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於室/ 陳恒安

傾聽不同的聲音 / 黃煌煇

2012年1月～4月校園大事記 / 編輯室

永懷成大兩位文藝復興人 / 王美仁、何思潔

再訪青春：校史書寫後記 / 王健文

南方有嘉木 / 江志康、張幸真

老校鐘的名字叫什麼? / 馬哲儒

焦國安：做什麼決定都對，因為人生不能重來 / 陳宜彣

談教育，謝佐齊：就像父母愛孩子 / 陳宜彣

散步在成功大學的大學之路 / 楊倍昌

大學之為大 / 王明蘅

歷史在哪裡？──從歷史領域中找尋大學精神 / 陳恒安

大鵬鳥與榕樹 / 李汶昇

發現成大安南校區 / 李德藩

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 薛乃文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 賴俊雄

當橘色科技碰到綠色科技 / 王駿發

學問之環 / 黃吉川

布達佩斯Budapest ──奧匈帝國留下的遺產 / 王琪

詩兩首 / 林梵

南島夢遊札記 / 張文

2012年5月出刊

1971年10月《國立成功大學校刊》創刊

2008年4月改版更名《成大》

中華郵政臺南雜字第53號交寄

登記證登記為雜誌交寄

NCKU Magazine

主編的話

校長的話

大事記

合力寫校史

觀點-大學精神

發現成大

榕園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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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人/ 黃煌煇

召集人/ 林清河

副召集人/ 林大惠

總編輯/ 陳恒安

編輯委員/ 陳恒安、林清河、王偉勇、王健文、林峰田、胡大瀛

傅朝卿、楊永年、楊倍昌、謝文真、蕭世裕、蕭瓊瑞

視覺顧問/ 蕭瓊瑞

執行編輯/ 何思潔

特約編輯/ 谷文瑞

特約採訪編輯/ 王美仁

封面題字/ 董陽孜

行政/ 教務處校刊編輯委員會

出版者/ 國立成功大學

地址/ 臺南市大學路1號

電話/ 886-6-2757575-50202轉36

傳真/ 886-6-2766413

電子信箱/ hosc@mail.ncku.edu.tw

網頁/ http://proj.ncku.edu.tw/magazine

印製/ 曦望美工設計社．02-23093138

美術編輯/ 天晴文化事業．06-2144599

成功大學光復校區蓊鬱的榕園（圖片提供：成大新聞中心）

NCKU Magazine 2372

每當葉子奇從紐約返鄉，總會安排一趟臺南之旅，成大榕園更是他必到之處，「這是一個，在臺灣，人與樹相處得最好的城市，一直都是」葉子奇如此說著。他對大自然、對樹、對山、對海，是種愛戀，是在他生命中隨時刻畫的重要元素，所以透過一筆一劃陳述內心深刻的感動。

封面畫作

葉子奇 大榕樹〈成大、臺南〉

卵彩、油畫／亞麻布

127 X 213.4cm 2009-2010

BANYANNCKU

3NCKU Magazine 237

Like the issue of competing standards, that question of values can be answered only in terms of

criteria that lie outside of normal science altogether, and it is that recourse to external criteria

that most obviously makes paradigm debates revolutionary.

── Thomas Kuhn

I may be wrong and you may be right and, by an effort, we may get nearer the truth.

── Karl Popper

陳恒安

主編的話

不安於室

不安於室4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五十年前，科學史家孔恩（Thomas Kuhn）

發表《科學革命的結構》。書中提出「典範」

（paradigm）概念，闡明「常態科學」精煉理

論的強大功能。不過，孔恩也指出，成功的常

態科學研究並不會發現新東西。新奇現象的出

現十分困難，它以抗拒來呈現自己。然而卻也

是典範難以消融的異例，才使典範產生革命性

轉換。科學哲學家波普（Karl Popper）在更早

一點的《開放社會及其敵人》裡，強調溝通對

話。他的弟子阿格西（Joseph Agassi）在《科學

與文化》中進一步提醒，對話過程中別忘了寬

容。

　　五十年後，在臺南‧成大。我們試著思索

自己的典範，以及一時無法被典範消融的異

例。

　　年初，成大典範人物相繼辭世，他們是醫

學院的創院院長黃崑巖教授，以及前電機系研

究講座教授陳之藩先生（其實還有一位微免所

講座教授黎煥耀老師。他開放實驗室成為田

野，供人文學者進駐觀察研究，頗有開放批判

並基進反省自身學術典範的勇氣）。科學哲學

家很可能無法認同我的閱讀方式，但是這些逃

逸出典範判準的新奇人物，著實徹底質問了那

不證自明的典範，以及由此派生的自我想像。

典範人物之所以典範，或許就在那「不安於

室」的熱情。

　　〈再訪青春〉與〈南方有嘉木〉是校史書

寫和紀錄片拍攝後記。述說著「盜火孩子」不

安於室的青春故事，讓我們「感受身為成大人

的尊嚴與驕傲」。焦國安學長「不斷要求學校

突破那條看不到的線」的回憶，以及謝佐齊學

長「不怕你講不對，怕你講不出新東西」的教

育哲學，似乎提醒著我們成大寬容呵護盜火精

神的傳統。

　　「觀點：大學精神」是「成功八十」之後

另闢的專欄。當代大學任務艱鉅，社會現實框

架了大學悠遊迴旋空間。情勢雖艱難，但是大

學仍必須力求與社會保持適度的美感與反省距

離，以期大學精神示現。因此，成大人除了堅

守崗位戮力精進之外，更希望能透過此專欄，

持續就大學精神相互對話、溝通、論辯、批

判、反思，乃至積極自我定位。〈大鵬鳥與榕

樹〉之所以值得一提，是因為它出自新一代成

大盜火孩子手筆。期待孕育這般「不安於室」

的成大人，能成為成大對社會的最大貢獻之

一。

　　本期「發現成大」將帶領讀者造訪安南校

區。或許讀者會訝於安南校區的熱鬧與多元。

另一個許多朋友聽過名稱但相對陌生的單位是

成立四年，卻已有亮眼跨際整合成果的「人文

社會科學中心」。〈筆的力量〉則娓娓道來成

大文學家歷經時代人文精神錘鍊的書寫，千姿

百態的繫念回應，感動人心。

　　「榕園記事」中，王駿發教授的橘色科

技，黃吉川教授的學問之環，以及王琪教授的

布達佩斯遊記，以及詩人林梵的〈依然聽花唱

歌〉與〈綠光〉，再次呈現成大老師繽紛的創

造力。無論在學術尖端，還是知識根本，或者

旅程中學問與生命之間的對話。成大人物萬分

精采。〈南島夢遊札記〉是交換學生札記，有

朋自遠方來提供我們認識自己的另類角度，感

謝。

　　最後，《成大》校刊特別要感謝藝術家葉

子奇先生。沒有藝術家首肯，成大人無緣親近

封面的卵彩油畫：大榕樹。樹的成長，是一種

堅持，一種承諾。不安於室的枝椏與根節盤

錯，最終將成就大榕樹的挺立、寬闊與包容。

5NCKU Magazine 237

校長的話

傾聽不同的聲音

黃煌煇

6 校長的話傾聽不同的聲音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各位同仁及同學：

一所受人尊敬的國際頂尖大學需要兼備

優質之教學、卓越的學術研究及創新的產學能

量之外，同時亦應兼顧學術自由發展的風氣以

及容納各種不同意見的雅量。事實上，現今的

社會是多元化的組成，當然大學也不例外，所

以在大學校園裡，不論老師或學生對各種事情

都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學校部門為了能夠完

整的考慮到各方的需求，而做出最好的決策模

式，所以必須要有很好的耐心去傾聽師生不同

的聲音。

這一年來，學校內發生銅像潑漆、網站

使用、大學自主治理和學雜費調整等等問題，

學校的立場是基於學術言論自由、意見合理表

達、和理性的討論溝通為原則。每個人在成大

校園內都有表達意見的自由，但需要顧及對學

校環境的損害或者影響到其他同仁的觀感和生

活環境。因為成大的師生都是接受過各種教育

的高級知識份子，每個人都曉得要以何種方式

表達個人或團體的意見。因此本人在此誠摯的

歡迎全校的師生同仁，當我們有不同意見時，

都可以透過正常的管道或場合，以理性的態度

提出討論，切勿因為一時的失衡導致影響校內

的和諧，也造成同仁或師生之間有不協調的印

象，假若這種表達意見的管道都無法達成，那

就顯示成功大學還不是一所言論開放、思想自

由、廣納各方意見的學術殿堂。

希望今天的一番話，能帶給我們成大有更

寬廣的空間，也有更深入的內涵，而形塑出自

由學風、勇於表達、兼容並蓄且俱倫理務實的

優質頂尖大學。

校長

謹誌

中華民國101年5月10日

7NCKU Magazine 237

9日 10日 12日 13日 16日 18日 19日 30日 2日 3日二月一月

2012年1月～4月校園大事記 資料來源／成大新聞中心

航空太空工程學系推出「航空服務系統概論與空服員培訓體驗」課程，吸引25位青年學子來到成大學習航空知識以及空服員必備的語言、儀態、方法。

本校100年度績優職工，人事室范仁珠專員、總務處事務組劉芸愷組長、圖書館採編組蔡佳蓉組長、醫學院解剖學科溫宏榮技士、工學院環工系胡玉玲工友等五位當選績優職工。

本校於青年節表揚大專優秀青年，政治系四年級學生李其叡等共11名學生入選，其中李其叡表現最優，獲得第一名。

校長黃煌煇首創的「安心就學濟助方案」，已在這學期快樂上路，不僅獲得來自企業界以及善心人士的踴躍捐輸，並已經幫助17位清寒學生解決經濟的困難，累計已發出總金額新臺幣748,200元。

嚴慶齡工業技術研究發展中心特別串連成大機械、資訊、電機等專長領域教授，在成大國際會議廳舉辦「智慧車輛技術成果發表會」，國內24家汽車工業業者熱烈參與。

本校「第二屆職業生涯教練計畫」再次啟動，學務處公佈入選職業生涯教練 計 畫 的 學 生 名單， 2 0 4位學生將接受統一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李華揚等17位知名企業高階主管的指導。

金門邁向成功之路，成大、金門大學交換生下學年度開始。

工科系特聘教授林裕城獲頒2012年美國國際光學工程學會The 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Optical Engineering(SPIE)會士Fellow頭銜。

華語中心於修齊大樓三樓舉辦外籍學生包水餃、寫春聯的迎春節活動。

生命科學系特聘教授黃浩仁研究的「耐熱青花菜基因標誌分子檢測模式」可以準確檢測出耐熱的種苗，讓青花菜可以一年四季生長。

本校迎接農曆新年，於上午9時在光復校區 中 正 堂 盛 大 舉 行「101年春節團拜員工聯誼茶會。」

本校產學績效，研究總中心在100年度執行研究計畫經費逾新臺幣十億元，挹注校務基金破億

元。

本校「超級電腦計算研究中心」由前教務長黃吉川領軍即將誕生，將成為全臺第一擁有最快速的超級電腦計算機構，也成為全世界排名第27名的計算中心。

8 2012年1月～4月校園大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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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本校圖書館展出「居禮夫人的一生」，特展至2月25日止。

成大水工所將和俄羅斯共同成立「國際 波 動 力 學 研 究中心」(International Wa v e D y n a m i c s R e s e a r c h C e n t e r , IWDRC)，將本校的研究能量與影響更推向全球。

本校推動閩南文化研究前進越南河內，除拜會越南社會科學院之漢喃研究院、河內國家大學，也和漢喃研究院簽署合作協議(MOU)，讓閩南文化研究的觸角延伸到東南亞，形成一跨國的學術聯盟。

表彰學術與產業界合作之卓越貢獻，本校生化所教授張明熙、環工系教授王鴻博獲得「侯金堆傑出榮譽獎」。

本校心智與影像研究(Mind Research and Imaging, MRI)中心，上午9時起在力行校區孫運璿綠建築研究大樓崇華廳舉辦為期兩天的「神經與認知科學工作坊」。

本校推動閩南文化研究，「閩南文化產品設計營」及「閩南文化工作坊」分赴金門、廈門。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公布「 1 0 0年度傑出研究獎」得獎名單：生理學科暨研究所教授蔡少正、化學工程學系教授鄧熙聖、醫學工程研究所教授蘇芳慶、環境工程學系教授李文智、水利及海洋工程學系教授許泰文等五人

醫學新發現，醫學院工業衛生學科暨環境醫學研究所教授王應然研究證實尼古丁阻礙膀胱癌化療效果，受國際矚目。

「臺灣建築前輩的青澀歲月──從臺灣省立工學院到本校的建築學生作品展」於成大藝坊展出，展期從2月15日至3月14日。

國際處舉辦春季班外籍新生研習會，今年首度邀請臺灣綜合大學系統的四所學校起聯合舉辦，共有100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外籍學生參與，一起體驗臺灣文化及臺南之美。

教務處在本校格致廳大講堂舉辦「e化教學整合應用說明及教學經驗分享」，除展示e化教學設備及環境，也透過實例分享e化教學的經驗。

工學院舉辦第八屆「新世紀領袖菁英培育班」的「溝通領導培訓技能培訓課程」，共有29位來自工學院、電資學院與規劃設計學院的領袖菁英學生參加。

建築系一年級設計作品展─「造型」展意念，分別在雲平大樓的櫥窗和建築系館展出。

資訊工程系大四學生曾宇帆、湯浩儀，共同研發「基於無線網路的主動式跟車與路況預警系統(Wireless based Active Car-Following and Pothole Warning)」，設計一台可以偵測道面坑洞的智慧車。

9NCKU Magazine 237

三月20日 21日 22日 23日 24日 25日 29日 1日 2日 3日

中文系助理教授吳榮富代表臺灣參加越南作家協會主辦的第一屆東亞太平洋詩歌節，他在詩歌節中展現平日古典詩詞造詣，即興創作三首詩，並結合中國傳統書法，表現出悠雅的筆墨及美好的音韻。

49所大學校院聯合成立的「南區研究倫理聯盟」正式在本校宣示成立，臺灣最大的研究倫理聯盟正式啟動。

加拿大駐臺北貿易辦事處代表傅雷澤(Mr. Scott Fraser)偕同夫人Mrs. Carol-A n n F r a s e r、M s . Toby Schwartz副主任，專程拜會本校校長黃煌煇，就兩國高等學術的合作與交流，廣泛交換意見。

生物科學與科技學院生物資訊與訊息傳遞研究所副教授王育民，透過細胞及動物實驗首度發現ZBRK1基因具有抑制癌細胞生長及轉 移 的 能 力 ， 讓ZBRK1能成為未來發展臨床診斷與治療的標記與標的基因。

醫學院「核心實驗室」於醫學院28週年院慶活動期間正式啟用。

西班牙「2012世界大 學 網 路 排 名( R a n k i n g We b o f Wo r l d U n i v e r s i -ties)」，本校世界排名第 6 3 名、亞洲第3名，位居世界前0.8%領先群。

工業設計系副教授劉說芳從檢測工程品質的QFD系統，運用來檢測肩頸疼痛問題，將疼痛問題歸類為6大因素，並且設計出簡明易懂的系統供民眾使用。

由航太系賴維祥教授 領 軍 的 「 飛 行載 具 設 計 團 隊 」完 成 的 空 中 堡 壘( S k y Fortress-III)，率先採用渦輪噴射引擎，最高時速可到300公里，未來將發展出自主導航，可提供未來「追風計畫」之應用。

圖書館全面更新圖書館自動化系統，新系統使用多國語言編碼(Unicode)可使用世界各國語言文字，同時智慧型手機輕鬆掌握整個本校圖書館藏，個人化服務使借書也可以是一種享樂。

校長黃煌煇於博物館校史室與美國印第安那─普渡大學韋恩堡分校(IPFW)校長麥可．華特爾(Michael Wartell)共同簽署合作備忘錄與全球科技轉移及企業聯盟(GATTE)備忘錄。

印尼教育部特別專案資助推選9位碩士生到本校護理研究所進修。印尼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代表Mr. John Pariwono特別代表印尼教育部與本校校長黃煌煇簽署「印尼政府獎學金合約」，感謝本校提供優渥的教學與研究環境，也期勉印尼學生一起為提升印尼醫療水平而努力。

人本智慧生活科技整合中心(TOUCH Center)與日產裕隆汽車合作並以「啟動零碳綠能車」為主題，讓科技互動的展示與通識教育結合。

創意產業設計研究所搬新家，在光復校區耐震擴建大樓落成啟用。

10 2012年1月～4月校園大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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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電機系特聘教授羅錦興，指導李盛弘等三名學生發明可以使照片會說話的「Photo Talk」作品， 奪下2010-2011富士半導體盃的競賽臺灣賽區一等獎、不分區最佳創意獎，另一項作品「KeyKa」也獲得臺灣區優勝獎。

工業設計系學生王景弘用實際行動關愛地球，為奈及利亞當地居民設計寶特瓶結合LED燈的檯燈－「閱光」，希望透過自己小小的努力，改善世界、造福弱勢居民。

本校和大眾教育基金會圖書館地下一樓藝文走廊舉辦「簡吉與日據台灣農民運動特展」，讓更多人能藉著文物了解歷史真相。

「成大單車節暨院系博覽會」來自南部地區的高中生和家長們，擠爆雲平大樓廣場，了解探究成大各院系內涵。

體育室與體育健康休閒研究所承辦教育部體適能改善計畫，設置臺南市體適能檢測站，一連兩天在光復校區中正堂、光復操場為800名國高中生進行體適能檢測。

成大醫學圖書分館舉辦「關懷失智‧情深憶重」圖書影片展活動，展出至4月30日，期望讓更多人對失智症有進一步的認識與瞭解。

建築系吳玉成副教授的書法作品展「有詩」於雲平大樓的櫥窗展出，抓住過往匆忙的眼光。

本校成功景美校友 會 「 蘋 果 傳情」活動，成大蘋果俠傳情，熱情引爆白色情人節。

營造幸福友善的校園 ， 提 供 學 子 關懷身心障礙者的機會，勝利校區宿舍外 舉 辦 「 熱 血 青年，心手相連」活動，凡捐贈2項二手玩具、文具或3張發票，即可免費體驗盲友提供的按摩服務。

機械系特聘教授李 榮 顯 主 持 的「國科會跨領域創意加值推動計畫」，在自強校區機械系舉辦第二屆可行性評估計畫成果發表會，現場展出22件成果。

看見、聽見、預見當代最重要的發現及學說，本校2012諾貝爾系列論壇登場。

為府城規畫幸福空間，本校工設系承辦「智慧化居住空間國際工作坊–都市文化脈絡」，創造「幸福」、「永續」、「智慧」、「在地」的府城在地生活空間。

本校醫學中心與美國俄亥俄州大學癌症中心 ( P H A R M A C Y ,COLUMBUS, OHIO, U.S.A)於醫學院會議室，由本校執行副校長蘇慧貞教授、俄亥俄州大學藥理學院院長Robert Brueggemier教授共同簽署合作備忘錄，正式組成跨國胰臟癌醫療研發團隊。

11NCKU Magazine 237

21日 26日 28日 29日 30日 2日 3日 6日 7日 8日 9日四月

丹麥哥本哈根大學(University of Copen-hagen, Denmark)校長拉爾夫‧海明森(Ralf Hemmingsen)與國際事務處主任約翰‧艾德森(John Adersen)抵達本校訪問。

本校心理健康與諮商 輔 導 組 推 出 的「幸福Happy Go：幸福魔法屋」，於勝利校區宿舍區正式開張。

鞠躬盡瘁，典範留人間，醫學院微免所講座教授黎煥耀不幸逝世。

緬懷醫學院創院院長，黃崑巖院長追思會於成杏廳舉辦，頒發總統褒揚令，林其和院長並於30日率師生新植習醫之樹。

本校測量系副教授江凱偉指導學生蔡孟倫、朱建勳、劉政岳，揚威國際，發表論文獲得美國導 航 學 會 ( I O N )GNSS2012年會最佳論文獎。

建中校長陳偉泓及學生參訪本校，黃煌煇校長歡迎建中優秀學生到本校來讀書。

外交部部長楊進添拜會黃煌煇校長，並與醫學院院長林其和、醫院副院長楊俊佑、生理所副教授蔡美玲、主任秘書陳進成晤談，針對臺灣對外關係廣泛交換意見。

本校慈幼社舉辦第31屆「榕園趣味競賽」，帶領瑞復益智中心120位小朋友一起共遊本校，齊聚榕園的草地上，大朋友小朋友一起手牽著手。

開啟臺灣與香港新的合作局面，校長黃煌煇率團訪問香港中文大學。

工業設計博士班戴廣欽，以「導熱碗- Heat Conduction Bowl」設計創作榮獲2012 iF設計概念獎。

鼓勵學術，不求回報，臺灣愛丁頓寰盛洋酒股份有限公司捐出170萬元給本校，專款做為電機系李祖聖機器人研究團隊出國競賽之用。

「散步成大─再見陳 之 藩 教 授 懷 念會」於電機系繁城講堂舉行，總統親頒褒揚令。

為落實尊重多元理念與形塑友善國際環境，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署長謝立功與本校校長黃煌煇在本校雲平大樓會議室簽署「策略 聯 盟 合 作 意 向書」，給予外籍生最周延、最貼切的服務。

本校閩南文化研究中心正式揭牌，將以臺灣為起點，集結 海 內 外 學 者 專家，組織跨國研究團 隊 ， 進 行 跨 學科、跨系、跨校、跨國的研究，讓本校成為國際的閩南文化研究重鎮。

12 2012年1月～4月校園大事記

11日 12日 16日 17日 18日 19日 20日 23日 24日 25日 26日 27日 28日 30日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本校產學合作成果特優教師由電機 系 楊 家 輝 教授、生科所黃玲惠教授獲獎。

以成功為名將打響國內外市場，「成功一號」玫瑰花，在成大校園爭豔。

土耳其中東科技大學(Middle East Techni-cal University, Turkey)校長艾嘉爾(Dr.Ahmet ACAR)拜訪校長黃煌煇。

第16屆成大體適能週以「身心靈環保」為主題，打造綠色健康新概念，追求校園健康環境。

成大工設101級畢展「在乎人」，於4月17日至21日於成大藝坊登場。

俄羅斯聖彼得堡國立大學(St. Petersburg State University, Russia)副校長塞爾基．杜尼克(Prof. Sergey P. Tunik)，抵達本校訪問。

成功大學永續環境科技研究中心舉辦「2 0 1 2玉山永續環境論壇」(2012 Jade Mounta in Forum on Sustainable Environ-ment)

「成大濟命學社」在 全 國 社 團 評 鑑中，獲得特優獎；「成大國樂社」和「成大學生會」都獲得績優獎，是歷年來最佳成績。

本校舉辦第九屆海峽兩岸「奈米科學與技術」研討會及奈 米 成 果 展 示 會(The 9th Cross-Strait Workshop on Nano Science and Technol-ogy)，在光復校區國際會議廳第二演講室盛大開幕。

中國浙江大學由副校長張土喬率領參訪團抵達本校參訪，除參觀成大醫院、醫學院，拜會黃煌煇校長，也和成大資深執行副校長蘇慧貞、國際長黃正弘等多位主管，進一步交流座談。

2012成功大學學生論壇「成何體統」揭幕，第一位與談大師、亦 為 前 民 進 黨 總 統候選人蔡英文教授以「不默－以參與捍衛權益」為主題和學生對談。

電機系林哲偉、王維新、高子平、翁啟 翔 四 位 同 學 在2012微軟潛能創意盃以「無所不在的雲端健康管理系統」 獲 「 軟 體 設 計組」臺灣區冠軍。

以「成何體統?」為主題的2012年成大學生論壇記者會，學生以顛覆凡想，衝破傳統的思考邏輯，演出一齣超經典的對話。

提昇台灣產業的競爭優勢，大學研究創新能量應與產業界緊密合作，本校與中山大學共同舉辦「2012高等教育論壇－產學對話蓄勢待發」。

頒發「第廿三屆李克讓教授獎學金」獎，張廉楷等127位學生獲獎。

本校太空研究團隊研發的「雙波段光學 瞬 變 相 機 ( D u a l -band Optical Transient Camera, DOTCam)」，與日本北海道大學合作，預估一年內完成環境測試與飛行體製作。

2012世界閩南文化節在本校盛大開幕，總統馬英九特別親臨主持開幕儀式，全球各地的代表與研究學者，也都匯聚一堂。

機械系副教授藍兆杰指導學生李奕樵，發表「雙軸平行驅動之輕巧型撓性定向機構」論文，奪得今年「上銀機械碩士論文獎」金質獎，獎金1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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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aissance Men永懷成大兩位文藝復興人──黃崑巖教授與陳之藩教授追思會側記

今年二月，醫學院創院院長黃崑巖教授以

及曾任電機系研究講座陳之藩教授相繼辭世，成

大校園內一片惋惜與不捨。黃教授與陳教授除秉

持個人專業修養，在本身學術領域外有所貢獻之

外，更具有濃厚的人文素養，表現出對人性的關

懷，是成大難能可貴的文藝復興人。同樣兼具科

學與人文素養的兩位教授相識於成大，自此成為

惺惺相惜、心靈相交的好友。如今黃教授與陳教

授皆離開人世，榮歸主懷，成大分別於3月與4月

舉辦了兩場追思會，懷念已故的兩位教授，也願

他們所播下的文藝復興種子，能在成大校園逐漸

發芽與茁壯。

Who has seen the wind?Neither I nor you:But when the leaves hang trembling,The wind is passing through.

Who has seen the wind?Neither you nor I:But when the trees bow down their heads,The wind is passing by.

By Christina Rossetti

2012年3月29日，穿上一身的黑，別上代表醫

學院的徽章，今天是成功大學醫學院創院院長黃

崑巖教授的追思會；自2012年2月20日，黃院長病

逝於美國家中的消息傳來，醫學院的旗幟就以降

半旗的方式來悼念這位文人院長，大門入口處也

以簡潔的黑底黃字寫上「悼」，在醫師誓詞陶壁

旁，也設立了追思區，讓大家能留下隻字片語表

達心中的懷念。而這長達一個月的緬懷活動在今

天將進入活動的尾聲。

追思活動在一片肅穆、充滿鮮花擺設的醫學

院成杏廳舉行，從生平事蹟介紹、朋友、老師代

表、校友代表等分別上台追思在大家眼中的黃崑

巖院長，時而哀傷、時而歡笑，讓人似乎走入時

空隧道，看見黃院長在醫學院的每個角落來回巡

視這些他親手建立的一磚一瓦；“A Renaissance

Man＂是大家替黃崑巖院長所下的一個註解，這

個詞，可以從他在醫學院內部的設計、外牆磁磚

的挑選、監工，到課程的設計安排等，充分展露

無疑。令人感動的是他的遺孀謝惠美女士所說的

一段話，「謝謝大家對崑巖的愛護，雖然他的晚

年飽受疾病之苦，但是他最精華的歲月都給了成

大醫學院……」、「崑巖只是一個人，在他追求

完美的過程中，難免會得罪一些朋友，我在此代

他道歉……」這些話語道出黃院長對成大醫學院

的貢獻和個性。這場追思活動在大家合唱奇異恩

典中畫下句點。

而醫學院也在門口中庭種下一棵「習醫之

樹」，醫學院的教職員工、學生每個人捧起一把

土撒下，把對黃院長的思念，伴隨著這一棵樹的

成長，作為永遠緬懷黃崑巖院長和其精神薪火相

傳的象徵。

Who has seen the wind?（誰見過風？） 是黃院

長在談教養中，引述英國詩人Christina Rossetti的

一則詩篇，我想我看見了，不只用眼睛看見，也

用心感受到黃院長所展現的教養和風範，而這將

成為成大醫學院追隨傳承的目標。

後記：這幾天，這棵習醫之樹已經長出青蔥

的嫩芽，似乎已經感受到春天的來臨，也似乎是

黃院長繼續守護著成大醫學院的表徵。

註：「習醫之樹」，據傳可追溯到西元二千四百年前，「西方醫學之

父」希拍克拉底就在樹下教導學生醫學，一九七一年有美國藥廠人

員到希臘科斯島尋找這棵傳說中的樹，將種子移植到美國，從此成為

美國醫學院校校園中都有一棵象徵醫學教育「正記標章」的「習醫之

樹」，樹名為法國梧桐，俗名又叫懸鈴木。

德配崑崗長昭學界

風如巖籟丕振杏壇

─黃崑巖教授追思會撰文/ 王美仁

14 永懷成大兩位文藝復興人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圖片提供：《文訊》雜誌

散步成大，再見陳之藩教授懷念會撰文/ 何思潔

因為有春風，才有綠楊的搖曳；

有春風，才有燕子的迴翔。

有春風，大地才有詩；有春風，人生才有夢。

春風就這樣輕輕的來，又輕輕的去了。

──《在春風裡》

在春風裡的二月天，陳之藩教授病逝於香

港，享年87歲。陳教授學工程出身，文學造詣

也很深厚，他擅於用科學及文學的語言思考，

悠遊於科學與人文領域，創造出許多至今仍

廣為流傳的文學作品，〈謝天〉、〈失根的蘭

花〉、〈哲學家皇帝〉……等，影響廣大的讀

者與整個華人世界。

陳之藩教授曾於1993至2002年間於本校電

機系擔任研究講座教授，在這期間也結識了

許多學術界與文壇的好友，聽聞陳教授辭世的

消息皆深感不捨，遙想這位文藝復興人過去的

種種，仿佛歷歷在目。先前成功大學分別於

2010、2011年舉辦「陳之藩教授國際學術研討

會暨文物特展」以及「成大文學家國際學術研

討會」，陳教授雖抱病仍堅持親自出席這兩場

活動。今年，為懷念已故的陳之藩教授，4月

7日上午於電機系繁城講堂舉辦懷念會，親朋

好友、門生故舊與讀者們齊聚一堂，共同來懷

念、分享，雖陳教授的形體已隨風消逝，但其

風範仍永存大家心中。

懷念會當天會場佈置簡單、溫馨卻又不失

莊重，總統馬英九一早就蒞臨成大，頒發總統

褒揚令給陳教授夫人童元方教授。總統在南下

的途中再次閱讀了陳教授的作品，文章中所流

露出的家國之思與勵志色彩，以及堅持民主的

核心價值，至今仍讓他感動不已。校長黃煌煇

代表成大感謝大家的參與，並讚揚陳教授跨越

科學與人文的素養和胸襟，引起學界的迴響，

對大學教育意義重大。前校長賴明詔感念陳教

授過去曾送給他的兩件禮物，其中在書中的題

字：「明詔同學，理直氣和，義正詞婉」，影

響了他的一生。因陳教授喜歡詩，湯銘哲教授

提筆為他寫了首詩〈睡在哲人的床上〉，字字

句句都是對陳教授這位忘年之交的懷念之情，

思念著陳教授的笑容與豐富的生命；賴俊雄院

長朗讀〈仰望星空──因為星星的緣故〉，緬

懷這位成大文學家；毛齊武教授也給陳教授下

了一個最佳的註解：「文字與數字齊飛，科學

與文學共舞──當代跨科學與文學的大師」。

多位校內外友人、學生用都感性的言語或是吟

唱詩詞，將他們記憶中的陳教授娓娓道來。最

後，童元方教授以「大恩不言謝」，感謝成

大人及各界對陳教授的關懷，並說：「成大

是陳之藩教授的學校，臺南是陳之藩教授的城

市」。

春風就這樣輕輕的來，又輕輕的去了，陳

之藩教授如春風般輕拂每個人的臉龐，其和藹

與慈祥溫暖了大家心頭。雖他已悄然離開，但

如陳教授學生吳俊霖所言：「他那爽朗的笑

聲，仿彿不曾消失，他的精神與教誨，將永

遠深刻地存在於他身邊每一個人的不滅記憶

中。」

15NCKU Magazine 237

一、「當下」即是歷史學者的「田野」

自2000年夏秋之交始，因緣際會參與成功

大學為創校七十年新編校史的編寫工作，從一

開始的編寫計畫到最後完稿，皆用力甚深。除

了編選七十年大事記的文獻與圖像資料外，我

還完成其中一個篇章〈前世今生：關於成功大

學的歷史記憶〉；撰寫另一篇章〈江山有待：

走出校園之後〉中的兩個單元，重新省思成大

人引以為傲的「樸實精神」的偉大及其限制；

又在付梓之前，以校史編纂小組名義執筆寫了

「編後記」──〈重新定義學校的歷史〉。這

項經驗於我是一次意外的「出軌」，所謂「出

軌」意指那既非在我個人的研究計畫當中，亦

非我過去被認知的學術專長，但是在一年的

「不務正業」後，我竟發覺：編寫校史這樁

事，雖小道亦有可觀者也，

學校的歷史編寫往往不能得到歷史學家的

青睞，每個學校到了一定年歲，莫不免俗地要

編本校史，特別是在逢十的周年慶，更是需要

應景地出版特刊，以示祝壽之意。輯錄舊檔

案、搜羅老照片、整理學校沿革、述說風雲人

物，校史編纂似乎有一套既定格式，不勞歷史

學者費心。然而，在學校服務的歷史學者，皓

首窮經、上下古今，卻對自己耗費大好青春所

停駐的學校漠然、一無所知，寧非怪事。

傳統的校史書寫，總是不脫「學校規模與

架構的發展」、「典章制度的沿革」、「人事

的滄桑與變遷」、「教師或學生的憶往與思

來」、「校地的變化與遷徙」等課題，只是互

有輕重、詳略不一。一如其他主題的歷史寫

作，傳承已久的既定形式，無法滿足對學校過

往新的好奇與想像，於是，對校史敘事有了新

的想像，而新的敘事想像，也帶來了新的敘事

結構。

校史書寫結構的確立，表明了每個敘事者

對學校歷史的認識方式。晚近的若干校史或紀

念特刊，開始呈現出新風貌，校園中的「小人

物」、校園設計的理念形成與實踐的過程、草

木蟲魚的自然生態……等，都被納入校史書寫

範疇中，在傳統校史範疇之外，豐富了學校歷

史的內涵。

十一年前編寫成大校史，讓我有機會跳出

原先的先秦思想史專業，經歷了一種截然不同

的治史路程。也為我這些年來，準備書寫當下

自我的歷史境遇，預作一次的演練。我總以

為，真正的歷史學者，「必須」是當代史家；

而一個偉大的歷史學者，「必須」能書寫自我

當下的歷史。每個歷史學者入手的專業的時空

再訪青春：

校史書寫後記歷史系教授 王健文

工學路舊影像

16 再訪青春：校史書寫後記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位置也許各有差異，但是終究必須「落在」當

下。同時我也相信，只能深刻體察當下歷史境

遇的歷史學者，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傑出的古

代史家。這樣的想法既不是要以古非今，也不

是要刑求古人遷就於今日之我，而是基於一個

現在備受挑戰，但我認為是歷史學顛撲不破

的真理：「歷史是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永恆對

話」。

十年之後，重操舊業，接受學校託付，主

編八十年校史，對我來說，十年前的經驗是如

今重編校史的重要資源，卻也可能成為新編校

史的限制。「成大八十年」不可能複製《世紀

回眸：成功大學的歷史》的格式，因為那無法

反映出十年前後的改變，歷史永遠是需要重寫

的。但「成大八十年」也不可以無視《世紀回

眸》，完全另立一套格式，那會讓歷史書寫不

斷出現斷層，也讓過去的努力無法積累。編纂

校史的舊成員可以傳承過去的經驗，而新成員

的加入正是希望能夠加入新的思維與想像，讓

每十年重編一次的校史能夠在基本不變的主軸

下建立一個穩定的結構，又能夠在這結構之

上，開陳出新，走出新的氣象與風格。

校史重編要能累積不同年代努力的成果，

又要能保留重新詮釋的可能空間，應該同時兼

具「傳承」與「創新」的兩種元素。

成大八十年的新校史採取分冊刊行（包括

一張紀錄片）的模式，其中第一分冊以《世紀

回眸：成功大學的歷史》中的〈歲月風華：

七十年大事記〉為基礎增刪修訂，再增補最近

十年，成為新的《南方歲時記：成大八十年編

年記事圖錄》。我們希望這一分冊主導了未來

將重寫的校史之基調。如果將來編纂校史的同

仁（十年後、二十年後，或者一百年之後）沒

有新的見解，每一次重寫的校史都維持此一分

冊，不管在行文、編排、或是裁擇，都維持如

是風格，成為可以百世不遷的基調，其他分冊

則可以作為不同年代校史新的書寫者創新的空

間。

《南方歲時記：成大八十年編年記事圖

錄》之外，八十年校史另有四分冊《南方歌未

央：戰後半世紀的青春記事》（張幸真、王健

文）、《不安於室：成功大學的人文景觀》

（蔡玫姿、陳恒安）、《成功的基礎：成大的

臺南高等工業學校時期》（高淑媛）、《頭冷

胸寬腳敏：成大早期畢業生與臺灣工業化》

（高淑媛），分別從不同面向，聚焦主題做深

度探索。

八十年校史的新嘗試，則是由張幸真製

作、江志康導演的校史紀錄片《南方有嘉

木》，希望通過影像敘事，召喚深埋在歷史荒

徑中被遺忘的故事，尋找過去不為人知的成大

內在生命力。

二、學校像是一座森林

在《世紀回眸》的〈江山有待〉，我曾對

比了1982年時兩位當時的院長對畢業學生的期

許與祝福：

理學院王立鈞院長懇切的期許：

成大人的傳統是樸實、苦幹、認真工作、

熱愛國家，願與畢業同學共勉之。

八十年校史，我們的彩虹橋

17NCKU Magazine 237

文學院吳振芝教授，則是細膩而溫馨地祝

福：

學校是一片鳳凰林，畢業同學是一朵朵盛

開的花！

花是怎樣開起來的呢？是太陽、雨水、大

地的照顧使他開起來的。

花是怎樣美麗起來的呢？是太陽的燦爛、

雨水的清涼、大地的溫柔使他美麗的吧？是

的！但是，也要加上風霜的凌厲，更重要的

是，這朵花他自己的心願，他要成為怎樣的一

朵花呢？

這鳳凰林，必須有許多許多的花，才算是

一片美麗的鳳凰林。這每一朵花，人一看就認

出是鳳凰花，這花才算是屬於這鳳凰林！可

是，每一朵花每一朵花卻又不一樣，色澤有明

暗，姿態有橫斜，或依老幹，或偎林梢，各在

適宜的位置，適宜地展露風華。

就這樣，每朵花都在這林中，實現了自

我。好一片美麗啊！

當時我說：「如果說王立鈞的期許是嚴父

對子女百煉成鋼的熱切心願，那麼吳振芝的祝

禱便是慈母的體貼入懷、寬容凝視。」

「樸實、苦幹、認真工作」是長久以來

成大人的自我定位，也是外界對成大的深刻

印象。隨意翻閱1991年編的《成大六十年》，

大多數校友或學校老師，常愛談起成大的淳

厚、樸實校風，並且引以為傲。這些類似的描

述，如「樸實穩紮穩打的精神」（莊君地‧

機械3）；「實在、堅苦、耐勞」（林長城‧

機械34級）；「淳樸、務實」（許炳南‧電

氣34級）；「純樸、踏實」（史惠順‧1948年

到校，土木系、測量系教授）；「踏實、保

守」（洪銘盤‧電化38級）；「耐勞、踏實」

（陳廉泉‧土木39級）；「純樸、務實」（陳

文源‧化工45級）；「樸實無華、苦幹實幹」

（吳京‧土木45級）；「踏實、認真又淳樸」

（劉顯琳‧1957年到校，曾任共同科教授兼總

務長）；「樸實」（席時濟‧電機46級）；

「純樸的校風與苦幹實幹的精神」（吳伯雄‧

工管51級）；「土氣、腳踏實地」（程一麟‧

礦冶53級）；「淳樸篤實」（翁政義‧機械55

級）；「誠樸踏實」（何勇正‧化學60級）。

從這些一再重複的字眼中，成大的樸實印象深

深地烙在讀者的心中。

一個學校的風氣往往是在歷史記憶中形

成，當後來者聆聽前輩長者，諄諄教誨、話說

從前，他就把對過去的聽聞變成了自己的現在

與未來。而後，當他也開始有了回憶過去的歲

數與人生歷練時，對著後生晚輩，他又重提當

年前輩對他說過的同樣的話語。於是，所謂傳

統就這麼形成了。自我定位，牽動著外在世界

如何看待自己；而外在世界對自己的認知，也

往往就形塑了真實的自己。

任何事物往往有著多重的面向，同樣的

「樸實」精神，如果我們認知的是他的「企業

忠誠度」、「對不合理事務的逆來順受」、

「對創新事務的疑慮不安」、「畏縮不前、欠

缺冒險精神」、「對既有價值不加批判性思考

地接受」、「循規蹈矩」……那樣的面向，也

許對於一個大學當貢獻於宇宙的精神，只是消

極的限制，那會讓成大人只是時代的追隨者而

非領航者。但是，如果「樸實」精神意謂著

「踏實而不虛華」、「克苦自勵」以及近乎宗

教意義上的獻身情操，是一種在傾聽歷史與內

心聲音的召喚之後的自我實現，那樣的「樸

實」，才是一種積極開創、格局遠大的精神泉

源。

1953年省立工學院公開徵求而後採用的

新院徽：「以天藍色底鑲銀邊的倒三角形為外

18 再訪青春：校史書寫後記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1953年省立工學院新院徽

形，中央部分，一為直立紅色三角形，一為純

白T字。」50年代化工系畢業的校友郭人鳳曾

經這麼回憶：「學生的徽章是象徵『工學』的

三角板和T型尺構成的圖案。」不以規矩，難

成方圓。編纂《世紀回眸》時的成大正值七十

年華，二千五百年前的智者，回顧自己的一

生，「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外在世界

對成大的認識，也許也在「不逾矩」，成大的

成就和成大的侷限都在這三個字。但是孔子在

「不逾矩」的前頭，有著「從心所欲」的人生

境界。「規矩」不是外鑠，而是主客體交融、

內外相對待之後產生的深刻智慧。在成功大學

的第七十年，我希望能省思的是，如何能賦予

「不逾矩」更深刻的意義，就像當年吳振芝教

授所寫的：

每一朵花每一朵花卻又不一樣，色澤有明

暗，姿態有橫斜，或依老幹，或偎林梢，各在

適宜的位置，適宜地展露風華。

就這樣，每朵花都在這林中，實現了自

我。好一片美麗啊！

八十年校史的主軸《南方歲時記：成大

八十年編年記事圖錄》，我刻意採取自然時間

中的節氣流轉，作為學校歷史編年與分期的隱

喻。在序文〈斗轉星移〉中我特別引述日本文

豪川端康成著名的小說《古都》帶給我的靈感

與啟發。小說中川端康成通過一對從小失散的

姊妹，描寫現代化過程中傳統逐漸消逝的歷史

變遷。全書架構在京都的四時節慶，從立春到

大雪，京都這千年古城，不只是作為小說情節

搬演的舞臺，甚至評者認為「京都」本身才是

作者的寫作主體、小說的真正主角。故事開始

於千重子發現老楓樹幹上的紫地丁花開放，悄

悄地透露春的消息；結束於苗子在雨雪霏霏的

清晨離去，「千重子抓住紅格子門，目送苗子

遠去。苗子始終沒有回頭，在千重子的髮上飄

落著的細雪，很快地消融了，整個市街也還在

沈睡著。」

我想像著，也許有一天，成大能夠像京都

一般，樹立了自身永恆不變的主體價值。回顧

過往，斗轉星移，四時遞嬗，二十四節氣、

七十二物候，與時遷移、應物變化。這時，尋

找老楓樹幹上微小卻生機無窮的紫地丁花，應

當是書寫校史的最重要使命。

歷史書寫不只是平鋪直敘過往雲煙，有意

義的校史書寫，必須能夠尋繹學校最內在深沈

而且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在設計《南方歲時

記：成大八十年編年記事圖錄》的封面時，我

放上了創校初期工學路的舊影像，圖說中寫

著：「林木蒼蒼的工學路舊影像，大學如同森

林一般。」

大學如同森林，當然不只是外在形象的描

繪，更是內在的精神圖像。

三、盜火的孩子

在校史紀錄片《南方有嘉木》的第一個畫

面，在濃重墨色的背景，緩緩浮現了幾行字，

那是我和紀錄片製作人幸真共同寫作的楔子，

姑且題之為「故事」：

許多故事，大家已經熟悉；有些故事，

依舊瘖啞，掩埋在時間的荒塚。

19NCKU Magazine 237

西格瑪社大草坪聚會

盜火的孩子

鹿橋的筆下成為許多臺灣青年嚮往的大學生活

烏托邦。鹿橋的《未央歌》，在出版不到幾年

之後，牽引著一群年輕的成大學生，創立了

『西格瑪社』，亂世浮生，建立了成大歷史中

的一則傳奇。一直到今天，校園中的西格瑪社

已經結束近二十年，但是，離開校園之後的西

格瑪開枝散葉、花開無數，更多的傳奇故事，

在校園內外流傳，像是一曲永不終止的樂章。

另一方面，五○年代的白色恐怖，成大未

能倖免，正值青春歲月的年輕師生，在動盪不

安的時代，被迫離開校園、有的甚且告別人

間。七○年代初期，兩波校園政治整肅行動指

向成大，共產黨案與大陸社案，再一次，幾位

年輕的生命遭受牢獄之災，生命軌道因而轉

向。這段記憶長期掩埋在歷史荒徑裡，在過去

的成大校史中，或者諱莫若深，或者語焉不

故事太多，說故事的人太少。

我們是沒有地圖的旅人，出發時，並不

知道會遇見什麼？

山重水複，這一次，我們捨棄康莊大

道，循著沒有足跡的荒徑踽踽而行。

時間太短，而遺忘太長。

於是我們急切地訴說，那些即將消逝的

記憶……

八十年校史中的《南方歌未央：戰後半世

紀的青春記事》與紀錄片《南方有嘉木》是緊

緊相繫的兩部作品。我在《南方歌未央》的序

言〈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中這麼寫著：

「1959年鹿橋出版了《未央歌》，烽火邊

緣的西南聯大，一群天性純真的青年學生，在

20 再訪青春：校史書寫後記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詳。這一次，我們尋路探問，發現一個個隱姓

埋名的故事。然而我們知道，還有更多的故

事，藏身在歷史幽暗的角落，等待有心人再一

次的扣問。」

1970年代西格瑪社的一張活動通知中這麼

寫著：「榕園暮色，也許是為了那些盜火的孩

子……說不完的話，受不了的沈默，搞不清的

氣氛……將車子放下才知道。」看來是一次黃

昏在榕園舉辦的活動，活動通知像是王鎮華的

字。我們也得到一張西格瑪社在榕園（原來他

們習稱「大草坪」）活動的照片，單車散落在

旁，一群青春正盛的年輕人圍坐成一個圓。

我當然不知道照片和通知是不是同一件

事，但是我總感覺這當中有著必然的連結。於

是我把照片作為《南方歌未央：戰後半世紀的

青春記事》的封面，並且在圖說中寫著：「大

草坪（榕園），盜火的孩子的青春身影。」

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用土

和水揉成了泥，照著神的模樣捏出了人；弟弟

厄庇墨透斯（Epimetheus）將勇敢、力氣、快

速、伶俐等天賦分別賜予各種動物，到最後竟

沒有剩下甚麼天賦能給人類。於是普羅米修斯

升到天上，在太陽馬車上點燃火把，將火送到

地上來。火於是成為人之所以為人、異於其他

動物的重要象徵。

但是天神宙斯（Zeus）卻不允准人類用

火，剝奪了人使用火的權利。普羅米修斯再從

天府偷盜火種，取得了寶貴的天火。為此受到

宙斯的嚴懲，將普羅米修斯牢牢地釘在高加索

山頂（Mount Caucasus）的峭壁上，每天有一

隻大鷹來啄食他的肝臟，到夜晚肝臟又長出

來，恢復原形。普米修斯這樣受折磨數萬年之

久……

是的，《南方歌未央：戰後半世紀的青春

記事》和《南方有嘉木》說的是「盜火孩子」

的青春故事，是這樣的故事，讓我們在述說成

大的過去時，可以感受到身為成大人的尊嚴與

驕傲。

四、再訪青春

八十年校史的總序，我在最後兩段如是

說，也總結了我參與成大校史書寫十二年的最

終見解：

「人生八十，已至黃昏；大學八十，猶在

盛年。林懷民在雲門舞集三十週年時，堅定有

力地宣稱：『不要忘了出發時候的理想！』回

顧一個學校的歷史，無非是在探問構成學校生

命基調的根源。過去一年多，我們重訪成大的

少年時期，也重返學校的青春年華，我們發現

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老兵所以不死，是因為

童心永遠不泯。韶光易逝、年華易老，然而，

若是內在的少年心態長存，青春的鳥兒永遠在

枝頭歌唱！

我們以為在尋訪老靈魂的過去，卻發現青

春的心靈躍動。成大八十年校史，其實是個再

訪青春的旅程，剛起步時，其實我們自己並不

明白。」

校門口的詩人魯迅，提醒我們什麼？

21NCKU Magazine 237

文字敘述／《南方有嘉木》紀錄片導演 江志康口述／《南方有嘉木》紀錄片製作人 張幸真資料匯整／校刊編輯室

成大八十，作為過去的未來 ──

南方有嘉木

故事太多，說故事的人太少；

時間太短，而遺忘太長。

於是我們急切地訴說。

那些即將消逝的記憶……

22 成大八十，作為過去的未來 ──南方有嘉木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回顧成大八十年校史，這一次學校以影

音紀錄來發掘過去被埋沒的歷史，逐步追尋

成大精神，探討知識份子與社會實踐，用詩

意的方式，呈現出純真、求知、關懷的校園

文化基調。

《南方有嘉木》拍攝與製片耗費一年多的

時間，由歷史系王健文教授擔任總策劃，掌握

整體脈絡與大方向，並邀集擁有豐富製作紀錄

片經驗的博物館張幸真老師共同加入擔任製作

人。在導演的選擇上，江志康導演作品所呈現

出的人文關懷以及反省與批判性，與《南方有

嘉木》的訴求相當契合，預將可以詮釋所謂的

成大精神。

於是，啟程在即，他們是一群沒有地圖的

旅人，途中所遇見的，將一一呈現……

一條不一樣的路

江志康導演一開始經由朋友的引薦來成

大，內心本來是有點猶豫，印象中學校單位發

行的影片格局都較為侷限，多只是光鮮亮麗的

宣傳影片，很難打動人心。江導演初始並沒有

拍攝意願，但與成大企劃紀錄片的老師詳談

後，對原先學校體制的擔心比較釋懷，成大紀

錄片嘗試突破原有框架的可能性也深深吸引了

他，即便時間與預算對這樣類型的紀錄片都是

個挑戰，他還是很高興可以參與製片，有信心

一起探索成大被掩埋在荒煙漫草的歷史，走一

條不一樣的路！

水工所拍攝實景

23NCKU Magazine 237

紀錄片的拍攝通常沒有一個固定的劇本，

但會有一個中心的精神去支撐、去探索、去

提問、去發現，而中心精神由王健文老師所

召開的數次會議中已經確定，為「知識份子

的社會實踐」。張幸真老師本身有製作紀錄

片的豐富經驗，由她提出紀錄片的主要架構

與意象給江導演，張幸真老師也會進行預訪

以及勘景，例如：黃煌煇校長的專訪就安排

在水工所，校長甚至親自進入水池受訪，對

一位水工工程師而言，那兒是他的初衷，是

最具代表性的場域。每一次的專訪、每一回

的實地拍攝，江導演從其中尋找各種畫面的

可能，他說：「紀錄片的迷人之處就是去發

現意想之外的驚喜，整個拍攝是邊拍、邊尋

找、邊探索的過程，也是不停解構又不停架

構的旅程，如果一開始就設定好每一個畫

面，比較難發現驚喜。」

平常拍攝時江導演也儘量不先預設太多成

見，竭盡所能傾聽從田野調查中得到回應與紀

錄，這次的影片製作由於先前張幸真老師已經

做了很多田野調查與訪談，所以一開始對於拍

攝的狀況可以有比較深入的體會，但真正進入

到影片的表述後，也發現影像的為難，不太容

易將文字優美述說的部分用影像表現出來，而

江導演本身不喜歡用旁白來彌補影像的不足，

就像是新聞報導那樣刻板的拍片方式，但不用

旁白也意味著必須不停地拍攝更多有力的影像

素材，從屏東旭海到蘭嶼、綠島都有他們拍攝

與走過的足跡，這也是為何這次所拍攝素材有

一百多捲，已經可以再剪二部曲以及三部曲的

原因。

到綠島人權紀念碑拍攝與成大相關的政治受難者

24 成大八十，作為過去的未來 ──南方有嘉木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詩意的安排

《南方有嘉木》這部影片表現出過去校史

紀錄所沒有呈現出來的部份，在述說一段理想

的、生命的歷史，很多片刻的歷史重到連江導

演在拍攝時、剪接時都快喘不過氣，他不希望

觀看這部影片的人也承受這份沈重，但也不希

望觀者只是把眼睛閉起來不去想這些有重量的

歷史。所以江導演選擇以帶點詩意的方式談歷

史，讓整部影片可以有些呼吸與反思的空間，

尤其是讓年輕的世代有氣力也有意願想進一步

瞭解那些失落的歷史。

影片由諸多影片片段、理性與感性的話語

以及無數張的照片編織而成，這些串場的話語

除了與成大有關係以外，江導演認為也是一個

可以進一步思考的空間──思考自己為何要來

與怎麼走的空間；從另一方面來說，不只是讓

人覺得歷史就是過去的事，作為未來的過去，

希望談過去歷史是可以和當代社會對話交流

的，其實那些大學時代所擁有的熱血一直是流

動在不同世代，只是隨著時代而演變不同的表

現方式。18歲到22歲的年華是許多人改變一生

的階段，藉由一些話語或轉場，希望觀者在觀

看別人的生命的同時，也可以反觀自我的生命

意義何在。

江導演提到在尋找影片素材和篩選是影片

製作過程很大的挑戰，因為一開始的紀錄片企

劃就設定了一個比較寬廣的視野高度，同時讓

影片表現出過去與現在，甚至與未來有種交流

的氛圍，影像現實卻不容易獲得這樣高度的影

像素材，於是他找一個學校附近的住所，長時

間就近在學校走動觀察。早上的成大也與晚上

的成大截然不同，拍攝的過程有些成大同學甚

至覺得夜晚的成大比較可以發現成大的精神，

此外，他也希望影片不要只侷限於成大校園空

間，所以跟著成大學生到了蘭嶼做志工服務。

江導演與張幸真老師也跟著成大畢業學長到了

綠島尋找成大相關的拍攝素材，張老師目睹當

年成大受害師生被囚禁的獄所，痛心感慨知識

紀錄片總策劃王健文教授(左)

、紀錄片製作人張幸真老師(右)

與受訪者吳榮元先生(中)合影

25NCKU Magazine 237

份子怎會被如此對待？已不忍再回想，但江導

演無所懼怕，奮力向前用鏡頭記錄這些痛苦的

過去。

江導演對這部影片的熱情與不求回報之態

度，無形中累積了許多動人的素材，但影片後

製過程中考量整體與篇幅的關係，而必須有所

取捨，這樣的選擇並不容易，製片團隊足足花

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出比較合適的影片結構，

每個影像都是重要的，需要一個合適的位置放

那些重要的影像，於是推出第一部《南方有嘉

木》。剩下的影帶雖與第一部較無直接相關，

王健文老師(右)與張幸真老師(中)在看吳榮元先生(左)當年在成大與在監獄服刑的照片

但都是非常珍貴的史料，束之高閣相當可惜，

張幸真老師希望不久的將來，有機會可以推出

第二部──西格瑪社與第三部──現代學生社

團與活動，不僅回溯過去，也展望未來，突顯

成大無窮盡的青春與生命力。至於數位影像口

述歷史內容，也將在成大博物館的支持下，整

理成訪談稿，列入校史口述計畫成果。

一路上不寂寞

江導演認為，如何在校方與拍攝者之間磨

合是拍攝過程最困難的地方，還好這次有校史

26 成大八十，作為過去的未來 ──南方有嘉木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編撰召集人王健文教授與博物館張幸真老師

扛下所有批判的壓力與阻力，影片才有現在所

看到不同以往的面貌來呈現，也是他們表現出

知識份子無畏的骨氣與理想支撐著整部片的完

成。江導演感嘆地說，影片最後的成敗還是會

跟著他一輩子，他已盡可能妥協來配合校方的

需求（紀錄片有時也是妥協的藝術），但他也

明白對於一個學校機構而言，能接受像這樣比

較有反思批判精神的紀錄片，不是件容易的

事。江導演與張幸真老師到綠島拍攝時，遇到

了作家李昂，當她知道學校單位企劃製作這樣

的紀錄片時，感到十分驚訝與驚喜！到目前為

止，臺灣沒有任何學校單位製作過類似的紀錄

片。他們不是寂寞的一群，成大校友龍應台女

士在成大八十週年返校演講時提到：「成大

八十歲校慶最有價值的事，就是願意把成大共

產黨事件寫入校史。」

透過《南方有嘉木》，江導演最想告訴觀

者的是：新生代的歷史感與社會感相較與過往

一代是比較薄弱的，除了學校教育與媒體影響

外，自我價值觀的轉變都是原因。在一部短短

半小時的紀錄片交代龐雜的歷史長河是很困難

的，臺灣也不是與生俱來就擁有自由，因為了

解恐懼，對自由就更珍惜，如果觀者看這部紀

錄片後，可以對自己與土地的關係想要進一步

了解與付出的話，那這部影片就有它的意義。

其實我們現在所說的過去歷史，往往會發生在

未來，很多人都認為白色恐怖的時代早就是過

去式，沒有必要去翻攪這些沈重的故事，人們

也似乎是刻意地不去記憶這些苦悶，但是，下

一口呼吸並不會比上一口呼吸重要，我們並沒

有因為遺忘歷史而得到快樂，未來我們還是必

須透過記憶歷史後才能得到穿透歷史的領悟。

存有悸動，產生共鳴，才是有價值的紀錄

片，透過這部影片，我們去觀察、去體會大榕

樹下各代知識份子，如何追尋青春理想，表現

成大精神。旅人探險的成果，稱作地圖，而地

圖必須經過一代代的旅人以不同的方式測繪與

修正，才能發揮真正導引的功能。《南方有嘉

木》從探究校史新天地出發，獻給有著不安定

靈魂的成大人──一份未完待續的旅人地圖。

27NCKU Magazine 237

早期佇立於今化學系館東側牆邊的校鐘

28 合力寫校史 老校鐘的名字叫什麼？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老校鐘的名字叫什麼？

成大前校長、化工系名譽教授 馬哲儒

直沒辦法解決池內會生許多綠藻的問題。在創

校時，水池前就有一棵蘇鐵。我是學生的時

候這棵蘇鐵開了一次花，傳為校內吉兆。只是

那時從大陸來的老師們不知道「鐵樹開花」在

臺灣並不是很少見的事。這棵蘇鐵後來長得很

大，可惜前幾年因為傳染病死掉了。現在是在

原地另外種的一棵。

本館右側的「工學路」原來沒有現在那麼

寬，因為中央還有兩排樹，在1970年代被砍掉

了，現在想來是相當可惜的事。

工學路的另一側是創校時就有的機械、電

機和化工3個最老的系館。號稱「全校第一系」

的機械系館的空間現在由工程科學系使用，聽

說這是一個風水非常好的位置。

成功校區前端佈滿了80年前創校時即有的

老建築。它們似乎需要一個重心。老校鐘正好

扮演這個角色。它代表的是成功大學過去的歷

史，也可以由它前瞻母校的未來。老校鐘的年

齡雖然比學校小了20歲，但等到數百年之後這

20年也就微不足道了。

但我們總不能永遠稱它「老校鐘」，為它

取個名字吧！是不是可以發起一個徵求命名的

活動？也讓現在的師生們創造一條將來值得回

憶的歷史。

現在，我們稱它為「老校鐘」，其實它

並不老，自鑄成以來只將近60年。上面鑄的是

「工學院」三個字，因為那時的校名是「臺灣

省立工學院」，是全臺灣唯一的獨立工學院，

除了在臺灣大學外，也沒有其他的工學院。成

功大學有80年的歷史。對一個人來說，80歲應

該是老人了，但對成功大學來說，卻還是一所

成長、茁壯中相當年輕的學校。你不覺得最近

這些年我們的學校成長得非常快嗎？

老校鐘現在屹立在一個非常恰當的位置，

因為那是成功大學的原始發祥地。

成功校區博物館前方的校門，看起來並不堂

皇，但它是創校時學校的大門。曾經有人建議

把「窮理致知」的牌樓移到這個校門的位置，

令我非常難過。怎麼可以廢掉一個校園裡的真

正骨董呢？

現在的博物館，是創校時的「本館」，只

是左右兩側原來一層的部分加蓋了二樓。所謂

本館就是全校的行政中心。校長的辦公室在

二樓。我是一個學生時曾去見過一次秦大鈞校

長，已經忘記是為什麼了，只記得當時也許有

點緊張而踢倒了地上的一個「請擦鞋」木牌。

畢業17年後回校任教，又到那個辦公室見過一

次羅雲平校長。

本館前的噴水池經過很多次的重建，但一

老校鐘現貌（2012）

29NCKU Magazine 237 29

焦國安：

做什麼決定都對因為人生不能重來

焦國安，畢業於國立成功大學土木工程

學系及美國康乃爾大學運輸工程與規劃研究

所。曾任美國都會區規劃組織協會技術委員

會主席及國家規劃獎評委，美國州政府公路

和運輸官員協會人口普查運輸規劃資料庫監

督委員，紐約、紐澤西及康乃狄克三州智慧

運輸系統、交通模型、調查資料、數據整合

等工作組主席，ASTM國際標準組織智慧運輸

系統歸檔數據使用服務標準小組委員，沃爾

沃基金會卓越研究中心計劃北京城市交通可

持續發展研究籌備中心專家組，智慧運輸系

統世界會議紐約協調委員，及聯合國開發總

署僑居國民傳授知識計畫顧問。

現擔任紐約大學工學院兼任教授，科技

公司轉型顧問，臺北市市政交通顧問，上海

市建設和交通委員會科學技術委員會海外專

家委員，康乃爾大學工學院校友會董事及

（亞洲區）副會長，及多個美國聯邦交通部

及美國運輸研究學會（TRB）專家組及委員

會成員。焦國安於2006年獲美國聯邦交通部

及美國規畫協會頒發「卓越運輸規劃獎」及

美國都會區規劃組織協會頒發運輸規劃領域

的「國家傑出個人領袖獎」。

1974年的夏天，剛從臺南一中畢業，個

性外向的熱血青年焦國安，考上了成大數學

系。當時擔任他班導師的教授李定文（倪超

校長的夫人），是留學德國取得數學博士學

位的學者，教書嚴謹外，對待學生更是慈祥

寬厚。活潑好動的焦國安，一上了大學，就

開始發揮自己的天份，熱衷參與學生活動，

對於課業，則是臨時抱佛腳居多，並沒有花

太多的功夫。

撰文／校友中心 陳宜照片提供／焦國安

30 焦國安：做什麼決定都對因為人生不能重來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這樣鮮明的個性自然也引起了導師李定

文的注意。於是在焦國安唸了一年數學系以

後，與曾擔任校醫的焦國安之父熟識的李定

文忍不住跟焦爸爸開口：「焦國安這種個性

不適合在辦公室乖乖地算數學！」據李定文

的說法，活潑的焦國安，應該轉到土木工程

學系，因為土木系的學生出社會以後，大部

份的工作都是需要在外面跑、曬太陽的，對

於外向到不行的他，應該適合得多。

在老師、父親的勸說之下，對於科系選

擇其實也沒太多想法的焦國安，在數學系雖

然拿了自然與科學獎學金，還是轉進了成大

土木系。「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土木是什

麼！」反正既來之則安之，焦國安的大學生

活，並未因著轉系而有所改變，照樣天天辦

活動、跑社團（滔滔社），忙得不亦樂乎。

「其實我覺得，成大幫助我最大的，應

該就是提供我們辦具有創意的學生活動的空

間與平臺。」焦國安說，當年仍是戒嚴時

期，社會風氣十分保守，當時他們不斷地衝

撞體制，「不斷要求學校突破那條看不到的

線。」與學校來回討論的過程，焦國安和一

起辦社團的同學也跟教官及相關師長變成好

朋友。談起當年的事蹟，焦國安忍不住有點

自豪，他說，成大提供了一個可以協商的空

間，讓他們可以發揮自己的想像力與創造

力，做一些前人不能做的事情，獲得許多寶

貴經驗。

他舉例，當時他與朋友一同在新建好的

中正堂舉辦名為「馬到成功」的畢聯晚會。

晚會當天，當所有觀眾走進中正堂時，只看

到舞臺上三個巨型鷹架，像是尚未完成施工

2006年焦國安

在 美 國 都會區

規 劃組 織年會

發表得獎感言

31NCKU Magazine 237

的舞臺工程。待大家入場坐定，燈光突然

全暗，音樂響起，左鷹架依序降下四幅寫著

「馬、到、成、功」的10公尺高布幕，中間

鷹架那幅出自名畫家葉醉白將軍之手的奔騰

中的駿馬，在10公尺高20公尺寬的白布上，

霎那間從天而降，氣勢驚人。那匹馬是由工

設系與建築系的同學設計投影，焦國安和一

位土木系的畢業生用兩支掃帚及兩桶墨汁

「畫」在從民生路的布莊縫製回來的超大白

布上。時間接近舞會時，熱門音樂在大家耳

邊響起，舞臺上的右側大銀幕，突然出現一

位身穿緊身衣、跳熱舞的性感身影，全場驚

豔。這個橋段，原是焦國安請交管系陳左雯

在現場熱舞，並以聚光燈投影在十公尺見方

的銀幕上，讓大家只見其影，不見其人，晚

會氣氛high到最高點。

「 我 覺 得 在 學 校 ， 學 學 問 都 是 最 基 本

的，是做為學生的基本功。能在成大工學院

的學生應該技術功底不會太差！」焦國安強

調，辦活動當中學到的辦事方法，才是最珍

貴的。他認為，要提升領導能力、解決問題

的能力，再多的訓練或研習，都比不上辦社

團來得有用。他認為，不管創立社團成功或

失敗，在創社時寫企劃書、找資金來源，就

像是小型創業一樣，可以從中吸取很多經

驗。

焦國安說，當年還是大學生的自己，根

本不知道出國是幹嘛，也沒想過要出國，心

裡更對「那些從美國回來的」有些意見。當

時正值國家重大建設時期，政府請了許多海

外專家回來協助規劃，「講兩三句就摻一句

英文，聽了不是很順耳！」大學畢業後，焦

國安到部隊服役，擔任教官，晚上在自習室

晚自習時，總是看到這些臺大畢業的同袍都

在準備聽都沒聽過的TOEFL、GRE，為出國

留學做準備，在這種氣氛下，焦國安也搭上

這班留學風潮，開始補習、加強英文。出乎

眾人意料之外，大學時根本沒有打算要出國

留學的焦國安，竟然成了全班第一個出國，

而且拿到獎學金。

從康乃爾大學運輸工程與規劃研究所畢

業後，焦國安正好碰上1983年美國經濟不景

氣，前前後後投了三百封以上的求職信，卻

只接到少數面試的機會，在家人要求之下回

到臺灣。然而，在臺灣也受到美國不景氣的

影響，於是焦國安開始學習個人電腦程式設

計，並報名上了一個由諾貝爾經濟獎得主授

課的計量經濟課程一個多月，一邊準備再度

赴美留學。拿到賓州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後，

就在準備上飛機的前一天，突然接到一封紐

約州政府的面試通知。

焦國安笑說，回到美國後有一天原本他

與家人正要出門吃早餐，沒想到突然接到一

通英文電話，「我那時候回臺灣半年了，英

文根本都忘光光！」雙方談了一兩個小時，

隔天，焦國安就接到錄取通知，並且要他在

三天以內回覆是否接受新職。

經思索之後，焦國安決定放棄賓州大學

的獎學金，成為紐約州政府的一員，從此一

待就是近三十年，直到退休為止。

談到幾乎奉獻了自己一生心力的智慧城

市運輸系統，焦國安舉例，許多大城市因為

路權已用完，無法再蓋新路，交通堵塞已為

城市生活常態。早期人民對環境的要求較

低，生活水準提升以後，土地價格飆漲，購

地不易，另外施工帶來的不便及汙染，也會

造成當地居民不滿，產生衝突。這時，若採

用高科技方法管理，也就是所謂的智慧運輸

系統，可以整合各種交通相關的系統，如電

腦交通號誌系統、救護車系統、快速公車系

統等等，那麼，交通號誌就能配合救護車或

快速公車的需求，讓它們得以一路通行，快

速抵達目的地。

焦國安說， I n t e l l i g e n t T r a n s p o r t a t i o n

32 焦國安：做什麼決定都對因為人生不能重來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Systems智慧運輸系統，須做到interchangeable

（可交換的）、 i n t e r a c t i v e（可互動的）、

interoperable（可共同操作的）、及integrated

（整合的）幾點， 而不是一味地購買昂貴的

高科技設備，亞洲許多城市花了昂貴的資金

購買設備，但資料卻未共享整合，未能產生

加值，相當可惜；在美國，因為法律要求，

所以所有城市必須要有智慧運輸系統架構，

以為所有相關設備與子系統互相溝通的依

據。至於設備採購，美國著重於項目的功能

要求，而不是哪種科技設備，反觀在亞洲，

通常是以採購某種技術與設備為前題討論，

但採購過程曠日廢時，等到設備採購、安

裝、測試、使用，很可能已經是兩三年後的

事，當初所決定的技術設備可能已經過時、

需換新了。

曾經擔任紐約都會區規劃組織副執行長

兼研發技術處長及紐約、紐澤西及康乃狄克

三州經濟發展預測、智慧運輸系統、交通模

型、調查資料、數據整合等工作組主席，焦

國安表示，要勝任這份工作，要同時具備各

項不同領域的能力。例如光是問家庭旅行問

卷調查，就須具備蒐集統計資料與市場調查

的知識、問卷設計的用字遣詞、認知行為心

理學、電腦程式設計等能力，再加上經濟發

展預測、智慧城市運輸系統、策略規劃、雲

端計算、政策研究、資料協調、系統整合

等，是一個典型的跨領域工作。

因受一家法國軟體公司之邀，擔任其亞

洲市場負責人，焦國安於去年初離開了紐約

政府，開始了將近一年穿梭飛行於不同的亞

洲城市間的旅行生活。他常常忙到一個城市

待兩天就又飛到下一個城市，有時早上醒來

得花半小時回想自己現在在哪個城市，難得

空閒時還充當別人的 l ife coach，以他的策略

規劃經驗協助他人認識自己的優點，把夢想

和工作結合。焦國安目前於紐約大學工學院

研究所授課，並擔任不同公司的顧問。

至於仍在徬徨未來應就業或者升學的學

弟妹，焦國安表示，「人生要有夢想。做什

麼決定都是對的，因為人生不能重來。」他

說，自己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反而很

enjoy每一個決定，「人不該往回看，未來會

發生什麼，你永遠不知道，當初決定這樣做

不那樣做，後果也是無法預料的，所以永遠

不要後悔。」

33NCKU Magazine 237

談教育──

謝佐齊：就像父母愛孩子

謝 佐 齊 ， 現 任 美 國 西 北 理 工 大 學

（Northwestern Polytechnic University）校

長，於美國從事量子力學研究、專案和系統管

理、高等教育管理工作多達三十餘年。畢業於

國立成功大學物理學系，並取得南卡州物理博

士及Phoenix大學MBA學位。

「每次開會的時候，他都把大家逗得很開

心！」談到西北理工大學校長謝佐齊，該校教

務長、同為成大校友的許伯彰形容，謝佐齊很

相信人、open-minded，看重學校老師，而且充

滿了愛心與使命感。E-mail往來、講電話三不

五時就哈哈大笑的他，毫無校長架子，對於教

育很有自己想法、勇於突破傳統教育窠臼，謝

佐齊一提到教育，話匣子一開便一發不可收

拾，侃侃而談自己的教育理念。

父、母、兄、弟一家人皆投身教育事業，

對於教書這件事，謝佐齊自小就耳濡目染，產

生興趣。「而且我從小就喜歡跟人家講道理，

有沒有講錯也不知道！哈哈！」謝佐齊爽朗大

笑。頓了一會，他說，有學問的人很多，但是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自己的學問傳授給學生，而

對他來說，讓學生知道到底這堂課要教的是什

麼非常重要，舉行考試時他也一定會考自己教

過的東西，測驗學生是否已經完全吸收。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教育，我會說：

『有教無類、有不斷的熱情、就像父母愛孩子

的關係。』」謝佐齊對於校長這份工作相當

熱愛，卻開玩笑說自己其實只是「最老的校

工」，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跟同學見面、跟老

師交流。

1980年，因為參與暑期會議時朋友一句

「我覺得你這個人比較適合去矽谷！」，謝

佐齊考慮過後，就飛往矽谷，並在一間專門

做自動化、機械、武器的公司中，擔任科技

發展系統經理（technologic development system

manager），更深深體會到在學校學的知識跟

業界所需要的能力有所落差，於是1984年，

決定與志同道合的Ramsey Carter博士和Barbara

Brown博士共同創辦西北理工大學。

謝佐齊謙稱，自己的教育理念並沒有多

深奧，但是「以學生為中心」因材施教，並

且照顧到不同學習方式（如理性學習、感性

學習等）的學生，提供相對應的方法、環

境。他舉例，有些記憶力不好、邏輯不強的

學生，若對二次大戰的歷史不熟悉，以電影

欣賞的方式讓他們能「感性學習」，學習效

果就會好上許多。

撰文／校友中心 陳宜

34 談教育──謝佐齊：就像父母愛孩子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另外，謝佐齊強調，學習環境也相當重

要，西北理工大學採取「corporate settings」比

照業界打造相似的環境設定，以企業規格要求

學生做商業提案、以企業所使用的工具軟體教

學，藉此訓練學生的實務能力，以便他們能在

畢業後與業界接軌。

更難得的是，西北理工大學有九成以上的

教師都是實務界的專業頂尖人才，為的就是將

業界的實務經驗傳授學生，「因為我們有很多

的在職學生，所以老師跟學生之間其實也很像

同學或朋友之間的關係。」謝佐齊說，尋找這

些業界的老師並未遇到太多困難，「因為我這

個人交了太多朋友，所以他們都很願意來幫

忙！」他哈哈大笑。

西北理工大學以目標為導向，以超過三十

年的時間調整課程設計、學習方法、教學方式

及考試方法，讓每個學生可以朝自己有興趣的

專業領域發展，謝佐齊說，以美式橄欖球為

例，若是個子不高的學生喜歡這項運動，那麼

他可以朝後衛的角色努力，個子較高的學生就

努力爭取擔任中鋒。「並且我們是能力取向，

光有知識不夠，我們希望學生是能將自己所學

運用、展現出來的。」謝佐齊說，他也會要求

學生多多參加課外活動，不管是唱歌、跳舞、

打球、做義工等，至少得參與一項，以培養他

們多元的能力。

這些教育理念在推行之初是否有學生或家

長有不同意見？謝佐齊說，西北理工大學很幸

運地沒有遇到這樣的問題，因為在美國，尤其

是矽谷這樣高競爭的環境，學校的成長及發

展，就像經營公司一樣，須隨時掌握經營方

向，並以有限資源做最多的事，而學生及學生

家長隨時都在密切注意學校如何發展。

提到國際化，謝佐齊說，這也是西北理工

大學目前積極努力的目標。他認為，國際化十

分重要，不但能使學生更「open-minded」，開

闊視野，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嶄新的嘗試，對人

生會有很大的幫助。2006年，西北理工大學成

立Global Education Consortium全球教育聯盟，

目前多達二十幾國、兩百多所學校參與，先後

在韓國、臺灣、中國舉辦全球性教育論壇和校

際交流活動。謝佐齊自己也飛往各國訪問各校

並交流，並討論國際合作事宜。以中國為例，

自1991年至2011年間，他已應邀訪問中國55

次，拜訪超過三百所大專院校。

謝佐齊認為，臺灣的高等教育其實已經做

得相當不錯，但若要提到美國教育有哪些較值

得臺灣參考的地方，他覺得美國的高教重視個

人的興趣培養、課堂中的自我實現及表現，另

外，老師與學生之間是一種平等關係，並沒有

上對下的概念，所以學生得以沒有壓力的表達

自己不成熟但創新的意見。謝佐齊說，這些意

見往往都還有很多問題，但是「不怕你講不

對，就怕你講不新的東西！」他強調，自己十

分鼓勵學生要有自己的意見，無論對錯好壞都

沒有關係。

回想自己在成功大學的日子，謝佐齊說，

當時成大老師要求學生相當嚴格，甚至有所謂

的格致堂「屠宰場」－每週五理工科學生必須

來此考試，「當年我們班原本55個同學，最後

畢業的只有10幾個，其他人不是轉學、退學，

就是從軍去了。」他回憶，當時念書十分辛

苦，卻也養成了他讀書的習慣，且當年在圖書

館搶位子的情形，現在想起來仍是相當懷念。

課暇之餘，謝佐齊更曾參加校慶運動會

的「十項運動」（100公尺、跳遠、鉛球、跳

高、400公尺、110公尺高欄、鐵餅、撐竿跳、

標槍、1500公尺共十項田徑運動）比賽，「可

是我只有得到精神獎而已啦！」他爽朗笑道。

成大畢業後，因為當時臺灣根本沒有研究

35NCKU Magazine 237

所、博士班，謝佐齊與大部分的同學都選擇赴

美留學深造，然而，語文仍是一大障礙。第一

個學期，謝佐齊在聽、說上都還有些問題，尤

其美國教育又特別重視學生的表達，上課幾乎

有一半以上是學生發表自己意見的時間。由於

學習的壓力，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找機會練習口

說能力、觀看美國電視節目來訓練自己，半年

以後，情形果然大有好轉。「環境真的有差，

因為你在臺灣跟朋友講英文很奇怪，可是在美

國，你不講英文就無法生存」，謝佐齊說。

他說，自己赴美留學時，看到各民族、各

種族不同的人類文化，對他影響很大，因為他

不會再只看自己的文化，而是試著對每個不同

的文化都去深入了解，並且尊重他們。另外，

他也學到美國人直接並敞開心胸的表達方式，

就事論事，而不會針對人去攻擊，相較於臺灣

人較為含蓄隱諱的表達方式，老美在溝通或討

論事情上便簡單得多。

對於還在學的成大學弟妹，謝佐齊建議，

應多多了解西方社會，就算出國不是那麼容

易，上網交筆友都好，至少要對國際社會有更

進一步的了解。另外，他建議學弟妹，不要太

重視考試成績，但要盡量運用課餘時間與同學

討論問題，這對未來必定頗有助益。

至於剛出社會或即將出社會的職場新鮮

人，謝佐齊說，不管未來是要創業或者當上班

族，培養自己的溝通能力及領導能力都相當重

要，並且，第一份工作時得失心不要太重，要

從長遠來想，工作即使不那麼理想，都應努力

完成，在磨練三至五年後，能力大有提升，到

時「好機會來了，沒有人可以阻擋你！」。

36 談教育──謝佐齊：就像父母愛孩子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圖片來源：NPU Campus Gallery）

37NCKU Magazine 237

（攝影：韋昕林）

微生物學科暨微生物及免疫學研究所教授 楊倍昌

散步在成功大學的大學之路

國立成功大學，由日治期的臺灣總督府臺

南高等工業學校起家，之後是臺灣省立工學

院，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十歲。以國立之名，定

成功為號，成大學之實，而稱成大。

隨著城市的開展，成大由幽靜的城市邊

緣，蛻變成交通要津。四條大路以井字劍法將

校園切割成九宮格。除了小東路外，路名勝

利、長榮、大學，各自有些幸福的期待。最短

的是大學路，東起於後甲國中正門口，穿越老

校區，西止於往來南北的臺南火車站。對照人

生，它便是由剛脫離兒童稚嫩的少年，走過無

憂的大學青年，然後搭上火車各奔前程。奇妙

的是，成功路以火車站為谷豁與大學路相對

望，成功路之西，化名成文賢路。為什麼大學

路連不上成功路呢？為什麼文賢路要隔在更遠

的一方？大學而遠離文而賢，這樣的安排只是

38 散步在成功大學的大學之路

偶然，還是別有深意？

成大再過個八十年將會有什麼面貌呢？每

一所大學都有自己的大學想像。多年前臺灣的

大學常見的訓誡是「精誠勤樸、無私愛人」，

內容相當精簡，勾勒出好人、有用的人的形

象。或者，以知識與公義，引領普世價值。近

些年來所流行的大學目標則已經有些不同。追

逐卓越、國際化、要擠進世界前百大成為不假

思索、脫口而出的願景。新世紀的人自該有新

的挑戰，自稱是凱撒的人不一定就是凱撒。在

時光流轉之間，成大的大學精神如何回應社會

的變與不變呢？

走過貫穿成大的大學路，有那些事物足以

具象的呈現成大的想像？

面向西，在大學路與林森路的丁字路口，

背後是興奮騷動的後甲國中，國中門口的跑馬

燈上猶自恭賀各式考試的優勝者。左手邊是曾

經負載著國力期待的航空及太空研究所。簡樸

的水泥建築，風格現代，已經略顯低矮陳舊。

直到近年，成大師生才發現，1955年任職成大

機械系教授的王助，就是波音公司的設計師，

為波音造出了第一架飛機，奠定下波音的根

基。他的足跡曾悄然淹沒於視而不見，1992年

當美國波音公司贈送「王助紀念講座」給成大

的航空及太空研究所，才讓當時的校長認識成

大自己也有精彩的科學人物。路右手邊是自強

校區，留著綠地，工學院四棟龐然的系所大

樓，兩側分立，看不出是那一種現代風格，方

正、功能取向、暗紅褐色外牆磚，曾經謠傳它

們都是世界上最大的單一科系建築。綠地鋪上

草皮，除了移植來的老茄苳、老榕樹外，賴佳

宏的鏽色門神威武守候，與楊英風的「東西

門」遙然相望，妝點出現代氣息中夾著老生命

的遺緒。

走過大學路與長榮路的十字路口，站在珠

泉流水的小廣場上，偶爾要小心躲開拼砰溜過

的年輕滑板。北方有幾座縮小版的玻璃金字

塔，模擬貝律銘的語意。向東，面對著的是企

業捐的奇美大樓。奇美咖啡內的咖啡叩門原本

是前校長期待撮合跨學問閒聊而刻意安排的機

會，只是教師同仁都說太忙了！太忙了！熱切

的講者與聽眾的年紀找不到交集，有趣的講題

頗有傳道講課的意味，少了些許針鋒相對的機

會。原本展示藝文與光電科技的合奏曲已經悄

然休止。咖啡座外的水景臺上經常是野狗趴

著曬太陽的好地方。轉個面向南，7-11、星巴

克、麥當勞，連賣麵、賣衣服的商人都擠進連

鎖店的行列，都成了看不見面目的資本與消費

的報表，不讓過往路人留連。賒賬、討價還

價、老闆的故事，那些都只是遠古時代的逸

聞。回身面向西，矮牆退卻成穿透的風景。牆

外是整排聳立的羅望子，果熟時節，豆莢任一

地散落。微酸的滋味可能只會勾引南洋而來的

遊子以及藏匿在老輩的回憶裡。沿著牆往前散

步，牆內的地下停車場上鋪著土，翠綠的龍柏

和紫花飽滿的羊蹄甲點綴彎曲的小徑。在迫不

及待建設高樓的年代裡，工科系館竟然能保留

一棟日式的矮房，外牆窗上安上樸素的鐵窗。

熱鬧被隔離在樹叢外，讓行人擁有四、五十公

尺的寧靜。工科系館舊門前的石雕，是1998年

世紀黎明校園雕塑大展所留存的紀錄，名稱思

量，卻削去了頭腦與身軀，猶如面具，沉醉的

臉龐斜依著捻花指。

連結成功校區與勝利校區的是舊校門，傍

著日式的警衛房舍。在指揮學生往來的紅綠燈

下，北邊的紅磚建築是一般大學少見的成大博

物館，南邊是學生K書中心。馬路邊每逢社會

事件就會變身為民主牆的佈告欄，已在2010年

無聲息的拆除。博物館原本是臺南高等工業學

校時期的行政中心，目前還保留當年若槻道隆

使用校長室的模樣。由總督府營繕課規劃的日

本殖民式的建築，保留通風的門郎、拱窗，散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39NCKU Magazine 237

賴佳宏〈門神〉 工科系館外牆上樸素的鐵窗

去熱帶氣候的奧熱，帶著靜肅與威嚇的氣息，

宣示殖民者培植工業根基的實用意圖。學生K

書中心的前身是圖書館。當年美籍普渡顧問鑑

於成大圖書太少，因此以美援經費大量添購最

新理工科教科書、西洋文學名著、社會科學書

籍，並且興建這棟現代主義風格的白色建築來

館藏。簡單鏤空的階梯拾級而上，隱喻知識所

提昇的視野。以溫帶氣候的校園來說，這種劇

場般的階梯應該是讓一大群年輕的學生懶洋洋

的散坐聊天的地方，只是搬移到熱帶來，毒辣

的太陽讓所有人都躲避。舊校門口這兩棟風格

不同、顏色不同、意圖不同的建築正面對望，

讓安靜的空氣中延續著半世紀以來文明爭戰

的波濤。書已不是「讀」，而是「K」，西洋

的、東洋的、在地的，不知道來往的學生將會

如何挑選？

再往西行，成大的雲紋牌樓攔著勝利路與

大學路口，宣告成大在此。白色牌樓上，西面

大書「國立成功大學」，東面則有犀利的筆法

橫批「窮理致知」，旁書小字蔣中正，還好未

提官職。「窮理致知」，除了開個玩笑說「窮

你就會知」之外，應該還有些意遠境深的道

理。只是，強人褪色，當大家都忙著追逐世界

百大的名號之際，成大人該窮什麼道理、致哪

門子的知覺？牌樓南方曾經是成大老郵局與低

矮破舊的教職員宿舍，屋舍已被剷平，讓商人

40 散步在成功大學的大學之路

成大會館 小西門

重新蓋成大會館。五四才女蘇雪林是成大中文

系教授，晚年獨居的房舍應該是座落在會館地

基的某個角落，已經了無痕跡，五四遺韻收藏

在成大博物館內蘇雪林的小書房裡。站在十字

路口，極目北眺勝利路，高大的菩提樹圍出綠

色隧道。只能在秋冬落葉之後，才依稀望見古

臺南城傾圮土牆的側影，隱身在土牆之後的是

借住在校園內的小西門，卻因一時疏忽讓門樓

的東西方位錯置。西南方，已是國境之南，脫

離大學，交錯吵雜著各式小吃街、影印店、遊

學出國代辦、英語補習班，那裡，才是成大學

生的生活中心。那裡，也許曾搬演過某些年輕

心靈的喜怒哀樂。只是，當卓越、攻頂的流行

口頭禪如此響亮，忘了腳跟下瑣碎的事，要等

待自己的故事變成偉大免不了得多花些時間。

過了勝利路的車河，右手邊是成大體育

館，命名中正堂。外牆還張貼著李小鏡的巨幅

攝影，揭示出每個人都帶著些許動物的野氣。

再往前，就來到了詩人的身邊。跨進成大正大

門，正北的高樓以雲平為名，樓前是巨大而氣

派的朱銘雕塑。名為「飛撲」騰空而起，遠望

卻有捏麵人上竹竿的錯覺，可能是一種可惜的

誤會。騰空而不得不與大地牽連，是一道考驗

成大人心智的難題。成大人的心智該用在何

處？有些答案已經一再的重複過了。成大八十

年前，和田三造設計的校旗有三種顏色：紅、

藍、黃三色，分別象徵「熱誠」、「希望」、

「堅實」。與詩人抗禮的蔡元培說：「教育是

幫助被教育的人，給他能發展自己的能力，完

成他的人格，於人類文化上能盡一份子的責

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種特別器具，

給抱有他種目的的人去應用的。」蔡元培大概

不知道，坐在成大中正堂內興奮的畢業生已經

聽過「企業的最愛」才是王道。如果是詩人筆

下的阿Q會如何期勉？成大會不會大方的說這

裡是企業家的搖籃？守候在成大正大門的詩

人，兀自低頭不語。

以成大的大學路為風景，歷史已經見證過

許多新可能。成大校園裡，那裡去找尋另一個

王助、蘇雪林、魯迅、蔡元培？成大學生出了

校門，面臨的是新世紀、新機會。除了讓他們

散步之外，誰能預見新世紀的人所要的技能？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41NCKU Magazine 237

大學之為大 建築系教授 王明蘅

圖1

大學是種理想，甚於是種制度。更不是，也不應是種標準化的制度。有什麼樣的理想，就有什麼樣的大學，此即其

精神狀態。理想像夢，無序且隱晦，卻能反映真實的追求，星碎中可見全豹。試舉數斑以窺。

成長花園

前北大校長蔣夢麟於民國九年元旦在上海第

二師範，應關心時事諸團體講教育改革，其中提

到德國人佛洛培爾（Froebel）看待學生應如花草

般，在大自然中適性成長。這種環境不就是最好

的學校嗎！由於不願以舊名稱此新觀念，所以為命

名苦惱。有天徜徉於山林中，見無限風光，生機沛

然，突得靈光，鑄得一字：Kindergarten。這個譯為

幼稚園的名辭誕生於一八三七年。而今與「孩子

的花園」本意漸行漸遠，只餘幼稚而已。大學生與

稚兒雖然有年齡與智能的差距，但就教育環境而

言，其核心旨趣是一樣的，那就是花園：一片滋養

的土壤，生命得以適性成長。

開明七科

西方大學體制之胚型出現於中世紀，史稱

「十二世紀文藝復興」。法學、醫學、神學及術科

（Arts，即「七科之學」，非指文藝）為四大學門。

無論修習何者，皆以七門科目為基礎。彼時經院

高僧聖維修（Hugh of St. Victor）稱為「七科之學」

（Science of the Seven），包含「三科」（Trivium），

即修辭、辯證、文法；以及「四目」（Quadrivium），

即算術、音律、幾何、天文。這七門學科，正是西方

現代大學通識教育之濫觴，亦稱為Liberal Arts。譯

為博雅教育，難免招來培養貴族品味，製造高級

遊民的譏諷。稱為「開明之學」應較合於Liberal的

本意。文藝復興巨匠拉斐爾於一五一一年完成繪

於梵諦岡的「雅典學院」壁畫（圖1），呈現的就是

這七門科目。畫面正中央的兩位老者，一人指天，

一人指地。手執邏輯學的亞里士多德與手抱倫理

學的柏拉圖，二人代表辯證。坦胸露臂坐於階上

的是蘇格拉底，在思索著修辭內涵。後排眾生忙

於筆記，表示勤學文法。前排分左右二群，左邊是

算術與音律，有畢達格拉斯。右邊是幾何與天文，

有歐幾里德與托樂美。其中有一探頭旁聽的年輕

人，是畫家自身。現今決裂為二的科學與文藝，原

是同一片滋養土壤，成就一個開明的場所，叫做

大學。

盤舞長桌

集合講學的空間若稱學堂，則生活作息的場

所應稱學舍，而非宿舍。生活作息本是大學教育

42 大學之為大

的重要內涵。學堂與學舍為校園兩大主體。西方

大學的學舍名為College，源於中世紀教師住宿講

學的地方，與中國宋明時期的書院並無二致。師

生同住同修，同遊同樂。「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

歸」，不論中外，皆有「吾與點也」之思。學舍各有

導師、助教，學生規模以百人至三百人為佳。諸學

舍各具特色，環繞著大學的中心學堂。各學舍間

亦有彼此競爭的傳統，或為中世紀遺風。除了圖

書、休憩、交誼各項設施外，最能代表生活教育的

就是餐廳的大長桌。師生共餐，不只是為了桌上

的口腹食糧，更是為了席間交談的精神資糧。這是

「導師談話」的本意，不是去吃便宜的牛排館。發

現於四川的一塊東漢墓室畫像磚（圖2），其上浮

雕女伎踩盤蹋鼓而舞之景，恰足以徵顯杯盤之間

的激躍與逸興，重大的啟發與突破常出其中，又何

止於飲德食和。

名聲如影

本世紀之交，克雷（Clay）數學學會懸賞七大

古典難題，各誘以百萬美金之獎。七題中的龐加

萊猜想（The Poincaré Conjecture）最早成擒。此一

拒捕百年的拓樸問題，卻伏法於一隱世的俄國人

佩瑞曼（Grigory Perelman）。難題破解，固然喧騰，

尤有甚者，卻在其人。第一，他的解題發表於網路

通訊，無視於一流學報。第二，他拒絕了百萬賞

金。第三，他也拒絕了有數學諾貝爾獎之稱的費

爾茲獎。世俗的規範及榮譽，於他皆如夢幻泡影。

或謂病症（燥鬱及自閉），但何其壯也。迎向光亮，

尾隨的名聲如影。真誠的追求與大哉問，此其大

學之為大。只求論文篇數與排名，何其小也。

穹頂失火

麻省理工學院的主樓是理工圖書館，座臨校

埕（Campus），頭頂穹蓋，象徵學術殿堂。二○○

六年九月十一日清晨突現一消防車於穹頂上（圖

3）。此舉有向「九一一之難」的救災英雄致敬

之意。這當然不是最早，也非最後的學生「惡作

劇」。這個暱稱「大穹頂」的舞臺上幾乎年年都有

學生的頑皮演出。最廣為媒體報導的是一九九四

年的校警汽車，令人捧腹又鼓掌。而最早的天馬

行空之舉，卻是在一九五八年的英國劍橋大學。

十二位匿名的學生在一夕之間，將一輛奧斯汀轎

車置於廿餘公尺高的校理事會大樓屋脊。相關單

位用了一星期時間才使這誤行天際的車子重返紅

塵。事過半個世紀後（二○○八年），這群已過古

稀之年的學生才正式現身，並揭露其飛天之密。

反穿內褲之類的胡鬧是稚童之舉。有品味的頑皮

需要孫悟空的「造反」豪情，以及挑戰不可能的能

力。

大學在演化中，未必在進化中，於今幾乎已

成為大型夏令營加上綜合職業訓練所以及知識經

濟企業的混合體。其體制、目標，以及師生的品質

種種跡象，皆不免有謂我何憂之歎。大學不需多，

好的大學也多不了。理想如夢，「夢也者，乃其所

以為覺」（張潮《幽夢影》序文）。夢或永難實現，

但值得去做，引領以精神。而精神無所不在，不能

通說，也不能盡言，只能示現。

二○一二年春末於二荒樓

圖2

圖3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43NCKU Magazine 237

因為學習領域的關係，一直有許多機會

與其他學院內外的朋友互動。這幾年來，經

常有各領域的學者與朋友，非常熱情邀請，

期盼我，或歷史圈子的朋友或學生能幫忙研

究或撰寫各種歷史。譬如，醫學院的朋友

期待發展醫學史、護理系的前輩則聚焦護理

史、工學院的同仁與校友們則對臺灣工程與

技術史興趣……。科學教育界、資訊界、文

物館、博物館，各級學校校史室、甚至民間

團體或地方政府、社群也都對歷史（系）有

各種想像與期待。

身為學院歷史學者（別人一定是如此看

待，雖然我認為自己還必須多「學著」點），

經常面對其他領域熱情邀約共襄盛舉撰寫各種

歷史。這本來應該是件好事，不過我卻也經常

想著臺灣的歷史學界，或者縮小一點範圍，大

學的歷史系究竟該如何面對來自各界對歷史的

善意與期待。當然，如果有人說，歷史研究過

去，無涉當代，那麼我也尊重。不過，卻有另

外一種說法逼得我不得不面對，那是一句在各

行各業都被套用的句子。在歷史學領域這句話

變成：「歷史如此重要，因此不能把它只交給

（學院）歷史學者」！

無論是叫做「過去」、「記憶」、「懷

舊」或者是「歷史」，坊間就是流傳著各式各

樣關於過去的訊息。譬如，各式的歷史小說

（達文西密碼）、人物傳記（賈伯斯、林書

豪、麥克‧傑克森）、回憶錄（馬偕臺灣回憶

歷史在哪裡？──從歷史領域中找尋大學精神

歷史系系主任暨《成大》校刊總編輯 陳恒安

44 歷史在哪裡？──從歷史領域中找尋大學精神

錄、柯旗化回憶錄）、口述歷史（228口述歷

史、黑貓中隊口述歷史）、歷史電影（賽德克

巴萊、牽阮的手）、紀錄片（921紀錄片、偉

忠媽媽的眷村）、歷史電視戲劇（雍正王朝、

步步驚心）、電腦遊戲（歷史帝國、三國群英

傳）、動漫（航海（賊）王vs. 鄭芝龍）、展

示（臺史博府城展、工博館工業史蹟展）、主

題樂園（懷舊風的香蕉新樂園）、電視廣告

（天然最好的枇杷膏軟糖孟姜女篇）、文物資

產（樂生療養院、赤崁樓），以及無數與歷史

有關的觀光旅遊導覽、網頁、部落格、臉書等

等。這些媒介充滿各種真真假假的歷史想像、

意象、資料與詮釋。這些訊息流通的速度、範

圍遠遠超過自己所寫的歷史學術論文。雖然我

們都知道每個人即使都學彈琴，卻也明白不是

每個人都能彈得一手好琴。關於論文，我有自

信，但也還有自知之明。只不過，全民書寫的

時代，學院歷史學到底該如何面對社會對歷史

的渴望？

當社會需要歷史時，歷史究竟在哪裡？當

社會需要大學時，大學究竟在哪裡？在大學裡

服務的我們，總不好老是嚴肅的回答：我做純

學術研究！然後擺擺衣袖、飄然乘風而去吧。

從上述各種媒介流傳著的歷史訊息，我相信社

會是渴望歷史的。或許有人會說，歷史並不等

於回憶過去，我承認。不過，這個質問卻也正

指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關於過去，可以有不

同種類「歷史」可說。

經過二十世紀各種思潮洗禮，當代的我們

對知識民主的信念越來越強。如果連科學領

域都逐漸重視專家與非專家之間的科學溝通

（science communication），那麼歷史領域難道

不能或不該也如此嗎？如果有人問，歷史難道

是學院歷史學者的特權嗎？學院歷史學者難道

一定是歷史知識的指導者嗎？這時我們怎麼回

答？其實，無論答案是什麼，我都覺得似乎

得重新思索學院歷史學者與非學院歷史研究

者，以及廣大歷史愛好者之間的知識權力關

係與作法。

歷史學通常不談應用的。只是，「純」學

術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成一家之言的意義又是

什麼？「應用」兩字又為什麼會如此難以接

受？如果把「歷史應用」的想法換成「歷史的

公共性」呢？這樣是否會好一點？歷史的公共

性這個想法要是可被接受，那麼學術歷史（同

樣也可以說是大學）似乎多了許多與社會互動

的可能。

去年成大八十週年校慶，歷史系王健文教

授團隊繳出了實驗性十足的校史《成大八十‧

再訪青春》共五分冊加一支紀錄片。這不僅是

校史，還是新歷史書寫觀點的實踐。從公共性

的角度看，這系列雖然是校史，但是學院學者

藉由參與歷史對話與書寫，展現歷史公民（借

用科技公民的說法）堅持自由、參與以及多元

認同的價值。如此的歷史勢必會促使歷史學科

更民主更多元。我想強調，承認與尊重多元並

不代表必須撤守學術歷史所發展出來的原則。

歷史公民仍值得參考學術原則。只不過，未來

的歷史知識不會再以宣示、背書與撰述美好未

來的許諾形式出現，而是不斷的相互撞擊、激

發對話進而產生各種意見。對話過程將「歷史

化當代對歷史的理解，進而呈現當代歷史知識

的歷史性」。

在這個意義上，這樣的歷史其實具有強烈

的啟蒙色彩，只是這番並無偉大救星，而是每

個人都有機會參與的 “history in the making＂

（借用science in the making的想法）。所以，

你要是問我歷史在哪裡？我的答案是希望不要

只在教科書或測驗卷裡。而是在大學裡，在歷

史系裡，在生活裡，更在你我的心裡與手裡。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45NCKU Magazine 237

某天，從北方飛來一隻大鵬鳥。

牠飛阿飛，飛過高山、飛過大海，經過了炎熱的南

方看到底下有茂密翠綠的大榕樹，於是就飛到樹幹

上稍作休息看了一下周圍，綠草如茵、古意盎然。

忍不住自問：不知這裡是何方？

這裡是成功大學。

大鵬鳥一看，原來是老榕樹親切的回答

大鵬鳥接著問：老者，敢問這所大學多久了？怎稱

之為成功呢？

老榕樹答：去年剛滿八十載，為紀念鄭成功貢獻而

命名之。不知閣下是哪裡來？

大鵬鳥笑說：哈，我可是從你無法生長的北方來，

你一定不知道北方在哪？什麼是雪吧？真可惜，你

一生都只能守著這塊地，不能如我自在逍遙，天地

任漂泊。

老榕樹也微笑說：想必你一定是見多識廣了，不如

讓老樹我聽聽您對我們成功學的看法吧。

大鵬鳥：好阿！世界上第一所大學有考古說是印度

那爛陀大學，不過比較普遍的說法是波隆那大學

（Universita di Bologna）誕生於1088年，尊稱為大學

之母。成功大學我是稍有耳聞以工學院聞名世界，

在臺灣區是規模第二大的綜合性大學，表現不算

差，只是還不到世界一流。

老榕樹：哈哈，你只能列舉硬體、數據問題，不能明

白背後代表之精神阿。

大鵬鳥駁斥道：大學的功用不外乎，教學、研究和

社會責任。精神這種東西能客觀評估嗎？十有八九

淪為文人互相吹捧的東西罷了，那些精神和雜誌評

比成大是企業最愛比起來，你不覺得那些精神簡

材料系100級 李汶昇

直是象牙塔的口號。

老榕樹：價值觀是一生做事的原動力。沒有精

神的人會淪為生活的奴隸。

大鵬鳥：……那你說說看大學精神是什麼？

老榕樹：那先討論一個問題你覺得大學是什

麼？

大鵬鳥：就功能論而言是知識的殿堂、就型態

論而言是小型的社會、也有人呼籲是社會的良

心、有人戲稱是職業訓練所、有人稱之為青春

的代表作……等。不同的人看法不盡相同。不

過不管怎樣的確是培育人才的搖籃。

老榕樹：你剛剛提到的這一串說明就提到是大

學應該具備的的兩種精神：「獨立思考」與

「包容」。沒有獨立思考的人不能稱之為現代

智人，但過之，而不能抱容異己之人亦不能稱

之為有智慧。

大鵬鳥：你說獨立思考和包容。……如果一間

大學沒有這兩種精神會怎樣？

老榕樹：那會真的淪為職業訓練所，大學生們

來這裡只是為了好找工作，而不去思考夢想是

什麼？如何實現？什麼是良善的人生？如何達

到公平正義的社會？沒有夢想的人跟鹹魚有什

麼兩樣。

大鵬鳥：可是出來找到好工作不重要嗎？琅琅

上口一堆大道理和世界局勢、名校畢業卻領少

少的薪水，這才是可悲吧。

老榕樹：如果那份工作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那

怎稱之為可悲呢？用薪水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才是不應該的。人生在世像海浪有時高、有時

低，棺材蓋起來才可以完整評價該人一生功

大鵬鳥與榕樹

46 大鵬鳥與榕樹

過。再說，當今世界總是瞬息萬變，不能從資

訊海中有效吸收新知，怎能適應新時代呢？不

是說錢不重要，而是如果今天有人問起你的價

值，你除了薪水高低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分享

呢？

大鵬鳥：可是當今放眼望去，芸芸眾生皆為利

來阿。不為己者，天誅地滅。你不自私嗎？

老榕樹：沒有經歷過自私，就不可能達到無

私。適當的自私是保護自己，太多的自私就是

危害社會了。這是老樹我想跟閣下分享的大學

的第三個精神，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

下。

大鵬鳥：我同意你對自私的看法。那所謂窮與

達，是財富上的富達和窮困嗎？

老榕樹：是思想和能力上的境界，知道某個道

理的人也有能力就去幫助狀況較差的人。評估

自己能力不夠就先讓自己進步。

大鵬鳥：你可聞黑手黨名言：力量就是正義，

達者為何不可獨善其身。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生

存的法則，你不會是不能動，只會被任意擺佈

才這樣講的吧。像我能輕易殺死兔子來吃，飛

過高山和峽谷而不費力氣。

老榕樹：可是獵人也可以輕易殺死你，對吧？

人類的太空梭還可以上月球呢。比力量永遠都

比不完的。我先就整體國家來回答這問題，有

位英國萊斯特大學社會心理學者懷特（Adrian White）在177 個國家中按快樂指數量化地衡量

各國人民的快樂程度並形象地繪製出「世界快

樂地圖」。我舉其中第一快樂的丹麥，這裡信

奉快樂就是平等、人民總是互相幫助、互相信

任，富人不因為高稅收而逃避社會責任是最接

近理想中的國度，正是達者兼善天下的應用。

那就個人而言好了，我相信在有困難時候幫助

同類彼此是一種動物的天性。這部份也是呼籲

了大學功能當中的社會責任，一間大學在社會

動盪不安時候，能夠勇於作社會的良心，替弱

勢發聲才是一間真正的大學。

大鵬鳥：嗯，也許我真的太自大愚昧了。那還

有其他的大學精神嗎？

老榕樹：其實精神這種東西，只有生物才會有

精神或稱之為靈魂的東西。包容、獨立思考和

達則兼善天下就先足夠了。

大鵬鳥：就先足夠了，代表還有後？

老榕樹：我相信事物是有境界之分的。少年讀

書，如隙中窺月﹔中年讀書，如庭中望月﹔老

年讀書，如臺上玩月。當我們年紀不同時候，

對事物的看法就會有所變化，會更加圓滿、也

更加開闊。就我來說好了，我年輕時候被種在

這裡，也曾憤憤不平，不能成為參天神木。但

後來神木被雷劈死了，我在這裡有過往的鳥、

蟲、人和我跟我說故事、聊思想。後來消化

之後成為自己的東西，有機會聊天也會分享出

去。有人說五十知天命，也許我的天命就是在

這裡守護這座大學，讓離開這座學校的人別忘

記他們都曾經是榕的傳人。

大鵬鳥：榕的傳人？

老榕樹：北方的椰林的總是高大而獨立，但彼

此之間卻缺乏交集。南方的榕園有許多氣根，

每根氣根團結就能讓榕樹長大，讓成大發光。

團結是成大特有的精神。

大鵬鳥：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夠達到像老榕樹您

這樣的境界。

老榕樹：我說北方的大海裏有一條魚，它的名

字叫做鯤。鯤的體積，真不知道大到幾千里﹔

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就叫鵬。鵬的脊背，真

不知道長到幾千里，當它奮起而飛的時候，那

展開的雙翅就像天邊的雲。

大鵬鳥：哈哈，願來日達新境界有緣在與君暢

談大學精神。

老榕樹：送君一段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

江湖。識相的、不識相的，都一起交錯、遨遊

這池江湖。順遂的、不順遂的，這些風雨才匯

聚成這片江湖。祝高鵬展翅。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47NCKU Magazine 237

前言

初次來到安南是三十餘年前，一個大三暑

假的清晨。當時剛結束在臺中港港工處的一個

月實習，適逢港工處勘測課奉命組隊赴臺南四

草海岸進行測量，需僱測工，便隨隊南返。還

記得那個早上六點不到，就跨上鐵馬沿著民族

路、文賢路在坑坑洞洞的路面上狂踩了近五十

分鐘，才及時趕到測量隊的集合點「海東國

小」。混著烈日、飛沙、汗水及海風辛苦的量

測外業工作，短短數日即告一段落，但安南鹽

田的夕照、海堤外綿延起伏的白色沙丘及純樸

恬靜的四草小村卻深深烙印在記憶深處。

安南臨海，位於曾文溪與鹽水溪間，早年

發現成大安南校區水工試驗所機要秘書　李德藩

國立成功大學水工試驗所

曾是臺江內海的一部分，地勢相對較低，民國

七十年之前，常常是一雨成災，沿海土地多為

鹽田及漁塭，其後隨者省道臺十七的修築，興

國、立德（康寧）學院、臺南科技工業區及成

大安南校區的開發，到不久前臺江國家公園的

劃定與設立，安南已另有一番風貌；令人惋惜

的是海邊一大片三四公尺高低起伏的沙丘美

景，這三十多年來已漸漸消失無踪，恐永不復

見。

成大安南校區

成大安南校區位於鹿耳門溪與本田路之

間，隔著臺十七與臺南科技工業區相隣，佔地

48 發現成大安南校區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平面定床遮蔽試驗

七十餘公頃，原屬臺鹽鹽田，民國八十年左

右，逐批轉為成大校地，主要提供研究實驗相

關空間需求，基地平均較臺十七路面低約兩公

尺左右。水工所在經濟部工業局及校方的支助

下，於民國八十三年，首先在此進行大型平面

試驗水池的興建，並於八十九年全面進駐。其

後陸續進駐之單位尚有：研究總中心、防災中

心、永續環境科技研究中心、農業生物技術研

究中心及海洋生物及鯨豚研究中心。各單位依

進駐先後簡介如下 （內容多參照各單位網頁資

料）：

水工所－目前正式的全銜是「經濟部水利署

國立成功大學水工試驗所」，為一合設單位。

早從民國三十九年的臺南水工試驗室（水工所

前身）成立即開始辦理各項水工模型試驗、研

究有關水利工程問題，並輔助本校土木水利工

程相關之教學與實習；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

初，另開拓核電廠溫排水擴散實驗及數值模擬

的應用，而近年來更積極投入地層下陷防治、

水利產業育成及再生能源開發等領域。歷經多

次自我調適與變革後，現階段水工所下設現場

調查組、水工模型試驗組、數理及地理資訊

組、計畫及知識管理組、國際合作與研究發展

組、人力資產與行政管理組、水利產業知識化

育成中心、海洋能科技研究中心及地層下陷防

治服務團，每年執行相關研究計畫預算平均總

金額超過新臺幣兩億元，員工約一百三十餘

平面動床漂砂試驗

49NCKU Magazine 237

永續環境科技研究中心－為因應環境保護及

資源永續利用等議題，在「國立成功大學發展

國際一流大學及頂尖研究中心計畫」下，整合

研究總中心所屬之環境研究中心、資源再生及

管理研究中心、環境資源研究管理中心與水質

研究中心，於民國九十五成立跨領域的永續環

境科技研究中心。該中心以「環境零災害、資

源零廢棄」為願景，透過整合環境科學、工程

技術及社會科學，提供全方位完整服務，期能

促進循環經濟體系發展，並成為國際環境研究

重鎮。

人，國際合作對象包括：日本、美國、俄羅

斯、法 國、愛爾蘭及奧地利。

研究總中心－於民國八十五年七月一日奉教

育部核准成立，主要為因應校務發展需要，配

合校務基金制度之實施，達成部分預算經費自

籌，擴展學術研究領域及提昇研究發展實力之

目標。研究總中心目前負責推動校內資源之整

合，成立跨系院之研究中心，進行跨學門之合

作研究；在研究上，除接受政府委託專案研究

外，亦配合業界需求協助產業進行產品開發，

技術更新，企業診斷，檢驗分析等各項合作。

防災研究中心－民國八十五年初夏，賀伯颱

風造成相當慘重的洪水與土砂災害，尤其中部

陳有蘭溪沿岸的土石流災害更為觸目驚心，引

起了舉國上下極度震驚，防災研究中心遂於是

年十月，依據研究總中心設置辦法第五條，經

評議委員會審議通過而設立，是隸屬總中心之

研究單位，也是國內防救災工作的重點機構。

該中心主要致力協助各政府單位及民間企業進

行防救災資源之整合，於災後準確判釋災害程

度及影響範圍，並進一步於災害潛勢區進行監

測，以期提前發佈災害通知，減少災害造成的

傷亡及損失。

50 發現成大安南校區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農業生物技術研究中心－國立成功大學水

產生技醫藥研發團隊，成立於民國八十九年。

研究目標為高經濟價值之暖水魚種（如海鱺與

石斑）之疾病預防的關鍵技術、產品與解決方

法，以降低養殖死亡率及協助水產養殖之科技

化。目前已研發出疫苗系列產品、免疫促進

劑、健康高抗病力魚苗標準生產流程，成功提

升水產動物之養殖存活率。

海洋生物及鯨豚研究中心－成立於民國

九十八年，是隸屬研究總中心之研究單位，以

整合、協調及維護海洋生物與鯨豚永續經營之

教學、研究與服務 （系統分類、地理分布、生

態系統動態、生態保育、資源永續經營）為主

要目標。該中心除執行有關鯨豚擱淺救援醫療

處理作業、站場維護管理及相關訓練教育講習

計畫等，亦針對國家海洋生物與鯨豚保育政策

提供實際政策執行之協助，以落實臺灣的海洋

保育，共創美好的未來。

結語

安南校區目前員工總人數已近三百，年研

究計畫經費皆以數億計，參訪人數更是屢創

新高。看似光鮮亮麗，但不無隱憂；雖緊臨

臺十七，卻因中間尚有一20米寬的水道相隔，

以致安南校區聯外道路事實上只靠唯一的一座

橋，而這座橋當初還是臺南市政府為棄土編預

算所建。目前橋齡已近二十年，在大型工程車

經年累月的輾壓下，安南的成大員工都很關心

此橋的安全性，也憂心萬一發生重大意外，如

火災時，此橋如毀損斷裂，無論救人或救火，

將皆喪失寶貴之時效。為防患於未然，懇請校

方重視安南校區的聯外工程。

51NCKU Magazine 237

本校為提升人文社會科學領域之研究水準

及學術能量，促進人文與科技均衡發展，特依

本校組織規程第八條，設置「人文社會科學中

心」（以下簡稱人社中心）。96年12月26日96

學年度第2次校務會議正式成為學校一級研究

單位；97年4月8日奉教育部核准通過。人社中

心於98年2月1日起獲得教育部為期四年之支持

與補助，負責推動校內、外跨領域學術整合與

創新發展之卓越研究，促進本校與國際間的合

作交流，彰顯人文社會科學的價值與影響。

人社中心置主任一人，綜理並督導各項業

務；其下設立三組：一、行政作業組：負責各

項行政業務；協助設置專屬網站，發布活動訊

息與計畫成果。二、研究教育組：規劃與發展

主題研究社群、活化相關領域之研究與教學能

量、落實本校與國內的跨領域學術發展、培育

青年學者。三、企劃整合組：整合本校及國內

現有研究資源，推動本校與國內外人文社會科

學相關機構之合作與學術交流。以上各組置組

長一人，督導各項業務執行。另增設諮議委員

會，以針對研究發展提供卓越建言；增設審議

委員會，審核年度整合型計畫及各項子計畫，

負責監督經費之使用及業務之推動；又於審議

委員會下，設立審查小組及出版小組，以執行

計畫審查業務及專書出版工作。

人社中心以「提升人文卓越，推動跨際整

合」為願景，使命有三：一、整合國內外及本

校相關院系所之研究資源與能量。二、強化具

有區域特性之研究主題，發展臺灣主體性與全

球化之相關議題。三、建立活躍的研究社群，

培育人文社會青年學者。研究及發展特色可概

括六項：

一、規劃研究主軸，提升人文卓越度

臺南為我國歷史發軔時期最重要的港口

與都市，蘊藏獨特且具歷史價值之人文、社會

有形資產與特殊議題；位居臺南的成功大學則

是南部重要標竿大學，秉持全臺首府的文化傳

統，以全方位的卓越大學為永續發展的目標。

人社中心肩負引領南部各大學人文社會科學整

撰文／薛乃文

資料提供／

國立成功大學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提升人文卓越，推動跨際整合──

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52 提升人文卓越，推動跨際整合──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非常重要的衡量機制。

五、計畫成果產出，掌握研究績效

人社中心各計畫案以兩年期為限，第一

年為基礎建構，第二年為深度研究。透過舉辦

工作坊及研討會、計畫主持人定期系列演講、

發表學術論文等方式，進行學術交流與成果產

出。人社中心鼓勵各主持人將研究成果發表至

中心所出版之研究專號及系列叢書中，或投稿

至國際期刊。而各計畫成果之產出，可作為下

階段計畫提出之修正與檢討的基準。

六、追求永續營運，邁向卓越發展

人社中心各計畫主持人、進駐學者及學術

社群所產出的學術論文與合作效益，視為中心

重要成果之一。中心透過出版品發行、資料庫

建置、學術網絡連結，以達實質效益。且未來

人社中心欲提出的計畫，亦能向國科會、教育

部、文建會、蔣經國基金會等申請經費，或向

地方政府或其他部門進行產學合作，促使永續

經營及卓越發展。

第一階段研究成果

人社中心為展現在地特色、謀求跨領域之

學術整合與創新，特於第一階段推動「臺灣海

洋文化」與「當代公民社會之環境健康治理」

兩大專題研究。

第一年（98年2月1日至99年7月31日）執行

之計畫，計有如下：

1.臺文系吳密察教授主持之「臺灣沿海聚落安

平的綜合調查研究」

2.系統系陳政宏副教授主持之「臺灣近代造船

及相關海洋產業史研究」

3.人社中心研究員陳信雄教授主持之「從臺灣

海峽水下文物追尋臺灣海洋史」

4.中正大學臺文所江寶釵教授主持之「臺灣濱

海地域社會調查、研究－奠基於文學與民俗信

合的使命與責任，於成立的第一階段，提出

「臺灣海洋文化」與「當代公民社會之環境健

康治理」兩大專題研究；第二階段提出「跨領

域的臺灣文史研究」及「高齡化社會健康治

理」兩大主軸，企盼以時間為經，廣泛發展人

文與社會議題；以地方為緯，深耕地方與國際

接軌。

二、結合科際整合，建立合作新契機

人社中心透過各項整合型計畫，與校內九

大學院、中南部各大學相關系所、全國人社中

心聯盟及T4聯盟進行整合；結合跨系、跨校研

究人才，並透過數位資料庫連結、學者進駐、

工作坊及研討會等方式，組成跨領域研究團

隊，積極推動跨際整合。

三、長期國際合作，強化學術競爭力

人社中心曾於2010年7月與文學院院長及

各系教授相繼參訪廣州中山大學、香港中文大

學、廈門大學、澳門大學，希冀與之達成合作

協議外；又藉由計畫之執行，與國外各大學，

如泉州師範學院、福建社科院、越南社科院

等，進行學術合作，未來將以成立「閩南研究

文獻資料庫」、「近世東亞海港城市文獻資料

庫」等為主要目的，企盼透過文獻資料之蒐集

與共享，裨益學界。此外，中心在與日本慶應

大學、香港教育學院建立MOU協定的契機下，

能透過研討會舉辦，建立長期夥伴關係，目前

已朝向共同發行國際性研究專號的目標積極邁

進。

四、提出計畫案，落實審查機制

為求穩健成長與卓越發展，人社中心特別

規定計畫申請人提出完整的計畫申請書，經嚴

格的外審程序、評鑑制度、修改建議，及審議

委員會決議通過後，始可執行。此計畫外審程

序是人社中心為保持計畫品質與提升研究水準

53NCKU Magazine 237

仰的比較」

5.政治系梁文韜教授主持之「公民意識與環境

倫理」

6.永續中心巢志成教授主持之「污染場址整治

復育策略與再開發政策之研究」

7.法律系王毓正副教授主持之「資訊公開法

制－以地方政府環境健康治理議題為中心」

8.人社中心吳挺鋒助理研究員及醫學院翁裕峰

助理教授主持之「社會變遷中的健康意識及其

風險治理：以中石化安順廠污染案為例」

第二年（99年8月1日至100年7月31日）以

第一年為基礎，再次進行深度研究；另外又增

設中文系林朝成教授主持之「整治政策之研

令人安心的在地中藥房：早期安平有許多治病的方式，其中之一

為問卜，若家裡有人生病就會請王爺來家裡，或是到廟裡去求問

神，神明（池府王爺）會開藥方，但因為王爺講的話一般人聽不

懂，所以旁邊會有一個「桌頭」（乩童）幫他翻譯，比如他會講杜

仲兩錢、什麼幾錢，神明講，「桌頭」就記，再拿去藥房買。早期

○○堂的老闆就是同濟宮池府王爺的「桌頭」，所以○○堂有很

多藥方、處方，都是池府王爺的藥方，很多人重感冒就去○○堂那

邊說：「我要池府王爺那副感冒藥」，他就會幫你抓藥，居民都覺

得藥方有效。（圖片提供：李靜姝、徐畢卿）

大天后宮走讀後討論（劉開鈴老師計畫）

剝蚵－

女性另類的家庭經濟照顧：

早期安平插蚵仔的人滿多，到

處都有蚵殼堆，因為蚵殼不規

則、且大小不一，插蚵仔的人

把蚵仔撈起來後，會請工人

來剝，剝蚵至目前仍是機器無

法取代的工作。安平上了年紀

的婦女，仍在貢獻自己清蚵仔

（剝蚵），考量工時彈性（任

何時間去都可以），雖出賣勞

力以斤論重計價，但當日即可

領現金，一天剝下來也有五至

七百元，是婦女家庭經濟照顧

的一種選擇，卻少見年輕人前

來清蚵仔。（圖片提供：李靜

姝、徐畢卿）

54 提升人文卓越，推動跨際整合──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究—以中石化安順廠為例」、人社中心岡本真

希子助理研究員主持之「殖民地時期臺灣與

朝鮮之政治參與的比較研究」、政治系楊永

年教授主持之「環境守護行動之協同探究—

以推動海灘廢棄物監測活動為例」等3項子計

畫；而98年7月1日至100年7月31日，人社中心

另有外文系劉開玲教授主持之「婦女安平圖

像跨領域整合型計畫」，下含護理系徐畢卿

教授主持之「安平婦女的健康照顧活動：跨時

代的觀察」、外文系游素玲副教授主持之「重

繪安平：閱讀女性文化地標」、中文系蔡玫姿

副教授主持之「藝妲顯影（1900-1940）：遊走

公共空間的女性塑像—以月津港、臺南新町為

主」、老年所陳麗光助理教授主持之「教育機

會、自我認同、與成功老化感知：以三代的時

間軸線下之臺南安平婦女為例」、體休所徐珊

惠助理教授主持之「休閒的『身體』與臺南安

平地方『社區』之婦女身體活動研究」等5項

子計畫共同執行。

人社中心第一階段（98年2月1日至100年

7月31日）於「臺灣海洋文化」與「當代公民

社會之環境健康治理」兩大專題之下，計16

項子計畫執行；並各別舉行「2010海洋文化學

術研討會」（99年10月8-9日）、「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for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環境治理

國際學術研討會」（100年6月10-11日），邀請

來自日本、大陸、美國、加拿大、韓國、新加

坡等國外學者及國內學者共襄盛舉，各發表20

篇及18篇會議論文，並預計於101年初，彙集審

查通過的會議論文，出版「2010海洋文化學術

研討會論文集」及「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for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研究專號。中心為促

進國際合作交流，亦積極延攬國外學者進駐中

心，包括早稻田大學岡本真希子助理研究員、

廈門大學鄭振滿教授、阪南大學段家誠教授、

史丹佛大學Prof. Peter J. Robertson等，並鼓勵進

駐學者共同執行研究計畫，或撰寫單篇論文、

舉辦系列演講，以達到國際交流的實質效益。

第二階段計畫現況

為使研究議題兼具永續性及發展性，人社

中心第一階段進行的「臺灣海洋文化研究」和

「當代公民社會之環境健康治理」專題研究，

已經適當轉型與調整，整併於第二階段所規劃

春暉書房所藏廈門會文堂刊行歌仔冊：春暉書房所藏廈門會文堂刊

行之歌仔冊。廈門會文堂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曾出版過大量的

石印本歌仔冊，其特點在於每一本歌仔冊封面皆依其內容所敘繪有

精緻繡像。日治時期臺灣所發行之鉛印本歌仔冊，有一大部分係翻印

自廈門會文堂所發行過的石印本。（陳益源老師計畫）

春暉書房所藏《最新貓鼠相告全歌》封面

（陳益源老師計畫）

春暉書房所藏《新樣念四送十八

摸卅二呵十二步十二按合歌五

套》封面（陳益源老師計畫）

55NCKU Magazine 237

人，下含4項子計畫，針對戰後臺灣文學史上

兩個重要問題為探究重點，一是50、60年代現

代主義文學與現代化意識形態的關係；一是左

翼思潮對70、80年代臺灣文學發展的影響。就

學術研究而言，由各子計畫進行多層面的史料

蒐羅，將能在更寬廣的歷史基礎上，對其問題

意識進行探究，所獲得的研究成果，必能超越

前人；所蒐集的文獻史料，將利於相關問題的

後續探討。

之「跨領域的臺灣文史研究」與「高齡化社會

健康治理」兩大主軸之下。人社中心亦於國科

會委託本校執行的兩個重大學術基礎設施建構

計畫：「心智科學大型研究設備建置及共同使

用服務計畫」和「人類行為研究倫理與人體研

究倫理治理架構建置計畫」下分別執行「心智

科學研究推動計畫」及「研究暨學術倫理專題

研究」。

於「跨領域的臺灣文史研究」主軸下，除

持續執行「婦女安平圖像跨領域整合型計畫」

（第二年）外，亦同步執行「閩南文化研究文

獻的整理與研究」、「近世（16-19世紀）東

亞海港城市研究」、「現代化意識型態與現代

主義思潮」等3項整合型計畫，透過結合各方

專家學者的學術合作，調查、整理、研究臺、

閩、港、澳地區，乃至於東亞各國諸多相關議

題的重要文獻，以提升學界對於臺灣文史研究

的深度與廣度。

其中「閩南文化研究文獻的整理與研究」

整合型計畫，係屬頂尖計畫經費補助之重點計

畫，由中文系陳益源教授擔任總主持人，其下

計有6項子計畫共同整合執行。此計畫對於閩

南文獻，如臺灣歌仔戲劇本、閩南語詩詞吟唱

及曲譜文獻、閩南語歌仔冊、金門古文書的整

理、調查、典藏、研究，將具有實質效益。

「近世（16-19世紀）東亞海港城市研究」

整合型計畫，係由歷史系鄭永常教授擔任總主

持人，其下包含6項子計畫。主持人將針對近

世東亞港口城市的地理、政治、貿易、文化等

方面進行梳理，一方面蒐集相關史料、文獻、

專書、期刊論文，加以研讀歸納；另一方面，

進行實地的田野考察及遺跡參訪，企盼釐清出

港口地理條件與建構目的，以及人口變化與移

民、港口設計與城市發展、港口管理與地方政

權等關係。

「現代化意識型態與現代主義思潮」整合

型計畫，係由臺文系游勝冠副教授擔任總主持

學術工作坊之馬鞍山踏查：當地農民（右二）解說網室農業

（游勝冠老師計畫）

在「高齡化社會健康治理」主軸下，致力

推動8項整合型計畫：

1.會計系吳清在教授主持之「高齡化社會的經

濟安全與健康保障之制度基礎」

2.經濟系王富美教授主持之「高齡健康照護資

源之使用」

3.醫學系張家銘醫師主持之「中老年身心社會

生活狀況長期追蹤調查資料庫分析」

4.公衛所胡淑貞副教授「健康行為、社經狀態

與老人健康」

5.都市計劃系陳彥仲教授「在宅居住高齡者之

活動場域與友善環境建置改善之研究」

6.政經所丁仁方教授主持之「社會參與、社群

56 提升人文卓越，推動跨際整合──人文社會科學中心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健康與中老年者的社會網絡化」

7.護理系/老年所王靜枝副教授「社區健康促進

及照護模式的發展與實踐」

8. 健照所、護理系顏妙芬教授主持之「醫院服

務與慢性病人的健康需要及社會支持」

每項整合型計畫下，結合文學院、社科

院、醫學院、管理學院、規劃與設計學院等研

究人力，各有三至六項子計畫共同執行跨領域

整合研究。然由於整合當屬不易，目前僅進入

前置規劃階段，各項計畫主持人及協同主持人

提出前置計畫案，透過中心審議委員會決議

後，始通過執行。而前置計畫的執行，係作為

下一階段正式計畫案檢討與修正的基礎建設，

其重要性自不容忽略；未來，此一大型整合計

畫擬在T4架構下，針對相關研究主題進行跨校

合作，俾利朝向四校資源互享，落實跨際整合

的目標前進。

人社中心為協助國科會委託本校執行的

「心智科學大型研究設備建置及共同使用服務

計畫」，進行「心智科學研究推動計畫」。

此計畫由社科院心理系蕭富仁教授擔任總主

持人，以培育f MRI研究人才以及規劃性研究

議題為重點，同步進行：1.「神經工程」人才

培育與服務推廣；2. 互動式教學服務；3.MRI /

f MRI之實例演練研究規劃。旨在提供臺灣中

部以南各大學暨研究單位使用功能性磁振造影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

設備的需求，並規劃各式相關課程與技術支援

團隊，幫助使用者將其研究理念做良好的實驗

設計，以增進跨領域的學術發展與應用。

人社中心為協助國科會委託本校執行的

「人類行為研究倫理與人體研究倫理治理架構

建置計畫」，長期推動「研究暨學術倫理專題

研究」，並支援本校近期擬成立的「研究暨學

術倫理行政中心」及相關委員會運作，以促進

本校師生在研究誠信、被研究者權益保護等方

面的倫理素養與社會責任。此計畫希冀發展出

本土化的研究與學術倫理之論述、研究議題與

方法；提出切合我國學術機構、法規與文化的

落實機制與改良方案；建立符合我國研究者需

求的研究與學術倫理之教學方式、培育教材資

料庫與種子教育講師；協助我國的學術研究品

質能在符合研究正直、保障人權、公眾利益與

社會正義之條件下全面提升。

此外，對於各項研究進度與成果，人社中

心規劃主辦各議題之研討會、工作坊，如閩南

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近世（16-19世紀）東

亞海港城市國際學術研討會、高齡化工作坊，

以提供適當平臺給主持人進行學術交流及成果

呈現；人社中心亦企圖將文獻史料或會議論文

彙集成電子資料庫、專號、論文集，以供學界

取資。另一方面人社中心於第二階段，持續延

攬優秀人才進駐，包含廣州中山大學副校長陳

春聲教授、泉州師範學院人文學院院長黃科安

教授、法國國家科學中心研究員陳慶浩教授、

高雄醫學大學性別研究所成令方副教授進駐，

對於中心執行研究計畫與文獻資料庫的網絡合

作，具有正面效益。

未來展望

人社中心經第一階段的磨合與調整，已逐

漸邁入正軌；於第二階段「跨領域的臺灣文史

研究」、「高齡化社會健康治理」的規劃中，

更能從中探得人社中心欲發展的核心議題與跨

際整合的使命。人社中心採取永續經營、卓越

發展的策略，針對具跨領域整合潛力，且蘊涵

本校人社領域研究特色的重要議題，組成優質

研究團隊，以推動具學術價值及在地貢獻的研

究計畫。作為整合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研究平

臺，人社中心期盼透過各項計畫的落實，讓本

校更多領域、來自更多學院的人員投入研究計

畫中，以展現跨領域、跨校和國際合作的學術

規模。

57NCKU Magazine 237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文學院院長 賴俊雄

一、筆的力量與人文精神

話說上帝（或某種神秘的力量）創世紀

後，地辟天開、日月麗空。隨即，雲蒸雨降、

江河行地、鵬雁唳天，草木昆蟲各從其類，各

居其所，渾沌中自有其序。人類遂以「筆」在

這顆瑋麗瑰奇的星球上寫下了數千年的「文」

明──一冊冊文本化的現實，一套套符號建構

的世界。

俠客武劍，文人揮毫。筆，作為書寫的工

具，是人類的重要發明。古代中國有毛筆，希

臘有鐵蠟筆、羅馬有紙莎草鉛筆，埃及有蘆葦

筆，英法有鵝毛筆。「筆」之於符號的文明世

界，猶如「劍」之於古時的武林江湖，以類別

屬性聚集，以功能差異區別，在不同的歷史階

段，開闢自己的獨特疆域與地位。劍可攻可

守，筆可歌可泣。然而，「筆的力量遠勝於

劍」，拿破崙如是說。因為，劍僅能分一時的

勝負，而筆卻能立千秋萬世的志業與傳承。文

成規矩，思合符契，妙筆生花。有了筆，我們

就有了改變世界的力量。

筆下的世界即是文字的世界。在語言的國

度裡，文字的力量是一種神秘無形的魔力──

或寫史、或載道、或揚善、或貶惡、或障百川

而東之、或挽狂瀾於既倒──形象不器，能量

不滅。事實上，筆自身並不具備任何力量，是

握筆的人灌注筆神奇的力量。換言之，筆的力

量來自握筆的我們，能以文字回應千百年人文

精神（似幽靈纏繞般）在當代的召喚：燈下寂

然凝慮，眉上思接千載，回應，再回應。執筆

回應生命深層細微多元的召喚成為文人的責

任──責任的英文responsibility意味著一種「回

應」（response）的「能力」（ability）。回應

的責任是無盡的，因纏繞於你我內心的召喚與

困惑是無盡的。一隻真正時代性的筆所書寫的

不是風花雪月的文字堆砌，不是吊書袋的咬文

嚼字，更不是強說愁的無病呻吟，而是以日常

生活為本，精理為文，秀氣為采，不斷於巨變

與進步的時代巨輪下，堅持回應與繼承亙古不

變的人文精神。

二十一世紀全球化的新時代，我們該有什

麼樣的人文精神？這樣的「大問哉」應是對

二十一世紀「筆」的集體召喚，回應此問題成

為二十一世紀所有握筆的文人須共同承擔的責

任。想想，每一個民族在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

的人文大師，開創自己獨特「筆風」的人文精

神──為生命放歌，為時代立心。其實，古代

東方與西方的文人均具有如此「大人文」的胸

懷，仰觀天象，俯察萬物；吐納珠玉之聲，寫

大塊文章；卷舒風雪之聲，書千秋萬世；深刻

亙古人性，引領時代思潮。中國的老子、孔

子、莊子或希臘的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

多德均展示我們此種具有高度人文的關懷、智

慧與文采。

成大文學院採用的英文翻譯正可彰顯此大

人文胸懷的教育內涵。我們文學院的英譯不

是狹隘的College of Literature或空靈的College of

Arts，而是College of Liberal Arts。根據古希臘

時代教育的含意，A College of Liberal Arts翻成

白話文的說明應是「一所教授心胸寬闊、思

想開明與無私關懷的七種學藝專業學院」。

此詞Liberal Arts（源自拉丁文artes liberales）是

創立世界上第一所大學Academia的柏拉圖，在

他的理想共和國論述中所提出，以七種藝學作

為培養學生一種古典人文的博雅教育。此七

種陶冶「心胸寬闊」的學藝是三藝（trivium）

外加四藝（quadriviu），合稱人文七藝（liberal

58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Septem artes liberales

arts）。其中三藝為：一、文法（包含文學與拉

丁文）；二、修辭（包含詩、散文與歷史）；

三、辯證（邏輯），四藝則是：一、算術；

二、音樂；三、幾何；四、天文。

有趣的是我們的老祖先，遠在先秦時代也

提出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作為當

時的高等教育（春秋以後六藝則是修改為詩、

書、禮、樂、易、春秋），以儒家「君子」精

神中的道德、科學和藝文的訓練，作為樂天知

命與慎思明辨的大人文教育基礎。活著，方能

在變動的環境中安身立命，處世有圓，進退有

方。中西傳統各種陶冶「心胸寬闊」的學藝可

說轉化高等教育為社會的一帖帖良藥，專治人

性兩項最糟的病：無知與偏見。

簡言之，英文稱文人或文學家為「文字

人」（a man of letter）有其道理。中西傳統的

人文教育宗旨均應是提供學生能有自信地握住

自己的筆，以有效的清晰邏輯語文，來陳述或

表達一種心胸寬闊、理解開明與無私關懷見解

的教育與訓練，而非僅是一種「系所」與「學

分」的「小人文」專才訓練。

然而，十九世紀工業革命之後，人類進入

一個高度科技化與市場化的世紀，一切以工具

理性為準繩，追求有效率的分工及具競爭性的

卓越。在這樣的現代主義大時代情境下，世

界各國的高等教育逐漸「專業化」與「學科

化」，中西傳統「大人文」胸懷的教育逐漸被

體制化，分門別類地切割與區隔。人文的教育

遂從仰觀天象，俯察萬物的活智慧與素養，逐

漸走向考試制度導向的市場知識與專業技能。

上述中西方千年傳統中，知識份子大人文胸襟

的培養與人文精神的繼承，逐漸被人們遺忘、

被學界忽略。筆的力量所形塑而成的千年教育

宗旨與人文精神，也在二十一世紀的全球化高

等教育市場中式微，邊緣化。直至最近這十

年，全球化的市場越來越須要跨領域與高EQ的

人才，大學裡人文的博雅教育與通識教育才重

新獲得一些關注與重視。

二、成大八十展大師風華任何卓越的大學不能沒有人文的精神與大

師。沒有人文精神與大師的大學有如沒有老樹

與古牆的校園：想想，成大的校園沒有了百年

老榕、沒有了古城門牆、沒有了博物館、沒有

了成功湖，將會是什麼樣的校園空間？想想，

哈佛大學沒有了對美國人文精神產生決定性影

響的愛默森、詹姆斯、桑塔亞那、梭羅等文學

與思想巨擘，還能是一所世界頂尖的大學嗎？

事實上，回首近代中國，我們可以說是北大的

人文精神掀起了五四運動，鼓勵年輕一代培養

獨立自主的思辨能力，讓中國得以脫離千年的

封建黑暗。在美國史冊上，哈佛的人文精神導

引了美國的蛻變與成長，建立自己的立國精神

與價值。

因此，當一個國家將擁有豐富傳統人文精

神的大學，從一棟作育英才的「智慧殿堂」

（a temple of Wisdom）物化為一間「知識與論

文的工廠」（a factory of knowledge and papers）

時，競爭的冷漠將如巨大怪獸主宰人性，這國

家也將面臨一場時代性的災難。

兩年前，接任文學院院長一職時即不斷地

問自己：成大人文有何特色？成大人文又有何

59NCKU Magazine 237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閒置資產」（idle resources）被遺忘或忽視，

值得找出來，作整合與發揚？不久，在夢境中

即浮現整合「成功大學文學家」這個主意，令

我雀躍得徹夜難眠，不斷地思索如何論述與落

實當時宛若幼苗般的想法。事實上，我們說人

文人文，是先有「人」後有「文」，而「筆」

居其間。因此，重視「人文」必須先從重視創

造人文成果的「人」開始。適逢成大去年建校

八十周年，各時期任教或畢業的文學大師，以

及他們的作品成為成大豐厚的獨特人文資產，

彷彿一座「閒置」已久的寶山，等待挖掘。等

待我們一同捲起袖子，拿起鏟子，以敬重與學

習之心挖寶，給予其應有的價值與對待。

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成大立足府城

八十一年，是一所文化底蘊深厚的學校，培養

無數大師級的文學家，已然蛻變為兼備文理之

美的綜合型大學。成大文學大師們筆下「大人

文」的胸襟與精神以及其歷史厚度與思想高度

急待肯定與發揚。想是，一所大學如何珍惜與

重視她的人文大師決定了這所大學的格局與氣

度。因此，我們積極著手一年的籌備與規畫

「成功大學文學家」的系列活動（包含國際學

術研討會、專書出版及文學家沙龍講座），除

了希望藉由此活動彰顯人文的精神與大師的風

采，扭轉長久以來外界以理工醫專長丈量成功

大學的刻板印象外，更期盼透過豐富多元的課

題與面向，帶動南臺灣文學風氣，啟發府城人

文思維──擔負起「回應」成大長期被忽視的

獨特人文精神之責任。

那麼，哪些人有資格進入所謂「成功大學

文學家」名單？八十年來成大已擁有許多的

「作家」（有出版過文學作品的作者），但所

謂「文學家」必須在創作的「質」與「量」上

均能獲得文壇的肯定。因此，文學院全面梳理

曾在成功大學就讀、任教，有成功大學淵源且

在文學界表現傑出之成大人名冊，經過「系務

會議」與「院務會議」委員兩階段的遴選與推

薦，最後確認進入「成功大學文學家」名單者

依年紀排序為蘇雪林、葉石濤、陳之藩、馬

森、白先勇、黃永武、閻振瀛、夏烈（夏祖

焯）、董橋（董群傑）、汪其楣、舞鶴（陳國

城）、林瑞明（林梵）、龍應台、蘇偉貞、夏

曼．藍波安、痞子蔡（蔡智恆）共十六位。其

中，八位為成大老師，另外八位為成大學生。

從執行面而言，「仰觀天象‧俯察萬物—

國立成功大學文學家系列」活動分為兩年兩階

段進行。第一階段為「成大八十‧人文風華」

──國立成功大學文學家國際學術研討會。第

二年則舉辦「仰觀天象‧俯察萬物」──國立

成功大學文學家文物展與沙龍講座。第一年的

計畫以16位文學家的分組，分別邀請了48位國

內外著名學者針對各別作家發表論文。此活動

於去年11月18、19日在成大光復校區國際會議

廳第一、二、三演講室隆重舉行。大家長黃煌

煇校長親自到場向文學家們致謝意，並開幕致

詞，勉勵文學院師生們能藉由成大文學家系列

活動的推動，見賢思齊，投入人文研究與文學

創作，讓成大的人文精神中更加豐沛。兩天研

討會除了48篇與會議主題相關的最新研究成果

發表外，還有一場馬森教授的專題演講以及一

場成大作家們返校齊聚一堂的圓桌會議。

記得那兩天，來自國內外各大專院校的師

生與讀者們兩百餘人齊聚秋高氣爽的府城古

都，參與了此次成大文學家的研討會。尤有甚

者，陳之藩教授更是堅持親臨，坐著輪椅，插

著鼻管，在童元方夫人陪同下，從香港搭機重

文學家國際學術研討會 梅月黃永武講座

60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返成大，令許多與會的人們為之動容。所有活

動由籌備委員（中文系蘇偉貞教授、蘇敏逸教

授、臺文系廖淑芳教授以及我）和助理（詩雯

與資婷）負責籌備、邀稿與執行。一年的投

入，終於完成這個歷史性的成大人文盛會，內

心倍感欣慰。

目前我們正執行第二年的活動：「仰觀天

象‧俯察萬物──國立成功大學文學家文物

展與系列講座」。所謂「仰觀天象‧俯察萬

物」，主要延伸《易經》「觀乎天下以察時

變，觀乎人文以化成造下」的概念與期許，亦

即通過親炙文學家風範，從作品進一步了解文

學如何與人生及社會產生具體的聯繫。如此，

擁有人文素質與養分的學子，方能涵蘊自身的

人文胸襟與哲思的能力，以面對二十一世紀全

球化的高度冷漠競爭時，還能堅持自己人性底

層的色彩與溫度。

今年主要有兩件工作：每月的成大文學沙

龍與48篇論文的審查與出版。我們安排了每月

一講的「成大文學家沙龍」，並與通識中心、

圖書館合作，邀請成大文學家們再次返校，深

入校園現身說法，提供學子親近、聆聽作家的

機會。講題主要集中作家人生經驗的提煉及寫

作的實踐；同時與圖書館配合，系統性介紹、

展示作家之創作，以讓學生們能有更多的機會

接觸16名文學家的作品。目前成大文學沙龍月

分安排如下：一月份以馬森為主題，二月份蘇

雪林、葉石濤書展，三月份汪其楣講座及書

展，四月份黃永武講座跟書展，五月份閻振瀛

講座與書展，六月份夏烈講座及書展，七月份

陳之藩、白先勇書展，八月份龍應台、董橋書

展，九月份林梵講座與書展、十月份蘇偉貞講

座與書展、十一月舞鶴、夏曼•藍波安講座與書

展、十二月痞子蔡講座與書展。所有活動由籌

備委員（中文系蔡玫姿教授、臺文系廖淑芳教

授以及我）與助理（資婷、松清與易澄）負責

籌備與執行。感謝學校經費的補助、所有工作

夥伴的努力以及成大文學家與師生的參與及支持。

三、成大四處大師級的人文美景暖暖府城春陽下，佇足眺望成大八十一年

的人文地景，清山如黛，泉石奇絕，古城老

牆，花木扶疏，綠意盎然。行筆至此，容我開

始為大家描繪成大人文地景上前四處獨特美

景。

蘇雪林教授（1897－1999）

為成大文學家之首

蘇雪林本名蘇小梅，後改名蘇梅；字雪

林。生於浙江，在安徽與北京接受教育。人生

橫跨兩個世紀，蘇雪林曾受業於胡適門下，可

謂兩岸「國寶級」的大師──身為五四的時代

產兒，其人與文上承古典閨秀餘緒，下開現代

前衛新姿。在大陸執教時期，蘇雪林與淩叔

華、袁昌英合稱「珞珈三女傑」。法國留學來

臺後，於1956年任教本校中文系，終年一身樸

素旗袍，深居簡出，勤儉自守，筆耕不輟，退

休後在成大度過晚年，可謂古典端莊的學院仕

女，享年103歲。

如果閉上雙眼，靜心觀賞，我們可以望見

蘇雪林一生孑然的身影已化成了兩道美麗的校

園人文風景：一道在武漢大學，一道在成功大

學，迤邐流光各18年。

蘇雪林一生皓首窮經，思索不懈，筆酣墨

飽，創作自成一格。《綠天》文采瑰麗，《棘

心》樸實清華，前者的情感均衡節制，後者則

是鮮明直率。我們看到青年的蘇雪林早已不斷

穿梭在文體與主體的疆界，探索生命的質感，

思考天∕地∕人的關聯。及至寫於抗戰時期的

《南明忠列傳》，那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強烈

61NCKU Magazine 237

第二位成大文學家是

葉石濤教授（1925－2008）

葉石濤教授與蘇雪林教授同是生在動亂與

開創並置的時代，兩人充分體現傳統知識份子

特有的硬骨與操守。葉石濤生於我們府城白

金町（打銀街），一生橫跨日治與戰後兩個世

代，擔任國小教師長達46年。6歲即在大天后宮

旁接受私塾教育，學習漢文，啟發了他全身的

文字細胞。16歲執筆創作，不久以日文寫成第

一篇小說〈媽祖祭〉，正式開始了他一生志業

的文學旅途。

其人與文，可以說是現代人文精神最精采

的剪影，為臺灣與成大人文的精神樹立了時代

性的典範。《葫蘆巷春夢》的人道關懷，《希

拉雅族的末裔》的自我救贖，還有許多譯自外

國現代文學經典的作品，尤其展現葉石濤進步

廣闊的現代視野。

第三位成大文學家是

陳之藩教授（1925-2012）

民族氣節；爾後，以學者身分在屈賦、神話

領域裡燃燒其專注的研究熱忱，以200萬言的

《楚賦新探》為楚辭研究開闢了一個嶄新的視

野。尤有甚者，蘇雪林縱貫一生來淬煉宗教超

拔的悲憫與慈愛精神，更加令人動容。

凡此種種，無一不是見證蘇雪林的大家風

範，彰顯清澄剔透的人文底蘊。她端正自持的

人品、清瞿優雅的身影將永駐人們的心頭。

成大除了於1995年成立「蘇雪林教授學術基金

會」後、分別設立「蘇雪林教授學術文化講

座」與「蘇雪林研究室」、編纂《蘇雪林全

集》、整理與典藏蘇雪林生前的文物與史料、

舉行各種學術活動外，更將於近期將蘇雪林在

成大的故居，重新整修，作為蘇雪林的紀念館，

以紀念這一道成大人文地景上美麗的風景。

牢獄的創傷再加上失語的試煉，不但沒有

讓葉石濤握筆的手稍有懸佇，反而加速催化作

家的社會與文化使命。他以自己獨特的黑色幽

默文學來面對當時白色恐怖的壓迫，堅守讀書

人「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風骨。他在〈沉

痛的告白〉中指出：「作為一個臺灣作家，責

無旁貸的任務就是觀察和記錄——在每一個臺

灣歷史的階段裡，受難的臺灣民眾離合悲歡的

真實人生以及他們內心裡的創傷。」一部《臺

灣文學史綱》讓那些被主導文化排除在藝術殿

堂之外的本土作家得以浮出歷史地表，不但為

臺灣文學定調，更將臺灣文學的前途和願景提

昇到世界文學的高度。

葉石濤常謙虛自居為「螞蟻」，以長工之

姿為臺灣文學奉獻微小的貢獻。一甲子的握筆

生涯裡，創作、寫史與翻譯共得80餘部作品，

獲國家文藝獎、臺美基金會人文成就獎、中

國時報文化貢獻獎等多項國家級肯定。2008年

臺灣文學館與高雄市文化局結集葉石濤一生作

品，出版《葉石濤全集》。本校於1999年為肯

定與感謝葉石濤教授一生於漫漫孤寂的書寫旅

途中，為臺灣文學奮戰不懈，特頒授他名譽文

學博士，並榮幸地邀請他執教臺灣文學研究

所，為成大教育英才。

回首，葉石濤一生懸命於臺灣文學，在孤

寂的文字荒地上辛勤地筆耕硯田，其清骨自守

與生命實踐，娓娓道盡人文價值的終極信念。

相信，此信念已深深刻印在成大人文的不朽史

冊以及師生的心靈深處。

62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陳之藩童年經歷了風雨飄搖下的戰火與顛

沛流離的日子，北洋大學電機系畢業後，取得

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碩士、英國劍橋大學哲學

博士。其文融中西，跨學科，洞見不滅，創作

不輟，啟蒙了無數學子胸臆裡對文學想像的小

小火光。他的《在春風裏》、《散步》、《旅

美小簡》、《劍河倒影》都是臺灣或華人世界

四、五年級以後的學生耳熟能詳的經典。收錄

六十四篇散文近作的《思與花開》，一出版即

獲得讀者的喜愛，並獲頒「香港書獎」。其淺

白卻深邃的散文與妙筆的詩篇，飽含情感、清

新雋永，常直入讀者肺腑，或深鐫腦海，或甘

露灑心，總令人激盪不已，歷久難忘。今年2月

25日溘然長逝，令人不勝感懷與追思。

陳之藩一生不但承先啟後了五四大時代的

理性思辨的人文精神，憂國憂民，且不論在科

學研究或文學創作上，均不停地嘗試作系統

性深厚思考，體會時代性的豐沛生命，展現新

世代橫跨人文與科學領域思想的風範。他帶給

我們一代大師的精神以及集體記憶的色彩與溫

度，證明了他感性筆下的知性思想，依然在新

時代的夜空中遙遙閃爍，始終不變，散發著深

具時代性知識份子的星光。

在春風裡，人生才有美麗的夢想；在星光

下，時代才有璀璨的記憶。

成大真心珍惜陳之藩教授，珍惜其任教十

年的因緣，珍惜他對我們這一時代的影響與

貢獻，這三年來持續積極地搶救陳之藩教授

文物、舉辦文物展、學術研討會、出版專書

（《花開的樹》）以及舉行一場追思懷念會。

我永遠不會忘記，前年「陳之藩教授學術研討

會」閉幕式前的那一幕：我們邀請陳之藩教授

上臺參加授贈儀式，當時，坐在輪椅上的他，

面對全場靜默無聲，前來看他的人們，以努力

但顫抖的聲音，向大家說了聲「謝謝！」。語

畢，全場與會來賓紅了眼框，不斷地熱烈鼓

掌，也默默地感動落淚。我們共同見證了這個

時代夜空上一道兼具人文與科學精神的動人光

芒。時空更迭，星光不墜。

如今，大師已逝，其一生思考與創作的成

就宛若梵谷畫筆下，那不斷神秘旋轉與召喚的

星子，靜靜地，在世界的夜空中，向世世代代

後人的雙眼，投射它獨特溫暖的熠熠光芒。陳

之藩生前在成大最終的身影，也將成為成大人

文夜空中永恆的景仰與追憶。

第四位成大文學家是馬森教授（1932－）

馬森雖比陳之藩年輕七歲，卻與陳之藩有

著相似的大時代戰火成長經驗，稱得上是另一

位渡海來臺的五四精神繼承者。1949年馬森搭

船來臺，在基隆上岸後，幾度遷移，在當時艱

難的環境下，積極求學，師大碩士畢業後，留

學法國與加拿大，獲得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

位。一生離鄉背井，博訪遠諮，恣其心眼，窮

其閱歷，遊走世界四十餘國。先後執教於法

國、墨西哥、加拿大、英國、香港等地大學。

曾與留法同學創辦《歐洲雜誌》，也擔任過

《聯合文學》總編輯與《中國時報》「人間副

刊」的專欄評論。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是挖掘

當時年輕龍應台寫「野火集」文化評論專欄，

以及高行健成為首位華人諾貝爾文學得獎主的

伯樂。

馬森一生創作與研究豐沛，筆歌墨舞，博

文該情，明理立體；居今識古，勇於創新；東

西文化，從容進出。高行健稱許如此自在瀟

63NCKU Magazine 237

四、筆的「潛心」與「繫念」校刊編輯思潔上個月向我邀稿，希望能藉

學校這個訊息平台讓更多人知道「仰觀天象‧

俯察萬物——國立成功大學文學家系列」的活

動與精神。當下就欣然答應。經討論協商後，

決定以連續三期校刊專文方式報導此活動：由

我拋磚引玉，先介紹「成大文學家」計畫的緣

起、內容、過程以及前四位文學家，再由蔡玫

姿與廖淑芳教授接續，以「成大八十‧大師風

華」為主軸，分別另立主題，各再介紹六位成

大文學家，共十六位。

這突然承諾執行的使命讓長年因行政與研

究而擱置鏽蝕的文筆，忽然間有了它雀躍的生

命力──感受到一支筆本能性的「潛心」與

「繫念」（感謝思潔的督促與諒解，多給我兩

週的延長時日，讓我能好好練筆也練心，在較

充分的時間下潛心閱讀四位大師，醞釀些清思

活泉，給予本文較完整與清晰的面貌）。

想是，「十年磨一劍」是練筆必要的「潛

心」寫照。作為一位文學家，要能灌注手中的

筆一種感動或改變世界的力量，十年寒窗式的

「用功」是基本磨筆的要求。磨筆除了必須長

期鍛鍊文字功力（所謂「文字煉金術」）外，

更重要的是具備的是對生命的不斷的省思與觀

察，甚至是觀天文以極變，察人文以成化的博

雅胸懷以及胸懷內的熱血與關切。成大十六位

文學家各自在其「寒窗無人問」的孤寂歲月

中，默默地充實自己的學問，雕琢情性，沉澱

生活的繁複異質經驗，思考在當今社會中生命

底層的多變色彩與樣態，筆耕，再筆耕。因

此，此次有機會親炙成大文學家們的文思，我

們看到的不僅是令人敬佩的創作內容與個人風

範，更重要的是他們投入於「台下十年工」磨

筆的用功與執著。

其次，「繫念」給予筆尖下梳理的文思時

代性的意義與影響。「我是誰？」（Who am

I?）（一個人類不曾中斷追問的問題）並不是

決定於「我」的身份、財富、名聲、性別或膚

色，而是取決於「我」一生內心中無時無刻的

灑，神居胸膛的作家為「神遊的馬森」。

馬森私下常自嘲自己為「週末作家」。

1987年接受成大禮聘，從英國回臺後，在本校

共執教近20多年（府城成為他一生漂泊無數城

市中唯一的長期「定居」）。他平日專注於

教學與研究，一到週末即閉關創作。許多著

作均是在成大完成。至今，各類創作、文學

史與評論已發表50餘部。其中，代表作有劇作

《馬森獨幕劇集》；小說集《夜遊》、《M的

旅程》、《孤絕》、《府城的故事》；散文集

《墨西哥憶往》、《愛的學習》；文化評論

《東西看》、《中國現代戲劇的兩度西潮》與

今年剛出版的《中國文化的基本架構》等。

馬森認為文學的主要社會功用在於：「第

一、使這個社會裡的人藉著追求藝術，能夠表

現自己的情欲和情感。第二、文學擔當了人與

人之間溝通的橋樑，讓作者與讀者間能夠產生

互通、了解、同情、共鳴。」馬森是西方現代

主義在臺灣文壇的重要推手之一，尤其是他的

戲劇思想與作品對臺灣60年代以來的當代戲劇

有重大的影響。曾獲得洪醒夫小說獎、府城文

學特殊供貢獻獎、中華文藝五四評論獎等肯

定。

馬森退休後與家人移居加拿大。前幾年，

我與馬森教授共同指導他的關門弟子羅夏美博

士，有了與大師認識與交往的因緣。因此，過

去這三年，多次邀請他從加拿大返回成大，擔

任兩次國際研討會與成大文學家沙龍講座的主

講人，讓成大師生有機會再一次感受大師博學

與風采。馬森人如其文，溫厚和善，健談可

親，是一位「氣自華」的謙謙君子，令人景仰

的長輩。每次與他閒話，總有「如沐春風」的

歡愉與啟發。今年，欣逢馬森八十壽誕，故舊

弟子與門生主動籌備發起「馬森教授八十大壽

研討會」，預計年底在文學院舉辦，讓老友、

同事、學生和讀者有機會與他齊聚一堂，以為

祝壽。

64 筆的力量──成大八十‧大師風華

榕園記事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繫念」內容。因此，磨好筆的文學家必須建

立自己的方式與風格來回應一生牽腸掛肚所繫

念的事物——或歷史、或愛情、或夢想、或生

命、或人倫關係、或信仰、或故鄉、或正義、

或美等。筆最底層的力量源自執筆的人，對其

身處的無常世間一種恆常的生命關懷：一種牽

掛、一種省思、一種觀想、一種抒發、一種對

人性無止盡的質問與關切。

例如，「愛情與權力」之於洞悉人性、曠

世奇才的莎士比亞，猶如「政治抒情」之於奔

放激情、豪俠氣概的李白；或「挑戰魯迅」

（以及魯迅的左派思想主張）之於蘇雪林，猶

如「臺灣文學」（以及文學背後獨特的臺灣意

識）之於葉石濤，均是作家們一生不懈志業的

繫念。所謂千百年不變的人文精神即來自千百

年來人們在其生存的時代裡對生命底蘊不變的

繫念力量。

筆的潛心與繫念所創造的無形力量即是人

文精神的力量，更是亙古人性的力量。

事實上，人文的兩項終極本質是「穩定」

與「深化」，宛若成大校園裡的百年榕樹，唯

有扎根夠深夠廣，方能枝葉茂盛，鬢鬚及地，

像是一位耄耋的長者，慈祥地般張開它向四方

舒展的巨臂，交錯有致的枝，蔭翳成網，成

幕，撐起一片時代的蒼穹。反之，科技的兩項

終極本質則是「速度」與「創新」，彷彿百變

的孫悟空，威力無窮，斬妖伏魔（如迷信與無

知），唯有不斷地求新求變，與時俱進，方能

滿足人類無窮的求知欲望，並提供人們更方

便、舒適與新穎的生活環境。表面上，兩者差

異甚多，甚至是對立的面向；但實質上，兩者

是「同根生」的手足，均源自「人性」（想

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由於本是同根生，科技有時闖的禍還須仰

賴人文來面對與收拾。只要回顧二十一世紀這

十二年來，我們可看到科技孫悟空創造出自己

也無法控制的「猛獸分身」（如千禧蟲、全球

暖化、基因倫理問題、摧滅性武器競賽等），

接踵而至，每隻科技的「猛獸」均是比科學怪

人、酷斯拉、異型更恐怖的大怪物，都有可能

帶給人類世紀性的超級大浩劫（這也為何「災

難」小說與電影成為最熱門的議題）。然而，

全球最聰明的科學家們面對這些自己創造出來

的「產品」竟束手無策（日本核能災難一週年

後，政府與科學家還無能善後與處理）。此

時，我們即須仰賴大榕樹般的文筆提出輿論的

集體危機意識、反省檢討與駕馭的方法，進一

步更須思考如何撫慰人心，吸取教訓，為未來

生命在層層疊疊烏雲裡搜尋一道道的金色陽

光，讓人們看得見希望。

此處，「大榕樹」與「孫悟空」的比喻並

非試圖抒發一種人文學者自以為是的「傲氣」

或憤世嫉俗的「酸氣」，而是想彰顯一個簡單

的論點：科技不但源自人性，同時也必須受制

於人性（腳踏觔斗雲，手持金剛棒，法力無邊

的齊天大聖頭上一定要套上一個緊箛咒）。

「教育」即是當今防止科技孫悟空變成毀滅性

大怪獸的「緊箛咒」。唯有教育方能避免全球

冷漠競的欲望完全掌控了失去緊箛咒約束的科

技。因此，如何積極培育理工醫學科的「人文

素養」以及人文藝術學科的「科學素養」成為

二十一世紀全球高等教育同等重要的全新挑戰

與繫念。

因為筆的力量，讓成大八十展大師風華，

仰觀吐曜，俯察含章。

相信，一支支歷經時代人文精神錘鍊的

筆，力量不滅，形象不器，變化無端，生生不

息，以千姿百態的「繫念」回應、再回應如一

輪明月般亙古不變的人文精神。只要有人聚會

的地方，任物換星移，任滄海桑田，這股多元

異質的力量將繼續在人世間流轉、交織與激盪

──感動人心，化成天下。

65NCKU Magazine 237

1. 源起

橘色科技的崛起，源於對人類科技發展至

今的一番省思，探討科技發展帶給人類的幸福

指數是否有提升。

橘色科技概念之提出是希望創造一道曙

光，加強人本及人道科技之研究。橘色科技整

合現有健康科技、幸福科技、關懷科技，統稱

為橘色科技，是臺灣原創也是世界原創，希望

能進一步提升其創新、研究、發展，讓科技真

正帶給人類健康、幸福與人文關懷。

檢 視 世 界 工 業 發 展 趨 勢 ， 由 過 去 紡

織業（Te x t i l e）、火車（R a i l w a y）、汽車

（Auto）、電腦（Computer）到今日的分散式

智慧系統（Distributed Intelligence）如手機等、

及下一階段奈米科技（Nanotech）。過去約

200年來科技發展的優點，無論

從科學面、經濟面、交通便

利及生活舒適等確實為人

類帶來長足的進步。但同

時也產生貧富懸殊等社會

問題。地球暖化、過度耗費

能源，造成了「黑色科技時代」只重產能及經

濟發展。近年人類發現資源環境的重要，推出

綠色科技，重視生態環保，企圖補救黑色科技

造成對環境的傷害。但因為我們深深覺得心靈

的探討更重要，所以這幾年來一直努力推動以

「幸福」為 指標之橘色科技，將心靈層面加

入科技的發展，希望大家一起來推動，讓科技

在人類健康幸福上扮演重要角色。

2. 為何是橘色

綠色科技表徵環保科技，我們思考要推動

心靈健康科技也需要用一種對等顏色來做象

徵，那到底要用哪一種顏色好呢？哪一種顏色

較矚目、人們較易記且具有人本科技的涵義。

從太陽光的紅、橙、黃、綠、藍、靛、紫七彩

顏色琢磨，經過一番思考，我們決定採用暖

色系的「橘色」，因為橘色是紅色與黃色的

混合色，紅色（Red）代表陽光（bright），是

象徵理性面的科技，黃色（Yellow）代表溫暖

（warm），是象徵感性面的人文關懷。而我們

要推動的科技研究，不僅要有理性的科技還需

要有感性的人文關懷，所以我們選擇了橘色作

為其象徵顏色。戰國時期偉大愛國詩人屈原曾

作〈橘頌〉一篇 ，以橘樹為喻，表達了自己追

求美好品質和理想的堅定意志。

3. 橘色科技與人本科技

目前臺灣已是多元化社會，宗教信仰盛

行，可見當一般物質生活不匱乏時，我們會進

一步往更理想的心理層面發展，追求更好的生

活。至目前為止很少人提出來探討科技未來的

發展可在此面向扮演什麼角色，橘色科技約在

電機工程學系講座教授 王駿發

王駿發教授（左）

研發團隊針對老人

開發的服務型機器人。

當橘色科技碰到 綠色科技：邁向更幸福之科技人生

66 當橘色科技碰到綠色科技：邁向更幸福之科技人生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三年前即開始探討此問題之研究與發展。這是

一門新的學問，它是跨領域的探討，以提升人

類幸福為目的，無論士、農、工、商各行業的

人，包括教育界老師找研究主題、產業界研

發新產品、人文的創作等等，每個人都可以

從自己的專業領域發揮與創新，它擁有無限

產能。有關人本科技的探討，可歸納為生存

（Survival）、生活（Living）、生命（Life）

三方面。在生存方面探討如何培養個人的工作

與就業能力。這對年輕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議

題，思考從學校畢業後能不能找到合適之工

作，解決生存問題後進入生活階段，此階段將

包括成家立業並開始講求生活品質與生活品

味，接下來隨著生活的體驗、年齡的增長，會

進入生命探索階段，開始感受到生命的無常與

變化，並會更重視探討生命的價值、意義與永

恆。橘色科技之提出，希望運用科技協助人們

不僅重視物質、重視環境、更講究心靈的涵養

與提升，因此可以生存無礙、生活自在、生命

永恆。

4. 橘色科技之重要元素與模式

眾 所 皆 知 綠 色 科 技 的 重 要 元素 是 減 碳

（CO 2）。而橘色科技的重要元素是什麼？

經過一番思考後，我們定義出它的重要元素

是H 2O，因它剛好可代表健康（H e a l t h）、

幸福（Happiness）與關懷（Offering/Organic/

to All of us），其相對應之計算模式（Orange

Computing Model, OCM），則為「健康模式」

（Health Model, H1）、「幸福模式」（Happiness

Model, H2）及「關懷模式」（Offering/Caring/

Warming）。健康模式運用專家系統，將醫師

及專家的知識系統整合建立健康指標知識庫，

再透過電腦人工智慧系統，提升人類健康生

活。幸福模式也運用專家系統，將幸福專家的

知識系統整合建立幸福指標知識庫，再透過電

腦建立幸福量測與回饋系統，提升人類幸福指

圖（一）健康科技計算模式

圖（三）關懷科技計算模式

圖（二）幸福科技計算模式

圖（四）H2O科技計算模式

67NCKU Magazine 237

科技研究的議題是什麼呢？首先要定義甚麼

是幸福快樂，其次要建立幸福指標，並量測

幸福指標，最後要能提升幸福指標；如何應

用工程科技、社會科學與人文科學以提升幸

福感，一直是我們醞釀思維的問題。根據維

基百科幸福的定義：「幸福是一種心裡感覺

滿足、喜悅並充滿愛心之狀態」。有關幸福指

標之研究，包括有安全（Public Safety）、抗壓

（Anti-Stress）、愉悅（Pleasure）、社會關係

（Social Relationship）、教育（Education）、能

量（Energy）、財務狀況（Financial Wellbeing）

等。2010年我們邀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一書作者—出生於尼泊爾的明就仁波切到成

大訪問，當時有人問他幸福的秘密，他回答

幸福的秘密就是要感恩（Appreciation）及覺知

（Awareness）。什麼是覺知？覺知就是覺知你

的覺知（Aware of your awareness）。另一幸福

指數為中國尚書所提到之五福（Five Blessing）

包含「壽」（L i v i n g l o n g ）長壽、「富」

（Gathering wealth）財富、「康寧」（Health

and Peace）健康和平、「攸好德」（Love of

virtue）存好心常關懷別人、「考終命」（Good

ending）善終等。有關幸福之量測，可分為主

觀量測與客觀量測，主觀量測應用問卷調查，

調查幸福感量化程度，感覺最幸福為10分，最

不幸福為1分；客觀量測應用電腦技術偵測笑

臉與笑聲或用儀器偵測腦波與生理及心理信

號；達賴喇嘛（Dalai Lama）曾與美國Wisconsin

大學共同合作，合作者Richard Davidson教授

在此方面研究非常傑出，已在Nature & Science

雜誌發表很多文章，同時Richard Davidson被

時代雜誌（Time magazine）選為2006年世界最

有影響力的100位人物之一。最近IEEE有一本

學術期刊名稱為“IEEE Transaction on Affective

Computing＂Affective Computing 中文之意為情

感運算，因為幸福之一個表徵就是常表現正面

之情緒與情感。2011年臺北國際書展邀請不丹

標，目前我們實驗室已有碩士研究生的論文主

題為「幸福工程管理之研究與實現」，希望依

此模式，完成自我幸福管理系統，提升個人幸

福指數。關懷模式可建立情感網路系統，透過

網路進行遠距關懷。要知未來網路的發展不只

是資料的傳輸，更要發展感覺的傳輸（感覺網

路或情感網路），如何將情感或感覺透過網路

傳給對方有所感受，讓距離不成為關懷的障

礙，將是關懷科技一個重要議題。如此將上

述三個模式連結起來像水分子（H2O）就是橘

色科技重要元素與模式，如圖（一）（二）

（三）（四）所示。

5. 橘色科技主要內涵

為了全方位的研究與應用，如前所述，橘

色科技主要定位在健康科技、幸福科技及關懷

科技三大主軸，茲分述如下：

（1）健康科技：最近人類壽命延長，人口老

化問題嚴重，根據目前統計資料顯示，65歲以

上老年人佔人口比率，日本有22%、美國13%、

臺灣10%、歐洲大於15%。老人醫學、智慧老

化之研究日漸發達，銀髮族生活科技也日漸重

要，預防醫學儼然成為當今重要的課題。健康

科技的發展不僅學術界已研究，產業界也已投

入研發，健康照護產業全球估計約有6千億美

元的產值。中興保全已有建立Mycasa健康照護

系統，Google有Google Health Website，Microsoft

有Health Vault，哈佛大學有健康網站HARVARD

School of Public Health，提供這些服務須結合醫

師、護士及一般服務人員，始克其功；如何建

立健康照護商業模式，提升老人生活品質以及

發展綠色橘色照護（Green-Orange Healt-Care）

是目前挑戰之重要課題。

（2）幸福科技（Happiness Technology）：

健康科技是顯學而幸福科技才剛要起步。幸福

68 當橘色科技碰到綠色科技：邁向更幸福之科技人生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Bhutan）為主題國家，不丹號稱是世界上最

快樂的國家。它們的經濟不是非常好，但他

們很快樂。不丹國王推動「國民幸福指數」

（GNH: Gross National Happiness）將幸福指數提

升至國家。他們意識到國民幸福指數（GNH）

比國民所得指數（GDP）更重要，財富不是第

一，幸福才是重要的。GNH的推動得到英國、

日本及丹麥等許多國家的響應，希望臺灣也能

儘速建立國家幸福指標並成為治國綱領，提升

國民幸福感。

（ 3 ） 關 懷 科 技 （ O f f e r i n g / W a r m i n g

Technology）：除了個人之健康、幸福，橘色

科技更要提倡的，不僅自己幸福，也能讓別

人幸福快樂，也就是所謂雙幸福，也就是關

懷科技。關懷科技從人文思維出發，運用技

術創新，提升人與人之良好互動關係，讓人

感受溫暖幸福。例如魔鏡（Magic Mirror）、

I-window、I-table、麻省理工學院設計之愛情杯

（Lover's Cup）等，愛情杯中有2個杯子，甲乙

分隔兩地各分持一個杯子，甲在一地喝水時，

乙在另一地的杯子會發光發亮，同樣的，乙在

一地喝水時，甲在另一地的杯子會發光發亮，

可促進人與人間之良好互動關係，這是一種

傳達感情的創新技術，主要技術為利用網路

（internet）、傳感器（sensor）、移動探測器

（motion detecting sensor）LED燈等設計出Lover's

Cup，如圖（五）所示。事實上橘色科技除了

人文關懷也具有人道關懷之精神，因此橘色科

技可以再細分為對老人、小孩、災區、低收

入戶、身心靈及提升人文素養之關懷，如圖

（六）所示，圖（七）為利用機器人之遠距照

護科技。

6. 橘色科技國際相關研究

橘 色 科 技 是 跨 領 域 的 ， 它 包 括 未 來 電

腦（Fu tu re Comput ing）、醫療保健與管理

（Medical/Health care & Management）、智慧

網路（Intelligent WSN）、社會網路（Social

Networking）、人類科學（Human Science）、

社會科學（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生活實驗室

（Living Labs, Innovation）、視頻分析人類行

為的理解（Video Analysis for Human Behavior

Understanding）。此類計畫及研究在國際上

已展露頭角，例如目前 I E E E之H T C「人道

圖（七） 遠距照護科技

圖（五） MIT Lover's Cups

圖（六） 橘色科技產業

69NCKU Magazine 237

主義技術的挑戰」（Humanitarian Technology

Challenge）就是在作人道科技的研究。Intel 有

CAST「老齡服務技術中心」（Center for Aging

Service Technologies）、Harvard University有藍

色代碼（Code blue）、德國Dresden大學研究

ICTH（Information &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for Humanity）將資訊及通訊科技應用於人文

關懷、C M U投入2 5 0 0萬歐元進行C H I L計畫

（Computer in Human Interaction Loop）人本科技

計畫。CHIL主要是發展以人為本關鍵技術，

例如一個人在空間走路，能不能辨識出他是

誰？他在與誰說話？他要去哪裡？當時的環境

如何？他在哪兒？他在指什麼等。成功大學

（NCKU）也積極成立橘色科技研究中心：研

究如何運用科技，促進人類健康幸福與人文關

懷。

國科會的創意設計也有橘色設計，徵求對

老人及弱勢族群能善盡關懷、關心的溫暖作

品。它的主軸在健康照護產業，以人性化與科

技化為本質設計強調人性關懷的產品或服務，

以維護個人尊嚴並講求溫馨、體貼、安全為原

則。優質健康照護服務的設備、設施、環境與

器材講求科技化、現代化、安全性並符合人性

需求。結果收件達80多件，表示已有很多人重

視此領域且願意發展。我們很高興得到聯合大

學與康寧大學的響應，將橘色科技發展設為宗

旨結合健康學院、管理學院與人文資訊學院等

進行人本人道關懷之研究與教學。橘色科技在

網路上已可搜尋到許多相關資訊，我們深信好

的科技思惟，應與大家分享且會自然的傳播給

大眾，好比一把扁鑽即使被放在口袋，終究會

顯露出來。

我 們 對 橘 色 科 技 寄 予 厚 望 ， 未 來 應 可

括擴展成橘色科學（Orange Science）、橘色

產業（Orange Industry）、橘色服務（Orange

Service）、橘色健康（Orange Health）、橘色

經濟（Orange Economy）、橘色空間（Orange

Space）、橘色設計（Orange Design）、橘色產

品（Orange Product）、橘色城市（Orange City）

等。

7. 結論 : 更完整之科技使命，邁向更幸福之科

技人生

橘色科技除了以一種新顏色來做人文關懷

科技的表徵，更可將橘色與綠色科技（Orange

& Green）整合，統稱為雙色科技，有人稱為

圖（八） 綜合橘色與綠色科技之更完美科技使命

100吋多點觸控展示牆、2D情境相框

3D立體相框，即拍即時分享

70 當橘色科技碰到綠色科技：邁向更幸福之科技人生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現有科技 橘色科技之創新產業

生物科技醫療器材產業製藥產業新興生技產業

1.幸福生技系統與產品2.雙幸福產業3.Life centric technology

觀光產業 1.幸福台灣

綠色能源（一）太陽光電（二）風力發電（三）LED照明光電

吉利（橘綠是諧音）產業EX.GREEN HEALTH CARE健康產業應結合綠色科技與意識

醫療照護服務產業加值產業製造產業

心靈提升照護產業生活品質提升照護產業

精緻農業健康農業卓越農業樂活農業

健康與幸福農村

文化創意

電視電影流行音樂數位內容設計產業工藝產業

1.文化與幸福空間2.心靈與幸福空間3.幸福與建築產業 （EX.橘建築）

對企業家之建言

1.建議企業家建構橘色科技產業 王國（根據MIC健康照護產值統 計是六千億美金）

表（三） 橘色科技之創新產業與六大新興產業比較表

現有科技 橘色科技之創新科技

健康科技遠距照護醫療科技

1.人本遠距照護2.人本心靈照護(電腦語音情緒 對話系統)

幸福科技

1.幸福經濟學(社會科 學)2.情感運算3.社會網路

1.ICT GNH，Happiness informatics（幸福資訊學）、2.幸福指標之科技量測（包含幸 福行為偵測ex.笑臉偵測笑聲偵 測、腦波訊號與幸福指標之關 聯）3.幸福與情感運算4.幸福網路

關懷科技MIT情人杯有門浴缸照護手錶

1.水計算模（H2OModel:Health, Happiness, Offering）2.雙幸福科技(你幸福我幸福)

對國科會之建言

成立橘色科技國家型計畫

表（二） 橘色科技之創新科技與現有科技比較表

現有教育 橘色心靈與教育

教育部五大目標 以全人雙幸福教育為目標 以完全學習為歷程

以生命教育為基礎 以完全快樂學習為歷程

以無限生命教育為基礎 以健康校園為園地

以終身教育為精神 以健康幸福校園為理念

以終身心靈教育為精神 對高等教育之建議

以全人教育為目標 建議各大學成立

幸福學系 幸福研究所

幸福學院 幸福學程

表（四） 橘色科技與當前教育政策比較表

綠色科技 橘色科技

國家 綠能節能減碳國家 橘能幸福國家

城市 綠能減碳城市 健康幸福城市

科技 環保科技 人本與人道科技

經濟 綠色經濟 幸福經濟

文化 綠色文化 幸福文化

產業 綠能產業 橘能產業

教育 環保教育 幸福與心靈教育

人民 環保心靈與意識 橘色心靈與雙幸福核心價值

表（一） 橘色科技與綠色科技之比較

GO（Green & Orange） Technology或吉利（橘綠

諧音）科技。如圖（八）所示，科技工業化的

結果常造成失控成長，綠色科技重視環境科

技、能源科技、生態科技，保護自然環境；橘

色科技則重視健康科技、幸福科技、關懷科

技，提升人類身心靈，如此雙科技之整合發展

將可達到更完整之科技使命以及更完美之科技

整合與創新。未來我們希望舉辦更多的博覽會

暨論壇，成立橘色科技推廣研究中心及產業聯

盟，設計橘色科技概念屋及橘色科技概念車，

同時希望出版書籍並從教育著手開設橘色科技

通識課程，其內涵將包括科技、教育、宗教、

心理、文化、經濟產業等，提升國家幸福力；

表（一）至表（四）為橘色科技之相關比較

表，推動橘色科技需要很多科學家、工程師、

醫師、宗教家、心理學家、企業家、社會學

家、教育學者等各方人才共同參與，也需要投

入大量資源，因此希望能爭取獲得國家認同與

國科會、衛生署、經濟部、教育部大力支持。

另外橘色科技也是；一種改變世界的力量，改

變（1）從綠色到橘色到雙色，（2）從科技到

心靈，（3）從GDP到GNH到GDPNH，（4）從

競爭力到幸福力（雙幸福）；最後希望橘色科

技之提出是另一種新文化復興，再創人類健康

幸福快樂的世界、再創人類愛與和諧的世界。

71NCKU Magazine 237

1.1兩種文化的交鋒

要查看今日世界上高等學術 研究的分佈，

只要到附近著名的大學走一圈，大概就會有一

些初步的印象，但玲瑯滿目的科系，常令外人

有眼花撩亂而難以詳辨之困。學術中人面對這

些分佈廣泛的不同專業科系，更有隔行如隔山

的感嘆。從文化發展的歷程來看，學術分工原

本就是專業化要求下一種自然的趨勢，似乎無

須額外操心才對。但在社會生活中所遭遇的現

實問題，通常不是單一專長所能完全涵蓋，這

就需要很多專家一起來會診才能解決。當這些

專家群聚一堂想對某一問題發表意見時，就會

發現相互之間實在很難順利溝通，這些困難不

一而止，有時透過一段時間的整合才能勉強運

作，但一般是導向雞同鴨講的場面居多。總的

來說，最難以跨越的無疑就是人文科學及自然

科學間的鴻溝，其間紛紛擾擾，一路由國家社

會爭執到崇高的校園中，好像是兩種不同人種

間的對峙與競爭。

從今日學術研究的角度來看，人文學所研

究的對象「人」，可以說是宇宙間最複雜的生

命體，照理說是最難研究才對，可人類的文明

恰恰是從經營這最貼近卻也最複雜的人開始。

因為語言文字的第一要務，正是要解決人和人

間的各種爭端，當人群的範圍因戰爭或貿易而

擴大時，人們就必須擴充親族間的口語默會之

知，進一步以文字論述來界定複雜的人際關

係。由此神的誓約、統治者的文告、貿易的契

約、倫理的規範、藝術的展露、歷史的文獻、

及哲學的反思批判等等，就不斷地由各古代社

會中累積創造，並成為傳承各衣冠文物及核心

價值的人文知識體系。當前近代西方大學在建

制時，這些人文知識很自然地即成為訓練少數

菁英的重要科目，延續至今即成為淵遠流長人

文學的偉大道統。

另一方面，現在我們所熟知的自然科學都

是到近代才發展完成的學問。其原始關注的焦

點乃是物質世界的變化法則，在傳統文明中這

些課題，如果不是居於附庸之地位，就是屬於

工藝類的技匠傳統，一般說來大都難登大雅之

堂，是以其發展遠遠落後在人文科學之後。但

到十六世紀之後，西方社會才第一次將基礎原

理及實驗驗證，彙整成一可相互回饋修正的科

學論述系統。這種以數學物理為核心的學問體

系，成功地推展軍事及民生產業的發展，並促

使西方社會進入天翻地覆的大變動。到了十九

世紀之後，這些自然科學的科目才漸漸地進駐

西方著名的大學，由此在高等教育的行伍中，

就出現一批以近代科學為專長的新興菁英團

體，對比於傳統的人文學者，他們好像是一群

高貴的野蠻人。不論是在社會上或大學中，這

兩群菁英從來不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是從十六

世紀至今，一路相互爭吵相互滲透毫不間斷。

以下我們分別以自然科學的擴編和人文學的重

塑二個課題，來介紹近代學問發展的面貌。

1.2 自然科學的擴編 自然科學興起於由宗教所主宰之人文學的

大環境中，一開始只能在人文學視野的邊陲地

帶，建立起有關物質的相互作用及運動法則的

威權性論述。爾後才漸漸擴編其論述來涵蓋生

命領域的現象，可以預期其未來更會往智慧科

學的方向發展。但是這數百年來的心智演進並

非一帆風順，而是曲曲折折充滿了各型各類的

偏見與誤解。

1.2.a機械唯物論的時代

面對物質世界變化多端的現象，有別於傳

統宗教及哲學的神祕性猜測，物理學提出以簡

約清晰的數學原理，來描述這些現象背後的基

本運作機理。從此物質世界在我們的視野中，

就變成由抽象原則所統治的獨立王國，這物質

王國裡的所有成員，其身分、地位、日常活動

完全由此原則所統理，一點自由選擇的機會都

沒有，有關人的物質性存有，當然也必須受這

些原則所規範。而隨著科學的發展，這些原則

學問之環工程科學系講座教授　黃吉川

72 學問之環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的形式愈變愈抽象，但其掌理解釋的範疇也愈

變愈廣大。

值得注意的是，對應於簡約的數學定律，

其所表現的運動現象，不一定是單純規律，反

倒是以複雜甚至近以隨機式的運動為主。也就

是物理定律的正確性，雖然可以預估短期的局

部行為，卻並不保證可以進一步去做長期精確

的預測。自然科學中有關於預測的這種局限

性，可以說是花了幾世紀的爭論之後，人類才

漸漸清楚明了。但因為早期物理定律的建制及

驗證，均是以單純規律的運動為典範，且受限

於當時的計算能力，而沒辦法預測長時間複雜

運動的行為。也因此當時大部分的自然科學家

就有一種誤解，以為簡約的定律，既然有能力

去預測單純規律的現象，自然可以推展去預測

所有的現象，而所謂複雜隨機運動，也許只是

無窮多單純運動的組合罷了。這種機械唯物論

進一步堅信，宇宙中萬事萬物的變化，都將如

鐘錶般規律運轉，即原則上只要其起始的運動

訊息一經確定，那麼其日後的運動將可完全

由古典力學來加以預測。回顧自然科學的歷史

就會發現，機械唯物論雖然對人類有其直接正

面的貢獻，卻也同時引發了不少深刻有力的批

判。

只要將自然科學的實驗裝置稍加改造擴

充，就有可能建構出特定行業的產業機器，由

此社會的生產技術與分發關係即直接彙整到此

新興知識的潮流中，而這是傳統的宗教與哲學

所無能為力的地方，其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

股新興的潮流是如何強勢地帶領著西方的物質

文明一路往前邁進。最先歡迎這股新興知識潮

流的集團，當屬各地的世俗政權，因為軍事生

產技術的革命，不但可以增強其自身防衛的能

力，更會累積其向外侵略的優勢籌碼，也因此

不論這些深具顛覆性的知識，會對其統治的威

權造成多少潛在的威脅，這些現實主義的掌權

者，無不大力地推展其在軍事工業及軍事思想

上的應用。其次則是社會上各工商業部門的人

士，他們為求高額的利潤，無不卯足全勁地引

進各種可能提高生產力的技術，以便擴張其產

品在市場上的競爭性。從此知識就是力量在西

方的軍事及經濟領域上可謂是表露無遺，而自

然科學的實用性就成為其最通俗的角色。但機

械唯物論者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信念僅只為一實

用性的概念而已，他們認為既然宇宙間萬事萬

物的秩序，和傳統宗教所宣傳的面貌之間，存

在著極大的矛盾，那麼如果不是其後設的神學

系統出了問題，就是信仰的人有問題。更進一

步他們宣稱，宗教和其他文化性的事物一樣，

都是人類心智的產物，並非真正有什麼客觀先

驗的神聖性事物存在。也因此人類自身就有能

力，透過理性的規劃來建造理想的社會，這種

樂觀進步的啟蒙思想，帶頭敲響了日後西方世

界政治大革命的先聲。

機械唯物論最為人所詬病處，就是將生

物甚至人類均類比成沒有生命的自動機器，也

就是將人的生物性及精神性存有一概抹殺掉，

這不但有違我們日常生活的體驗，且在無形中

對人類的尊嚴產生極大的傷害。人文學人對此

當然提出很多尖銳的批判，然而其除了傳統立

論的延伸之外，並沒有勾勒出更具說服力的見

解。到十九世紀中葉，雖有電磁理論加入擴展

物理學的體系，但總的說來，對以古典物理學

來解釋生命現象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助益，反倒

是為因應蒸汽機工業之研發所興起的熱力學理

論，卻促使物理學家必須面對不可逆性的大問

題。此時學術界普遍體認到，如何由微觀的可

逆性原理推出巨觀的不可逆現象，乃一極難以

克服的學理矛盾。更麻煩的是由熱力學第二定

律所預示之熱寂命運，又顯然和生生不息的生

命現象格格不入，所以機械唯物論的樂觀心態

才逐漸消沈下去，自此之後古典物理學家即變

得比較謹守分際，將注意力集中在有關物質現

象的研究，而暫時擱置對生命現象的直接立

論。

1.2.b 演化論的時代

因受到物理學成功的鼓舞，某些博物學

家即嘗試將類似的模式套用在生命系統上，也

就是希望尋出生命現象背後的基本運作規律。

這群博物學家發現，生命現象乃由繁殖行為所

延續，所以任何物種必先扣緊此關鍵機制，然

後才能進一步依形態、生命史、及解剖等不同

特色來分類命名。由此分類系統，博物學家即

73NCKU Magazine 237

可在大自然中，實證地搜集研究動植物的種類

與分佈，但橫亙於其眼前的問題是，如此代代

相傳種類繁多的生物體系，是否自其創生以來

即長存不變，還是不斷地有新興的物種加入更

替變換。因為早期博物學家的研究生涯大多侷

限在某一特定的地理區塊，所以他們所發表的

調查報告大都傾向於前者的立論，而很難記錄

到有關同源物種間的變異關係。然而隨著大英

帝國海外殖民勢力的擴張，就使得其國內的研

究者，有機會沿著海洋貿易路線及境外軍事據

點，來比較研究橫跨多個地理區塊的動植物分

佈，從這些第一手調查報告的記錄即可推論

出，同源物種因生活在相互獨立的不同地理區

塊中，就有可能突變演化出再也無法回頭相互

交配繁殖的新興物種。這種演化論的觀點認

為，所有的物種在其生活的環境中，都需面臨

食物與繁殖的競爭壓力，而為達生存之目的，

則不論在同種內部或跨種之間均有機會發展出

多元複雜的競合關係。

演化論所提「物競天擇」的看法，基上滿

足田野觀察及人類社會生活中某些面向的具體

經驗，但是想進一步追問生物世代間遺傳的種

種細節，單單從旁記錄收集自然界的資料是遠

遠不足的，因為所有遺傳的行為均深藏在動植

物身體內，所以必須建構出適當的生物實驗體

系，才可能進一步補捉到有關演化歷程背後的

遺傳機制。因為實驗體制的引入，才促使有關

生命現象的研究進入實證科學的領域，從此數

學、物理、及化學等基礎科學的研究成果，都

有機會輔助生命科學的發展。這種由基礎科學

所帶動的發展，首先是利用統計理論來建構遺

傳的世代分配法則，其次則是以化學原理來追

蹤遺傳物質的生化成份，最後則是以量子物理

來研究DNA和蛋白質在分子層次的運作原理。

直到今日這些基礎方法論已彙整成為研究生命

科學不可或缺的有力工具。

如果說機械唯物論對傳統宗教的傷害乃

屬皮毛層次，則演化論對其可謂是核心式的衝

擊。因為演化論對人之遺傳課題的研究直接否

認宗教對人類起源的神聖信仰，另一方面有關

人類的習性以及相應的社會行為，演化論亦有

其特定的見解，所以不但宗教界深感憤怒，其

他人文學者對此亦感到威脅重重。這些由演化

論出發的論述當中，社會達爾文主義可以說是

站在最激進的立場，他們認為生物世界中的某

些簡約式的規律，可以直接套用在人類社會

中，並由此認定社會中的弱勢族群乃是優勝劣

敗的自然結果，而在社會上較成功的集團，其

背後繼承來的血統也必然此較優秀。更有甚

者，有些人進一步融合特定的文化偏見，來合

理化西方殖民主義的侵略行為。但深入來看，

如此簡化生物世界複雜的演化行為，現在己經

不成立，譬如某些昆蟲甚至病毒細菌，從長程

演化的角度來看都比高等動物適應得更好，難

道人類的世界就需無條件地向牠們看齊。另一

更棘手的問題是，站在強者的立場來宣揚社會

達爾文主義，也許多少會有一些道德上的壓

力，但站在弱勢者的立場來看，這是一種生死

存亡的命運宣判，退一步即無死所，有誰會笨

到去接納這種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殘酷偏見，更

何況在歷史上有很多由道德宗教所發動的悲慟

性革命，實在很難利用簡單的生物性法則來明

確解釋。

　　在二次大戰之後，隨著法西斯主義的潰

敗，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勢力即急遽地消逝，但

是以演化論為基礎的生態科學以及人類學的相

關研究，仍然繼續蓬勃發展，此時其最大的對

手，並不是傳統的宗教及人文學者，而是以信

仰馬克思主義為主的左派集團。雙方爭辯的焦

點集中在，到底是基因還是社會制度才是決定

人類命運的終極源頭。而這當然涉及到人的智

慧問題，我們將其留在下一節中討論介紹。

1.2.c 智慧科學的時代

長期以來，人之所以自認為高於萬物，

就是體會到自身擁有較高等的智慧，也因此能

克服萬難而開創出豐富的文明體系。但對智慧

到底是什麼，歷來的研究其實沒有什麼進展。

一直到電腦的發明，人們才能嚴謹地看待此問

題，也才能在實驗室中探索有關智慧的客觀性

課題。以目前我們所使用的電腦來說，其最基

本的系統乃由記憶及運算的元件所組成，因其

能迅速地處理大量的資訊，就使得科技發展達

到一新興的境界，在基礎物理化學方面，其可

74 學問之環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幫助研究人員模擬出實驗所難以偵測到的結

果；在應用科技方面，其可輔助工程師設計出

最佳化的產品；在生命科學方面，借由資料的

統計比對，其能幫忙生醫人員找出基因及蛋白

質的生命資訊。由此人類的社會所使用之工

具，就由方便性之物質器具，提昇到智慧資訊

系統。在各個領域中，人們現在可以集中更多

的精神在規劃、決策、及創造的主題上，而將

繁瑣的資訊處理交給電腦去執行，此即人類進

入智慧科技時代的基本盛況。

面對電腦科技的蓬勃發展，有人就認為只

要加上適當的軟體設計，電腦就有能力達到人

腦的水準，此即人工智能工程師的初步理想，

也是很多政府大力投資資訊產業的重點方向。

這種科技理想卻激起部分有識之士的煩惱，因

為人造的機器人如果在各方面均比人類更加優

異，則人類就有可能被取代而滅種，一如人類

史上那些曾出現之原始人種的命運一般。但以

現在電腦技術為核心的設備，想要達到人腦的

水準，在本質上就不可能，因為兩者在基本運

作上即極不相同。首先人腦乃是長期演化的生

命體，當中上千億個腦神經元以集團併聯串接

的方式在運作，其可處理的資訊量遠非目前的

電腦所能比擬，其次是這些神經元乃是以平行

運算的方式在處理複雜的資訊，而這更是目前

電腦軟硬體科技的基本難題。也因此部份的人

工智能工程師，即著手發展模仿神經元運作的

類神經網路系統，但受限於類神經元數目的規

模，大多僅能從事一些簡單的學習工作。值得

注意的是這種類神經元科技的發展，均是以目

前的電腦為載體之軟體程式的模擬實驗為主，

而非硬體及硬體之間資訊的直接串聯。到了

二十世紀末，才開始有人試著連接電腦和電腦

間的資訊，由此短時間內即發展出聲勢浩大的

網路科技事業。

因為網路資訊事業的發展，我們發現傳

統工業文明所注重的種種實體性內涵，已被全

球化的資訊及創意所取代。可以說人類的文化

發展已進入由智慧科學所主導的時代，有關智

慧課題的探討，已不是哲學家茶餘飯後的餘興

節目而已，而是關係到人們未來發展的重要命

脈。也就是在此電腦網路發展完整的背景下，

人類基因組之解碼才能順利完成，並進一步由

下而上朝蛋白質及細胞科學邁進。掌握到這股

基因及細胞研究的重要成果，人們即有機會從

演化的角度來查看大腦的結構與功能，可以預

期這是人類走入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研究課

題。人類長期以來正是因為擁有此特殊功能的

大腦，才能開創出豐盛的文明，也是在大腦這

個層次的中介研究，才有可能融合由下而上之

基因科學及由上而下之社會科學的研究成果，

並由此建構出智慧運作的科學模型。

自然科學由早期有關物質領域的研究，不

斷擴展到今日智慧科學的範圍，每一階段皆承

襲前一階段的豐盛成果來發展，目前這些表面

上分工細密的知識分支，事實上已彙整成一整

套連貫性的科學世界觀。而就現今的技術能力

而言，奈米科技、生醫科技、及智慧科技等研

究課題，已可以在一共通的工作平臺上一起運

作，這種趨勢對目前所有的科技人士而言，均

是一極大的挑戰，因為傳統教育上那種只注重

某一特定專業的訓練背景，將很難應付未來在

這共通平臺上所出現的綜合性問題。更深一層

來看，科學知識這種日新月異的突破性發展，

不僅令人文學者難以登堂入室，而且縱使是科

技中人也常常會有望洋興嘆之憾，這正是智慧

性事物的本質也說不定，也許人的神祕性就在

於此吧。

1.3 人文學的重塑

在人類的歷史上，任何由武力所開創控

制的社會，均會輔以文化說服教化的手段，來

求取統治的正當性及穩定性。所以某一學說的

興起更替，從來不是純理性的議題而已。尤其

是作為統治權威來源的「官方知識體系」，在

現實生活中大都隱含著種種物質利益及社會聲

望，是以對此知識體系的挑戰，每一次都會引

發夾雜情緒及說服的威嚇性反擊。然而近代科

學所拓展的論述內涵，在各專業範疇內，常常

逼使其對手進入其場域中，依其相應的專業規

範來競爭，這當然會在無形中達到馴化其論述

對手的目的。是以人文學由此面臨重塑的命

運，其歷程首先是其學術的主軸由神學轉向哲

學，其次是其研究領域由歷史學擴展到廣大的

75NCKU Magazine 237

社會學領域，最後則是開啟藝術的解放與救

贖，以下就此稍加論述。

1.3.a 由神學轉向哲學

以西方的近代經驗而言，人文學發展的

第一個主軸，就是由神學轉向哲學領域的發展

所構成，也有人認為那是西方人在試圖恢復古

希臘傳統的一種人文理想。但究其實，近代哲

學所關注的核心，乃是在面對科學發展的過程

中，人如何重新定位自己的問題。當神不再成

為宇宙人生的基源之時，人就必須自己承擔起

這種基源性的責任。然而，衡之於人類的歷史

以及個人的生命史，人心那充滿衝突與偏見的

習性，其角色何以能和傳統的神性理想相比

擬，翻閱啟蒙時代的哲學著作，就會發現，其

內容充滿試圖在人的心靈中重建神性理想時的

種種矛盾與焦慮。

因為所有科學的創見，均來自於人類自身

的建構，所以哲學承擔起的第一個課題，就是

人類的心靈如何保證這些科學論述的真理性。

其次則是人文傳統所承續的藝術與道德理想，

是如何由紛擾的心靈推衍而出。也就是人如何

透過反思，來重新界定心靈和宇宙人生的關

係。由此開展幾個世紀以來有關反思批評的種

種哲學性爭論。這些批判哲學在早期都著重在

描述人類意識的運作，由此衍生出主體與客體

對峙的問題。到了二十世紀初則將焦點集中至

語言層次上來探討，以期能釐清各種論述的精

確含意問題。更進一步，最近的風潮則是將問

題設定在書寫的文本上，像是扣住最後的證物

一般，在文本的判讀上爬梳解構，而排拒作者

具有最終權威解釋的立場。

值得注意的是，當人文論述的核心，漸漸

由意識走向文本之際，腦神經科學的研究也隨

後進駐到意識與語言層次的領域。這些發展都

可視為重塑人文學研究的重大指標。

1.3.b 由歷史學到社會學

所有的文明體均留有大量的歷史文獻，用

以來記載其祖先的由來，以及歷代英雄人物的

事蹟。這些以人的故事為核心的文本記錄，乃

人群社會集體性自我認同的內涵。然而面對自

然科學對傳統社會關係的衝擊，社會群體的自

我認同，勢必從新的個人自我認知的基礎上蛻

變改造。

由歷史意識的反省為起點，人們首先意圖

定位當代社會的角色，並以一種歷史哲學的視

野，將人類歷史的發展加以分期標示，而當代

社會就被賦予一種特殊優越性的地位。接著，

為了細緻考察當代社會的確實面貌，人類才第

一次以抽象性的概念，來區隔社會生活中不同

部門的種種特色。粗略而言，政治、經濟、及

文化即成為新興社會科學研究的三大重點領

域。最後則是這些社會科學的研究，進一步回

溯探索歷史上不同社會的各種特色，也就是我

們認知歷史的內涵，不再只停留在帝王將相的

故事上而已，而是包含一系列有關權力體制、

生產關係、意識形態及生態環境等等的多面向

課題。

就研究的方法論而言，社會科學一方面承

續人文學的傳統，以歷史及哲學的基源性批判

詮釋為核心，另一方面，則以仿照自然科學的

理念型建模為手段，來做為收集相關資料及定

量分析的基礎。這種方法論上的融合，使得學

術的深度及廣度都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

在學術分工的架構下，社會科學的分支的

不斷地冒出成長，時至今日，為因應在自然科

學的新發現，如人類基因學、地球科學及腦科

學等課題的突破，也會創建出新興社會科學的

研究主題。社會科學的這種發展，實已超出單

純定位當代社會的原始目標，可以說現今的世

俗政權或激進的革命性團體，無不以這些社會

科學的研究成果來做為實踐的重要依據，是以

如社會學及社會主義、女性學及女性主義、及

環境學及環境主義等等，絕不是一種單純學術

及意識形態間的名目性分野而已，反倒是一種

糾結在我們當代生活中，無法逃避有關「烏托

邦」議題的活生生鬥爭史，這也是為什麼在社

會科學研究中，「學術中立」會是一個根本性

的難題，這種難題，可以說是一路由文本的長

河中承續而來。

1.3.c 藝術的解放與救贖

在界定人的屬性時，使用工具的能力，一

76 學問之環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底要從何學起，以及必須扣住何種要點，才有

機會自如地遊走而不自溺呢？這個問題，正是

歷來教育學者所關注的焦點之一，傳統上都認

為必須以基礎學科作為學習的核心，才能達到

由根建起的教育理念。但因時代背景的差異，

對於選擇那些科目作為基礎學科，卻存在著極

大的爭論。以下我們將介紹一套由許多基礎學

科所串起的學問之環，以作為日後教育學習的

參考。更重要的是，此教育理想希望能一舉克

服幾個世紀以來，有關人文科學與自然科學間

矛盾對立的問題，並進而開創出新興的學術典範。

為了方便起見，我們以自然學科的基礎學

科、腦科學、及人文科學的基礎學科等三大環

節，來串接介紹此學問之環的架構，其詳細的

基礎科目如圖（1）所示。值得注意的是，這裡

只是簡述各學科間的基本串聯關係，而涉及較

深入的內容將留待日後再來處理。

1.4 a自然科學的基礎學科

在前面介紹有關自然學科的擴張中，已大

概可知其體系乃涉及物質、生命、及智慧的系

統，從存有的角度而言，現在我們知道智慧的

現象，乃立基於生命的原理，而生命的原理，

卻可由物質的法則來解釋，其對應的基礎學科

正是腦科學、生物學、化學及物理學，如此層

層解釋化約之路，最後的指向，就可以看到人

類正是利用數學方程式來表現物理定律，其整

體關係就如圖（1）中下半部之環所示。較精確

的說明，倒可以說，解釋物理現象時須仰仗數

學，但解釋數學時卻不必用到物理學，所以我

們稱數學是物理學的基礎。其餘涉及化學、生

物學、及腦科學時亦可由此類推。然而，當我

們說數學是物理學的基礎時，並不表示數學可

以涵蓋所有的物理學，完整的物理學還須包含

眾多實驗科技的知識，其內容已越出數學的範

疇。再往後以生物學而言，其一方面以化學為

基礎，另一方面又成為研究腦科學的基礎。這

些基礎學科間的關聯性，就構成我們認知世界

的一種解釋之鏈，任何人離開這些解釋之鏈的

環節，就無法理解今日科技文明的完整內涵。

　　在現今的工業文明中，不論是土木、機械

或電機等工程科技，都是奠基在數學和物理的

直是重要的指標之一。相應的，文明的人類進

展也因工藝的發達，而累積大量方便的生活用

品。每一生活用品，均被標定在特殊的使用目

的上。然而卻有少數精緻的工藝品，因能打動

人類的深層情感，而可超脫其特定生活用品的

角色，以一種優越性的地位，來彰顯人類的精

神價值，此即藝術的起源之道。

就人類的歷史而言，藝術首先是依附在

宗教體系中，爾後是由各個專制皇權所掌握經

營，到了近代資產階級興起之後，藝術則落入

商品化的市場中沉浮。但藝術之所為藝術，正

在於其深刻感動人心的部份，所以任何操控都

在跨越時空後，失去其壟斷的痕跡，這種隨時

代改變而順勢解放的狀態，正標示著藝術無法

被真正地佔有，而是開放給後世有心人自由地

欣賞與體會。

在經歷宗教信仰的瓦解，以及各種近代

世俗理想的洗禮後，人類再也很難找到可以依

附的終極性事物。此時，只有藝術或可承擔起

救贖性的角色，也就是說，當藝術的感動進入

每個個人的心靈中時，其生命中的每一重要環

節，都將重新串聯而昇華，那是一種很難用言

語表達的經驗，只有宗教性的救贖勉強可以形

容之，但宗教許諾的是有關未來天堂的夢想，

而藝術所提供的卻是此世即時的重生與感悟。

在我們的時代中，做為體現人類精神價值的承

載體，藝術永遠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追尋，但其

救贖，卻須好好下功夫培養才有上路的機會。

1.4 學問之環

如前所述，我們已初步介紹完近代知識

學問發展的基本面貌，然而那也只是擇其重要

處鋪點引目而已，還有很多分支領域實在很難

加以詳論。所謂學海無邊，一直就是古人的生

涯之嘆，在我們所處的時代中，知識發展的內

涵更是日新月異，縱使窮一生之力，也只能在

某一領域微盡棉薄之功而已。認識到這層困

難，才能體會，如果能自如地遊走於諸學問體

系間，以期能造就我們自身生命的多元境界，

一定比沉溺在某一專業領域或迷失在知識叢林

中，來得更有意義。

在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知識橫流，我們到

77NCKU Magazine 237

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而化工、農業及醫學等科

技，則是依靠化學和生物學的基礎知識而建立

起來。這些應用性的知識，會隨著社會需求的

改變而變動，其所著重的乃是特定技術的開發

與改良。就學習的角度而言，經歷紮實基礎科

學的訓練，才有能力於應用科技中表現得如魚

得水。但相對於基礎學科那種嚴謹的理論架

構，應用科技則是依特定目標，而彙整出分

析、計算、實驗、設計、製造及控制等規範性

技術。這些規範性之技術，通常需要在實際的

工作場合，由資深的技術人員來修正與改進。

甚至有大量特殊性的技術，乃是長期經驗累積

下的成果，而其關鍵處還無法由目前的基礎性

科學來解釋清楚。更重要的是，技術的精進，

會回過頭來幫助基礎科學中實驗領域之前沿性

課題的拓展。這種基礎學科與應用科技間的相

互回饋關係，可說是人類科技發展的一種成功

模式。

1.4.b 腦科學

自從生命科學的研究壯大豐盛後，腦科

學的知識亦相應興起，期間有大量的科技人

員，想利用人工智慧的技術來模擬人腦的功

能，但總似缺乏某些動物性的特質而顯得冰冷

單調，好似尼采筆下那種阿波羅風格的產物。

另一方面，現今的腦科學家大力探討人的各重

內控及外控的基本生理現象，或者研究高級的

認知及情感行為，這對我們認知人類行為有很

大的幫助，可以說腦科學的研究才是探討人類

學的核心知識。但短時間內想要釐清腦內藍圖

的意義，其工程勢必比基因及蛋白質解碼難上

百倍。在此我們要強調的是，人的種種文化性

矛盾，乃和萬物一般共同在演化潮流中發展，

所以文化性的研究須立基在生物性研究的成果

上，乃是必然的趨勢。但如果我們想要釐清大

腦的全面性圖像，則必須參照自身活生生經驗

的具體內涵，才有機會詮釋這些生化電子符碼

的具體意義。這是現代腦科學研究一種人文結

構的特色，這種情況有如遺傳密碼研究中基因

型與表現型的共軛關係。

從物種演化的角度來看人類和其他生物的

關係，除了生物性的關聯外，還有一條主軸常

為知識界所忽略，也就是涉及智慧發展的腦神

經演化史。在這條族譜上我們才可能逐漸追溯

到構成我們心靈主體的生物學基礎。在單細胞

生物中，如何維持內外的平衡以及趨利避害，

所賴的是一系列的複雜生化控制機制。而在多

細胞生物上，其調控的機制就更加豐富多元，

因為除了單細胞內的調控，還需加上細胞和細

胞間的聯絡合作關係。但當細胞的數目到達相

當數量級以後，就需要部分的細胞特化成專門

職司控管的角色，此即神經系統的起源。

神經系統在調控有機體的過程中，必須隨

時因應外界的環境而調適出最佳的內部狀態，

以完成有機體的生物性使命。值得注意的是，

內部調控如果出問題，有機體馬上會面臨瓦解

的威脅，而外部調控則可慢慢地適應環境中短

期及長期隨機性的變動挑戰。因此在演化的路

徑上，屬於內在基本生理功能的部份，在較早

的時間上，即已發展健全，而後才有餘力去拓

展適應外界的神經調控機制。我們可以說，屬

於內在生理調控的系統，大部分屬於自律神經

系統，這種較原始成功的演化模式，自然會直

接套用在對外界適應的領域，也就是我們所熟

知的「反射動作」的神經機制，這也是大部分

動物的調控模式。然而外界的隨機性變動，會

促使某種物種在調適過程中，發展出需要透過

學習機制來因應單純反射動作所無法關照的領

域。這種非自律神經系統的學習機制，當然是

建立在已經成熟運作的自律神經系統上，一步

一步慢慢發展而來。傳統思辯哲學中所爭論有

關「自由意志」問題，即是面對抉擇時，非自

圖（1）

78 學問之環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律神經系統那種舉棋不定的籌謀情境。此智慧

歷程就是脊椎動物，一路由魚類、爬蟲類、兩

棲類、哺乳類、靈長類、及人類等物種，慢慢

適應演化而來。每一物種，從病毒到高等動植

物，在今日均可言適應良好且無分高下。然而

從智慧演化的角度來看，這路徑的確是有其特

殊之處。

每一有機體都必須由外界輸入能量，才能

維持其生命的需要，非自律神經系統的運作，

必定會耗費一定比例的能量資源。大體而言，

這些能量在無眼前危機的情況下還必須持續地

耗散，因此其或多或少，必須為有機體帶來一

些額外的服務，才能回報這些額外浪費的代

價。這額外的服務，就是在有機體內部重構世

界的形象，使其能隨時回應外界的形勢壓力，

同時能在內部沙盤推演長期事態的變化，以及

釐定事物間的因果關係，由此生物性的反應即

有長程性的效果。在複雜環境的競爭中，具備

長程視野的逆向思考與抉擇的能力，才有機會

贏得最高的利益或者避開最大的危機。此內部

神經發展的極致，即是人類大腦皮質層的認知

系統。一般而言，認知系統以感官做為接觸外

界的媒介，而以內在之生理需求為基礎來編織

世界的內涵。但當我們開始反思自我的認知系

統時，生命成長的歷程已將此結構設定完成，

所以我們會將現有自我及世界的關係，當成自

然而然的方式來運作，以致很難察覺到其間存

在著的黏合縫隙。在人類長期的文化發展中，

認知系統已累積下大量的知識成果，並以此幫

助人類能在演化之路上勝出。

然而在我們演化成功的路程上，卻有一股

潛在的勢力來引導日後文化的發展的方向。也

就是因為人類認知系統的優越性，使其能進一

步意識到自我死亡的必然性。這種死亡意識，

深深地威脅到生物先天自我保護的習性，所以

如何克服面對死亡的恐懼感，就成為所有文明

體長期關注的最核心課題，此即宗教興起的基

本格局。如果說人類大腦中，由性與食所主導

的大腦報酬系統，是文化演進背後的生物性動

力源頭，那麼由宗教所鋪陳的永恆性救贖理

想，即成為文化向前發展的最基本價值原型。

是以當我們想進入傳統文明所遺留下來的人文

世界中時，就必須體認到，由我們大腦所開展

的智慧性事業，正是人文知識的源頭。

　　

1.4.c人文科學的基礎學科

在今日人文及社會科學的領域，可以說

非常繁複，想要做一簡要的分野並不容易。然

而，就學習的角度而言，如何由大腦之高級認

知系統出發，來確認人類傳統文明中的基礎學

科，就是這裡要談的主題。在我們的認知系統

中，大概以記憶為起點，爾後綜合記憶中的元

素，來做嚴謹的分析與批判，最後則是以聯想

及跳躍的方式，來進行想像與新興的組合性創

造。這種認知程序，已成為我們日常生活中學

習事務的基本模式，而其鋪陳於傳統人文學科

中，正是分別以歷史、哲學及藝術等三學科，

作為相應之最典型的代表。

如果我們回到各偉大的宗教中去考察其文

化內容，就會發現到這三大基礎學科共同混雜

融合於其中。另一方面，歷史性敘述可以說是

所有古老帝國或新興民族國家，在爭取認同時

最重要的教化工作，這當中選擇性地記憶或遺

忘，大都在權力的陰影下，步步為營地編撰。

然而任何編撰，不論技巧如何高超，都會在後

世的爭執中露出矛盾，此時哲學性的批判，就

能幫助人釐清歷史性事物的多元性脈絡，此時

說服的技巧就成為關注的重點，慢慢地，哲理

性的探討即逐漸地脫離宗教與歷史的範疇，而

獨立地走上專門的學科之列。歷史與哲學都是

我們在學習前人作品時，最重要的切入點，但

若想捉出新觀點或新見解，則須借助創造性的

想像力才能達成，而這正是藝術這門學問所主

導的範疇。然而沒有深厚歷史與哲學的冶煉，

就很難開創新興的見解或創造偉大的作品。

歷史、哲學及藝術除了是人文學科的基

礎學科外，其相應的心理歷程，正和人類在處

理數理符號系統時，有相同的情境和反應。離

開這種由記憶、推理及想像所構成的心理與情

境，我們就無法深刻地學習及批判數學及物理

的相關定理。所以就學問的發展角度來說，數

學的源頭正是深藏在傳統人文學科的基礎學科

中，而有關人文及自然學科間的對立問題，實

在是一種誤解。

79NCKU Magazine 237

布達佩斯——奧匈帝國留下的遺產

Budapest

歷史系兼任教授 王琪

1987年被列為文化遺產的環河景觀

李斯特音樂學院

去年暑假我去了一趟布達佩斯，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但也自問如果沒有當年哈布斯堡王

朝及後來奧匈帝國的建設，今天的布達佩斯會

是一個甚麼模樣呢？因此想寫一篇文章來談奧

匈帝國為布達佩斯留下的文化遺產。不過在此

之前我想先談一下匈牙利人的好客精神，因為

有些經驗幾乎完全出乎我的想像之外，再加上

國人對匈牙利人的陌生，因此決定寫出來，因

為這是書上不易讀到的篇章。

我在德國慕尼黑讀書時代有一個匈牙利裔

的德國朋友Lioba，她在巴伐利亞邦立圖書館工

作，也是我德國朋友中較親近者。由於當年還

是冷戰時期，我也從未去過匈牙利，因此我很

少將Lioba與匈牙利人連結在一起，而她的友善

與熱心我也只認為是她個人的特質。去年我到

了慕尼黑後，跟她聯絡時便提到我想去一趟布

達佩斯，出生於布達佩斯的她很高興聽到我要

去布達佩斯，便說，我可以陪妳一起去。我當

然非常高興，因為匈牙利文我看不懂，而匈牙

利人有多少人懂外文我也全然不知。

如今回想起來我必須說，她對我要去布達

佩斯的回應就已經是很令人驚訝與感動了，

因為單純陪朋友去玩一個星期是很不容易的

事。更令我驚訝的還在後頭。過了幾天她打

電話給我，說我們都將住在她堂姐瑪莉泱娜

（Márianna）的家。我聽了也非常高興，因為

在旅途之中我很喜歡與當地人接觸，而能有機

會住在當地人的家更是近距離接觸與觀察的機

會了。當我們到了布達佩斯她堂姐家時，令我

深感意外且極不好意思的是，為了讓我們倆個

客人各有一間房間，她堂姐讓兩個成年女兒到

親戚家去暫住，這種好客的熱情讓我著實嚇了

一跳。此外，瑪莉泱娜在忙碌中總是趕回家為

我們做晚餐，雖然我們很少那麼早就回家，而

早上她在出門前也一定替我們將早餐準備好，

她的熱情總是讓我感到不安，尤其還很難向她

表達我發自內心的謝意，因為她雖然懂一點德

文，但似乎並無法深入交談。

這種好客的熱情還並不只是因為Lioba是

她的堂妹。有一天瑪莉泱娜接到一通住在瑞典

80 布達佩斯——奧匈帝國留下的遺產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布達佩斯環河夜景 © Christian Mehlf hrer

的朋友的電話，要來布達佩斯，順便來看她。

為了好與老友促膝長談，她的辦法是讓那位來

自瑞典的朋友在鄰居家住一晚。由於那位來自

瑞典的朋友是1956年匈牙利抗暴後離開匈牙利

的，能用匈牙利語溝通，因此鄰居們也早已認

識這位太太，於是瑪莉泱娜就將這位來自瑞典

的朋友安排住在鄰居家。我聽了真覺得是天方

夜談，即使中國人很好客也很難如此熱心吧！

另外Lioba的姪女及姪女婿也同樣讓人感動。他

們全家剛從義大利渡假歸來，得知Lioba及一個

朋友在布達佩斯，便熱情邀約，而Lioba和我隔

天要離開，因此他們就邀請我們當晚到他們家

用晚餐，準備得非常豐富，我想除了準備的辛

苦之外，以匈牙利物價的昂貴也可說是相當破

費了。好在姪女及其夫婿在冷戰時代都留學東

德，因此語文上沒有障礙，我至少可以表達我

對匈牙利人的好客所留下的深刻印象，以及感

謝他們在忙碌中邀請我們的盛情。

上述只是我在布達佩斯體驗到的少數經

驗，匈牙利人的友善在服務業上也是經常可

見。這些直接的經驗確實讓我感觸甚深，因為

在近代歐洲歷史研究上總是把奧匈連在一起，

但是在親身接觸過匈牙利人之後才驚覺，匈牙

利人與屬日耳曼民族的奧地利人是何其不同，

而我的經驗告訴我，匈牙利人的性格與習俗可

能更像東方人。也難怪匈牙利人在歷史上總是

以擺脫哈布斯堡的統治為努力的目標。 但是另

一方面可能連匈牙利人也不會否認，就是在哈

布斯堡的統治下，確實為布達佩斯留下了傲人

的建設，成為18及19世紀歐洲發展最快速的城

市之一。

一、布達佩斯城市發展的歷史回顧

（一）羅馬時代

布達佩斯如今擁有一百七十多萬人口，是

中東歐最大的城市。不過這個人們所熟悉的城

市──布達佩斯在歷史上因為被多瑙河分隔而

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各自獨立的兩個城市，而布

達與佩斯的兩城合一則已是1873的事了。

回顧布達佩斯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羅馬時

代。羅馬人於公元89年就在今布達及佩斯一帶

建立了軍隊駐紮地，不過當時住在該地的居民

還是塞爾特人（Celts），並非後來的馬札爾人

（即匈牙利人）。羅馬軍隊駐紮地的附近到了

公元二、三世紀已發展成了城市，而且在羅馬

人的經營下已相當繁榮，城市中可見到類似羅

馬城的露天劇場、浴場及官式建築的遺址。

（二）馬札爾人定居匈牙利並建立匈牙利王國

經過歐洲民族大遷移（約375年）及羅馬帝

國滅亡後，曾有一批斯拉夫人群居於今布達及

佩斯一帶，直到公元896年被馬札爾人驅逐。

馬札爾人原本屬於遊牧民族，公元955年被德

意志薩克森王朝的奧圖大帝打敗後，就在今匈

牙利定居下來，開始務農，建立農村，並接

受基督教化。公元1000年建立了匈牙利的第一

個王國，京城就選在佩斯。兩百多年後（1241

年）受到蒙古人的入侵，首都被迫他遷，要到

1308年佩斯才得以重建，並於1361年再度成為

匈牙利王國的首都。

到了十五世紀中期（1446）之後，匈牙利

王國更常遭到奧圖曼土耳其帝國的侵擾。發生

於1526年的戰役，土耳其人更占領了匈牙利大

部分的領土，首都佩斯亦失守。而當時匈牙利

未被佔領的部份又歸給了哈布斯堡王朝。從此

匈牙利便成為奧圖曼土耳其帝國及哈布斯堡王

朝之間的爭奪地。

（三）匈牙利歸屬於哈布斯堡王朝

公元1683年，奧京維也納被土耳其人整整

81NCKU Magazine 237

鍊橋（Chain Bridge）

包圍了兩個月，最後終於被哈布斯堡逐退（卻

留下了維也納人喜愛的咖啡）。之後雙方爭戰

仍然不少，要到1699年簽訂了條約之後，哈布

斯堡王朝才真正將匈牙利置於自己的統治之

下。所幸匈牙利人在哈布斯堡帝國中仍能享有

特殊的地位，如王國繼續存在、議會定時召

開、貴族免稅等等，佩斯城也自1723年起再度

成為王國的行政中心。

對匈牙利人而言，在日耳曼人的統治之下

趕走了土耳其人，實在算不上是勝利，因為都

是異族統治，都必須繳很重的稅。因此之前對

抗奧圖曼土耳其帝國及後來試圖擺脫哈布斯堡

王朝的統治一直是富民族主義思想的匈牙利人

奮鬥的目標。1780年時，哈布斯堡統治者將德

語列為匈牙利的官方語言，雖然是為了此時已

有相當多日耳曼人移民匈牙利，但實質上將德

語變成官方語據說是為了有利於掌控越來越多

的革命運動。

當1848年歐洲普遍爆發革命期間，匈牙利

也曾起而對抗哈布斯堡王朝，而布達及佩斯正

是匈牙利的革命中心。革命政府甚至於1849年

下令將布達與佩斯兩城合一，不過這場革命終

究還是被哈布斯堡王朝所鎮壓，也取消了革命

政府將兩城合一的政令。然而與佩斯一河相隔

的布達需要靠渡船來連結，以致兩城之間的往

來有時要等上一個星期。基於此實際需求，主

政者雖未將兩城合一，但至少在兩城之間建了

一條橋，而那條橋就是今天布達佩斯最著名的

觀光景點之一「鍊橋」（Chain Bridge），在功

能上至今仍是連接布達與佩斯的重要橋樑之

一。

（四）奧匈帝國的成立

匈牙利爆發的革命長遠觀之並非船過水無

痕。奧地利於1866年被俾斯麥所領導的普魯士

排除於未來統一的德國之外後，哈布斯堡王朝

遭遇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變局，並於次年建立

了奧匈帝國。在新的帝國中，匈牙利獲得了大

致上的自治，奧皇兼匈牙利國王法蘭茲‧約瑟

夫一世（Franz Josef I）甚至任命了曾參與1848

年革命的安德拉希（Gyula Andrássy）為匈牙利

王國總理，布達與佩斯兩城也於1873年合而為

一。奧國皇室為了展現對匈牙利王國的重視與

尊重，不僅對匈牙利，尤其是首都布達佩斯大

興土木，積極建設，布達佩斯人口到1900年時

增加了七倍，達七十三萬人。奧皇法蘭茲‧約

瑟夫每年都在布達佩斯停留數週，居住在布達

擴建的城堡王宮（Burgpalast）中，執行公務時

還使用匈牙利語，穿匈牙利戎裝。

一般認為，哈布斯堡王朝於1867年建立奧

匈帝國後對匈牙利所展現出的友善政策，應該

是考慮了1848年匈牙利掀起革命的因素。

二、奧匈帝國時代的布達佩斯

（一）氣度恢宏的城市建設

今天來到布達佩斯遊歷的旅客都會發現，

這座城市看起來應該有過輝煌的歷史，但是回

顧歷史，匈牙利在1918年獨立之前又始終是哈

布斯堡王朝統治下的一個自主性較高的「王

國」，因此看到布達佩斯在城市建設的規模上

及氣勢上那種恢宏，確實令我印象深刻。由於

我曾在慕尼黑住過很久，難免會拿兩城相比，

尤其慕尼黑也曾是巴伐利亞王國的京城，歷史

也很悠久，但是我必須說，兩城在城市規畫與

建築上所呈現的氣勢，布達佩斯應該是略勝一

籌。

類似的情形大概只有1918年之前同屬哈布

斯堡王朝的捷克首都布拉格，只是布達佩斯

城市大多了，城市的格局也非布拉格可以比

擬，不過布拉格的城市發展及歷史建築更具歷

史感，環莫爾島河（Moldau，捷克語伏爾塔瓦

河Vltava）的環河景觀更讓人有一舉將數百年

來的歷史文化盡收眼底之感。反觀布達佩斯，

站在鍊橋之上沿著多瑙河兩岸放眼望去，那氣

勢要壯觀許多，很難將布達佩斯的美景盡收眼

簾。不過兩岸的建築包括城堡王宮區及對岸的

國會大廈及教堂等所構成的環河景觀仍被聯合

國科教文組織於1987年列入了世界文化遺產。

回顧匈牙利的歷史，自1699之後已受哈布

斯堡統治，直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匈牙

82 布達佩斯——奧匈帝國留下的遺產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利才退出奧匈帝國成為獨立的國家，其間長達

兩百多年。而哈布斯堡王朝在布達佩斯的建設

最關鍵的年代應該還是1867年奧匈帝國建立之

後。尤其是公元1896年匈牙利人為了慶祝896年

驅逐了斯拉夫人並取得匈牙利達千年而大肆慶

祝，並在布達佩斯舉辦「千年展」（Budapest

Millenium Exhibition），兩件大事更使匈牙利展

開了一連串大規模的城市規畫與建設計畫。

（二）布達佩斯「千年展」前後的建設

（1）城堡王宮及其附近的中古城鎮

哈布斯堡王朝時代對城市的建設是很令人

敬佩的，去過維也納、布拉格及布達佩斯的人

大概都會同意這樣的看法。尤其是奧匈帝國成

立之後，對布達佩斯的大興土木，將該城建設

成一個王國的首府，可謂不遺餘力。

來到布達佩斯的多瑙河畔，首先進入眼簾

的就是那位於蓋勒特山丘（Gellért Hill），長

四百公尺，寬兩百公尺，規模宏偉，層次分明

的城堡王宮（Burgpalast）。這座王宮的原址可

追溯到13世紀，但是在歷史發展中毀了又建，

建了又毀。而今天人們所看到的這座結合了哥

德式、文藝復興式及新巴洛克式的建築群則是

1890至1903年所興建完成。不過在二次大戰期

間曾遭到盟軍的摧殘，整座建築大致被毀，戰

後才依當年的藍圖重新修復。目前那龐大的建

築群裡設置了匈牙利當代藝術博物館、國家畫

廊、歷史博物館及擁有800萬冊書籍、手稿及

手抄本的國家圖書館。王宮附近的古城鎮及歷

代匈牙利及哈布斯堡國王都在此接受加冕的

瑪蒂亞斯教堂（Matthias Kirche）以及1895年至

1902年興建的漁人堡都被列入了古蹟保護區。

而這一帶也正是歷史上布達城的核心區。瑪蒂

亞斯教堂也可回溯至13世紀，在匈牙利有「加

冕教堂」之稱，其現貌完成於1873至1896年；

漁人堡在中古時代曾是布達城的魚市場，1902

年完成的漁人堡其名稱是得自中古時代的漁業

行會（Fischergilde）。這個富新羅曼式風格的

建築群配有一個個的尖塔，象徵著馬札爾人在

遊牧時代的帳篷，但也有人說是象徵著公元

896年取得匈牙利這塊土地的馬札爾各族。

這一帶是布達城區除了王宮之外最值得遊

覽觀賞及體驗古城風情的地方。目前所能見到

的建築多半是17及18世紀依巴洛克風格所建，

而原來中古時代的建築則在土耳其戰爭中被

毀。有趣的是這個古城區於二戰期間遭到部分

摧毀，在修復過程中卻讓許多中古時期的建築

遺址重見天日。另值得一提的是，為了登上那

僅有180公尺高的蓋勒特山丘，還於1870年建了

一座纜車，至今仍在使用，可能觀光價值遠大

於交通功能。

（2）千年展時期的建設

當年「千年展」的會場就在今天稱為「城

市公園」的地方，原本為一塊約1.2平方公里的

沼澤丘陵地，於1810年已開闢為休閒公園。這

個公園在1896年就被選為千年展的主要會場。

類似今天世界博覽會的規模，當年也依匈牙

利各地農莊建築的藍圖在會場內建了許多展

覽館（Pavillion），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維達杭

亞城堡（Burg Vadahunjad）的興建。這座城堡

的建築規模龐大，而且每一部份的建築風格都

布達佩斯纜車布達佩斯歌劇院(1890) Andrssy Avenue (1875)

83NCKU Magazine 237

物館則完成於1906年，內部的收藏非常豐富、

精緻，藝術品從上古到現代，尤其對於西班牙

畫家作品的收藏被稱為是西班牙馬德里普拉多

（Prado）博物館之外收藏最豐富者，其他的

收藏品則包括著名畫家的版畫作品如拉斐爾、

杜勒（Albrecht Dürer）、林布蘭、盧本斯、畢

卡索等。通過這座雄偉的廣場即可進入城市公

園，也就是當年的千年展會場。

（3）令人印象深刻的國會大廈及聖史特藩教堂

於1885-1904年興建完成的國會大廈位於多

瑙河畔瑪格麗特橋與鍊橋之間的佩斯區內，全

長268公尺，寬123公尺，高96公尺，是以倫敦

國會大廈為範例所興建的新哥德式建築，可說

是布達佩斯最耀眼的地標之一。為了慶祝建國

千年，國會大廈於1896年即揭幕，但全部完成

則要到1904年。

那棟龐大的國會大廈除了外觀上有365個

大小尖塔外，內部有10個中庭、13座電梯、27

個入口、29個樓梯間及近700個房間，其中有近

200間是用來做為對外開放的美術展示廳及匈

牙利歷史陳列室。建築群中最重要的那棟具有

巨形穹頂的大廈，收藏著匈牙利第一位國王史

特藩一世（Stephan I）的王冠及象徵王權的標

誌，公元兩千後還加入了匈牙利的傳統國徽及

象徵王權的金球與權仗。守護在外的衛士們也

換上了匈牙利傳統的軍服。

比較特別的是，目前匈牙利的總統及總理

辦公室以及國會上下兩院及議事廳都在這同一

棟建築物中。

離國會大廈不遠處可以看到匈牙利最大的

天主堂－聖史特藩教堂，內部有8500個坐位供

信徒望彌撒。當參觀者走進教堂的那一剎那，

立刻被教堂的壯觀所吸引，向前所看到的是聖

壇及祭臺後面豎立的一尊白色的耶穌像（其他

天主堂很少見），向上更看到那高達96公尺的

穹頂及富巴洛克風格的金色畫像，整座教堂到

處可見到雕像、繪畫與彩繪玻璃。這座紀念開

國者史特藩一世的教堂於1848-1849年革命期間

被毀，之後耗了54年來修復，於1905年才完成。

許多遊客都只是從布達城那邊套眺望國會

大廈及聖史特藩教堂，但是要真正體會佩斯這

座匈牙利千年京城的風貌還是必須沿著多瑙河

不一樣，從羅曼式到哥德式、文藝復興式、古

典式到巴洛克式，可謂匈牙利建築史的綜合展

現。為了連結「千年展」的會場，還建了一條

地鐵以便捷交通，而這條地鐵也是歐陸的第一

條，至今仍在使用。除了地鐵的連結之外，

布達佩斯至今最華麗壯觀的街道之一安德拉

希街 （Andrássy Street）也是通往千年展會場

的幹道。安德拉希街於1876年已完成，全長2.5

公里，沿路有國家歌劇院（1875-1884）、戲劇

場、著名的咖啡館及點心店、高級百貨公司及

精品店、高級酒店、辦公大樓、歷史悠久的銀

行、保險公司、教堂、李斯特音樂學院（1875

年）及李斯特博物館、公園及音樂會舞臺、大

型書店、布達佩斯大學（1920）、視覺藝術學

院（1876）以及紀念匈牙利文學家、藝術家的

雕像。這條歷史悠久的街道配上歐陸最早的地

鐵及國家歌劇院於2002年也被納入聯合國世界

文化遺產。

這條布達佩斯最著名的街道曾因歷史的變

革而不斷改名，1950年改名為史達林街（Stalin-

Street），1956年匈牙利抗暴後又改名為匈牙利

青年街（Avenue of Hungarian Youth），次年又改

名為人民共和國街（People's Republic Street），

直到共產政權結束後才將街名改回紀念當年興

建這條路的總理安德拉西。

1896年的慶典除了舉辦千年展而大興土木

之外，在安德拉希街的盡頭及城市公園的入口

前還興建了一座英雄廣場（Heldenplatz），場

中央有一個高達36公尺的圓柱，頂端豎立著加

布列爾（Gabriel）天使像，相傳加布列爾天使

曾出現在教宗的夢中並建議教宗將王冠交給匈

牙利人民。圓柱週圍則為半圓形，將歷史上曾

為匈牙利人民的自由與民族獨立而奮鬥的英雄

人物一一做成雕像成列出來。細看那些英雄人

物，除了建國有功者之外，就是曾經對抗土耳

其帝國及對抗哈布斯堡統治者或帶領1848年革

命的英雄人物。對於哈布斯堡的統治者能容忍

那些雕像放置在英雄廣場上令我著實很驚訝哈

布斯堡統治者的「雍容大度」。廣場兩側則各

有一座新古典主義風格的美術館（Kunsthalle）

及視覺藝術博物館（Museum de r b i l denden

Kunst）相互輝映。美術館完成於1896年，是

以珍藏當代藝術作品為主；對面的視覺藝術博

84 布達佩斯——奧匈帝國留下的遺產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步行到國會大廈及聖史特藩教堂，才能欣賞沿

路上那些十九世紀各式各樣的雄偉建築，而透

過那一棟棟的建築正顯示出當年建築師們如何

將他們那個時代的建築風格及他們匠心獨運的

個人的巧思展現出來。從建築的美觀及街道的

寬闊、整齊確實讓人感受到一座王國首府的氣

勢。整個國會大廈區也是政府所在地，而那些

雄偉的建築有不少是政府部會，也有不少是銀

行或公司行號。不親自在這一帶用心瀏覽，真

的很難體會布達佩斯這個曾是奧匈帝國時代匈

牙利王國首府的風華。

三、結語

自匈牙利成為哈布斯堡王朝的一部分後，

從統治者的角度觀之，應該是將匈牙利當做自

己的領土來建設，其心態與後來掠奪式的殖民

主義心態顯然有所不同，因此哈布斯堡王朝在

文化建設上及文化影響上對匈牙利人的影響相

當深遠。

雖然在歷史上不乏對抗哈布斯堡統治者的

匈牙利人，再加上二戰後經過了共產主義的洗

禮，進一步強化了匈牙利人的民族意識，但是

或許也因為過去半個世紀的社會主義統治，反

使不少匈牙利人懷念起哈布斯堡時代。基於這

種關係的改善，自共產政權瓦解後，匈牙利最

後一位國王卡爾一世（Karl I，1916~1921）的

孫子葛奧格哈布斯堡（Georg von Habsburg）於

1993搬到布達佩斯附近去居住，同時還擁有匈

牙利國籍。1996年他被選為匈牙利特使為該國

進入歐盟而努力，2004年起又擔任匈牙利紅十

字會主席及匈牙利無任所大使。這些多少都顯

示出哈布斯堡家族的後人是被匈牙利人所敬重

的。

做為一個遊客，我必須說剛進入匈牙利

時，進入眼簾的都是一些所謂社會主義時代的

建築，基本上是沒有美感可言的。因此不得不

讓我聯想到，沒有哈布斯堡時代的建設與文化

遺產，今天的布達佩斯會有這樣的吸引力嗎？英雄廣場（Heldenplatz）

國會大廈（Budapest Parliament）

布達佩斯城堡皇宮

85NCKU Magazine 237

我身上的傷口

是我生命的勳章

身體是病的容器

病灶不易診斷

醫生從症狀推論

再經超音波、X光

偵測肉體的雷達

找出潛伏的病因

全身麻醉動手術

一群醫生護士

修補身體的脆弱之器

緊急動員一次戰役

我去了一趟烏暗之鄉

茫茫然，又回來了

我身上的傷口

是我生命的勳章

依然聽花唱歌

身體是美的衣裳

年輕的肉體飽滿

誘惑動人的曲線

色身絕美的大地山河

遍開青春之花

歌頌愉悅的生命

星空群星點點

閃亮輝映

凡人都得勞心苦身

啊！再看一眼

一眼就要老了

身體是病的容器

有一天就要肉盡骨立

帶著生命的勳章

依然聽花唱歌

2012.5.5

林梵（林瑞明，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

詩兩首

86 詩兩首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綠

光

看上去還帶點黃

新鮮的生綠

從寒冬的季節突圍

在深淺群綠老樹頂

新葉芽，氣態颯爽

紛紛冒出頭來

透勁的生命力

彰顯綠與光合舞

持續進行光合作用

新釀的生啤酒，浮現

一顆顆氣泡，上升

帶出深沁心脾的氣味

眼睛也為之一亮

春天回來了

嫩綠洋溢著春意

在雲空之下，草與樹

大面積佔領了空間

沿著嘉南大圳的水路

一路北上，柳條隨風

變幻節奏舞動

襯托春天花群開放

五光十色，盡情

燃燒有限度的生命

不同種類的花，鳴響

不同的樂器

合力演出一幕幕

春天交響曲

各種不同的花香

淡淡幽遠傳送

所有的一切現象

臨在天堂夢境

綠是光的使者

大地盈滿全新的希望

2012.3.5

87NCKU Magazine 237

你為什麼去南方？

我為什麼不去？

於是，我像一朵雲似的，飄到南方來。

——陳之藩

在我看到總圖一樓牆上的這句話之前，我

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成大。也許是一種不

可名狀的衝動驅使我向南去，也許是一種無法

言說的寂寞逼迫我找一個美麗島嶼將自己隔

絕，也許是一種無法觸碰的傷痛讓我想要逃到

一個安靜的地方，又或許我只僅僅是想做一做

過客，盡這一段帶有詩意的緣分罷了。

之一：說說成大這半年

初入成功大學的校園，有一種不知所措的

感覺。碩大的校園被幾條馬路切成幾個分開的

校區，校園裡各種植被繁雜茂盛，幾條還算優

雅的流浪狗在雲平大道上悠閒地曬著太陽。初

次踱步在校園，老實說好奇心被未知的抽離感

所沖淡，太多陌生的事物。已然九月，卻沒有

一絲涼意，只有榕園的那顆大榕樹，能讓我

感到足夠的清涼與寧靜。在榕樹下，我想：

「這校園其實挺漂亮的，在這當個過客也不錯

嘛。」

很快，我就發現，在成大當個過客不僅僅

是不錯。那種陌生的感覺隨著漸漸熱鬧起來的

校園迅速地被沖淡了。我就感覺到了在成大作

客的溫暖。子帆用他的機車載我狂奔30公里參

加系籃訓練；舒涵主動幫我借到了一本我急需

的法語書；紮哥和東東邀我參觀了外文系宅男

的宿舍；Nata帶我在她的故鄉桃園吃了大溪豆

干。很快，與朋友相處的快樂打消了我初來時

南島夢遊札記撰文、攝影／國立成功大學外文系交換學生

張文（現為廈門大學英言文系三年級）

莫名其妙的遲疑，讓我更加積極地去擁抱成大

的生活。

一旦積極地生活，時間也相應地加快了腳

步。我盡可能地在校園裡做我感興趣的任何事

情，生怕這個本來就很短的學期匆匆溜走。同

時，我也拿起我的相機，試圖凝萃校園內外的

時光。在課堂上，我感到了老師們的睿智和對

他們自己學術領域的熱誠；在各色的校園活動

中，我看到了成大學生的熱情與天賦；在與朋

友們的暢談中，我感到了成大學子看待生活詩

意的眼光與對這美麗島嶼未來的抱負與擔當，

並依稀看到了臺灣美好的未來。

在我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漸漸建

立起了成大人的身份認同。我和朋友們一起歡

笑，一起付出，一起思索，一起為成大八十週

年的精彩而歡呼，也一起為成大的不足與所面

臨的挑戰而憂慮……對於，臺灣，我似乎也曾

一度認為自己不再是一個過客了。我習慣了這

裡的飲食、風景、語言、風俗……甚至在生日

的那天，我被朋友們扔進了成功湖，完成了成

大人的洗禮。我發現了在這曾經陌生的吹著熱

風的校園下，充盈著那樣的熱情與真誠；在這

樣看似無言的草木與建築旁，又綴滿了那麼多

年裡怎樣的故事與感動。我渴望讀懂成大，讀

88 南島夢遊札記

發現成大觀點合力寫校史大事記校長的話主編的話 榕園記事

懂他的一草一木，讀懂這裡每一個人的過去，

並祝福他們的未來。

可是，就當我覺得這一切剛開始由美好走

向真正的充實的時候。日曆上圈起的離別的日

子告訴我：僅管有太多的不捨，這一切都是要

結束的……。

在完成期末最後一門課考完後，我推開系

館的門。成功湖畔，漫天星斗。風吹過成功

湖，居然帶了一絲涼爽。眨一眨眼，我第一次

感到成功湖是如此的大，卻又如此的真實。在

那一瞬間，我沒有太多離別的不舍，我只是感

覺成功湖寧靜地湖水，已經緩緩地注滿了我的

內心，讓它變得空明，澄澈，並重新充滿力

量。我知道，我將帶著這種力量離去，帶著一

個成大人的內斂和驕傲，走向未來。

對於成大，我也許還是過客，又或者不

是，因為我已經帶它上路，帶走了它所能給我

的最好的禮物。

「喂，張文。來成大這麼久，有沒有喜歡

過哪個臺灣的女生呀？」

「很遺憾呀，沒有吧。不過下次吧，下次

一定會的」

「咦？為什麼？……」

「……」

雖然午夜兩點，空空蕩蕩的小東路上風很

大，騎著機車載著我的俊葳問我的這句話依

然清晰地傳到了我耳邊，落在我的心上，盪

起了看不見的漣漪。

第二天，我背上行囊，微笑著與成大的

朋友們道別，踏上了歸途。

之二：校園之外，談談府城

臺南一直被稱為府城。很難再找出比這兩

個字更恰當的說法了，一語道盡全臺首府的昔

日榮耀，也若有若無地顯露著似乎無所謂的落

寞與蒼涼。

如果早些來過這裡，我絕不會抱怨廈門的

89NCKU Magazine 237

在宿舍門口賣早點的早餐車，還有那個明明只

有我母校芙蓉湖八分之一大卻仍叫做湖的成功

湖……。

也不知是不是我最近本就如此。我覺得身

處臺南這座城市，人容易不由自主的懷舊。容

易毫無理由的放開思緒，讓它飄在本不屬於自

己的天空。去傾聽或者猜測這塊天空下的人和

故事。我原來一直覺得南部才是純正的臺灣，

臺南才是真正臺灣的本土文化源頭。其實經過

一些很安靜的思索和感知，我才發現自己錯

了。

其實深究下去，臺灣也好，大陸也罷，中

國亦然，一個名字背後絕不會有真正正統地代

表這個名字的事或者物。這塊土地上發生的所

有人和事，無論是所謂的原住民、本省人、外

省人甚至是過客，都已經公正地被土地本身見

證，形成一種氣質，一種風華，讓你、我、他

與她感到情不自禁的尊敬。為它與我的共鳴而

感動，為它與我的不同而好奇，為它的遭遇而

痛心，為它綻放的新顏而喝彩，為它逝去的美

好而惋惜……。

能在府城作一個過客，已是我一生的回憶

與榮耀。

張文／2012年3月於廈門

雨從不肯下個痛快。南臺灣似乎從來帶過涼

意。府城的雨也如是從地上散出的蒸氣一般，

彌漫在空氣中。無論是否撐傘，總是一種半乾

不濕的感覺，也不知浸的是汗水還是雨水。整

場雨像是一個熱情的人突然感到少許的憂慮，

天地之間泛起的一絲並不需要過多責備的浮

躁。

不過對於這座城市，熱情的陽光到底還是

占了大多數。10月底仍舊經常是豔陽高照，讓

我這樣的過客感到歲月似乎停止了流動，錯以

為我仍舊停留在七個月前開始的夏天。如果不

是偶爾泛起的鄉愁，我一定會有一種歲月靜好

的幻覺。可是如今，我的這個夏天已經從廈門

起航，穿過舊都南京，飄到了海峽對岸的。不

知道它會不會一直飄到我21歲的天黑之前。

府城的一切似乎並不感恩陽光的偏愛，或

者說是習慣了雨季的缺席。我曾留意過這座城

市裡行人的腳步，它們很少因為天氣變化而加

快或者減慢。串流在夜市裡的人潮在即便在下

雨時也不會收起他們尋覓美食的熱情。這裡的

一切似乎都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有條不紊的

進行著。像一個禪定已久的僧人，終於出定在

禪院裡走動，即便山雨欲來卻仍舊淡定從容。

即便臺南有如此之多喧鬧的機車，我仍舊

能夠感受到它的安靜，那種超越聽覺的骨子裡

的安靜。府城有很多讓我覺得靜謐的東西，成

大校園裡就有很多。榕園裡那顆鬱鬱蔥蔥的大

榕樹，歷史系館那座已經100多年曾在日治時

期作為臺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老房子，修齊大樓

外那座爬滿了草木枝幹的老城門，每天早上停

90 南島夢遊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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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預告：

　　閩南文化是一顆顆溫潤美麗的珍珠，歷史以四百多年的雙手

將它灑落在世界各地的海洋上。

　　今天，我們有此難得的因緣，一同俯身，伸手拾起這一顆顆

珍貴的珍珠，將它們串接起來，讓全世界可以看得到這串珍珠動

人的光輝與美麗的未來。

成功大學文學院院長 賴俊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