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徐藝華

人到中年的滋味是什麼？也許哪天到市場買菜，攤商不再問「美女，要買

什麼？」而是說「大姐，今天這個菜很便宜喔！」「美女」淪落到「大

姐」，心頭豈只是一愣二愣呢！記得有次去買菜，菜商對著一位婦人叫「大

姐～」，她馬上說「叫大姊，不買了喔！」若是被人稱呼「大嬸」，那肯定不

是要當場翻臉，就是假裝不以為意但心裡嘔得半死。可見大凡一般人是怕老

的，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觀感不佳。但走過中年的歲月大半，到了五十，又會

是何等心境呢？某日一位朋友突然來電說：「越來越能感受五十歲的美好！」

她提到廖玉惠老師的《五十歲的公主》，坦承雖然過去自己很「愛

美」，對美麗有幾近病態的喜愛，但如今對醜陋

卻也無所謂能不能忍受。年過五十，已然明白人

生無法求全的缺憾，也較以往能易位思考，對別人

包容，可以自在的對荒謬的事物微笑，也可以平靜的和

遺憾握手。所以，美女、大嬸或歐巴桑在流動的歲月中都

由於歷經風霜的五十歲，心已經堅強又有韌性，能夠拿得起放得

下，懂得追求的目標，知道該捨就捨。「得之，我幸；失之，我

命。」不單是美麗的文字，而是心靈的寫照。雖然四十仍有惑，

五十尚不知天命為何，惟當世事如夢幻似水的體悟出現時，再

多的歎息也將如煙無聲無息的消逝。因此，杯子破了，就換一個

吧！茶，依舊馨香！或許，人到五十，真的該捨就捨了。

由於歷經風霜的五十歲，心已經堅強又有韌性，能夠拿得起放得

下，懂得追求的目標，知道該捨就捨。「得之，我幸；失之，我

命。」不單是美麗的文字，而是心靈的寫照。雖然四十仍有惑，

五十尚不知天命為何，惟當世事如夢幻似水的體悟出現時，再

多的歎息也將如煙無聲無息的消逝。因此，杯子破了，就換一個

吧！茶，依舊馨香！或許，人到五十，真的該捨就捨了。

生無法求全的缺憾，也較以往能易位思考，對別人

包容，可以自在的對荒謬的事物微笑，也可以平靜的和

遺憾握手。所以，美女、大嬸或歐巴桑在流動的歲月中都

只是個符號罷了。

由於歷經風霜的五十

歲，心已經堅強又有韌

性，能夠拿得起放得

下，懂得追求的

目標，知道

該捨就捨。

「 得 之 ， 我

幸；失之，我命。」不單是美麗的文字， 而 是 心 靈 的 寫

照。許是人生五十已經學會了適時大清倉，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該捨就捨，

然後整裝、換檔起步，走上新旅程，開啟新境界。

上了年紀的五十歲，真的美好嗎？在網路上看到有人這麼寫著：

「五十歲的女人，恰似珍藏恰到好處的美酒，汲取歲月的精髓，日月思念的

沉澱，如茅台的芬芳，不飲聞之即醉；人生的感悟都精粹成了透明的清冽，

醇香無比如五糧液⋯⋯」不懂酒的我，品不出迷人的芬芳，但看到這段話竟

然也已飄飄然，一股自在入心頭。因為，人生經過五十年的滌蕩，即便是平

平順順，身邊總不乏大大小小的人情世故湧現，一路的應對下來，人間風光

也看了不少，見多了，心也就逐漸淡定了。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

滅者乎？」這是十二世紀末，日本當時著名的歌謠——〈敦盛〉，追憶平安

時代末期的武士平敦盛，他在十五歲時不幸敗死於一之谷戰役。身為武士的

他，身前是橫笛能手，隨身攜帶一支橫笛，在那次死亡之戰時身上配戴的是

鳥羽院賜給其祖父的寶貴橫笛。才華洋溢又年輕生命的驟逝，讓擊敗他的源

氏武將熊谷直實感嘆不已，遂頓然出家。的確，歲月如白駒過隙，人生五十

年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且如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不論好

壞、長短，入滅隨即當前。

生命如此輕薄，萬物更是如此。「高貴的終歸衰微，聚集的終於離

分，積攢的終會枯竭。」這是達賴六世倉央嘉措在流放苦行途中經歷種種

磨難以及死裡逃生後，深刻感受世間的無常，尤其在瀕死經驗後更讓他徹悟到

「能夠脫離羈絆，乃是三寶的慈悲」。當布達拉宮的榮華富貴在一夕之間消弭

於無常之風中，倉央嘉措頓時轉煩惱為菩提，於失卻中找到了自在。不可諱

言，這是修行者與凡夫之間的差距，但修行功課人人可為，無法頓入，也可以

漸進而行。

在這個假日閒閒無事，看著倉央嘉措的苦行紀述，上述是其中一段讓我同

感良深的話。經常簡單的話往往令我咀嚼，沉浸在那個氛圍中忖思，因而掩卷

並起身泡茶，以便繼續品味大師慈悲的感懷。如此特別的心情，讓我面對櫃子

裡許許多多的茶杯時，挑了一個晶亮的玻璃杯，但旋即失手打破了！

那是一個我珍愛的水杯，因為喜愛，常常擔心會打破，而捨不得用。昨日

心血來潮，拿出來用，還未用到即破裂了。哐噹一下劃地時，我的心也跟著下

沉，但當我撿拾起繼而放入資源回收箱時，竟然感到異於平日的輕鬆，似乎因

為再也不用擔心會打破而平靜了。年輕時，若是心愛的東西毀損，總要苦惱幾

天，但如今收拾了破碎的殘骸，反而有脫離羈絆的自在感，毫無忐忑、哀傷，

且快速的換了一個杯子裝滿泡好的新茶。

這並不是年紀大對許多事情無感，而是心境不同了。雖然四十仍有惑，

五十尚不知天命為何，惟當世事如夢幻似水的體悟出現時，再多的歎息也將如

煙無聲無息的消逝。因此，杯子破了，就換一個吧！茶，依舊馨香！

或許，人到五十，真的該捨就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