們的神學,
反而是選擇性地用聖經經文來支持我們既有的壞神學。說得嚴重
些,當我們只用主觀來得到「每日一句」經文所給我們的力量和
感動,這樣隨機取用經文以滿足自己需要的行為,和去廟裡求
籤、擲筊是否相去不遠?
當信徒不願意花工夫慎思明辨自己的神學,不清楚「不是
所有引用聖經的都忠於聖經」,就很容易被各種思想煽動而隨波
逐流。當我們不去反思自己到底受什麼樣的信念影響、在活什麼
「信仰」,那麼很有可能,儘管我們口口聲聲說要效法基督、學習
主樣式、敬拜順服獨一的創造主,卻同時被廣告商擺佈、被偶像
劇愚弄、追隨好萊塢的信仰、崇拜科技為了掌握人生、用消費來
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讓焦慮恐懼來挾持我們的生活,實際上過
著一種自外於神的無神生活而不自知。而小老百姓神學能夠刺激
我們進行深度的自我省察,反省自己的「神學」究竟是好是壞。
d破解「撒但詐騙集團」的騙術
前面提到過思想的力量巨大,並列舉馬克思的壞神學所帶
給人類生存的負面影響。在此,我更進一步大膽地說,所有的罪
惡都有「壞神學」的成分,所有的壞行為都有「撒但謊言」的蹤
跡。換句話說,「不好的行為」和「思想意念」息息相關;對於一
個性侵女童的惡狼,我們會說: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真
是不可「思」議,實在無法「理解」!對於一個行為偏差、霸凌同
024 小老百姓神學
小老百姓想一想:
1. 小老百姓的神學和學院裡的神學有何不同?
2. 作者說「每個小老百姓都該是全職的祭司、傳道人」,你如何看待這句話呢?
3. 對你來說,有什麼「想法」或「觀念」是深深影響你生活的呢?你曾否嘗試反省背後的神學預設
呢?
4. 在你的周遭,你看過哪些「撒但的騙術」呢?請試著分享在讀完本章後,你對「撒但的騙術」有
什麼新的體會。
5. 聖經如何論及「『理智』更新而變化」?這件事有什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