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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2014 2 25 星期二 责编:李玲 版式:李雯 校对:亚强 行走民间 10 寻幽访古 初春的午后,虽说阳光明媚,依旧的春 寒料峭。与朋友相约至内环路附近拜谒 祥符县文庙。我早就知道开封除了文庙 街的府文庙之外,在宏学街还有祥符县文 庙。府文庙我去过多次,但是祥符县文庙 却是向往很久,始终不得亲见。这里面有 很多理由,但是最重要的理由是我的懒 散,致使很多年一直没有走近它。几十年 来,祥符县文庙一直偏安于小南门内的一 家工厂里,当年的文庙建筑一度被工厂作 为仓库使用,供奉孔子的地方,开始了经 营生产,一如后来某些社会现象的现实写 —文化被经济“绑架”。 被经济“绑架”的祥符县文庙一直牵动 着我的心弦,好像是2006年,当时媒体报 道了祥符县文庙命运堪忧,那家工厂请示 拆除祥符县文庙大成殿。理由是该“企业 多年来一直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早已资 不抵债,多个投资商都因为坐落在厂区的 祥符县文庙大成殿不愿投资,该文物已成 为盘活本公司资产解决职工难题的主要 障碍”。他们请示市政府“责成有关部门 将该大殿尽快拆除”。在向市里有关部门 递交的报告中还写道:“此大殿为严重危 房,已无任何价值。”据说当年的开封市文 物局拒绝拆除文物,文物局工作人员多次 到现场勘查均被拒之门外。当时开封市 文物局的党支部副书记马荣宗曾多次到 周边的楼房内,监视大成殿是否还在。现 在看来貌似可笑,实则可悲。后来我想, 如果没有当年他们的坚持,祥符县文庙现 在也许已成了文字中的标本了。 春风拂面,带领我寻找祥符县文庙的 这位朋友不但精通文物知识,而且还是热 爱开封文化的民间志愿者。如果不是有 人引领,估计我再走过几次也不会找到祥 符县文庙的大成殿。当年的那家企业已 经被开发成小区。物业人员询问我们找 谁?我们说看看文庙的大成殿,物业人员 十分热情地指引我们说,附近还有一个碑 廊。穿过几座庭院式的楼房,青石蔓延至 一广场,大成殿矗立在周边的建筑中,越发 显得俊秀挺拔和文化韵味十足。我知道杞 县孔庙内现在还存一大成殿,估计是庭院 狭小的缘故吧,远远没有祥符县文庙大成 殿大气、辉煌。这是豫东地区保存最为完 好的文庙建筑了,开封府文庙仅余棂星门, 其余建筑全部消失。而祥符县文庙还有宏 大的主体建筑依存,这里红墙绿瓦、雕梁画 栋、大殿屹立,建筑端庄威严周边青石铺 地。 文庙,一个遥远的绝响,在历史上这里 除承担着祭祀孔子的责任,在孔子诞辰的 时候还要举行大祭。文庙里面不仅设有学 堂,而且还是地方科举考试的场所。祥符 县文庙始建于明洪武五年。明清两代,形 成了“儒学治天下,文庙遍全国”的局面,于 是京师、省会、府治、县治均修庙建学,开封 府治与祥符县治虽同在—个城市,却有两 庙、两学。而且府、县儒学生员各有固定编 制。祥符县文庙是由原来的云老寺改建而 成,《汴京遗迹志》载:“云老寺,在儒林街 北,元末兵毁。其遗址今为祥符县儒学。” 由于该文庙所在地地势低洼,崇祯十五年 黄河水灌城,该文庙被水淹没,建筑物遭到 破坏。清顺治十一年又重建。《开封市志》 记载,康熙六年,祥符县知县聂琰把祥符县 文庙改建至现址。《河南文物名胜古迹》一 书则称是康熙元年迁到现址。宣统元年 《祥 符 县 志》中 关 于 县 学 宫 的 描 绘 十 分 有 趣,原来祥符县文庙没有正门,正门位置由 一道照壁矗立,却在东西两边围墙上设有 侧门。按照文庙惯例,一个地方出了状元, 当地文庙才会打开正门,不出状元就永远 不开正门,这就显示出状元的尊贵和百姓 对状元的敬仰之情。即便没有出状元,紧 闭的大门无形中也会鞭策在文庙进修的 学子要奋发图强,力争大门始为君开,从 而成为一种激励手段。 过去祥符县文庙前有泮池,是一个外 圆内直的半圆形水池,位于文庙的第一道 门棂星门前,上架拱桥,桥的正式名称为泮 桥。泮池意即泮宫之池,因孔子在后世受 封文宣王,因此,以泮池为规制,修建于文 庙之外。它是中国古代地方官学孔庙型制 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地方官学的代表,是 儒家思想“孔泽流长”的象征,具有庄严性 和神圣性。凡是新入学的生员,都要进行 “入泮”的入学仪式,以此来勉励自己苦读 诗书。古时学子在学习之余,可摘采泮池 中的水芹,插在帽檐上以示文才。大成殿是 祥符县文庙的主要建筑,位于该文庙内,是 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庙宇,因孔子对中国古代 文化作出了集大成的贡献而得名。在古 代,只有官员可以由大成殿的大门出入,一 般士子只能从旁边进出。由于经过多次兵 燹水灾,祥符县文庙一度被毁坏。光绪九 年,巡抚李鹤年复修。此次修缮力度较大, 不但重建彝伦堂、东西斋房,而且还改建了 崇圣祠、大成殿、东西两庑、斋宿所、棂星门 及左右门楼。增建了名宦、乡贤二祠。祥 符县文庙在不断重建和修缮中延续了文 脉 。 1948 年 ,祥 符 县 文 庙 基 本 保 存 完 好 。 后来工厂建在了那里,旧殿房年久失修,加 上工厂生产的需要,原有殿房逐步被拆除 改建,仅存一座大成殿。 现在仅存的大成殿在春日的阳光下格 外华美,古典建筑为悬山顶,上覆绿色琉 璃瓦,面阔 5 间,进深 3 间,前檐出厦,前墙 为木棂窗,红廊柱。殿宇宏伟,它与开封 府文庙南北呼应,反映了清代开封府文化 教育的水平与规模。其主体建筑大成殿 是豫东地区现存最大的一座古文庙建筑 遗存。 每次路过水车胡同,总有一个疑问,何以 叫水车胡同?在我的印象中,开封老城区是 没有那种大转轮式的水车的。纵观整个水车 胡同,无论是从南到北还是从北到南,除中间 一个直角折拐外,丝毫看不出这里有过河流 的痕迹。再看看与南、北衔接的东棚板街和 延寿寺街,我越发迷茫。这里的水车究竟是 何种水车? 翻阅相关资料我才得知,水车胡同的水 车,并不是那种有高大转轮的水车,也不是 那种有一个圆筒状的转轮,人扶在一个支架 上,着双脚用力蹬的那种。水车胡同的水 车,原来是拉水的水车。据说,在清代这里 有一眼老井,井水特别丰富,在人们依赖自然 资源生活的环境里,这里的居民多以木桶推 送井水为生。清光绪年间,随着经济的衰退, 以卖井水为生的人的数量达到最多,整条胡 同从早到晚吱吱呀呀的水车声和叫卖声不 断,水车胡同也因此而得名。 我不知道古城开封有多少人吃过水车胡 同的水车推出的井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人从事这种简单的井水贩运。但我知道在这 片密集的居民区内,很多人都是以此过活, 且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 在寻访中,我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因为 这里有23号院和48号院的元宝楼。23号院 是一幢保存相对完好的宅院。院里的建筑不 算高大,也不甚精美,但简洁耐用。置身院 中,有一种踏实、很接地气的感觉。我想,当 时建筑这幢宅院的主人,其内心一定是平和 舒缓的,其思想和精神一定是丰盈的。48号 院则不同,48号院是楼式建筑,它位于水车胡 同中间向西折拐的一个转弯处,现在仍保存 有相对完好的门楼。门楼上的瓦当也很特 别,瓦当上的图案之丰富是其他街区建筑上 所没有的。通过门楼向里走是一条狭长的小 道,在这条小道的最东端就是元宝楼,因为 此楼的外形像元宝。 元宝楼是开封民巷里遗存为数不多的几 座民国楼式建筑,从外形的屋顶看,它有些 歇山屋顶的样式,但又不是那种完全的歇山 屋顶。歇山屋顶的房檐要伸出房山墙许多, 而元宝楼的四面坡没有伸出,这种屋顶叫庑 殿式屋顶。在我们行走开封街巷的这些年, 民间建筑采用这种庑殿式屋顶的极少,此建 筑算是民间遗存建筑中的特例吧。 我曾问过这栋元宝楼的来历,在这里居 住的一位大姐说,这楼的原主人姓苗,整个 48号院原为苗家大院。大姐说这话的时候, 我放眼望了一下周围,这个苗家大院当初还 真不小。前后左右加起来足有三进四合院那 么大。院子跟我们见到的普遍四合院不一 样,它的布局似乎要比三进四合院简洁很 多。北面一排房,南面一排房,加上元宝楼 和门楼,中间就是一个大空院子。站在院子 中间,望着直对门楼的元宝楼正门,似乎少 了廊腰缦回的感觉。我猜想,这家人一定不 是书香门第,一问还真是如此。苗家原为一 家商户,直白简洁是为了经商方便。至此,我 才明白此楼为何要建成元宝状。因为,这栋 小楼寄托了苗家人财富的梦想。 水车胡同的古建筑不多,但都很特别。一 处是平铺直叙踏实过日子的院落,另一处是用 执行力换来财富梦想的院落。这两处院落有 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靠勤劳的双手起家,用辛 勤的汗水筑梦。 从北到南,然后再从南到北,我们一步 一步感觉着,一遍一遍寻觅着,突然我觉得 我们寻找的并不仅仅是古建筑,我们寻找的 还有水车胡同的叫卖声。也正是有了叫卖 声,水车胡同才得以成立、得以留世、得以 扬名。 你吃过锅饼吗?又焦、又香、又甜,越嚼越 好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和今 天不能相比,仅拿粮食来说,普通百姓家大多 吃的是粗粮,很少吃到白面。如今不同了,大 米和白面随便吃,甚至都吃腻了,偶尔还想搞 些粗粮换换口味,弄得如今市场上的粗粮比白 面的价格还贵。 当年那些日子,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是靠粮 本定量吃粮的。由于不少家庭粮本上的计划供 应粮不够吃,于是粮站就出现了计划外而有定量 限制的高价粮。 那时,家家户户粮本上的粮食分配是70% 的粗粮,30%的白面。由于粗粮多是高粱面、玉 米面、白薯面,所以家家户户就变着花样吃那些 粗粮。蒸窝窝头吃“伤”了,就贴锅饼吃。 小时候,我就喜欢吃姥姥贴的锅饼。其 实,姥姥贴出来的锅饼也并不比别人家的特 殊,材料是高粱面或玉米面、白薯面等粗 粮。唯一不同的是姥姥在贴锅饼时,会在这 些粗粮里面稍加点黄豆面或豌豆面,用碱水 和成面团,让面团在瓦盆里醒十几分钟,然 后把面团在手中轻轻拍成扁圆形的薄饼,一 个一个贴在烧着水的铁锅壁上,贴好后将锅 盖盖上,与蒸馒头的时间差不多锅饼就熟 了。当打开锅盖时,一股香喷喷的烤饼味道 扑鼻而来,接着再用较薄的锅铲子把贴在铁 锅壁上的锅饼铲下来就成了。每当遇到姥姥 掀开锅盖铲出热乎乎的锅饼时,我就迫不及 待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真是又香又甜。 如今的年轻人很少吃过粗面锅饼,也 不知道靠粗粮生活的艰苦日子。我前些 天曾在郊外的一处乡村农家小店品尝过 粗粮锅饼,可吃起来总没有小时候姥姥贴 的锅饼好吃。 姥姥贴锅饼 侯乐生 水车胡同的叫卖声 李效战 文/图 文脉萦绕大成殿 刘海永 文/图 农历二月二 胡广庭 资料图片 早春的天空,丽日白云,一碧如洗,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光。 虽然春寒料峭,可我已禁不住蓝天的诱惑,决定和久违的风筝来 一次亲密接触。 周日一大早,我就扎风筝。我将竹篾就着蜡烛烤,慢慢烧烫, 小心弯曲,细细绑扎。骨架做成以后再定线,糊彩纸。不到一个 时辰,一只老鹰风筝便做好了。我把家中装修时剩余的塑料线接 在风筝骨架上,又在风筝的下面绑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一头密封 的竹筒,我叫它“鸽哨”,上天后会发出尖厉的啸声,极其悦耳。我 喊上邻居家的孩子,和我一起去放风筝。 广场上,蓝天寥廓,轻风拂面。已经有人先我而至在放风筝, 三三两两的风筝在天际摇曳。有爸妈陪着儿子的,有爷爷陪着孙 子的,也有小孩子结伴而来的。这无疑增加了我们放风筝的兴 致。我负责放线,邻居家的孩子高举风筝。两人几步小跑,轻盈 漂亮的风筝就在微风吹送下悠悠飞起,飘飘然飞向天空,我的心 情一下子明媚起来。 广场上放风筝的人渐渐多起来,扯线的、举风筝的,跑跳的、 叫喊的,热闹非凡。我们的风筝因为装了“鸽哨”,犹如歌唱家在蓝 天下尽情歌唱,悠远嘹亮,吸引了众人羡慕的目光。我手中的线已 放尽,风筝飞得更高了,在阳光下成了一个彩色的亮点。我索性坐 在草坪上细细观赏。清风徐徐,遥望着彩色的翎毛在蓝天浮游,那 么从容、自在,静静的,无欲无争,仿佛自己也羽化了,轻漾着。 放风筝不拘长幼,孩子喜欢,老叟也兴致极高,这一人类最 早达于天穹的“飞行器”,2000余年来凭着绵绵一线,牵住了多 少人的情怀! 风筝,古时称为“鹞”,北方谓“鸢”。据说风筝的发明者就是 木匠的始祖鲁班。风筝的诞生,反映了人类最初想在茫茫太空探 险的愿望,以后人类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飞行器,飞上太空、飞向 宇宙。在美国华盛顿宇航博物馆大厅里有一只中国风筝,在它边 上写着“人类最早的飞行器是中国的风筝”,至今仍悬挂在那里。 人类的太空之旅,竟源于小小的风筝,这是古人想不到的。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我沉浸在风筝的世界 里,荣辱皆忘、杂念俱无,一时间,仿佛自身变成了风筝,翱翔在蓝 天白云间。 放风筝 吴建 百姓情怀 寻根探源 图说开封 民间记忆 市井生活 古城印记 袁方 豫东一带的风俗,农历二月二是一个很受重视的节日,这天 早晨家家必用炉膛里的灰在院子里及大门外打囤。 所谓打囤,实际上是庄稼人对粮食丰收的一种祈愿。一 般都由家里的男主人来做这项工作。就是把从炉膛里掏出的 草木灰放在长柄铁锨上,以脚跟为圆心,以铁锨柄为半径转身 让草木灰均匀散落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这样囤就算打成了,然 后在囤的圆心处分别放上不同的粮食。这就成了“麦囤”、“谷 囤”、“豆囤”…… 童年的我非常热衷这项活动,为父亲打囤忙着掏灰什么的, 有时还执拗地夺过父亲手里的铁锨一显身手,可我打出来的囤 总是弯曲不圆。那些年,我最爱看对门满仓嫂打囤了。那时,满 仓嫂还是个新媳妇,她的丈夫在县城工作,家里只有她和婆婆。 因此,每年打囤的事都由满仓嫂来干。从我家洞开的大门望过 去,只见秀气的满仓嫂手持长柄铁锨转圈,随着她那细碎的脚 步,草木灰便均匀地飘散下来,脚步停下,一个象征粮囤的大圆 圈便出现了。有时我总是忍不住跑过去看她打的囤,嘿,她人长 得利落好看,囤也打得非同一般。那囤好圆好圆,中间是一个大 十字,十字的交叉点上放一块砖,砖下放上五谷杂粮。我当时对 这项活动很好奇,就问奶奶为什么要打囤呢?奶奶爱抚地摸着 我的头说,这一天,五谷仙子要下凡,看看人们砖下压的什么粮 食,到秋后便把整囤的粮食赐给人间。哦,原来如此,我也就每 年央求父亲在院子里多打几个囤。 大概是五谷仙子懒得下凡吧,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院子 里经不住一阵风吹的“粮囤”,屋子里从没有装满五谷的粮 囤。那时我常想,五谷仙子什么时候才来呢?她为什么那么 吝啬?那么些年,人们企盼丰年、祈求能填饱肚子,人们不但 年年打囤,不少人还把孩子的名字取作“满囤”,可粮食哪一 年满过囤呢? 孩童时代一晃即逝,奶奶的话当然没有依据,自己那些 幻想更是荒唐可笑。我渐渐明白,打囤不过是庄稼人的一种 寄托,一桩美好的愿望而已。尽管年年囤不满,人们还是年 复一年打囤。 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粮食连年获得大丰收,多年不用的粮 囤都满起来了,我想,莫不是五谷仙子下凡了? 如今,随着一些传统节日的逐步恢复,不少民俗活动相继被 重现,农历二月二打囤这种古老活动又在乡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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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 2 月 25 日 星期二

责编:李玲 版式:李雯 校对:亚强 行走民间10

寻幽访古

初 春 的 午 后 ,虽 说 阳 光 明 媚 ,依 旧 的 春寒 料 峭 。 与 朋 友 相 约 至 内 环 路 附 近 拜 谒祥 符 县 文 庙 。 我 早 就 知 道 开 封 除 了 文 庙街 的 府 文 庙 之 外 ,在 宏 学 街 还 有 祥 符 县 文庙 。 府 文 庙 我 去 过 多 次 ,但 是 祥 符 县 文 庙却 是 向 往 很 久 ,始 终 不 得 亲 见 。 这 里 面 有很 多 理 由 ,但 是 最 重 要 的 理 由 是 我 的 懒散 ,致 使 很 多 年 一 直 没 有 走 近 它 。 几 十 年来 ,祥 符 县 文 庙 一 直 偏 安 于 小 南 门 内 的 一家 工 厂 里 ,当 年 的 文 庙 建 筑 一 度 被 工 厂 作为 仓 库 使 用 ,供 奉 孔 子 的 地 方 ,开 始 了 经营 生 产 ,一 如 后 来 某 些 社 会 现 象 的 现 实 写真—— 文 化 被 经 济“ 绑 架 ”。

被 经 济“ 绑 架 ”的 祥 符 县 文 庙 一 直 牵 动着 我 的 心 弦 ,好 像 是 2006 年 ,当 时 媒 体 报道 了 祥 符 县 文 庙 命 运 堪 忧 ,那 家 工 厂 请 示拆 除 祥 符 县 文 庙 大 成 殿 。 理 由 是 该“ 企 业多 年 来 一 直 处 于 停 产 半 停 产 状 态 ,早 已 资不 抵 债 ,多 个 投 资 商 都 因 为 坐 落 在 厂 区 的祥 符 县 文 庙 大 成 殿 不 愿 投 资 ,该 文 物 已 成为 盘 活 本 公 司 资 产 解 决 职 工 难 题 的 主 要障 碍 ”。 他 们 请 示 市 政 府“ 责 成 有 关 部 门将 该 大 殿 尽 快 拆 除 ”。 在 向 市 里 有 关 部 门递 交 的 报 告 中 还 写 道 :“ 此 大 殿 为 严 重 危房 ,已 无 任 何 价 值 。”据 说 当 年 的 开 封 市 文物 局 拒 绝 拆 除 文 物 ,文 物 局 工 作 人 员 多 次到 现 场 勘 查 均 被 拒 之 门 外 。 当 时 开 封 市文 物 局 的 党 支 部 副 书 记 马 荣 宗 曾 多 次 到周 边 的 楼 房 内 ,监 视 大 成 殿 是 否 还 在 。 现在 看 来 貌 似 可 笑 ,实 则 可 悲 。 后 来 我 想 ,如 果 没 有 当 年 他 们 的 坚 持 ,祥 符 县 文 庙 现在 也 许 已 成 了 文 字 中 的 标 本 了 。

春 风 拂 面 ,带 领 我 寻 找 祥 符 县 文 庙 的这 位 朋 友 不 但 精 通 文 物 知 识 ,而 且 还 是 热爱 开 封 文 化 的 民 间 志 愿 者 。 如 果 不 是 有人 引 领 ,估 计 我 再 走 过 几 次 也 不 会 找 到 祥符 县 文 庙 的 大 成 殿 。 当 年 的 那 家 企 业 已经 被 开 发 成 小 区 。 物 业 人 员 询 问 我 们 找谁 ? 我 们 说 看 看 文 庙 的 大 成 殿 ,物 业 人 员十 分 热 情 地 指 引 我 们 说 ,附 近 还 有 一 个 碑

廊 。 穿 过 几 座 庭 院 式 的 楼 房 ,青 石 蔓 延 至一广场,大成殿矗立在周边的建筑中,越发显 得 俊 秀 挺 拔 和 文 化 韵 味 十 足 。 我 知 道 杞县 孔 庙 内 现 在 还 存 一 大 成 殿 ,估 计 是 庭 院狭 小 的 缘 故 吧 ,远 远 没 有 祥 符 县 文 庙 大 成殿 大 气 、辉 煌 。 这 是 豫 东 地 区 保 存 最 为 完好的文庙建筑了,开封府文庙仅余棂星门,其 余 建 筑 全 部 消 失 。 而 祥 符 县 文 庙 还 有 宏大的主体建筑依存,这里红墙绿瓦、雕梁画栋 、大 殿 屹 立 ,建 筑 端 庄 威 严 周 边 青 石 铺地。

文 庙 ,一 个 遥 远 的 绝 响 ,在 历 史 上 这 里除 承 担 着 祭 祀 孔 子 的 责 任 ,在 孔 子 诞 辰 的时 候 还 要 举 行 大 祭 。 文 庙 里 面 不 仅 设 有 学堂 ,而 且 还 是 地 方 科 举 考 试 的 场 所 。 祥 符县 文 庙 始 建 于 明 洪 武 五 年 。 明 清 两 代 ,形成了“儒学治天下,文庙遍全国”的局面,于

是京师、省会、府治、县治均修庙建学,开封府 治 与 祥 符 县 治 虽 同 在 — 个 城 市 ,却 有 两庙、两学。而且府、县儒学生员各有固定编制 。 祥 符 县 文 庙 是 由 原 来 的 云 老 寺 改 建 而成 ,《汴 京 遗 迹 志》载 :“ 云 老 寺 ,在 儒 林 街北 ,元 末 兵 毁 。 其 遗 址 今 为 祥 符 县 儒 学 。”由 于 该 文 庙 所 在 地 地 势 低 洼 ,崇 祯 十 五 年黄河水灌城,该文庙被水淹没,建筑物遭到破 坏 。 清 顺 治 十 一 年 又 重 建 。《开 封 市 志》记载,康熙六年,祥符县知县聂琰把祥符县文 庙 改 建 至 现 址 。《河 南 文 物 名 胜 古 迹》一书 则 称 是 康 熙 元 年 迁 到 现 址 。 宣 统 元 年

《祥 符 县 志》中 关 于 县 学 宫 的 描 绘 十 分 有趣,原来祥符县文庙没有正门,正门位置由一 道 照 壁 矗 立 ,却 在 东 西 两 边 围 墙 上 设 有侧门。按照文庙惯例,一个地方出了状元,当 地 文 庙 才 会 打 开 正 门 ,不 出 状 元 就 永 远

不 开 正 门 ,这 就 显 示 出 状 元 的 尊 贵 和 百 姓对 状 元 的 敬 仰 之 情 。 即 便 没 有 出 状 元 ,紧闭 的 大 门 无 形 中 也 会 鞭 策 在 文 庙 进 修 的学 子 要 奋 发 图 强 ,力 争 大 门 始 为 君 开 ,从而 成 为 一 种 激 励 手 段 。

过 去 祥 符 县 文 庙 前 有 泮 池 ,是 一 个 外圆 内 直 的 半 圆 形 水 池 ,位 于 文 庙 的 第 一 道门棂星门前,上架拱桥,桥的正式名称为泮桥 。 泮 池 意 即 泮 宫 之 池 ,因 孔 子 在 后 世 受封 文 宣 王 ,因 此 ,以 泮 池 为 规 制 ,修 建 于 文庙 之 外 。 它 是 中 国 古 代 地 方 官 学 孔 庙 型 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地方官学的代表,是儒 家 思 想“ 孔 泽 流 长 ”的 象 征 ,具 有 庄 严 性和 神 圣 性 。 凡 是 新 入 学 的 生 员 ,都 要 进 行

“ 入 泮 ”的 入 学 仪 式 ,以 此 来 勉 励 自 己 苦 读诗 书 。 古 时 学 子 在 学 习 之 余 ,可 摘 采 泮 池中的水芹,插在帽檐上以示文才。大成殿是祥 符 县 文庙的主要建筑,位于该文庙内,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庙宇,因孔子对中国古代文 化 作 出 了 集 大 成 的 贡 献 而 得 名 。 在 古代,只有官员可以由大成殿的大门出入,一般 士 子 只 能 从 旁 边 进 出 。 由 于 经 过 多 次 兵燹 水 灾 ,祥 符 县 文 庙 一 度 被 毁 坏 。 光 绪 九年,巡抚李鹤年复修。此次修缮力度较大,不但重建彝伦堂、东西斋房,而且还改建了崇圣祠、大成殿、东西两庑、斋宿所、棂星门及 左 右 门 楼 。 增 建 了 名 宦 、乡 贤 二 祠 。 祥符 县 文 庙 在 不 断 重 建 和 修 缮 中 延 续 了 文脉 。 1948 年 ,祥 符 县 文 庙 基 本 保 存 完 好 。后来工厂建在了那里,旧殿房年久失修,加上 工 厂 生 产 的 需 要 ,原 有 殿 房 逐 步 被 拆 除改建,仅存一座大成殿。

现 在 仅 存 的 大 成 殿 在 春 日 的 阳 光 下 格外 华 美 ,古 典 建 筑 为 悬 山 顶 ,上 覆 绿 色 琉璃 瓦 ,面 阔 5 间 ,进 深 3 间 ,前 檐 出 厦 ,前 墙为 木 棂 窗 ,红 廊 柱 。 殿 宇 宏 伟 ,它 与 开 封府 文 庙 南 北 呼 应 ,反 映 了 清 代 开 封 府 文 化教 育 的 水 平 与 规 模 。 其 主 体 建 筑 大 成 殿是 豫 东 地 区 现 存 最 大 的 一 座 古 文 庙 建 筑遗 存 。

每 次 路 过 水 车 胡 同 ,总 有 一 个 疑 问 ,何 以叫 水 车 胡 同 ? 在 我 的 印 象 中 ,开 封 老 城 区 是没 有 那 种 大 转 轮 式 的 水 车 的 。 纵 观 整 个 水 车胡 同 ,无 论 是 从 南 到 北 还 是 从 北 到 南 ,除 中 间一 个 直 角 折 拐 外 ,丝 毫 看 不 出 这 里 有 过 河 流的 痕 迹 。 再 看 看 与 南 、北 衔 接 的 东 棚 板 街 和延 寿 寺 街 ,我 越 发 迷 茫 。 这 里 的 水 车 究 竟 是何种水车?

翻 阅 相 关 资 料 我 才 得 知 ,水 车 胡 同 的 水车 ,并 不 是 那 种 有 高 大 转 轮 的 水 车 ,也 不 是那 种 有 一 个 圆 筒 状 的 转 轮 ,人 扶 在 一 个 支 架上 ,着 双 脚 用 力 蹬 的 那 种 。 水 车 胡 同 的 水车 ,原 来 是 拉 水 的 水 车 。 据 说 ,在 清 代 这 里有 一眼老井,井水特别丰富,在人们依赖自然资 源 生 活 的 环 境 里 ,这 里 的 居 民 多 以 木 桶 推送 井 水 为 生 。 清 光 绪 年 间 ,随 着 经 济 的 衰 退 ,以 卖 井 水 为 生 的 人 的 数 量 达 到 最 多 ,整 条 胡同 从 早 到 晚 吱 吱 呀 呀 的 水 车 声 和 叫 卖 声 不断,水车胡同也因此而得名。

我 不 知 道 古 城 开 封 有 多 少 人 吃 过 水 车 胡同 的 水 车 推 出 的 井 水 ,也 不 知 道 究 竟 有 多 少人 从 事 这 种 简 单 的 井 水 贩 运 。 但 我 知 道 在 这片 密 集 的 居 民 区 内 ,很 多 人 都 是 以 此 过 活 ,且 一 代 又 一 代 传 承 下 来 。

在 寻 访 中 ,我 曾 不 止 一 次 来 过 这 里 ,因 为这 里 有 23 号 院 和 48 号 院 的 元 宝 楼 。 23 号 院是 一 幢 保 存 相 对 完 好 的 宅 院 。 院 里 的 建 筑 不算 高 大 ,也 不 甚 精 美 ,但 简 洁 耐 用 。 置 身 院中 ,有 一 种 踏 实 、很 接 地 气 的 感 觉 。 我 想 ,当

时 建 筑 这 幢 宅 院 的 主 人 ,其 内 心 一 定 是 平 和舒 缓 的 ,其 思 想 和 精 神 一 定 是 丰 盈 的 。 48 号院则不同,48 号院是楼式建筑,它 位 于 水 车 胡同 中 间 向 西 折 拐 的 一 个 转 弯 处 ,现 在 仍 保 存有 相 对 完 好 的 门 楼 。 门 楼 上 的 瓦 当 也 很 特别 ,瓦 当 上 的 图 案 之 丰 富 是 其 他 街 区 建 筑 上所 没 有 的 。 通 过 门 楼 向 里 走 是 一 条 狭 长 的 小道 ,在 这 条 小 道 的 最 东 端 就 是 元 宝 楼 ,因 为此 楼 的 外 形 像 元 宝 。

元 宝 楼 是 开 封 民 巷 里 遗 存 为 数 不 多 的 几座 民 国 楼 式 建 筑 ,从 外 形 的 屋 顶 看 ,它 有 些歇 山 屋 顶 的 样 式 ,但 又 不 是 那 种 完 全 的 歇 山屋 顶 。 歇 山 屋 顶 的 房 檐 要 伸 出 房 山 墙 许 多 ,而 元 宝 楼 的 四 面 坡 没 有 伸 出 ,这 种 屋 顶 叫 庑殿 式 屋 顶 。 在 我 们 行 走 开 封 街 巷 的 这 些 年 ,民 间 建 筑 采 用 这 种 庑 殿 式 屋 顶 的 极 少 ,此 建筑算是民间遗存建筑中的特例吧。

我 曾 问 过 这 栋 元 宝 楼 的 来 历 ,在 这 里 居住 的 一 位 大 姐 说 ,这 楼 的 原 主 人 姓 苗 ,整 个

48 号 院 原 为 苗 家 大 院 。 大 姐 说 这 话 的 时 候 ,我 放 眼 望 了 一 下 周 围 ,这 个 苗 家 大 院 当 初 还真 不 小 。 前 后 左 右 加 起 来 足 有 三 进 四 合 院 那么 大 。 院 子 跟 我 们 见 到 的 普 遍 四 合 院 不 一样 ,它 的 布 局 似 乎 要 比 三 进 四 合 院 简 洁 很多 。 北 面 一 排 房 ,南 面 一 排 房 ,加 上 元 宝 楼和 门 楼 ,中 间 就 是 一 个 大 空 院 子 。 站 在 院 子中 间 ,望 着 直 对 门 楼 的 元 宝 楼 正 门 ,似 乎 少了 廊 腰 缦 回 的 感 觉 。 我 猜 想 ,这 家 人 一 定 不是 书 香 门 第 ,一 问 还 真 是 如 此 。 苗 家 原 为 一家 商 户 ,直 白 简 洁 是 为 了 经 商 方 便 。 至 此 ,我才 明 白 此 楼 为 何 要 建 成 元 宝 状 。 因 为 ,这 栋小 楼 寄 托 了 苗 家 人 财 富 的 梦 想 。

水车胡同的古建筑不多,但都很特别。一处是平铺直叙踏实过日子的院落,另一处是用执 行 力 换 来 财 富 梦 想 的 院 落 。 这 两 处 院 落 有一 个 共 同 点 ,那 就 是 靠 勤 劳 的 双 手 起 家 ,用 辛勤的汗水筑梦。

从 北 到 南 ,然 后 再 从 南 到 北 ,我 们 一 步

一 步 感 觉 着 ,一 遍 一 遍 寻 觅 着 ,突 然 我 觉 得我 们 寻 找 的 并 不 仅 仅 是 古 建 筑 ,我 们 寻 找 的还 有 水 车 胡 同 的 叫 卖 声 。 也 正 是 有 了 叫 卖声 ,水 车 胡 同 才 得 以 成 立 、得 以 留 世 、得 以扬 名 。

你吃过锅饼吗?又焦、又香、又甜,越嚼越好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和今天不能相比,仅拿粮食来说,普通百姓家大多吃的是粗粮,很少吃到白面。如今不同了,大米和白面随便吃,甚至都吃腻了,偶尔还想搞些粗粮换换口味,弄得如今市场上的粗粮比白面的价格还贵。

当年那些日子,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是靠粮本定量吃粮的。由于不少家庭粮本上的计划供应粮不够吃,于是粮站就出现了计划外而有定量限制的高价粮。

那时,家家户户粮本上的粮食分配是 70%的粗粮,30%的白面。由于粗粮多是高粱面、玉米面、白薯面,所以家家户户就变着花样吃那些粗粮。蒸窝窝头吃“伤”了,就贴锅饼吃。

小 时 候 ,我 就 喜 欢 吃 姥 姥 贴 的 锅 饼 。 其实,姥姥贴出来的锅饼也并不比别人家的特殊 ,材 料 是 高 粱 面 或 玉 米 面 、白 薯 面 等 粗粮。唯一不同的是姥姥在贴锅饼时,会在这些粗粮里面稍加点黄豆面或豌豆面,用碱水和 成 面 团 ,让 面 团 在 瓦 盆 里 醒 十 几 分 钟 ,然后把面团在手中轻轻拍成扁圆形的薄饼,一个一个贴在烧着水的铁锅壁上,贴好后将锅盖 盖 上 ,与 蒸 馒 头 的 时 间 差 不 多 锅 饼 就 熟了。当打开锅盖时,一股香喷喷的烤饼味道扑鼻而来,接着再用较薄的锅铲子把贴在铁锅壁上的锅饼铲下来就成了。每当遇到姥姥掀开锅盖铲出热乎乎的锅饼时,我就迫不及待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真是又香又甜。

如 今 的 年 轻 人 很 少 吃 过 粗 面 锅 饼 ,也不 知 道 靠 粗 粮 生 活 的 艰 苦 日 子 。 我 前 些天 曾 在 郊 外 的 一 处 乡 村 农 家 小 店 品 尝 过粗 粮 锅 饼 ,可 吃 起 来 总 没 有 小 时 候 姥 姥 贴的 锅 饼 好 吃 。

姥姥贴锅饼侯乐生

水 车 胡 同 的 叫 卖 声李效战 文/图

文 脉 萦 绕 大 成 殿刘海永 文/图

农历二月二胡广庭

资料图片

早春的天空,丽日白云,一碧如洗,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光。虽然春寒料峭,可我已禁不住蓝天的诱惑,决定和久违的风筝来一次亲密接触。

周日一大早,我就扎风筝。我将竹篾就着蜡烛烤,慢慢烧烫,小心弯曲,细细绑扎。骨架做成以后再定线,糊彩纸。不到一个时辰,一只老鹰风筝便做好了。我把家中装修时剩余的塑料线接在风筝骨架上,又在风筝的下面绑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一头密封的竹筒,我叫它“鸽哨”,上天后会发出尖厉的啸声,极其悦耳。我喊上邻居家的孩子,和我一起去放风筝。

广场上,蓝天寥廓,轻风拂面。已经有人先我而至在放风筝,三三两两的风筝在天际摇曳。有爸妈陪着儿子的,有爷爷陪着孙子的,也有小孩子结伴而来的。这无疑增加了我们放风筝的兴致。我负责放线,邻居家的孩子高举风筝。两人几步小跑,轻盈漂亮的风筝就在微风吹送下悠悠飞起,飘飘然飞向天空,我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

广场上放风筝的人渐渐多起来,扯线的、举风筝的,跑跳的、叫喊的,热闹非凡。我们的风筝因为装了“鸽哨”,犹如歌唱家在蓝天下尽情歌唱,悠远嘹亮,吸引了众人羡慕的目光。我手中的线已放尽,风筝飞得更高了,在阳光下成了一个彩色的亮点。我索性坐在草坪上细细观赏。清风徐徐,遥望着彩色的翎毛在蓝天浮游,那么从容、自在,静静的,无欲无争,仿佛自己也羽化了,轻漾着。

放风筝不拘长幼,孩子喜欢,老叟也兴致极高,这一人类最早达于天穹的“飞行器”,2000 余年来凭着绵绵一线,牵住了多少人的情怀!

风筝,古时称为“鹞”,北方谓“鸢”。据说风筝的发明者就是木匠的始祖鲁班。风筝的诞生,反映了人类最初想在茫茫太空探险的愿望,以后人类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飞行器,飞上太空、飞向宇宙。在美国华盛顿宇航博物馆大厅里有一只中国风筝,在它边上写着“人类最早的飞行器是中国的风筝”,至今仍悬挂在那里。人类的太空之旅,竟源于小小的风筝,这是古人想不到的。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我沉浸在风筝的世界里,荣辱皆忘、杂念俱无,一时间,仿佛自身变成了风筝,翱翔在蓝天白云间。

放 风 筝吴 建百姓情怀

寻根探源

图说开封

民间记忆

市井生活

古城印记 袁方 摄

豫东一带的风俗,农历二月二是一个很受重视的节日,这天早晨家家必用炉膛里的灰在院子里及大门外打囤。

所谓打囤,实际上是庄稼人对粮食丰收的一种祈愿。一般都由家里的男主人来做这项工作。就是把从炉膛里掏出的草木灰放在长柄铁锨上,以脚跟为圆心,以铁锨柄为半径转身让草木灰均匀散落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这样囤就算打成了,然后在囤的圆心处分别放上不同的粮食。这就成了“麦囤”、“谷囤”、“豆囤”……

童年的我非常热衷这项活动,为父亲打囤忙着掏灰什么的,有时还执拗地夺过父亲手里的铁锨一显身手,可我打出来的囤总是弯曲不圆。那些年,我最爱看对门满仓嫂打囤了。那时,满仓嫂还是个新媳妇,她的丈夫在县城工作,家里只有她和婆婆。因此,每年打囤的事都由满仓嫂来干。从我家洞开的大门望过去,只见秀气的满仓嫂手持长柄铁锨转圈,随着她那细碎的脚步,草木灰便均匀地飘散下来,脚步停下,一个象征粮囤的大圆圈便出现了。有时我总是忍不住跑过去看她打的囤,嘿,她人长得利落好看,囤也打得非同一般。那囤好圆好圆,中间是一个大十字,十字的交叉点上放一块砖,砖下放上五谷杂粮。我当时对这项活动很好奇,就问奶奶为什么要打囤呢?奶奶爱抚地摸着我的头说,这一天,五谷仙子要下凡,看看人们砖下压的什么粮食,到秋后便把整囤的粮食赐给人间。哦,原来如此,我也就每年央求父亲在院子里多打几个囤。

大概是五谷仙子懒得下凡吧,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院子里 经 不 住 一 阵 风 吹 的“ 粮 囤 ”,屋 子 里 从 没 有 装 满 五 谷 的 粮囤。那时我常想,五谷仙子什么时候才来呢?她为什么那么吝啬?那么些年,人们企盼丰年、祈求能填饱肚子,人们不但年年打囤,不少人还把孩子的名字取作“满囤”,可粮食哪一年满过囤呢?

孩童时代一晃即逝,奶奶的话当然没有依据,自己那些幻想更是荒唐可笑。我渐渐明白,打囤不过是庄稼人的一种寄托,一桩美好的愿望而已。尽管年年囤不满,人们还是年复一年打囤。

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粮食连年获得大丰收,多年不用的粮囤都满起来了,我想,莫不是五谷仙子下凡了?

如今,随着一些传统节日的逐步恢复,不少民俗活动相继被重现,农历二月二打囤这种古老活动又在乡村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