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儿童文学 孩子的一方精神乐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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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9

月16

日 星期四新阅读●

66

XINYUEDU

成人和孩子在阅读上常常产生巨大分歧,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成人推荐的书,孩子常常不爱看;孩子之间流传的书,成人又不能接受。 对此,儿童阅读研究者王林这样解释:“儿童有他们自己的文化,这种文化不被成人理解。 成人要理解儿童文化,不能只看他们在学校和家里的所言所行,最好在孩子们放学的路上、公交车上‘偷听’他们的谈话,你会发现他们的表达和成人想要传递给孩子的文化存在巨大差异,例如,他们戏谑正统、自编儿歌、乱改古诗、追逐流行。 所以,他们所喜欢的儿童读物其实是和他们的文化相吻合的。 ”

【专家推荐】

我与“活宝三人组”的

不解之缘

儿童阅读研究者 王林

10

多年前,我就认识了“活宝三人组”。

那时我刚刚参加工作,是一名童书编辑,参加北京国际书展时, 在台湾新学友书局的展台上发现了“活宝三人组”的繁体版。

那时我刚读完儿童文学研究生,其间读的都是儿童文学经典作品。 格林兄弟、

安徒生、巴里、杨松、新美南吉、安房直子等众多作家和他们的作品构成了我的儿童文学“知识谱系”。所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活宝三人组”的作者那须正干的名字,几乎所有的儿童文学理论书籍对这位作家都没有介绍。

当我在展台边拿起其中的一本时,我必须承认,我被这本书吸引了。首先吸引我的是版式———字体大、行距宽,加上丰富的图画,读起来赏心悦目,而当时我们的儿童读物,字排得密密麻麻的,讲究“实惠”。其次吸引我的是图画———对画家前川一夫我更是一无所知,但他介于幽默漫画和卡通漫画之间的风格一下就能抓住孩子的注意力,画家用很简洁的线条就勾勒出了主人公的性格特点:喜欢坐在马桶上看书的博士、机灵而且歪点子很多的八谷飞、眉毛眼睛鼻子挤成一团的胖胖的阿慢。小读者一定也会从自己班上找到和书中人物对应的同学吧,画家是多么了解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阅读心理啊!

最后吸引我的当然是故事———

3

个性格各异的小朋友厌倦了学校枯燥的生活,渴望在生活中经历这样那样的历险。 他们果然遇到了, 他们有意无意地被卷入到各种案件中,

险象环生、惊心动魄,好在最后总能依靠机智和运气化险为夷。

这套书和我平时阅读过的中外儿童文学是多么不一样啊! 那些儿童文学作品强调文学性,强调阅读后要让孩子思考,强调真善美的熏陶。 那些经典作品也并不缺乏可读性,可读起来却无法像“活宝三人组”

一样快速流畅, 我站在新学友书局的展台上一个半小时就读完了一本。那次书展,我还发现日本儿童读物在题材上也分类明晰,“活宝三人组”在书目中被放在“学校怪谈”一类,可见这一类型已经成为日本作家的创作自觉, 这种细分题材的童书创作源自对孩子阅读的有效把握。

1998

年的北京国际书展,“活宝三人组”颠覆了我关于儿童文学的狭窄观念,也让我意识到不能靠译介作品去了解一个国家儿童文学的历史和现状。 通俗儿童文学很少被研究者关注到, 而他们却往往是一个国家儿童阅读的主体。 想想现代文学史吧,作为市民阅读主体的通俗文学如“鸳鸯蝴蝶派”,对它们的研究不是近年来刚深入一些吗? 很多儿童文学研究者瞧不起通俗儿童文学, 也很少将其纳入研究范围。可是, 这一类作品在艺术价值上并不弱于文学性强的儿童文学———编出孩子喜欢、滴水不漏、结构完善、结局意外、挑战阅读智商的故事, 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疯狂的石头》 的导演宁浩曾谈到他写作剧本故事都是“拼硬功”,而我们的一些儿童文学作家正是缺少这种编故事的“硬功”。

当年我并不了解“活宝三人组”在日本的火爆程度,也不知道它的销售数字,更不清楚这套书是白杨社的“镇社之宝”。没有这些外部信息的干扰, 我只凭借阅读感受的喜欢来得更加真切。

“活宝三人组”具有通俗儿童文学的一切特点。例如,它成套系,一共有

50

本;它有简洁的风格,读起来速度很快;它的

3

个角色各具性格,在孩子的生活中不难找到;它设计的破案故事起伏跌宕,能抓住孩子的注意力;它的插图带有漫画风格,孩子感觉很亲切。

其实, 成人对通俗儿童文学不必太紧张。想想我们的阅读经历,不也是男孩从金庸的武侠小说、 女孩从琼瑶的爱情小说开始喜欢上阅读的吗? 通俗儿童文学对孩子的作用不能从艺术性上来讨论, 而应该从阅读的流畅度角度来看。我觉得“活宝三人组”适合小学三年级以上的孩子阅读,这一年龄段的孩子刚刚认识了不少汉字, 但阅读还不是很流畅。 在三年级这个阅读的关键期,如果孩子能读到“活宝三人组”这样的活泼文本, 就能把字连缀成有意义的文本,尽快度过阅读难关、提升阅读速度,进而一生都愿意亲近图书,喜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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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导师亦是同伴■

北京大学附属小学 佟亚东

一日,到朋友家,他的儿子正窝在沙发里津津有味地看书, 见我来, 打了一声招呼,又埋进了书里。我好奇地问:“看什么好书呢?”孩子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闲书、闲书。”我们落座后,孩子的妈妈皱着眉头说:“你也看到了吧, 这孩子就爱读这些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书,一点教育性都没有,我给他买了多少名著经典,他翻两眼就撂那了,你是老师,你说这些书读多了,是不是对孩子没什么好处呀?”

孩子的父亲见我有些犹豫, 接过话茬说:“我觉得只要读书就是好事,每个人的需要不同,你看我儿子,学了一天了,多累呀,

看书消遣一下总比胡折腾强吧, 再退一步说,至少还可以熟悉生字、积累词汇呢。”

朋友夫妇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站在老师的立场, 我坚信读经典名著对任何人都是受益终身的, 但书籍除了可以引领我们的精神世界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吗?有,肯定有!是我们忘了吗?不是,是因为我们不好意思提及,

因为它涉及到一个我们避讳的字———俗。

《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最让周围人不安的就是读不进圣贤书,书中有个经典情节叫“双玉读曲”,贾宝玉和林黛玉共读《西厢》,在那时看叫离经叛道, 而现在我们看起来却诗情

画意,为什么?试想两个怀春的青春少年,读的正是与其年龄相仿的另一对有情人的缠绵悱恻、相契相合,我们这些局外人觉得是如此和谐自然。所以说,读书有的时候真的没有目的只有行动,行动的动力来自于需要。

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有不同的需要,不同的人在同一阶段也会有不同的需要。 我在上小学时就有“折腾”的需要,和好朋友们在一起满足需要的过程中, 迸发出了无穷的智慧和想象力,虽然在皮肉上付出了代价,但却认识了什么是信任和忠诚。所以,当我看到那须正干的“活宝三人组”时,内心的喜爱是不言而喻的。我甚

至能够感受到, 那些读到它的男孩子们是多么兴奋,书中的八谷飞、博士、阿慢就像身边的“同道中人”,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每到一个情节的拐角都不由地问自己:“我会怎么做?”这时,那须正干就像是领袖,他的决定总是如此高明。这样的书,哪个

10

岁的男孩子会拒绝?

“活宝三人组” 一直被定位于通俗儿童文学,与之相对应的是艺术儿童文学,这种分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我感觉通俗和艺术的分水岭总会和发行量、思想深度、娱乐性这些词纠缠在一起,但他们对作家的要求都是一样的,真诚和责任感都应该

放在首位。我曾经读过一个国内知名通俗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他借一个不爱上学的大灰狼之口说出这样的话:“所有的小学老师都是因为学习不好、 考不上大学才当的老师……”这样不负责任的作品,不是通俗而是恶俗!是我们应该摒弃的,而对于像“活宝三人组”这样通俗中的经典,我们应该怀着轻松乐观的心态去面对。

有这样一句话:“请你不要走在我的前面,我不想跟随你;请你不要走在我的后面,

我不想领导你;请你走在我的身边,我想和你走在一起。”我们不是每拿起一本书都是为了追随一种思想,有时我们需要有个“同龄”的朋友玩耍倾诉, 而这玩耍倾诉的过程是奇妙的,因为它被称为阅读。

【教师感悟】

通俗儿童文学:孩子的一方精神乐土■

本报记者 却咏梅

提起课外阅读,孩子们说他们喜欢曹文轩的《草房子》,但更喜欢“怪力乱神”、

“拍案惊奇”的读物,这类书常被称为通俗儿童文学,日本知名儿童文学作家那须正干的“活宝三人组”正是这样的作品。

据了解,“活宝三人组”在日本出版以来,累计销售了

2300

万册,和《哈利·波特》

一起成为日本最畅销的童书。 在作者的故乡广岛,甚至有书中

3

个主人公的塑像,还有以“活宝三人组”命名的公交车。 日本很多学校的图书馆管理员说,“活宝三人组”

从来都是图书馆里被预约最多、坏得最快的书, 很多孩子等不及从图书馆借阅,就用零花钱自己买。 日前“活宝三人组”被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引进中国,记者就通俗儿童文学对孩子成长的作用采访了该系列图书的译者之一、 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朱自强。

通俗儿童文学并不“媚俗”

如果持着艺术儿童文学一定优于通俗儿童文学的偏见,在谋求通俗儿童文学的发展时,必然会降低对其艺术性的要求,最终通俗儿童文学将难以达到应有的高度。

记者:这几年,您针对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走向,提出了“分化”这一重要概念,其中的一个分化就是传统儿童文学正在分化成通俗和艺术两种类型。那么到底什么是通俗儿童文学? 它有没有一个评价的标准?

朱自强:通俗儿童文学与艺术儿童文学的区别,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艺术理论问题。 在一般理解中,通俗儿童文学与艺术儿童文学的最大不同, 是它将轻松性、

可读性、趣味性作为首要的追求,拥有大量读者是通俗儿童文学的一个硬指标。 比如,在战前的日本,通俗儿童杂志《少年俱乐部》发行

80

多万本,而艺术儿童文学杂志《赤鸟》发行量最高时也只有

3

万本。

如果将通俗和艺术两种类型进行具体的比较,我认为,二者至少有以下不同:

通俗儿童文学具有可复制性(所以往往成为系列),艺术儿童文学则是一次性(不可复制)的写作;通俗儿童文学的阅读功能呈现享乐性,艺术儿童文学则具有批判性阅读功能;通俗儿童文学对深度模式进行消解 (平面化), 即本雅明所谓 “灵光消逝”,艺术儿童文学则追求深度模式;通俗儿童文学的语言具有图像化倾向,艺术儿童文学的语言则更需要读者进行形象以及心理的建构。

如果列举目前中国的通俗儿童文学作品,大致有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

肖定丽的“小豆子”系列、郝月梅的“搞笑鬼王闹”系列等。 而艺术儿童文学的优秀代表,

则可以举出秦文君的《天棠街三号》、曹文轩的《草房子》、彭学军的《你是我的妹》、殷健灵的《纸人》、 王一梅的《鼹鼠的月亮河》等。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儿童文学本身就具有通俗性,越是在幼小的孩子那里, 儿童文学的阅读越是不够分化, 比如, 对图画书, 除了成人色彩的作品, 往往不需要进行通俗和艺术的划分。

记者:通俗儿童文学是不是一定比艺术儿童文学的品位低?经典图书一定不是通俗儿童文学?

朱自强:不是这样。 其实,艺术儿童文学与通俗儿童文学是两种不同的艺术类型,

在两者之间不能作谁优谁劣的价值评判。艺术儿童文学有一流二流之分,通俗儿童文学也有一流二流之分,如果持着艺术儿童文学一定优于所谓“媚俗”的通俗儿童文学的偏见,在谋求通俗儿童文学的发展时,必然降低对其艺术性的要求,使其达不到应有的高度。 我认为,通俗儿童文学也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经典作品,那须正干的“活宝三人组”

就可以称为通俗儿童文学的经典。

记者:那须正干和山中恒被称为写作通俗儿童文学的代表人物,也是能够在通俗与艺术之间左右逢源的大作家。儿童文学作家大石真认为那须正干是一个椭圆形作家,这个椭圆的两个圆心就是通俗儿童文学和艺术儿童文学。

朱自强: 那须正干和山中恒的确是日本通俗儿童文学的优秀代表,但是,他们都同时进行艺术儿童文学的探索。 在艺术儿童文学方面, 山中恒创作了战后日本现实主义小说的里程碑式的长篇小说 《红毛小狗》,出版了表现处于逆境中的少年寻找并建立自我同一性的成长小说佳作 《我是我》。而那须正干也既有《我们驶向大海》这一堪称日本现实主义小说力作的长篇,也有进行艺术探索的短篇集 《六年后的班会》。 在《我们驶向大海》中,作家对不同家庭里的不同个性的少年性格的精细刻画给人以极强的现实感, 作家磨砺

10

年的讲故事手笔,赋予每个细节以可信性。我阅读它时如入白日梦中, 少年们仿佛从书中走出来,在我的眼前和身边说话、行动。 当性情胆怯、 身材瘦小的嗣郎释放出那么强大的生命能量时,作家越是不动声色,作品越是催人泪下。作为

20

世纪80

年代的作品,作家准确地把握到时代的脉搏, 洞察了少年成长的秘密,给我们成人社会敲响了警钟。

从这两位作家的椭圆形创作形态中,

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写出优秀的通俗儿童文学作品,作家也是需要进行真正的艺术修炼的。 通俗儿童文学作家可以不写艺术儿童文学,但是你不能不作艺术上的修炼。 另外,在那须正干和山中恒这里,两者是互相补充、协调发展的。 这也给我们以启示,在整体上,中国儿童文学也应该在通俗和艺术两种类型之间进行沟通,因为“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的状况,对双方的发展都十分不利。

“活宝三人组”为何“一级棒”

在那须正干的椭圆形儿童文学世界里, 通俗作品和艺术作品是打通的。 两者的艺术类型和阅读功能的指向虽然不同, 但是在作品艺术性的打磨上却用了同样的功力。

记者: 据说第一本“活宝三人组”

一开始并没有受到欢迎, 过了几年才得到了儿童读者的支持, 影响也越来越大。

为什么?

朱自强: 我觉得这正反映了优秀作

品的艺术生命力。 而且这也很正常, 因为作为系列作品, 它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把这个雪球滚大, 好在日本有比较健全的流通机制。

我在日本买书时, 如果书店没有, 信息就会反馈到出版社, 读者需求多了, 出版社就会重印。

另外, 日本儿童文学评论界、 学术界对通俗儿童文学的认识也是有一个过程的。 日本的儿童文学界曾经长期有意无意地忽视对通俗儿童文学这一艺术类型的研究。 但是,

随着 “活宝三人组” 的影响力的扩大, 吸引的儿童读者的增多, 日本儿童文学批评界也开始关注并研究这一系列作品 。

1990

年 ,当“活宝三人组”出到第

20

本时,儿童文学新锐批评家石井直人、宫川健朗主编了《“活宝三人组”研究大全》。到了

2000

年,该系列图书已经出到第

40

本,他们又主编了《“活宝三人组”

研究大全 (

2

)》, 持续对这一系列进行研究。

另外, 在时代的发展变化中, 成人社会对儿童阅读的认识也越来越多元, 公共图书馆、

学校图书馆也由最初对 “活宝三人组” 的抵触, 变为开放的接受, 这些都为此书的持续畅销创造了条件。

记者:“活宝三人组” 从1978

年出版至今, 已经在日本畅销

32

年了, 据说是日本白杨社的“镇社之宝”,影响了两代人。您能否谈谈这套书畅销的原因?

朱自强:通俗儿童文学的发展水平与一个国家的儿童文学环境密切相关。日本是一个读书社会,这样的读书社会为儿童文学整体上的成熟创造了条件。 拿通俗儿童文学来说,日本有着较早、较丰厚的历史传统,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治时代,押川春浪的《海底军舰》、《日本武侠》等是通俗儿童文学的滥觞之作。 明治末年开始出版的“立川文库”中的读物,虽然严格地讲,不属于专为儿童出版的读物范畴,但是其中的《猿飞佐助》等受到青少年热烈欢迎的作品,给后来的通俗儿童文学以直接的影响。 继“立川文库”之后,讲谈社的儿童杂志成为通俗儿童文学的活动中心。创刊于大正初年的讲谈社的《少年俱乐部》,进入昭和时期之后,面目焕然一新,上面连载的少年小说,博得广大少年读者的热烈欢迎, 发行数超过了

80

万册,与发行量最高

3

万册的艺术儿童文学杂志《赤鸟》

相比,这显然是神话般的数字。

那须正干是立于这一深厚的通俗儿童文学传统之上进行创作的, 有很高的尺度摆在他的面前, 他必须兢兢业业以求超越。 事实上,用日语来讲,那须正干是作了“全力投球”

的努力的(比如,他平均花半年时间,打磨出一本“活宝三人组”)。宫川健朗在论文《“诺亚方舟” 的去向———那须正干与儿童文学的现在》中认为,在艺术儿童文学《我们驶向大海》

1980

年1

月)之后出版的《活宝三人组·探险队》也许是接续前者创作的作品。 《我们驶向大海》 的结尾是邦俊和诚史终于驾起木筏驶向大海并下落不明,而《活宝三人组·探险队》

则是从八谷飞、博士、阿慢漂流到荒岛开始探险写起, 这的确是两种类型作品的一种内在联系。在我看来,“活宝三人组”有着与艺术儿童文学更为广泛的联系,比如,故事结构的严谨架构,人物性格的合乎逻辑的展开,以性格推进故事情节的发展、变化,细节的关照,前后伏线的照应, 这些我们也可以从优秀的艺术儿童文学那儿看到。

也就是说, 在那须正干的椭圆形儿童文学世界里,通俗作品和艺术作品是打通的。 两者的艺术类型和阅读功能的指向虽然不同,但是在艺术的打磨上却用了同样的功力。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 作家完全站在孩子的立场,以孩子的视角,表现着孩子的生活和行动,

所引起的是儿童读者的深深的共鸣。

记者:“活宝三人组”系列是第一次引进中国,被业内人士称为“一级棒”,您作为主持翻译工作的专家以及译者之一,翻译这套书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朱自强: 作为规范的版权引进,“活宝三人组”应该是第一次引进中国内地。 我向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提议并主持译介该系列作品, 除了希望中国的儿童读者也能读到一套真正有趣、有益的高水准的通俗儿童文学作品, 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中国原创大众儿童文学树立一种艺术标准的参照系。我想,面对“活宝三人组”这样的优秀大众儿童文学作品 (也可像日本作家山中恒那样,称之为“儿童读物”),我们的儿童读

物作家应该会得到有益的启示。

好的作品应该有好的译文。翻译家林少华先生以翻译村上春树的作品而著名,此次翻译“活宝三人组”,林先生不仅欣然答应,而且译起来兴趣盎然,连连赞叹,大有一发不可收之势。

作为另一译者, 我本人多年从事日本儿童文学研究,也有翻译新美南吉、椋鸠十、《不不园》、《谁也不知道的小小国》、《龙子太郎》 等经典作家、

作品的经验。 我们虽然不敢自称“一级棒”,但至少可以说,这套“活宝三人组”的译文是有品质保证的。

“好玩”的作品也有益

如果是优秀的通俗儿童文学, 即不追求低俗的所谓“有趣”, 那么它的阅读对儿童的成长也是大有帮助的。

记者: 成人推荐的往往是艺术儿童文学的经典作品,可孩子似乎更喜欢通俗类作品,

很多孩子选择课外读物的标准就是“好玩”,

那么孩子为什么喜欢通俗类作品? 这对孩子的成长是好是坏?

朱自强:追求有趣、好玩是儿童的天性,

通俗儿童文学以有趣、好读作为第一要义,所以,自然受到孩子们的喜爱。

和艺术类作品一样,通俗儿童文学作品也是薰莸同器、良莠杂陈。 如果是优秀的通俗儿童文学,即不追求低俗的所谓“有趣”,那么它的阅读对儿童的成长也是大有帮助的。 比如,

《儿童会会长》一书是作家受儿童读者来信的启发, 撷取孩子们竞选儿童会会长这一实际生活片断而创作的故事, 作家在后记中写道:“当我了解到,最近有很多学校不是举行选举,而是由老师推荐来决定会长时,内心感到失望。 ”可见,

这部作品里其实蕴含着作家的教育思想及其对教育的期待。再比如,作家创作《结婚咨询所》,就在后记中表达了不能仅仅站在自己的立场看待他人的选择这一观点:“人生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不能说这个对了,那个就是错的。”从作品来看,作家对人生问题、教育问题是进行了深刻的、富于个性的思考的,作家对成长是充满关怀的,只是作为通俗作品,作家不把它们特写化,不进行深层描写,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其隐藏在作品之中。

那须正干创作“活宝三人组”涉及了十分广泛的题材,在表现历史、民俗等题材时,作家往往查阅、研究大量的相关资料,以使描写切实而有

趣。 阅读这样的作品,儿童读者无疑可以增进知识,开启智慧。很多孩子可以通过对它的阅读,养成读书的兴趣、拓展读书的领域。

记者:现在大家都提倡阅读经典作品,您为什么提倡通俗儿童文学? 同时您又说:“就儿童教育、语文教育的需求而言,通俗儿童文学是无法处于主体的、核心的地位的。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朱自强:其实,我首先是阅读经典的提倡者。 早在

1997

年,我就在《儿童文学的本质》一书中强调经典(名著)阅读的重要性,在

2009

年出版的《儿童文学概论》中,我也是将经典阅读作为研究的基础。 当然,我也十分重视通俗儿童文学,一是因为它是儿童文学生态构成的有机部分,二是我认为它的发展是中国儿童文学进一步成熟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

我所说的 “通俗儿童文学是无法处于主体的、核心的地位的”是有特定所指的,这就是通俗儿童文学不用作深度解读, 因此可以不必进语文课堂, 可以不成为儿童教育的主要思想资源。 但是,正如前面所谈的,对它的阅读仍然很重要。

记者:您曾说:“希望通俗儿童文学的经典作品能够早日在中国出现。”那么,中国通俗儿童文学的现状如何?我们自身存在的最大问题在哪里?

朱自强: 我们的通俗儿童文学的艺术水准的确存在问题,我们必须看到这一点,而不能单在出版印数面前盲目乐观。

但是,某些批评家在评价也有着骄人的销售业绩的原创通俗儿童文学作品时, 张冠李戴、移花接木,硬把艺术儿童文学的思想和艺术性套在其头上,比如将其与安徒生、亚米契斯相提并论, 从而抬高其艺术品位的身价。这种艺术标准错位的评价方式具有双重危害性:

一方面,被这样拔高的通俗儿童文学作家可能被冲昏头脑, 看不到自己的作品离那须正干、

山中恒等通俗文学作家的水准尚远; 另一方面,一旦舆论和公众真的接受了这种对通俗儿童文学作家作品的风马牛不相及的误判,将严重伤害到艺术儿童文学作家们的自尊和努力,

其中的缺乏艺术定力者还会对通俗写作趋之若鹜,果真如此,将会使本来就有待提升的艺术儿童文学的创作受到打压。

我们的通俗儿童文学创作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很多通俗作家的艺术修炼不够,

另一个是对通俗儿童文学缺乏敬畏之心,草率而为、缺斤少两、降格以求。解决前一个问题需要假以时日,解决后一个问题,对有些人容易,对有些人也许很难。

(

“活宝三人组”第一辑共4

册,

[

日]

那须正干著,前川一夫画,林少华、 朱自强译,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0

年9

月出版)

有女孩喜欢比没女孩喜欢好,

考试得满分比得零分好, 擅长单杠比不会单杠好, 被同学说“酷”

比不被说“酷” 好———把这本书送给你们! 里面写的是三个男孩为追求男子汉荣光的“可歌可泣” 的感人故事。

———

[

日]

那须正干

神往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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