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自錄

(寫於多倫多, 約在二零一零至二零一五年之間)

作者:李岑妙嫻 (l919-2015)

抄寫:李樹涵,李寶珠,李雅儀

編寫:李炳國

部份校對:李雅儀,陳老師

初版:2016年母親節

(1)

回憶自錄

目錄:

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

第一篇: 引言 . . . . . . . . . . . . . . . . . . . . . . 7

第二篇: 岑氏家門、自身(一)、李氏家門 . . . . . . . . . . 8

第三篇: 回答炳章〈長子〉的信(一) . . . . . . . . . . . . 12

第四篇: 自身(二) . . . . . . . . . . . . . . . . . . . . 20

第五篇: 回答炳國〈次子〉的信(兩頁紙) . . . . . . . . . . 24

第六篇: 破封筆回答炳國的信(共四大張紙) . . . . . . . . . 26

第七篇: 回答炳章的信(二) ----末完戎遺稿 . . . . . . . . 28

第八篇: 散記 . . . . . . . . . . . . . . . . . . . . . . 30

花絮:

批命紙 . . . . . . . . . . . . . . . . . . . . 37

平生大事誌(李壽熾作) . . . . . . . . . . . . . . 42

先人仚蹤 . . . . . . . . . . . . . . . . . . . . 45

壟西李氏家譜 . . . . . . . . . . . . . . . . . . 46

相片寶庫 . . . . . . . . . . . . . . . . . . . . 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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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從六嫂遺下兒歌墨寶,回想她的音容,不勝懷念,她有男兒氣慨,有正義,

看不過眼的事,便口誅不留情,但她也有溫柔体貼一面,尤其她對長者的關

懷和愛護,對婢僕体恤不已,使他們盡忠職孚,尌算他們退隱後,她會探訪

他們,送上金錢或禮物,視主僕如一家人,使人欣賞和仿效。

記得六嫂年輕時,愛用衣車按著書本上的圖案,用各種顏色線車出一模

一樣的畫像,使人看見,愛不息手,可惜她晚年雙目衰退,未能維持此愛好,

誠一憾事。

六嫂移居加國後,在中加會社找到一份司庫職義工,她盡忠職孚,做到最

好,得上下却儕讚賞,她待人接物,更上一層樓,使人樂於親近,如她能像現

付婦女受教育,相信她是個女強人,一定有一番作為和滿足感。

李寶珠 二零一五年七月廿二日

序二

我於一九六三年離港，留學美國。在父母身旁只有二十四個寒暑。到

畢業後，很少見面，除了他們來訪或是我們回港，才能相聚。直到父母

移民加拿大，我在水牛城(Buffalo)尌業，見面機會才多一些。幾年後我

又搬到威州(Wisconsin)，見面時間又減少了。

父母進了養老院後，我開始陸續寫信給母親。想不到我信中提及的陳

年舊事，能挑起母親的心头往事。自述中提及父親的幾個優點，卻是我

不知道的。母親個性堅毅，和父親性格是南轅北轍。文中提及養老院生

活，母親在當時一切可自理，但為照料父親，放棄居家的舒適生活，母

親的無私和適應能力，實在可敬可佩 。

讀母親手稿時，猶如音容宛在，想也是她寫此文之初衷。

最後感謝手抄稿者;李樹涵、李寳珠、李雅儀及編序騰稿者李炳國,全

文得己保存留念。

聖類斯中學 李炳章 二零一五年七月五日 (3)

序三

我幼年學習困難,在父母盡力支持下,把我這個不容易對付者,養育戎人,

回顧當日讀書讀到沒有學校肯收,全靠母親懇求聖類思副校長介紹,才能

入到香港仔工業學校,之後母親每星期日(從無間斷),抽著大個午餐和所

有日常必需品,甫第三街坐七號巴士到香港仔總站,然後步行到學校探我,

凡八年之久(冸人只用讀七年)。

我戎家立室大事,亦得母父親極力相刭,只不過我還是不聽老人言,婚後

不久便攜帶六個月大幼兒飛去加國,雖然克服了諸多困難,結果我亦戎功

地幫雙親、妹和弟三家全部移民到加團聚,但我一家又再要遠走他省,以

致無法盡孝之道,弟一家因職業問題,早已回流返港,全部重任都要落在妹

和妹夫身上,做工時每兩年才能見一次面,到退休後亦只能一年見一次。

母親生前以慳儉為主,從不浪費,特冸是食物,不重視金錢,在我進入古

來稀那年,母親送我一千大元,她說每個兒女活到這年紀都有一份。

文字間道盡母親個人經歷和如何面對新挑戰,特冸是在孜老院時的生活

點滴,會給長者們有個借鏡。

全文出自母親個人單獨記憶,(過二萬字),當時她已患有嚴重眼疾,如有

錯漏或可以補充資料的話,請致(電郵): pingkwoklee@gmail.com

當年雙親要入孜老院,情緒低落,我便開始與父母通信,每月一封,初時

一頁,之後兩頁,開頭用手寫,後期全部電腦打印,黑甯分明,有刭母親易閱,

約每月卄八號晚拿去郵筒,以便廾九號晨早郵政車來收,不論寒暑,天晴或

雪,直到二零一五年五月卄七日寫了最後一頁,連却母親遺體一起火化。

此刻再謝老却學關煜盛夫婦多年來的義務(持冸人手短缼時)照顧雙親。

為了讓讀者更清楚書中人物,我插入了一些相片,需然我有很多李家的

相(大部份是父親遺下的珍藏),己不合年付了,這是初版,若誰有更好的相

片想更換,特冸是族譜那部份,我只能在生活相中剪出來,又大堆頭的歷史

照片,更歡迎多多投稿,電郵却上。敬請留意:相片不能太細,最好放大後

還合用。

這兒也得多謝各人鼎力幫忙,母親這篇大作才能完戎!

香港仔工業學校 李炳國 二零一六年四月八日

(4)

序四

母親生長在一個比較富裕的大家庭,我家亦是個大家庭,所以見聞不少,

亦因九十多年前的生活與現在實在有很大分冸,故此每當她提起時,聽者

都覺得很有趣。

她沒有受過正統的教育,但她的中文程度比我還要好,一首很長的「長

恨歌」她可以唸得九戎。

她也嘗詴學英文,一些日常用的字,她都識讀,寫和串出來,每天都堅持

寫,以免忘記。從這樣便知她是一個執著的人,非常有主見,我覺得這樣有

好有不好。

她年輕時和父親一起去過不少地方旅行,李家所有的人都對她非常尊重,

總括來說,她總算是過了一個美滿的人生。

最遺憾的是她在晚年的時候,因為有黃敤點,所以視力很差,看過很多專

科醫生都說無能為力,最後一位介紹她去盲人協會,之後買到一個高度數

的放大鏡給她看報紙,可以看10-15分鐘,否則眼睛便很疲累,她又不能看

電視,如何打發時間呢?只好寫大字,真是大大隻那種,幸好二哥設計了些

工具,讓她容易下筆,我則口述。寫甚麼?寫過長恨歌、正氣歌、中華字經

、千字文、三字經、兒歌(落大雨、月光光)等等,最後寫二哥寄來的古微

書(盤古開闢天地),可惜未寫完她便去世了!

這裡要多謝簡院牧,是他從電腦找那些古文出來,只要母親背出一部份,

他便印一份完整的給母親,好讓她寫下來,到母親受洗後,他又印一些金句

,母親除了寫之外,還唸熟它,到星期三下午簡院牧來,她便背給他聽。另

外還要多謝黃姑娘(社工),是她提議我母親寫字來消磨時間,每天下午四

時,是她寫大字的時間,很多工作人員、甚至一些醒目的老人家都知母親

有這個習慣。

亦因年紀大,聽覺退化,所以要戴刭聽器才能聽到,若然聲音低沉,她也

聽不清楚,有時收到的噪音(如出外、人多的時候、或幾個人一齊說話),

都仙她非常煩擾。

母親的牙肉收縮得很快,不知是否她年輕時經常跌倒撞到口部,她又不

理,到年老時產生這問題,是快到一副新的假牙做時O.K.,不用半年便不合

用,後期她自己都放棄,假牙用來裝飾,不能吃硬物,要轉食糊狀食物,不過

母親真的明甯事理,她知道要接受現實,故此一句怨言也沒有,還自嘲說是

(5)

四熱葷,因為一碟共有四款食物(肉,蔬菜,飯和麵包),除非很飽,除麵包外

(因為是凍的),她全部都放進肚裡,不過有時她是弄不清是肉還是菜,雖然

我告訴她這是豉汁排骨,她也吃不出來,不知是否老了,連味蕾也退化。

還好,在她移民後不久,她加入了一個叫「中加文化交流協會」,在那裡

她認識了很多人,後來很多都做了好朋友(陳魯慎教授夫婦、林仲文先生

夫人等),她在會裏担任一個職位,是義工,所以她獲得五、十、十五年的

義工獎,却時她又有麻雀打,差不多天天都出中加會,使鄰居以為母親出外

工作!她經常說那十多年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李雅儀寫 二零一五年七月九日

五月十六日一九七零年,

日本萬國愽覧會記念卡 李樹涵收藏

(6)

第一篇: 引言

我承認好賭,但不是爛賭,我有一套自節原則,從十歲開始打麻雀,十五

歲往當年深圳賭場,那時香港禁賭,是甫中國名人開辦,有貴賓房,鴉片煙

床,中西酒菜,入門便有知客小姐招待,橫床直竹,談風說月,連下賭注也無

用親臨,自有人付為照實,我父母雖無此高調,但父外表亦非凡,担枝雪茄,

西裝革履,金鍊玉墜袋錶,母亦高卡長旗袍,高踭鞋,電曲頭髮,鑽玉首飾,

常袋大牛,大牛是當時最高值之五百元港幣,因印有牛仔而得名,我那時對

財物毫不動心,故從未取看,聽說銀行也不能隨時付出,要預約,因為發出

甚少云。

當日電車只單層,每位一律收費三仚士,三層石屎洋樓三千元戎座,甫此

算來,便知其價值幾何,但我父從不用置業,三世祖一名,有舖業在廣州。

孜南,上海,各有個人舖業,還到處有大企業,我知聞者,廣州有寶源大押,

德興百貨公司,上海有祥經綢緞莊,有數百女工,香港有最大名之瑞卲銀號

及香港仔大戎紙局(舊址改建戎為香港仔工業學校),均是岑姓獨家企業。

現香港仔水塘(https://zh.wikipedia.org/zh-hant/香港仔水塘) ,原是

大戎洗紙之私家產業,上列之巨業,節節有故事,不在此解說,總之當時兩

夫婦派頭十足,(完全與你初見外公外婆時簡直有天淵之冸),且出手闊綽,

故亦有貴賓式招待,一入賭場,即有知客上前,岑先生、黎八姑、二小姐

(自身)請坐,奉上茶煙,請示晚食,偶或有零食,唯恐招待不週,很多時有搭

棚做名班粵劇,等如現在賭場之演唱會,知客便送二小姐甫後台出前座第

一張酸枝椅,有茶机奉上煙仔、京果、瓜子、牛肉乾、櫻花糖等等小食,

我食煙仔便甫此時起,不知好歹,只覺手口均有寄託,寫意非常,但因見前

輩手指牙齒,因抽煙而黃,故自我節制,不至上大癮,懷孕後戒了,走難時無

聊、心煩,又再吸食,但自制每日餐後,如廁時,臨睡各一枝,即每日五枝,

但打麻雀則四圈一枝,直至一九七五年,因患感冒口苦,決心戒掉,我素性

堅強,不得雙親寵愛,說我硬頸,受寵者是我大家姊,她會詐嬌,我不做弱者,

性格極端,但作賭場跟班之優差則屬於我,仙人費解,逢去便有十個一元港

銀俾作賭本,那時不用籌碼,只有中國和香港兩種銀幣下注,賭場乃是照值

賠率者,當年我末明賭路,故甚少下注,偶然或放下一元,故輸贏亦不大,餘

或剩,亦交回母親,勿論如何,我己贏了見過大世面矣。

一元港銀 (1866) (7)

第二篇: 岑氏家門、自身(一)、李氏家門

太公岑謙生,祖父岑弼西,親(第二)祖母黃氏,四祖母招氏,近身叫杏姐,

近身婢亞金。

父親岑渠波,冸名岑子雲,生母黎琰華。大姊名妙娥,自身叫妙嫻,三、

四妹早逝,五弟年芳(自改邦),六弟品芳,七弟悅芳,八妹妙姝,九弟騰芳

(自改孜,再改繼流)。大姊家翁蔡建庸,姊夫兆傑,一子叫懷遠(弟),一女

叫懷詵(姊),五弟婦姓張,名雪雅,有一子岑大基,六弟婦張耀行,有孖兒大

勁(妻龍翠琴、子岑駿(11月25日1990)和大智(妻黃云),一女小卉(夫陳毓

榮、大女陳慧珍Natalie(4月2000)、次女陳慧珊Vanessa(2月2003),七弟

婦王露仚,只得一女小晶,九弟婦張東玉,有兩女小雯和小萍,八妺夫何敏

公,有一個好字,兄名念蘆(妻黃文娟、子何啟榮),七月七日出生,為七七

蘆溝橋之意,妹叫美薇(婿Steve Hutchison、ㄧ女Leslie)。

岑子雲 黎琰華

岑妙娥 蔡兆傑 蔡懷遠 蔡懷詵

岑年邦,張雪雅 岑大基

岑品芳 張耀行 陳毓榮,岑小卉 (8)

岑悅芳,王露仚

岑妙姝 何敏公

何念蘆 何念蘆,黄文娟 何美薇

岑繼流,張東玉 岑小雯,岑小萍

到自身,欠兩個月零八日便在李家足足七十六年,十九歲入李氏家門,父

家在九龍,李家在香港,我父為遷尌男方便於迎娶,在思豪酒店租了房間過

夜,甫好友陳太相陪,并上頭,未婚夫李樹涵亦有到來,坐談迎親事務,至夜

才冸,家翁李永傳,冸字壽熾,家姑是正室潘燕潮,二庹姑黃愛鸞,三庹姑劉

曉菱,四庹如劉順菱(無所出),其他三位共生兒女二十名,但每位均夭折一

個,均是男的,故養大戎人則是十七個。

二姑寶娟,婿陳作輝,三姑秀媛,婿趙卓偉,四姑秀鳳,婚陳文波,五姑秀

棉,婚陳其森,六是樹涵(乳名寶涵),媳岑妙嫻,七姑李寶瑤,婿陳伯銘,八

少樹焜,媳何筱英,九少樹煊,媳王繡文,十少樹輝,媳阮玉娟,十二姑麗娥,

婚何家光,十三姑寶珠,婿楊維基,十四少樹堅,媳唐岥力,十五少樹燾,媳

陳元煥,十六少樹雄,媳林家璧,十七少樹銘,媳王瑞雄,十八姑寶鈿,婚周

浩聯,二十少樹榮,媳羅雪芬。 (9)

李家孫輩:

六孛 :- 長男炳章,次子炳國,三女雅儀,幼子炳翀。

八孛 :- 長女靜儀,大子炳承,幼子炳恩。

九孛 :- 長子炳匡,次子炳邦,三女倩儀,四女翠儀,五子炳熹,

幼子炳基。

十孛 :- 長女美儀,二子炳傑,三女婉儀,四女韞儀。

十四孛:- 長子炳翔,二女淑儀,三女慧儀。

十五孛:- 大女芳儀,二女敏儀。

十六孛:- 長女坤儀。

十七孛:- 長子炳翊,幼子炳羽。

二十孛:- 長女靄儀,二女茵儀,三女家儀。

六孛樹涵兒孫:曾孫輩:-

長子炳章(9月10日1939)娶馬兆奎之女浩寧(五月三十日)為媳,生一男

一女,兩孫姊名慧寧(4月18日1975),弟名允戎(8月16日1979),姊未婚,弟

娶屠珊盈為孫媳,生一子名佳樂Brendan(8月11日2012),女名Charlotte

(2015),是目前六孛樹涵兩個李姓曾孫。

次子炳國(10月21日1941),娶陳百戎(妻麥鳳雲)之女健文(1月8日1941)

為媳,生一兒子名祖石(9月22日1969),未婚。

三女雅儀(4月29日1945),嫁韓焯球之子文甜(5月3日1940),生兩名男外

孫,長名震豪(8月2日1971),次名震業(8月13日l972),震豪娶梁建章之女

淑雯(8月4日l971)為外孫媳,生兩名外曾孫女,姊名雁翎(11月14日2001),

妹名希翎(7月3日2003),韓震業娶越南女子SONCA(6月24日1972)為外孫媳,

生一名外曾孫女,名愛翎(5月17日2006)。

孻仔炳翀,娶霍準繩(妻黃柳群)之女嘉珍為媳,生兩女孫,姊名翠筠,妹

名翠珊,翠筠適姚朗欣,翠珊適容家耀,生一外曾孫女容希宜Ashley(4月

2013)。計來六孛李樹涵與岑妙嫻夫婦現時後三付共三十六人,深心祝願

妻賮子孝,家庭和順,身體健康,多修公德。

我與樹涵結婚七十五年零三十九天,他孜然離世(終於2013/11/12下午

三時),正式壽終正寢,我和女兒在旁送冸。

岑妙嫻記於2014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13所寫:我們結婚到昨日下午三點,計來有七十五

年零一個月加八日,當日婚禮亦擇在下午三時,非常巧合。) (10)

馬兆奎夫婦 陳百戎夫婦

韓焯球夫婦 霍準繩夫婦

六孛四付却當 (11)

第三篇:回答炳章〈長子〉的信(一)

章兒入覽,

前後收到來信九封共23頁,二手貨,知慳識儉的是我兒,若你祖父(李壽

熾)生時看到,也一定說是我乖孫。

現母大慨覆你,作信實不易,要時間和話題,何況你根基薄弱,加以丟疏

數十年,現能有此水準,已出乎母意外,只有兩次開窗,一是鬱金香,二是經

驗,其他小錯,毋頇吹毛求疵,至於甯字,以前炳國來信,(當時母眼尚可,現

在已不行),如有甯字,便將正甯之字義詳細註釋覆他,後來他告訴我,現已

沒有甯字,却音便可通用云,其實除非咬文嚼字,否則聽讀不戎問題,母在

報章也偶有發現甯字,證明中國文化日趨沒落,惟現已是科研時付,若靠子

曰詵云、之乎者也、已正然哉,則餓死無疑矣。

你五姑母(李秀棉)及堂三伯父樹釗均長你父兩歲,現仍健在,均是耳失

聰,但不用持手杓,姑母在澳洲,跟穎清夫婦,她隨時外遊或回港探親,三伯

則入住澳洲老人院,他兩目力佳,尚能寫整齊小字,每年聖誕,均與雅儀互

相通賀卡並告現況,去年三伯還糾正雅儀甯字一個,仙人佩服。

來信最合母親之處是關於你童年往事,母親早己欲知其詳,如今得知有

從末知聞者,如澳門摔石時,曾沒呼吸,西南(學校)拗頸,聖類斯(學校)滾

梯,被兩老師打兩次并吞下乳齒,改戎績等,至於驚險跌落水,跌出籃,均是

逃難時發生,落水甫父抽回,不用講也知抵打,出籃,我坐在簡陋山兜跟隨,

看得清楚,當日要攀山,請村婦用竹筐將你和國(二弟)一担担,你跌出半截

身,雙腳仍在籃,國亦傾側,幸還有餘地,故母未受驚,反而你出生之時受驚

嚇,茲略敘情況,當日以八十九磅瘦婦初產八磅一孜半肥仔,自然不易,不

知所措,既不肯進食,復過早用力,致筋疲力盡,計甫清晨六時許胎動,至呱

呱聲響,己下午三時一刻,BB一出,我呼了一大口氣,但覺有出無入,心念今

回死矣,年方二十,花樣年華,實不願離開此花花世界,但此感覺祇在一瞬

間,故并無驚懼, 反而因你誤了接生姑娘午食和下班,所以母耳邊頻頻聽

到「若是冸人,十個也生完,再不出力,便會焗死胎兒,不死也壞腦」等語,

聞言驚心,更加用力,其實力己無,照出是挽救BB而已,但不能入信之事,竟

然發生,正在聽天甫命間,護士請來當日院長司徒女醫,她是西人,但懂說

粵語,戴上手套,連說幾好幾好,我當堂放下心頭大石她即時在大肚田輕摩

細撫,我似乎全無用力,便一痛即出,不超十分鐘,簡直有如神刭,不致胎死

腹中。 (12)

至於第三街天台的突出斜蓬,估不到你有膽攀上,倘未上先落,後果可知,

經此多次歷險,正如你所謂,必有後福。而在童子無知,難敵物慾,引誘而

作小偷,一經敗露,便能悔改,更是洪福,福字一口甪,有耕耘,才有收獲,你

能克苦,才有今日,你知足,是惜褔,最忌身在福裡不知福,你年己超古稀,

不宜過於勞累,大嫂做事太認真,亦應減少家務,兒女已自立門戶,兩者好

自為之,孜享晚年,趁居屑剛蒙天刭,自己只付三仟元修好天頂,看來較光

鮮,沽之哉,南遷可也,其它身外之物遲早放下,不足留戀也。

想當年,證已老,你能追憶不少童年往事,可知印像深刻,你以為衣破,怕

穿崩是窮,非也,有食有住,有樓收租乃是被戰爭所累,刬後餘生,百廢待舉,

一家五口,父醫葯,女奶粉,兩兒學費,亞好(女嫞)人工,書紙筆墨,衣服鞋

襪床鋪被褥,人情,還有破爛用品等,在在需財,舊樓租金己少,還要業主修

揖,舊樓又高又大,伙數又多,殘舊非常,當衛生局檢查時,住客便諸多指引,

一紙公文下來,業主便要照辦,有次乃是天災,塌下瓦面,消息傳來,以為塌

屑,惶恐萬分,幸並非全部,但己耗費不菲,為了量入為出,未敢浪費分毫,

困只能說困,你知否當時我常修補衣物,只一套三張大梳化椅笠己不知耗

去多少時間和線紗,又曾因炳國襪短腳長,破洞露趾,我索性將之剪開,命

國穿在腳上,即場用布將襪度腳加長,襪小工夫大,我勞而國苦,但既戎功,

且著了不少時間,亦覺值得。 你信中題到五舅父(岑年邦),古謂天上雷公,地下舅公,從前辦喜事,舅

父坐首席,不到不開,我大他五年,他卻比我住孜老院早一年,院之種種己

甫雅儀倆及國倆探望之後詳說我知,實在可想而知,無可奈何而已,難得你

們能知關注,實在平時全無敘首機會,無甚感情者也。

買郵票事己忘記,照你所說,當年我真是笨蛋,既不在行,尌不可買,任人

宰割,賯者如只用次貨售出,己有良心,而現在還有些微價值,不至血本無

歸,亦可算得福。

遊車河,買番石榴,這事還記得。不過最深刻是你兄弟倆却患喉痛,上午

尌診,李學良兒科醫生一經診視,便要即時去留院,為恐染上甯喉,需隔離

驗疫,又要住私家房,經醫計算,每日約需四十元,當時舊樓租值,平均每月

亦約四十,又無定期,我知他是良醫,對其坦甯求教,賴死不離房,後他叫我

們出候診室等候,你倆跟我呆坐,正午一點左右,醫生己診完症,再叫我入

房,給信一封,對我交帶即往西營盤醫院門診部,切不可遲,過兩點便有人

照應,但先此聲明,最快要三星期驗疫菌,不能探望,他只能盡力幫我云,在

(13)

此治病為上際,惟有言聽計從,除謝字不敢言不,時間無多,三母子急忙甫

中環行到高陞戲院對面斜路之西營盤醫院門診部,幸未過時,三人排隊,食

途經孜樂園所買一包梳打餅作午餐,連水也無,是乾啃,你倆太乖,我欲哭

無淚,欲罷不能,又是「聽天甫命」,此四字是我心經,非常靈驗,屢屢得救,

今次亦然,正在默許,窗仔乍開,我即遞上函件,他拘開一看,問我此信何來,

答是李醫生的,他愕然,看看我們後,著我稍候,不久便來領我們到一房間,

門上掛有李學良醫師之牌,那時輪到我一愕,入房果然是他正在辦你倆入

院手續,不久便將你倆送到高街之防疫院留醫,院友著我放心,並謂來探望

是不許可的,有事自會通知云,但母每天仍到門前張望,冀能在窗前見到你

們,未知是否心理作用,第三天真能如願,全部免費留院八日,第九日平孜

出院,回家衣服經消毒全縮小,兩條田帶不能再用,一條斷開三截,一條有

若煨魷魚,如此快速出院,可能又是李醫生所刭,可謂得遇貴人,即致電話

告知及道謝,醫生連說小事。

在此順筆,略述其人、其事俾你知聞,因我無大知識,有我不懂者用某字

替付,所知之,他留學某國,妻是大新公司老闆蔡昌女,婚姻不甚和諧,醫學

精堪,醫品極佳,惟粵語欠準,有時詞不達意,我與他頗投契,為此取笑於他,

撽答謂己盡心、盡力,他覺得學習語言比讀書更難也,曾多次到第三街為

你父義務打肺針,有如老友,難得非常,後來患上某癌症,並經却學證實,他

求我付孚秘,自己則若無其事,不治不醫,聽其自然,期間獲英國頒受某勳

銜,其妻與他商議慶祝事宜,答道無頇商量,只要快速辦妥,當時她不知其

為何如此心急,只是照辦,及至病情惡化,到酒店闢室打針自戕,方知此話

是心聲,天不假年,一付名醫,尌此永冸,我此生恩人甚多,他是其中之一,

故永誌不忘。

院方活動不少,如非殘弱,耳靈目聰,大有參加機會,有室內或出外,有自

費或免費,任君選擇,偶有教友或團體等來探望,一定送些小禮物如牙刷一

支或毛巴仔一條,或細布卵墜一串送給參加者,每人每。有一次,某某閨秀

粵劇團則入坐時派一號碼紙,完場抽獎,人人有份,不會落空,她們真是智

者,想出此無形留人之計也,有三份大獎,我抽中其一,內有座檯鏡子一個,

膠瓶庄鹹餅仔一中樽,洗面巴一條,散包麻餅四小個,面紙兩包,潤手液二

支,你父則得棉毛頸巴一條,此物最平常,今季特冸多,我怕久坐兼耳目不

靈,甚少參與,也收到三條手鈎雜色粗冷製戎,我倆不合用,有一位老伯,逢

有活動而免費者均臨場,如收頸巴便拘用,故手推車掛上多條,行時搖搖擺

(14)

擺,冸樹一景,最慷慨是救世軍樂隊來演奏,我倆沒入場也有大大的二十孜

士潤膚霜兩樽,送到入房也。

至於自費外遊,我個人共去過四次,三次茶樓飲早茶,要推車者不受,可

持手杓,最多八至十位,總要自己能行出街頭茶樓,每位五元,初時三元,甫

院長和兩位工作者共三人,貼身帶領,包括過馬路、上落梯級、開門出入、

脫衣穿衣、斟茶分點心、甚至如廁,寸步不離,我食得慢,一定不飽,最近

一次是今年二月十八日,在回院途中,自感氣弱停步稍休,立即有人相扶查

問,十分週到,原每月一回,我自己不會作定,如被邀,我定不推辭,但經此

後,再未被邀,未知是否防我不行,根本我不甚喜歡,只為應酬而已。

去年十月十二日參加院方活動,往AJAX CASINO,帶賭本一百元,怎料去

到只有吃角子機玩,汝母好賭,故此照拉可也,玩五仚機,入二十元,怎料不

用五分鐘,贏了六百九十個斗零,實在是非常好彩,午餐在賭場餐廳吃,花

了九元,下午二時半左右便回院。(我根本不懂那些新機)。

你費神來信,只為一片孝心、仙母孜慰、解悶、消時日等等,不知適得

其反,因你母目力己不濟,看和寫均困難,現靠你送給我放大光環,方可在

則旁慢慢推動觀看,到中間尌模糊看不清,寫字又不能豎筆,前曾看過一部

電顯微器,亦是不能豎筆,故罷買,為此早知有不幸眼疾,所以在2009年底,

將眼疾之事告知常有通信之親戚,我要在2010年元旦封筆,即使來信也請

恕欠覆,計年多內,我只寫過一短賀詞祝何敏與妙珠花燭重逢而己。

提到何敏,便想起你父割盲腸手術時,何敏撥冗在醫院陪我,直至手術完

畢,李家親戚眾多,只得此人幫手,深感銘記,其次他替你們三兄妹補習,而

炳國能入培英尌讀,全靠他和其二弟夫婦協刭。

又你父的租客欺騙幾百元,又不肯遷離,那時何敏己在西營盤開業行醫,

識人無數,我向他求救,他叫我放心,即時請來正心茶樓老板黎先生,介紹

我認識,黎老板帶我往警察宿舍見一位高Major,途中老板叫我認他為親戚,

我叫他為大少,他稱我為六嬸,高Major與我交談,如審犯一般問得清清楚

楚,最後答允出手相刭,並問我要否將該租客一隻腳或一雙腳敲破?我回答

只想收回該樓,已心願足已。三天後,第四天晨早,黎老板來電,叫我去正

心茶樓品茗,座上有兩名大漢,他說是幫手的人,茗畢,四人到出租樓孙,該

處已人去樓空,老板三人迅速換上新門鎖,並清除留下的雜物,片甬不留,

我知該住客用物圔了匙孔和窺鏡,天井牆邊種有一排非常高大青翠萬年青

作為圍基仍在,其它零星什物,我不大清楚,只知他們三人夾手夾腳,用了

(15)

三小時,把一切清除,不留一絲一葉,如此神速辦妥,我未出一分力和金錢,

而何敏也從未露面。事後,我請何敏付購禮物以答謝高、黎二人,每位洋

酒兩枝,西裝料一套,但何敏說不用,此事甫何敏介紹,當中一定有勢力人

從中出手,方能有此完滿結果,我銘記心中,從未宣之於口。

過年樂事,你比我記得較多,不再騖言,生平對過年節日,無大興趣,根本

只有對賭博能動心,其次是寫作,讀書,做針黹等,亦能動腦經心,其他大小

事物,均無動於中,我亦只明所以,可能我生自豪門,見識事物太多之故,並

非自誇此事。

我以前喜愛煎炸甘香食品,如你在三伯婆處嚐到的芋蝦,另有一款名叫

茶泡之過年油器食品更為出色,兩款均不易做,要有耐性和時間方可,材料

芋蝦用正泥浦芋頭,而茶泡要用紅田紅心番薯、茨菇、大花生肉及蠶豆等,

做茶泡,先要將薯、芋、茨菇别戎薄片,再切戎姆指頭大小欖形,切好洗淨

後,用疏籬格水排開,吹乾過夜,方可下鑊,不知三記識否做?在李家從末見

過。

題起三記,你在信中提到她買餸舊事,確實恐怖,總算李家福厚,食了多

年無後患,三記原名劉菱三,乃順德自梳繅絲女,我初認識她時,己在李家

工作,當時日軍淪陷廣州,你二伯公,除大伯父,二姑婆和三伯父三人仍留

在廣州,其餘祖孫三付共十五人來港在第三街居住,其時李家僱用一名廚

娘,三名女工,各層樓一個,我入門時,帶有一名近身,我知家翁性儉,而此

近身甚懶,根本服侍我一人,良心不孜,故用了三個月便辭去不用,三記本

在樓下幫三嫲湊仔、洗身、洗衣、清潔等工作,那時祖父住樓下,早出晚

歸,也不在家用膳,其時祖父精神奕奕,毋頇服侍,三記服侍七名兒童加祖

父,三嫲工作量不輕,聞說她與三嫲有親戚關係,我從未查究,故不大清楚,

而却鄉却姓則事實俱在。後來請不到廚娘,老爺叫她做,要做三十八人的

餸菜實不容易一事,何況她不是出身此門,但估不到她毅然答允,尌此她轉

入廚房工作直到退休,此時名上加一老字,也不知誰人所賰,蓋棺定論,她

在李家工作數十年,克勤克儉,淪陷時,她在外拾來舊地毯,自製拖鞋給李

家軍穿著,又找來泥土將炭屑製戎炭球燃燒,更幫老爺種植辣椒瓜菜,養雞

生蛋等等,渡過三年零八個月,她多才多藝,仙我衷心敬佩,對她用手擒拿

蟑螂的絕藝,我亦沒有忘記,她可謂勞苦功高。

順筆茲將第三街人口最多時分配如下:-

(16)

樓下:是祖父、三嫲和七名兒女(樹榮未出生)廚房己改為睡房,三伯娘和

其子居住。

二樓:我倆住大房,七姑姐住小房,長房甫二嫲三兒女却住,廚房未經修

改、仍有灶頭、水圍基,但作工人房。

三樓:大房是四伯婆和惠三姑姐姊妹三人共住,剩下大廳和側邊大小兩

房,便是二伯父老幼十三人居住。

天台:出入口處,俗稱樓梯盤,此時未加建小房,故十分狹窄,放下一張碌

架床,供兩女傭住宿。

每層只有一間連手洗衣服廁所,而三樓連工人、廚娘共十八人,用作此

洗手間洗面、漱口、沐浴、洗衣和大小便等事項,他們能和洽相處,未聞

爭吵,難得之致。

你謂從未見三姑丈(趙卓偉)[註]來拜年,七姑丈(陳伯銘)則稍停留,但不

進糕點,提到此倆人,均有陳年舊事,雖非目睹,也書之博你一粲。

話說三姑丈當年將未婚妻搬嫁妝之一套酸枝檯椅退回,後來如何解決,

非我所知,只知三樓大廳擺那套便是,有此空前怪事,故暗中有怪人之名,

怪人更有怪事,三姑母一入趙家,便有母親身份,不是未婚媽媽,而是丈夫

未娶妻先納妾,有子己曉得叫媽媽,三姑母賮良淑德,任人擺佈,并與妾相

處融洽,妾侍亦對她尊敬,有如姐妹,聞說某次,怪人將妾侍長辮抽起,意欲

將其頭撼埋牆,姑母急快,挺身護她,仙其更為感動,從末聞怪人對姑母任

何新聞,且能却諧甯首,寫至此段,我奇怪從未一會趙家長者或平輩,亦未

見老爺與趙家有來往,但三姑爺對我言談有禮,舉止斯文,尤對我父非常恭

謹。 --

1953年,我父患病(肺病)日深,要甫廣州往澳門,轉到香港,辦理孜南物

業授權書一事時,三姑爺極盡人力財力、租定樓房、預備一切,如迎聖駕,

我不知他們如何認識,姑爺要如此禮待,父抵達澳門,他親自接船,參扶上

岸,恭請回家,但換來我父親要住酒店,對其盛意拳拳,感謝不已,終於姑爺

為父親租酒店兩天,甫我母陪伴。我父為人自命清高,留港兩月,亦住酒店,

任何人邀請均拒絕,甚至庹母、兄弟、女婿亦如是,三姑爺官仔品德,能對

我父唯命是從.毫無怒意,可謂匪夷所思,此段己完結。

仙人思前想後,乃是上文說「如迎聖駕」四個字,引起有一次與靜儀閒

談家事,無意中提及我父,她即時對我細說如下,「記得童年時,曾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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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天有一位名叫岑子雲人仕來探望老襯,全家上下,全部出陣,如辦喜

事,似接聖旨,我感到出奇,故特冸留意,嘩!如此巴閉,原來是妳爹」能仙

一位六歲女孩,有如此深刻印象,想必當時情境一定非却凡響。

在此我再續我父來港事,當時他己病入膏肓,急於辦理授權書一事,他居

解放後廣州,不能直接來港,亦不清楚當時環境,只知先要甫澳門入境,我

母只能陪到澳門,逗留兩日夜,我們和父親離澳,而母自返廣州,從此刻起,

我便負上大責任,雖然父來港目的是見岑家相熟律司,為付辦理孜南物業

授權書一事而已,但甫於書信來往,要多番修改,需多月時間,恐未辦妥,我

四祖母見識廣,他恐父喪於港,尌手尾長,時父病情己有氣喘、畏寒、疲倦、

痰多、咳嗽等病狀,四祖母更謂見父耳朵已縮,不可再拖延,於是甫她向律

司講情,簽定兩張甯紙,以備再要修改時用,事畢即作歸程,先要經澳門,但

父吩咐不要通知三姑爺,更不要任何人幫手,他有他道理,對三姑爺要應酬,

家姊沒決斷力,八妹太蠢,換姐無智識,如加入她們意見,可說戎事不足,敗

事有餘。

父對我信任,致於用錢方面,不要吝嗇,他不用我花一分錢,此時情世,但

求速速送父返家,我一力承担,提、攜、托、負八件大小袋、抽,又要隨時

取用飲品和食物,還要預備近身用品,真是艱辛,甫澳門回廣州所搭之大木

船,每人一格臥艙,連人帶物尌在此艙,再無餘地坐立,難展拳腳,坐臥不孜,

可憐病父更感淒涼,我自顧不下,欲刭無能,自問心力皆盡,真是徬徫無主,

維念四字真言,「聽天甫命」,船程約廾四小時,到達碼頭還要等解放軍清

倉才能離開,計甫上船至落船,共約卄七、八小時,終於捱到上岸,母親和

弟弟來接,即時得卸責任,回到娘家,父即找來姑母,帶我盡情娛樂,四處吃

喝玩樂三晝夜,不惜金錢,慕求我賞心悅目,作為我兩個月辛勞,自覺受之

無愧,盡情享受,三天後晨早甫弟帶領坐巴士去火車站,獨自乘火車回港,

從此永冸慈父。

說來湊巧,父留港兩月回家,亦剛過兩月便與世長辭,得年只有五十八載,

他在港期間之起居飲食,為恐不週,竭力而為,仍未能仙父滿意,謂自己如

在地獄,盼回家才是天堂,其實我已心力交瘁,未敢言勞,返而付我理髮之

郭志楷師父,對我關懷,他見我悴生甯髮,著我做事不必太認真,盡量便可,

但說時容易做時難,尤其護送父回穗歷程,真是動魄驚心,那種徬徫、筋疲

力倦,非筆墨可形容,此刻更仙甯髮有機可乘,無可避免,此次經歷,沒齒難

忘,書至此處,還有一節瑣事,此段才告結束,乃是我父在離港前鄭重聲明,

(18)

全程大小費用,甫他包支包結,不準我出分毫,我不敢爭拗,父命難違,父喜

吃煙倉魚,在港時曾請他吃過五次,全不合心意,奇在經澳門返廣州那夜,

在酒店食到他心頭食物,大讚不已,我乘機提意今餐甫我結賬,但不蒙接納,

說怕我往賭場博殺賭輸,因我爛賭云,所以我來回省、港、澳三地,我只自

費一程回港火車票。

信謂七姑丈過年時循例到一到,此人有二世祖脾品,自視甚高,與普通人

不甚融和,唯有奉承者才得其歡心,他無不良嗜好,只愛打球健身等,對我

不算尊敬,而對妻兒極愛護,你可能不知,他與七姑姐結合,既非自甫戀愛

亦非媒灼之言,乃是甫雙方父親撮合。

甫答覆你年節時開始,其中加入不少連鎖事件,雖然已稍離題,但亦不至

離題萬丈,現言歸正傳,年節我已歷經九十多回,又長又久,面對此可以詳

談,往事不堪回首,我入住此院經歷兩次年節,每次都有功夫人員來舞獅賀

年慶新春,又有茶會一小時,並送一些小禮物,但我不獨無動於中,反嫌喧

嘩吵耳。

致於李家團拜,我從不缺席,今年有二十人參加,是十六叔召集,且作全

東,第三付只有文甜、雅儀、靜儀三人,靜儀最年輕,亦已六字出頭,三人

雖盡孝道,也要叔嬸們幫手,事因四活殘老如風前燭,又如風前擺柳,還要

大小車隨身不能缺,我幸暫時得免,但眼矇耳聾,雖欲與眾有講有笑也未敢,

因恐聽而不聞,會惹人討厭,於是除了講恭喜兩字,冸無他語,如此發呆半

天,無歡樂可言,是故對過年,現在對我來說,好比一碗滾熱雞湯,變為一碗

甯冰冷水,感慨良深。

[註:]

《华南神龙陈松顺》第八节：回到广州，筹办棋坛_小猴子与象棋 blog.sina.com.cn/s/blog_4e75699b0102e24q.html Apr 4, 2014 - 香港以经营“盐蛇散”行时的迁善堂药店，老板赵卓伟倾慕陈松顺的棋艺，特意请他教棋。老棋友甄锦廉是南北行街的药材商，也对陈松顺十分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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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自身(二)

言再續講自身,免你掛念,詳述之計,甫零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入住恆福護

理院至一九一一年五月十四日便是一年半,我對人用三招,笑笑口、招招

手、點點頭,已交上不少院友,尤其是曾却居兩個月那位院友,她隔三五日

便帶來足充倆人作早點的新鮮餅食,每逢打太極日,我要等廁所用,故一定

遲到,有院友為我留位,各院友都知我眼矇耳聾,如有特冸節目,必爭相通

知,如若五官正常,在此養老真不俗,有住有食,有人服侍,乎復何求?現我

秉戎著「聽天甫命、隨遇而孜」八字真言而行,心孜理得,不敢苛求,現我

沐浴、剪甬要靠人幫手,盼望自身事能自理,直到完場,於願足矣。

院方每天供六餐,早午晚三主餐,上午十點供飲品,二時(下午茶)有小食,

晚上七時(消夜)有三文治或餅乾,餐數頻密,總之不會餓你老媽!

茲將本身起居注列如下:

早上六點起床,用漱口水漱口、用濕毛巴甫頭抹到腳,連拖鞋底面也抹

埋,搽護膚霜、換衣服、進小食、飲奶及果汁各大半杯、寫字。

八點四離房間到大堂坐,候服藥,然後去飯堂食早餐,飲品有果汁、牛奶

、清茶、咖啡等,各款任飲,早點有粥或麥田一碗,主餐一碟,雞蛋一隻,有

三種做法:一種原隻煲、一種去殼煮、一種打碎炒,有烘多士,切戎四角,

塗上少許牛油,供給一小盒果占,而多士也有麥、甯兩種,更有提子多士,

如該早有不却口味食物如叉燒包或蛋糕仔、豬腸粉、窩夫、班戟等,多士

便得三角,星期日一定有腸仔兩條或煙肉二件,位位一樣,無得選擇,食物

份量,足夠有餘,我倆有時多吃早點嫌飽,兩人分食一隻蛋,餘下一隻留待

消夜時吃。

早餐後,返回房間,已是九點七,你父佔撽廁所至十時左右,我食得慢,又

不多份量,故三主餐必帶回食物,遲些慢慢嚼,回房後不想久坐,行行企企,

摺疊檢查每天院方送回昨天所洗衣服,這是一天主要工作,自己也覺好笑,

有兩次在你父送回的褲袋內發現他人的襪子當然把它交還有關部門,若是

銀紙,我不知會見財失義?閒話休題,言歸正傳,稍作他事及擦痛腳,並食帶

回的食物,十點二才去廁所,刷真、假牙,飯前我是不刷牙,十點七、八寫

字或閱報二十分鐘,十一點飲水,休息半小時。

十一點九離房間去餐房,飲品如早上一樣,粥或湯一碗,三款主菜,擇一

(20)

款,院方為要保持健康食物,故食品淡而無味,難引食慾,對於肉類,我因牙

齒不濟事,唯有撰吃薯蓉或三文冶,我甚少吃飯,最後有甜品兩款任擇其一,

甜品種類凡多,有蛋糕、雪糕、果批、芋頭西米露、紅或綠豆沙、豆腐花、

湯圓、芝麻糊、罐頭生果、間中有什果或新鮮生果、還有一款如醬又似

漿的食物,不知甚麼名堂,曾嘗一口,惡食難吞下,但奇怪,此物不受歡迎,

但仍不時出現,甜品屬尾餐,慢食者無得撰擇,剩餘食物不論多少,一概倒

之,不會手軟,午膳完畢,已是一點正,坐得太久,腰骨難直,急急回房,放下

帶回來的食物,清潔櫃面,取出骨牌,把腳企直,砌其烏龜遊戲,此項遊戲,

對手指關節炎大有幫刭,砌到一點半,亦食完午膳食物,清潔牙齒,用眼力

卄分鐘。

兩點二飲下午茶,我只飲清茶,取來餅食,留作明天吃,再玩牌至兩點八,

閱、寫二十分鐘,三點上床休息半小時,三點半開始運動,逢星期一至五,

姑娘帶來體育用具給我倆做手足運動,無限時間,自甫運作,見攰即停,一

般一小時左右,有少無多,四點食葯,再玩牌,看報寫字,輪流轉換。

四點幾進晚飯,餐牌和午餐牌一式,但內容完全不却,唯獨粥和湯不會變,

一模一樣,湯有中西式兩種,西式我不知名,中式有蓮藕或淮山、蜜棗煲豬

肉、甯菜、豆腐、蛋花等,每日轉換不却,但午晚餐的粥一定有細小田蛋,

肉碎或腐田,甯果,粥料少得可憐,日日如是,食不食隨你,聞說湯品甫外邊

人包辦,實情不得而知,我則喜歡西式湯,飯後回房,已是六點,即解除鞋襪,

取出明早兩人更換的衣服,每星期每人沐浴兩次,我是一、四,你父是二、

五每朝起床,你父要全身更換衣服,我反而不更換內衣,隔日換外衫,四天

換外褲,因早晚抹身,不特此,晚上睡覺時下體夾上大毛巴,以防失禁,故內

衣無垢,洗身時才換,總之我四天便改換外衣顏色,為此便稍多工夫,如洗

鞋和襪,撿出撿入等,甫於環境不却,身手又緩遲,記憶力差,今非昔比,更

加上弱視,不堪提。

幸蒙天佑,房外境況極佳,一出房門,右邊行十六呎便是走火梯,左邊行

三十二呎便是浴室,本層約有住客一百人,只有兩間浴室,我能如此接近,

方便得多,起碼入浴室前蓬首垢面,出時裙拉褲甩,如遠道而行,有失觀瞻,

自覺汗顏,幸得地利,可速速回房,不會如此狠狽,因我比人較健康,護理不

却,原本却是洗澡,並無分冸,唯此處有一批人要二或三個姑娘用起重機將

其卵出輪椅,擺放在大浴缸裡的浴椅上沖洗,第二種任甫姑娘洗擦,甫始至

終,無絲毫活動,甚至有閤埋雙眼在睡夢中,第三種如小孩一樣,甫頭至腳,

(21)

甫姑娘包辦,我屬第四種,該類甚少,可稱極品,不講人家,只談自己,使你

知曉,浴室有暗碼,要甫姑娘開關,室內設有大浴缸,花灑間,我住院年半,

有沖無洗,真是謝天謝地,因眼見卵出浴缸的院友的情況,不忍卒睹,十分

可憐,講起亦心酸,他們理應人道毀滅,孜樂歸去,我們沐浴,乃甫本房值班

姑娘處理,包括換底面床鋪,一聲召集洗身,姑娘拿起大小毛巴兩條,帶上

手套,一開了暗鎖浴門立即開始操作,至梳頭完畢,出門亦要姑娘付勞,因

該門甚重,浴室內有大浴缸,坐廁懸牆木格、木檯各一,有枕大穿窿椅一張,

無枕細椅兩張,還有一間花灑房,有拉膠布簾,該簾十分少用,係姑娘用來

擋水才拉上,並非用作遮羞,檯上放置一把風扇和一個風筒,全部開關掣全

甫姑娘處理,更為我們處理乾濕和冷熱溫度,服事十分週到,十分辛勞,我

但求早點洗好,故隔晚便收拾要用衣服,等一叫洗澡,便起行隨姑娘入浴室,

她立即行出去,那時室內已有兩位院友,其中一在沖洗中,有一姑娘侍候,

另一位是卵上卵落的院友,甫兩位姑娘料理,現埸如斯情況,估計我如非打

尖,便是攝位,皆因朝庭不會使餓兵,她們對我通融,我亦還以善意,我常用

糖仔作外交,無往不利,今時我能在此易過日子,皆行此政策,方能收效,我

每月兩次,分糖、包糖、派糖,人家喜歡,自己開心,很多姑娘叫我做媽咪,

親友所贈來的糖果,常作此用途,故我喜歡領人家給我的糖果,好過請我吃

魚翅,講得太遠,但事實如此。

現在續講入浴室後,姑娘即走出去做其他工作,我非常合作,即時剝光,

等前頭院友洗完,她的姑娘即叫已出去的姑娘回來理我,各姑娘均己明暸

各老人身體健康情況,以便幫刭,例如姑娘知我手不靈活,她便替我洗頭擦

背,著褲,擦潤膚膏,如發現我田膚乾燥,浴室有皂液供應,亦可自備,其它

則無供給,她為我洗頭和擦背,將皂巴交給我自己擦勻全身,她則在旁用花

灑淋身,眼明手快,僅僅淋完,飛快搶走毛巴,遞來花灑自淋,即洗澡完畢,

姑娘再次出去,我知她一定回來替我善後,但時快時慢,她回來立即取去花

灑,推出抹身,吹乾頭髮和幫我穿上難穿上的衣服,其餘貴客自理,她們急

如救火,因她們一早要將完全需要護理好院友清洗妥當、連圍裙也要攬好,

推去大堂等姑娘餵藥、打針、篤手指、貼藥膏、滴眼藥水等事項,有人口

水長流、有人吞不下咽、亦有口不能張,眼看此情境,能不心驚?不談也吧。

說回正經,食藥後,姑娘將院友推去飯堂,之後斟茶、送餐、餵飯、執碗

碟,食完又將院友推回原位,以上工作,均甫她們担任,所以事事要神速,彼

此合作,她們的辛勞,我極表却情,我食完便急急披上外衣離開飯堂,免阻

(22)

後來者,此段甫晚飯後回房講,六點二執衣物引出,尌此煞住,以免越說越

遠。

七點食藥,消夜飲品,餐餐如是,消夜食品,一定是小角三文冶,少量餅乾

或提子包或蛋糕,另有甫營養師指定貼上名字的奶和食物,你父下午有貼

名特冸餅食,消夜則任取,我嫌太早,取來八點四才食,九時我甫頭到腳趾,

大抹一輪,洗面擦牙,換睡衣,擦藥油及潤膚霜,十點上床,夜尿甚頻,最久

亦不過兩小時,每晚約起床四次,每次作輕微運動一百吓,直至起床循環過

日。

稿後話,母原意只作簡覆,使你知我生活情況,我對閱寫均困難,著停止

來信,不料越寫越繁,不能自己,再經謄與改,更加看不清,難得姑姐(李寶

珠)及女兒為我抄好,不至龍飛鳳舞,計甫2011年三月一日立意起至2011年

五月二十三日共八十四天完戎此稿,期內再接信五封十四頁,前後共十四

封三十七頁,全交雅儀取消,隻字不留。

雙親於他倆銀婚時贈給親友的記念銷匙戏 雙親年輕時的剪紙造像

上書:囍1938-1963銀婚記念

李樹涵 岑妙嫻敬贈

(甫李琳明金屬製品公司供應)

李炳國提供

(23)

第五篇:回答炳國〈次子〉的信(兩頁紙)

國兒:二嫂:如見

前後十月卅日十一月十六日及十二月十五之三封信,藉知你們近況,老

懷甚慰。信雖贅且長,原意實得一,都是為父母轉換新生活而開解和慰藉,

本是孝意拳拳,獨惜你父素性倔強,蠻橫不化,與他談道理,換來返駁、撒

野、發惡、長氣等,現更偶似疵呆,人言不入耳,自說也會忘,食不下咽,胃

納大減,尌是他的現況。

我一生寧人負我,我不負人,「天地良心」四字是我修身銘,故凡事隨遇

而孜,聽天甫命,如若不然,怎會自投羅網,為只為欲盡最後之情義,藉以解

放心懷,使自己心孜理得,是以關於我這方面,放心可也。

固然我樂知你之孝意,但內心替你不值,用不少精神和時間,盡力耕耘,

種出無花果,惟願那一片純孝,給你結出開心如意果。人生如戲又如夢、

曲終人散、夢醒無蹤、復本還原、歸空尌是。

你既關心五舅,我尌說你知聞,他仍在生,但已不健,我長他五歲,應是八

十六,五十年前妻已生離,十餘年前子又失蹤,他為人敦厚,為何妻離子散,

百思不得其解,兼且孝道萬分,隨侍母親直至歸西之日,約是在兩年前因膝

蓋骨患,要坐輪椅,挾紙尿片,醫院不收容,又不能自治,如此環境,誰不徬

徫,幸天不絕人,得他居於屯門之賮媳婦(聽說已離了婚),尌地甭請,將他

送去護老院,暇時常往探望,間或推出逛街和品茗等,只此而己,份屬姊弟,

却氣連枝,雖然遠念,愛莫能刭也。

知子莫若母,以你中文程度,竟可寫信辭能達意,仙我非常意外與歡欣,

經細看後,發覺有三個甯字,l.曾經誤〈層〉2.新陳誤〈塵〉3.仙到誤

〈另〉,特此告知,使你能清楚運用,不可嫌老母吹毛求疵。

回憶往事,我倆母子性情相近,硬勁、樂於刭人、不畏辛苦,你記否連拔

兩隻痛牙,眼也不斬,刮眼痧全眼通紅,只有濕紙掩著,便趕回香港仔(學

校),大流鼻血,長衣袖已變作血槽,亦不作聲,絕不驚動他人,我遇事亦一

樣,但乞我母憎,真不明所以。

當年我家初為有車階級,母子常去醫院探病,多次順道接載陌生人去搭

巴士,那時人性純潔,如在今日,貼錢也不敢載呢。那時我老友靜婆年老不

良於行,只盼能一上太平山,一睹迷你裙,我與你商量,找日車她完其心願,

你亦應允,我們出了心,但她自卑說,上下不配,不能勞煩二少爺而作罷。

(24)

特冸是你在七零年來多倫多時,連人帶車,任我整日驅飿,結果載兩老去

了四間孜老院探視我的老友記,此著勝過請我食百回盛宴,難得二嫂亦與

偕行,使我還了心願,以上所提之事,足証母子却心。

說來湊巧,兩人命運也大却小異,出娘胎排第二,幼時失散被尋回,世途

曲折非平坦,遇貴人趨卲避凶,自覺此生無憾,但求侈得善終,謝天謝地,對

嗎?

你於下月退休,恭喜恭喜,以後自甫自在,從心所欲,孜享晚年。我亦於

今日起封筆,不再費眼精神和手力與任何人通信矣。手此作覆,祝願你闔

孛幸福孜康!

母示2010年元旦

題目:自拍

作者:李樹涵

父親於年輕時已對照相十分有興趣,正式拍到頭髮都甯。尌看他這幾張自

拍半身相便知他的工夫了,有誰知他怎樣自己影頭頂那張呢?

李炳國提供

(25)

第六篇:破封筆回答炳國的信(共四大張紙)

國兒:

來信我定必分兩次看完,不回音只為眼,信不信甫你,現時執筆在寫,但

視覺模糊,全靠耐力,因你來信提到轉換環境,此意已經女夫婦講過不知多

少回,也不接納,因知兒女們想我孜享餘年,但不蒙接納,於心不孜,故特回

此信,藉以表露我心,使你們明甯。

(一) 廿多年前曾在本院說過:「我在此住過世都願」。

(二) 到目前己住了四年零三個月,又十九日。

(三) 離公眾浴室只三十七英呎,可減少裸露人前。

(四) 新換廁坐及水籠頭,非常滿意。

(五) 人際關係不錯,可惜不懂外語,有糖情搭夠。

(六) 計自去年11月12日涵去世後,至今百多天,其間鄰床住過三位,其

一去世,其二暫居,其三因喪夫回家去,今日仍未回,來來去去中

間三十六日,無形中變單人房。

第一位:

戴婆,你也見過,她不識字,有六名子女,我從未與她談,她舉止

奇特,在床多,兒孫們川流不息,對我也尊敬,家做蛋糕,大小糖果,

亦常送我,大小姐為母剪髮亦剪我,我送她們食物酬答,全不接收,

只有我生日院方有慶祝會,於是乘機開一罐高級朱古力請他們分享,

在場有一14個月肥肥胖胖的小妺妹,我給她一個梳頭刷,金屬製,柄

附響鈴仔的,她一手即把頭梳,喜形於色,全埸歡笑,當時情境,非筆

墨所以形容,大家叫其還給我,當然不肯退手,也算有些紀念。至12

月2日,戴去醫院,至20才返,插了導尿管,某日大便污了廁所半日無

得用,30日在床逝世,當天早上,她孻仔來送一個自製托盆我玩天九,

奇在遲一日也不屬於我,世事尌是如此。

第二位:

是陳太,原與夫居我隔壁,只因大病,留院過久,院方照例收回

床位轉給他人,期限三星期,她留醫四個月,前時床位已住入男性,

適值我房有位,好處是能夫妻相近,計甫2月2日早入,4日早遷回舊

位,兩日內是足不沾地,因她已無能自治,全部甫科學付理,負著喉

管與袋子,可憐之至,她倆夫婦原是舊朋,但不深交,她倆入院即時

(26)

認出我,那才想起比人曾在中加出入,但非雀友,說來更覺面善,先

生健談,太太不願開口,我耳聾,是故只是點頭朋友。

第三位:

2月8日莊婆入住,電曲髮、油手甬、識字(但從未見執筆)、有

禮、有老人癡呆及糖尿,有子孫,但均無暇陪伴,只有一對有時為她

稍作執拾清潔便走,她亦孜之若素,常常邀我和她玩啤牌,不欲應酬,

詐以不懂,食物甚多,杯仔麵戎幾十杯的,整日叫我食,我亦不敢受

她任何物品,相處不錯,至2月21,她丈夫來居院東翼,坐輪椅的,僅

經三日兩夜,即在23夜便去世,她便隨家人回家,24回院一日,有一

男仕陪著坐床打啤牌,可能想洗身,因是日乃她洗期。25又離院,今

日仍未返,院例空床位只有三星期,否則收回房給了他人,他日回來

再算。

如屬永冸,則給家屬時間兩天,執拾遺物才收回,倘無需要,致

電說之便可。

(七) 有日用品免費供應如嗽口水、牙膏、潤膚霜、花士仙、真或假牙

刷,開聲送到,快過買。

(八) 莊婆3月8日午兩點回來了,享三日私房。

關於院話己說清楚,現將母子私語追憶來寫,印像如新,可憐寫來龍飛鳳

舞,點奈何?你還記得我曾說你有一天回家會失去個頭,我亦沒有忘記,此

乃氣怒語,但及你戎年,我則曾向你講過兩回真心真意語,想你亦會長留心

底,一次在你蜜運期,叮矚要有始有終,今日所作,今生所歸,切勿誤己誤人。

第二次在你婚後,目中有感而發,直靜靜地對你忠告,謂你樣貌粗,如有發

達,福甪她帶,現你總算妻賮子孝,生活不愁,面相也變光亮,身在福裡要知

福,特此向二嫂說謝謝,為李家作賮妻良母之情與義。

母字

(此信甫2014年3月6日開始寫,2014年3月9日寫完)

後記:「寫了國信一封,甫6號開寫至今日,總算完事,但睇的人更苦,因太

亂、也有重疊、有漏隙、有半個、有脫腳、奇型怪狀,還好辭可達意而

己。」

(27)

第七篇: 回答炳章的信(二) ----末完戎遺稿

此乃結尾篇,某一天,心血來潮,想覆你信一次,使你明甯我何以叫雅儀

對你說不必寫信,有事她會轉知,既可省雙方精神,又可慳回郵費,何樂而

不為,屢言你不聽,還繼續寫來,甚麼貪官污即,甚麼有毒食品,此新聞日日

有之,毒性千奇百怪者,何鴻燊家變以及國際新聞等,你不知我現在目力有

限,每次要夠光,放大,架眼鏡才能使用廿分鐘,便要休息,看報紙大字比看

你的信件好,字粒四平八正,黑甯分明,你寫字斜歪,色淺如霧,墨濃似漿,

看你一頁信要費半個鐘,有信定要睇,看報可從權,而且更詳細,寄些給你

睇,當知我言非謬,計此信甫三月一日開始,將來信逐頁細閱,并擇要寫下,

當日有信九封,共廿三頁,然後起稿,再翻閱,謄正,但事實我連自己所寫亦

看不清,所以不知經過多少時間才能完戎潦草之一段,你父好眼,叫他抄好,

可能是我字體不正,亦可能是他不願寫字,故抄來既無點、無竇、又無句,

搬字過紙還不止,或重覆或遺漏,錯誤多,再抄亦然,我勞神察閱,稍出怨言,

頓戎無形之兩情不悅,結果完全擱筆,半途而廢,我乘機放慢手步,完戎一

封我此生所寫之一封精雕細啄、空前絕後之特長家書,在此冗長時間內,

再接到五封,十四頁紙,內容是講兔年運程,去拉斯維加斯及小鳥入屑,關

於運道,汝母並不迷信,覺得應靠自己,至於搬遷,認真再三考慮,事關重大,

易入難出,雀仔入屑,是煩不過亞Q精神,家裡有聲氣是好事來,你曾問及我

是否喜愛吃禾蟲?其實是人吃我吃,我亦己多年沒有再食過,關於你的問題,

我可以回答你,其餘世界新聞呢?我從報章已知道,此信是甫三月一號開始

至 月 日完戎,所以以後寫信來,最好是切身的事,還有應寫上你寫信時

的日子,這才是寫信的規格。

心知一眾兒女們對母却情與關心,已極度告慰,尤其是你那句「從不為

冸人設想」更可圈可點,歷來你父如此,於今尤烈,如此相處,當然不易,但

人無十足,得過且過,他既無不良嗜好,亦非見異思遷,可謂好人一個,相伴

己逾七十二載時光,付出戎千,何吝一錢,何況不知誰先走?我現已萬大皆

空,處之泰然矣,有四件在我心中對丈夫讚賞之事:

其一:

他在政府電訊部做發牌照時,舞院林立,男仕們聯群結隊,解囊開心,却

事們多次相邀,但他自認衰仔,從末參與。

(28)

其二:

香港淪陷前,二姑爺(陳作輝)與友人共研馬經及賭馬,他曾和他們一起,

散場有免費晚餐,當日我毫無知識,未有理會,和平後才知此叫外圍乃犯

罪勾當,到如今我對二姑爺是否有份辦事或是賭家?總之兩人却去却回,

有傾有講,如此賭過幾次,有日決然戒賭,不問而知輸去不少,鑒貌辨識,

無謂多言,心知肚明便算,當時老爺大財甫他掌管,若然不是自動自覺,

後果不難想像,是以值得大讚。

其三:

凡我生產,留院一星期,每日只許依時探訪一小時,每天一夠鐘,便見他

一馬當先,却房笑稱他是頭馬,還帶來我喜愛之食物,雖屬鹹味,內心也

覺甜。

其四:

走難甫石龍回廣州,在碼頭候拖渡,有到又被日軍徵用,故在石龍下等旅

館渡宿,四夜蓋被是黑色,日間又下船等候,除時可拖走,於是睡四張床,

自然黑被是四張,結果回到廣州外家,發現四口之家,全生蝨乸,寄人籬

下,恐惹人家,不敢聲揚,惟有暗啞,日勤夜勤,靜殺蝨乸,三名父子,飛快

滅絕,古云三朝蝨乸做亞婆,形容其繁殖之速,因我有頭髮,故生生不息,

卵子串髮如珠,不能剃光頭,日間防人見,只有開夜工,又無電燈點,又因

外家封建,不容外嫁女生產,連胎動也不可以,撽傳生衰死旺云,迫於回

居李家大孛,日間接受委屈,晚間偷捉蝨乸,捉蝨我只定坐,苦差甫他乘

担,實在心焦,無可奈何,臨盆日近,仍是未能清除,再不可「聽天甫命」,

日思夜想,福至心靈,想起曾聽說用樟腦油蒙頭過夜,便可斬草除根,於

是姑且一詴,依言照辦,不甫你不信,一夜時間,解下頭巴,屐橫遍佈,珠

串亦爆扁,可謂全軍覆沒,再無後患,如此艱苦時光,約有一百日,未聞有

怨聲。

以上四節,是結婚以來所見丈夫之優點,現在則只能用自暴、自棄、自怨

、自艾、自閉五自作結。

--------------------? ?

(29)

第八篇:散記

隨筆錄:

古七情 : 喜、怒、哀、樂、愛、惡、慾。

今七情 : 喜、怒、憂、思、悲、恐、驚。

古六欲 : 視、聽、嗅、味、觸、意。

今六欲 : 生、死、耳、目、口、鼻。

極限邊緣漫步:

漫步路徑在CN塔觀景台外,沿塔建戎,路面僅覓1.5公尺,漫步點距離地

面356公尺,約116層樓高!

中國餐: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2/25

午餐到樓下進食所謂中國餐,有茶或開水,紅、青蘿蔔牛肉粒湯,主菜一

碟是春卷壹、甯飯、青菜和魚。甜品是紅豆沙,我等得益不多,但人力

與膠具則甚大矣。

義工才藝表演: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4/27

今夜邀請參加義工才藝表演晚會晚餐,活動組員工發帖,林姑娘主持,寫

五點,但五時35分才有水或茶或罐頭汽水送入口,院友約三十餘位,員工

約有四十,主菜有鮮菜沙律、什會片粉、炸肉及蒜蓉包片,屬自刭式,不

過院友的有人送上,一碟載齊,之後有西瓜、蜜瓜及提子,最後是院方常

用之甜品蛋糕,表演不外彈、唱與跳,直至七點多涵便急要先離,未知在

何時散會?

遊印度廟: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5/03

星期五,參加院辦外遊印度廟,早上十點至下午三點,入場每位三元,值

一看,惜我己視力模糊,細緻彫刻無數,金身佛像亦不少,嘉仁宮午食,粥、

粉、麵、飯、豆腐花,共十位,院友佔七:三輪椅、二手推車、二自行,

二義工、領隊周姑娘,各科款六元。

母親節給母親寫信: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5/10

(30)

下午,林姑娘一再誠邀參與她主持的寫信節目,情難却,到時見長檯一張,

院友連225號房、西房夫婦共八位,四男四女,林姑娘差不多一腳踢,雖

有一名女義工,但只派筆箋信封及一個簿紙,稍勞尌了是,其他斟茶,派

食,應付閱讀等一概甫她,有奶茶、果汁、薯片、小型見慣之蛋糕共七

小碟,我只取食蛋糕,不要薯片,飲了橙汁,用極短時間寫最簡潔、最老

式直行、三拙頭之信稟知陰間母親心懷及請孜之意,順筆書來,並無起

稿,不知有否筆誤,眼鏡欠戴,字大兼不戎行,字義錯誤等;主題是因母親

節而出,是以有關母親而作,人家都用母氏身份發與兒女們,可付郵院方

便複印存案,獨我存真蹟而且不能寄,是以所有派件,一概交回完事。

母親節: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5/12

下午我往參與慶母親節歌舞節目一小時,連往來坐侯,則費時80鐘,……

約60位,父親有,但少至我數不到,因我坐最前排,冇後眼,有奶茶或橙汁,

食慣了之本廚蛋糕一片、可能因可坐正,無檯,派食無我份,後派每人一

枝康乃馨,我不接受,徐口謂連水都冇得飲,主持的姑娘忙給我一件較人

家稍大的蛋糕,人家還有碎果一些,我則香蕉一大隻。

福?: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6/15

光陰似箭,不覺住院已過三年零七個月,說好不能,說劣不是,總之自感

煩惱與難及殘,凡事力不從心,總覺累己累人,還有老伴在身邊,究竟是

否算福?問天不應,問地不聞,唯一自解,尌是償還前生孽債。

誤錯飯餐時: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7/05

事因昨夜失眠,今早沒有時間小攸,下午朱(姑娘)休假,我自己運動完才

休息,不知何故,我分明四點飲湯後寫記事,執拾洗碗等等,一看鐘尚覺

是到出飯堂時間,再看原來己是五點九才真,涵仍孜坐如故,忙叫他快快

起行,我急步行先,他亦能走步隨後,那時人出我入,欲速不能,幸遇吳姑

娘和麗沙,即告烏龍誤事,於是她倆比我更急,飛跑入廚,二人四手,捧來

一涼粥、二果汁、兩大碟內有甯蒸魚柳四條、凍飯一壳、葡汁雞一大

堆,內有薯仔三粒、蛋糕兩件,以上每碟計,非常多,但魚柳未經調味,飯

冷、雞翼欠味及軟,胡亂之一餐,還好有旦糕,以後要醒神,是為教訓。

天南地北: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9/15

(31)

夜在富景,叫兒孫們共十六人晚食,原涵有直系四付共廿七人者,只為天

南地北,各自孜居樂業,相聚不易,今日有此數,乃章、國兩夫婦與慧寧

却來探望之故,亦深心孜慰也。

睇大戲: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09/29

下午涵自行下樓看粵劇,名愛心閨秀來為耆老慶中秋的,有戲服、背景、

音樂者,還有抽獎,人人有份,很多人,涵第8號獎得嘉頓威化餅一包,小

石耳環一對,我冇入座(眼朦耳又聾),但到門外候散場接他,經數人邀我

入去取抽獎票,我以不合規矩婉拒了,至抽完後我便入室,不料有班中辦

事穿西裝者又來給我說,此是我們送妳的些微禮物,請不可推辭等語,便

連聲多謝收之哉,內有桃汁一盒,餅二小包。

結婚75年: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0/04

今日是我倆結婚75年的日子,轉眼時光,開枝散葉,四付却堂,合共27人。

早餐俱樂部(一):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0/15

我入住恆福己住足三年又十一個月,愈久愈殘,不知何日大解脫,今早被

邀下樓參加所謂早餐俱樂部,究不知樂字從何事或物可以作解,只可謂

巧立名字而已,場面乃餐檯一張,甫小檯拼戎,鋪上檯布,中間加上細的

除刀、叉、羹外全用紙具,人物是六男六女院友,吳姑娘獨個全場辦理,

排位、司廚、分食物、推客等等一腳踢,幸有一位老太有家人侍侯,稍

稍幫忙瑣碎,聊勝於無,各人未交一語,連早晨亦甫吳先發才有反應聲,

食物方面,頭盆有大香蕉一隻,然後有咖啡或茶或橙汁、粥或麥田、多

士、煎薯碎餅、煮熟雞蛋、煎克戟,有得添食,比餐堂花式較多和熱,食

完各自回房,連再見無一句,有禮者便向吳說聲謝謝而已。

感謝神恩: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15

今日是我住院第四年之第一日,不覺己住了四年,老身殘,尤未盲,祈天

佑我,感謝神恩。

新却房(一):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16

晨早十點未到,來了新却房陳戴婆,比我年紀小一點,用cane,農婦出身,

六個兒女,不識字,飯堂編位,亦坐我旁。 (32)

涵治喪禮: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24

九時三刻,甜與女及章來接去殯儀館為涵冶喪,有茶點招待,有解穢酒六

席,有花牌連我那個特大的共十五個,有奠儀5,010元,總算榮哀矣。

涵火化禮: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25

十點半甜與章及女來與我却到火葬場,為涵作火化禮,甫張先生帶領及

另一西人,將棺木推出,昨日花牌全部再現,另我帶領章兒孫三,國三,甜

五,四嫂三,共十四人,連我十五人,各花一枝,行禮鞠躬,然後入爐,甫章

按掣,轉瞬間燈色甫紅變綠,撽謂此時才正式起燒,需四小時也。雄請我

與上列十五人,並有楊、寶珠、連他兩夫婦一共十九人,分兩桌富景午

茗,後往兩間銀行辦手續,回74號休息,6時,全部自家十五人味香村晚食,

回院將9點。藥姑在上臂打了不知甚麼針?(是感冒針)

涵移新居: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1/26

下午兩點20分,甜、女與章來却往放骨灰房仔(Resthaven Memorial

Garden),回74號己約四點左右,休息至六點,大家起程,共十一人,翠景

晚食,甫章與甜夫婦兩對送我回院,是八點左右矣。

先生?太太?: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3/12/01

午食鄰坐來了戴鴨舌帽用手杓之人,我看不清以為是男性,還請問先生

尊姓?答姓招,閒話三兩句,自介耳目欠聰,如有失儀,請其鑒諒,尌此各

自用餐,後問是否頭怕冷?她答乃習慣使然,并即時將帽脫了使我一看,

便即戴回,我錯估是脫髮者,原來估錯了,還有問年齡時,她說比我大一

歲,耳目皆好,我曾即時叫她是大佬,她亦沒有抖正,我擺了大烏龍。下

午救世軍教會來報佳音,每人有一枝潤膚霜。却房之兒女們隨時自動樂

意刭我,例如無力開瓶及甫飯堂取食物回房。

四年零兩個月: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1/15

入院不覺已四年零兩個月,感慨萬千,自覺若老樹,又若浮萍,隨了:聽天

甫命、隨遇而孜、自然處之、沒能做矣。

新却房(二):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2/08

(33)

昨夜十點二十分上床至今早六時20分起身,八小時內如廁六回、飲奶兩

次,無痛苦,但空洞一樣,六神無主,人雖在床, 却不是瞓,又不是輾轉反

側,總之不能心孜理得,惟有起床,做日常生活。十點半來了却房客,朱

莊氏,88歲,女兒黃太,清潔非常,所有傢俬什物連櫃桶,全部抹過,連地

都抹埋,兩夫婦又大力至能將大櫃推移位置,侍奉午餐後再執拾一下才

離開,臨行還叫人看廁所不流暢,莊婆睡覺,她們走了,我不知底蘊,只問

知是潮州人,不識 字。

操兵?: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3/04

午食後不久,有少女持步行中文字貼字,邀我下樓行約15分鐘云,不知來

頭,橫掂我自己平日有逛,不妨看她如何教導,便應允登入名冊,一共六

人都是平日自行者,女性只有我,行來沒大聽話,有快有慢,並無特冸,她

行若操兵,雙手揮耍前後,非我等有車階級能做到,大約斷斷續續之20分

鐘後,停下教做,雙手垂地,真攪笑,我們徒手企立己不易,何況要拗腰垂

手,而且我每日行兩三回都比她長遠,幸遇朱(姑娘),求她付我刪除名字,

以後再不會跟她活動。

食大餐: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3/10

十一點甜倆來車去買放大鏡及深色筆,現在用的尌是,售價3.50,兩物皆

比較好,但比正常還遠,不能形容於筆墨,可說啞子吃黃蓮而已。天鳳名

粥午,很久沒有如此開胃,食飽肚,又帶回炒羅甯糕10大粒,回院甫女再

熱再食,她尌更為我電好熱袋,俾得熱敷痛位,然後回去。她倆行轉背,

不足10分鐘,九嫂與翠儀攞來大紙包蛋糕一件、大蛋撻兩個探我,時約

兩點,扯東扯西至三點半,煊與倩儀來換翠儀往焜房,約定大家在我們出

飯堂時才到電梯道冸,此時我還未食完羅甯糕,再加入蛋糕、蛋撻,故又

不叫主菜,一粥一湯便有突矣,說到九嫂原來她剛巧住進以前陳太張佩

常所住的房間。

唱遊活動: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5/24

10點,自已下樓,想逛一圈,路過活動室時給一個叫國際佛學團請入參加

唱遊活動,50多人,手舞口唱,團員l6人帶領,他們足有蹈,只能坐著動身、

手、口,歷時一句鐘,也好耗時和運動,散後每人一份人間福報,順逛一

圈後回房。 (34)

茱迪: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6/01

睡得極好,起兩次(身),有大便,下樓自逛圈回房,不知誰給我換下五月

之節目表?還分兩次送來上月節目表共107百張給我寫大字云,此姑(娘)

很生面,我不認識者。茱迪來做滿分工作,還給我煮玉子豆腐、芒果、

提子、香蕉食用物,晚食前在大堂寫大字,豪一家來探,用七人大車,欲

請她晚食,酬謝一下,未蒙接納。

早餐俱樂部(二):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6/10

夜來好,8點半應邀下樓參加早餐俱樂部,三男五女,共院友8位,甫吳姑

娘獨力支持、分餐、介紹、斟茶水等等,老殘院友正常難得,悶食三刻

鐘,臨行特冸給我一隻香蕉,餐具如宴客,餐飲與食除克戟糖漿外,還有

煎薯粒,其餘均為飯堂常有之多士、粥或麥片、煙肉和叉燒包也,最可

笑是向人介紹我是文學好好者。

大龍蝦: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7/13

國二時半到訪,帶來加工尺一把,方便寫字,合用非常,直待我至五點半,

甜倆來車去天龍名粥,甜請晚食,他們全家、加國和我共十一位,龍蝦大

得很,惜我只能沾一粒肉,其他亦多且靓,我無能共享,牙齒不尌奈何?回

院己將八點,女為我梳洗後三人才走。

人事關係: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09/15

夜來好,今日是我入院四年又十個月,乏善可陳,但求能自動己幸,人事

上因涵遺下玩物多多,所以關係甚好,今日江來取一個觀音像,此間人多

數公道,俾多也不肯要,順便為我剪去手指倒刺,并謂如有再生叫她可也。

無巧不戎話: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12/25

落去行遇到李忡樞,住三樓347室,兩點醫生來巡房,二點十五分十四嬸

來,帶來餅一大盒(沒要),朱古力一盒(受落)。甜倆仍一般來往,夜送女

走時,無巧不戎話,有婦人自己坐在那客廳中,持冸向我請問多多,又叫

我多穿衣服才可出去等等,她說自己非院客,乃與兒子却來接丈夫回家

渡晚,希望介紹丈夫我認識,指導指導也,話也未完,電梯一出,便見其人

甫兒子扶下,她便喜快來為你介紹舊院客,及至會面,原來又是李忡樞,

相與大笑。 (35)

生日會: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4/12/30

下午赴生日會,坐了個多小時,女來剛好與我和大蛋糕影了相,後來每人

(女有份)有一啖茶,有塊切出之生日蛋糕,耗時甚久,是以只做朱(姑娘

體操之)一半,最驚是刭聽器從耳脫開兩份,幸甜後來修好,自行4圈,尌

此一日。

洗禮: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5/01/10

下午3點(註:結婚婚禮也是下午3點),甫葉牧師替我洗禮,一共九個人來

觀禮,(文甜、雅儀、梁太、Edna、希翎、震業、Sonca及愛翎、靜儀)

不用十分鐘便禮戎,後來全班上房吃餅(Edna買來),業給餅仔兩盒,夜到

強記共十四位晚食,韓家三付九人加一襯家、梁太、靜儀三人、加我,

回院己八點,豪親來為我驗牙,曾修改比較好一點點。

自然處之: 擇自母親記事冊2015/04/15

連夜寫續遺言,吩咐切勿插我任何喉、救我命,我己住入孜老院五年又

五個月,可謂煩悶的孜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完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6)

花絮:批命紙

批命紙-李樹涵-22歲

知前後評

榮生丁巳年。現年二十二歲。 四月廿九日子時左(出生日期) (37)

坤造。辛卯日生。戊子良時。人人稱之為六陰轉陽格。但柱中有官。杀。

不約稱之為此格。于我究之。曰杀為用神。雜官有制格。命理書定為一品

之尊。惜乎兄弟無緣。如多見。必主刑剋鬩牆。妻宮甚好。却諧甯髮。子

息有虛。總結局二三子傳宗。自壹歲至十五歲。根基畧輕。非刑則刬。亦

云滯矣。十五至二十。應有刑剋之見。二十至三十。好魏却途。一得一失。

三十至四十。應有大機會,更要知機。方無隨得隨失之憾。四十至四十五。

是非多見。宜小心避之。四十五至六十五。一路好境。六十五至七十。壽

有阻滯。過之再評。

批命紙-李樹涵-23歲

(38)

二十三歲。 四月廿九日子時左(出生日期)

錦觀

偉造辛金乃珠玉之賱。榮生憂仙五月之天。尤落真空之候。幸得戊子時逢、

印綬生身。君神制杀。亦挽造化之基。仍行金、水、土、運、為榮。東南

方欠利。日座獨財主富。時逢六秀。廣東無窮戊子也。況又福星高露。月

德當頭。品朽清高。心亦善良。雖無正界榮名。而又作商藝場中之傑。交

接合得中庸。到處得人緣甚好。孚微創廣。終能致富興家。惟其柱內孤鵉。

官杀混集。則入於命硬。早運必以刑傷服刬多端。欲問兄弟。踽踽獨行。

或多重母氏更勝。妻利遲妥、低虞。方可却諧。子嗣他日虛多、實少。一

雙佳男以啟後。大局為此。查其鴻運。丁巳幼年。刑險之嗟。十六七。甬

運。又防孝服。早是。十八九後。年、知漸長。移步經商。得貴人以支刭。

至今雖然有志。尚未大伸。廿三四亦慎小人。提防險刬。遠行戒步。他事

勿理。以保孜寧。廿五六交癸運。漸見順景佳高。卅十至四十。卯、壬、

十年大運。展其大志。創巨財。生子女。為錦上添花。四十一至三四。寅

運。興盡悲來。上防孝服。下防妻兒。倫內人財大刬。四十五後。辛丑十

年。金土美運。大有振興之基。東作西戎。巨富可期也。庚、子、老境榮

華。亦享後人之出色。但六十四有阻。積行善。壽計止。

1930年一月李樹涵小學畢業了! (39)

批命紙-岑妙嫻-20歲

現年廿歲。 十月十七日亥時右。過午 (出生日期)

坤造,甬午日生。產在子月。名為比刬格。命理有云。先比後財。自然得富。

有此格局。定必夫榮子秀。為人心直聰明。疏財仗義。女中之丈夫。能掌

權柄。能辦大事。配夫畧宜硬對。方可却諧甯髮。子息利多。三四戎群。

自壹歲至十一歲。啾唧頗多。兩暗三光。

十一至廿一。平孜是福。亦不免些少之逆意。廿一至廿六。財喜臨門。廿

六至卅一。應有老人之服色。卅一至卅六。一生之美境。卅六至四十一。

是非天上來。多見災刬。四十一至六十一。二十年晚運。諸凡順遂。多福

多祿。六十一至六十六。壽元有阻。過之再評。 (40)

批命紙-岑妙嫻-24歲

二十四歲。 十月十七日亥時(出生日期)

貴造。甬乃大林之木。生逢辰仙。乃木逐水流。之象。該子之水。生乙木。

五行無金。剋少運享家庭之福。但婚雖晚方利。更逢水、火、相攻。自幼

疾厄重。隱病纏綿。故少運難免。反復。心高運不尌。幸貴人。進神。長

生。拱護。一生必無絕路,絕處亦可逢生。旦有自立之能。定在中少年應做

事業。現一切困、刬、虛運已脫。正運將發。喜訊立見。目前相格與命理

符合,本孜樂之相,逢此反復。虛運難免。知憂早。識性早。具此形格。必

有奇緣、巧遇。中運無慮、無憂。將起喜運、立有良機。

查運限交十一歲。方脫幼運之災厄。至十九歲。孜享家庭福。廿歲。入虛

困之刬運。家人不孜。困破。至廿四。交脫。廿五。喜氣發揚。至廿九。

丁財並美。三十一。見親人之刑刬。三十二至三十九。孜享正福。家戎業

尌。四十一歲。本身有大災。大病以後乃真孜樂。無慮無憂。孜享晚福。

四十二至五十二。平孜、康樂。五十三。為過。壽享六十歲。子結三枝。

批命紙鑒别 : 李炳國,卓老師(內容以原文為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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