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花謝落土不再回：蠕蠕公主 腋被出嫁夜

早期的婚姻移民女性移動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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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Susan Broomhall

摘要

女性婚姻移民可能並非現代的一種現象，但在過去數世紀以來，這種經歷的

輪廓通常是難以捕捉的。然而，證據表明，亞洲地區的女性仍長期在進行此種活

動，其動機是一系列具有歷史特色的婚姻政治。本文探討了近代女性婚姻與移民

的相關本質，以及能夠發現這些女性之特定生活過程和經歷的各種來源。透過三

位女性的個案研究：一位在日本出生而於荷蘭東印度公司（Dutch East India

Company）殖民地巴達維亞（Batavia）定居的女性，一位在南韓出生而移居至德

川時期日本的婦女，一位來自印度次大陸而後移居被西班牙殖民之菲律賓的女

性，本研究調查該地區參與這種人口流通（human circulations）的三種形式，

並從不同範圍的歷史資料來源（包括文本和資料）進行分析，以反映她們的能動

經驗、生存和支持策略以及身分建構機制，還有她們在所處社區的融入機會。因

此，本文提供了一個更深層的歷史背景，藉此來定位當前的婚姻移民並測試其現

代形式的新穎性或長期性。

* 西澳大學 Susan Broomhall 教授之〈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論文，原文為英文

（“Women’s marriage-related migration across East Asia, 1500-1650”），經由 Susan Broomhall教授授權，由天下翻譯企業有限公司專業人員翻譯成中文。此外，基於學術專業考量，本

篇 Susan Broomhall 教授的格式按原文格式排版，不另列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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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1 This case is studied more fully in Susan Broomhall,‘Shaping family among Korean migrant potters inearly modern Japan,’in

, ed. Heather Dalton (Amsterdam: Amsterdam University Press, forthcoming). Historicalnames in this document follow Korean and Japanese language conventions, citing family name beforegenerational and given names. The names of modern scholars are presented in the order used in therelevant publication.

有關於此一時期之亞洲移民的歷史研究很少，但我們知道，在近代史中，該

地區的女性和男性都參與了此種遷徒，其中，有些是被迫的，有些則是自願的，

而這些往往都是由於戰爭、奴役、貿易和信仰所致。我們可以追溯造成這種遷移

的重大歷史事件和政治經濟活動的輪廓，但卻很難獲得經歷過這些事件的個人故

事。更具體來說，女性的婚姻遷徒可能不是一種現代現象，但在過去幾個世紀以

來，這些經歷的輪廓通常很難以捕捉。在 16 和 17 世紀時，有關這方面的豐富生

活敘事和其他詳細的歷史文獻極為稀少，尤其是對於移民婦女。儘管如此，仍有

一些證據表明，女性人口長期以來一直在亞洲地區流動，其動機是一系列具有歷

史特色的婚姻政治。本文探討了現代早期之女性婚姻與遷徒相關本質，以期發現

這些女性特定生活過程和經歷的各種來源。為此，我分析了本身經常為研究議題

所編寫的不同背景的歷史資料，並要求自己以 腋反對文件的原始目的，揭示有關

女性移民經歷的信息夜。

透過對三名女性的個案研究，一位在韓國出生而於德川幕府時代移居至日本

的婦女，一位來自印度次大陸而後移居於當時被西班牙控制之菲律賓的女性，一

位在日本出生而於荷蘭東印度公司殖民地（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Settlement）

巴達維亞 （Batavia）定居的女性，本研究調查該地區參與這類人口流通（human

circulations）的三種形式。本文從不同的歷史資料來源（包括文本和材料）進行

分析，以反映她們的能動經驗、生存和支持策略、身分建構機制，以及在所在社

區的融入機會。因此，本研究提供了一個更深層的歷史背景，其中定位了當前的

婚姻遷移研究，並測試其現代形式的新穎性或或長期性。

已婚夫婦的遷移

在位於日本九州佐賀縣箱羽 腋報恩院夜（H侪onTemple）一座 18 世紀的紀念

碑中，講述了 16 世紀 1 末來到日本的韓國陶藝家的故事。在 18 世紀初，一座石

4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2 The transcript appears in 後藤家御戰功記 ( ) in theTakeo-city Library Historical Documents Museum (武雄市圖叉 書館‧歷史資料館),within the at 武雄鍋島家歷史資料目錄（續ㄦ 編） ( ) atshelfmark: 目錄番口

ㄎB-20(-2). This transcription was published in 中島浩氣乂 Nakashima Hiroki , 肥前陶磁史考 (Examination of Hizen Porcelain History) (first published in 1936, reprinted Tokyo:Seichosha, 1985), p. 142.

3 Translated from Nakashima’s 1936 publication and the Takeo City Library transcription.4 Explanation on the signboard next to the monument. A family tree is provided in Nakashima.

碑被她的兒子實踐（Jissen）於武津王朝（Fukaumi）時豎立起來。實踐曾是有田

（Arita）陶瓷產業的主要參與者之一，生產當時聞名世界的瓷器，又稱為 腋有田

潔具夜（Aritawar）。紀念碑上的碑文描述因為歷經歲月的磨損而無法詳讀，但

透過武雄市圖書館 2 歷史文獻中的轉錄，它因而聞名於世。敘文中所描述的人物

真名不詳，只知韓國武津家族在日本 腋文祿侵韓夜（Bunrokucampaign）期間來

自韓國武津。FukaumiS侪den 遵循了 IenobuGot侪（武雄領域的領主）的命令而與

K侪fuku 寺的和尚一起去了武雄（Takeo），他在寺廟大門前住了好幾年並在那裡

製作陶器。之後，他從武雄領主 IenobuGot侪 獲得了在內田村莊的土地，並在那裡

生產陶器，例如飯碗和香爐。寺僧替 S侪den 取了一個日本名字──晉太郎（

Shintaro）3

這座紀念碑旁邊還有二位致力於家庭茁壯的成員紀念碑，一位是平左衛門

（Heizaemon，佛教名：S侪kai），他是新太郎（Shintar）的兒子（佛教名：S侪den）

，另一位是平左衛門的第二個兒子探求（Tanky俦），他是實踐的父親 4。這些並

非是唯一紀念該地區 16 世紀後期韓國陶瓷專家的紀念碑。然而，在這些紀念碑

的廣泛背景下，第一座紀念碑的顯著之處在於它同時也記錄了實踐曾祖母

Hyakubasen（其佛教名稱為 Banry侪my侪taid侪ba）的生活。石碑上註明了她在江戶

時代第二年（1656）第 3 個月的第 10 天去世，享年 96 歲。在紀念碑的一側豎立

了與她生活有關的碑牌： 腋這座紀念碑是由 S侪den 的曾孫實踐紀念 Hyakubasen逝

世 50 週年時豎立。夜該紀念碑為我們提供了少數關於婦女生活的實體證據之

一，特別是那些於 16 世紀末移居至日本的韓國陶瓷家庭成員。當實踐的祖先在

16 世紀末抵達日的時，當時的日本可說是一個動蕩的時期。1592 年，日本的幕

府大將軍豐臣秀吉（HideyoshiToyotomi）向朝鮮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其目

的是雄心勃勃地利用韓國作為基地，進行與明朝中國的軍事交往。在拒絕秀吉的

外交姿態和他的願景後，朝鮮王國面對日本海軍的威力以及更具破壞性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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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5 A vast literature covers all aspects of the war, usefully analysed by Kenneth M. Swope in‘Perspectives on the Imjin War,’ , 12, 1 (2007), pp. 154-161. See also

Swope,(Norman: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 2009) and James B. Lewis (ed.),

(London: Routledge, 2015).6 Beatrice M. Bodart, Tea and Counsel. The Political Role of Sen Rikyu, , 32, 1

(1977), pp. 49-74; Dennis Hirota, Memoranda of the Words of Riky俦 Book I,25 (1980), pp. 31-48; Louise Allison Cort, The Grant Kitano Tea Gathering,

, 31 (1982), pp. 15-44; Murai Yasuhiko, Furuta Oribe, , 42 (1985), pp.24-48; Kumakura Isao (trans. Paul Varley), Sen no Riky俦: Inquiries into His Life and Tea, andTheodore Ludwig, Chanoyu and Momoyama: Conflict and Transformation in Riky俦’s Art, in

, Ed. Paul Varley and Kumakura Isao (Honolulu: Universityof Hawai’i Press, 1989), pp. 33-69 and 71-100; Herbert Plutschow,

(Leiden: Brill/Global Oriental, 2003), Charley Iten,, PhD thesis Universit覿t

Z俟rich, 2004; Morgan Pitelka,(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16)

日本迅速採取行動，他們在朝鮮半島部署了大量軍隊，並對朝鮮進行了廣泛的破

壞。然而，到了 1593 年 5 月，日本的供應線因過度拉長而遭到韓國海軍的痛力

反 擊 ， 最 著 名 的 人 物 是 當 時 的 海 軍 上 將 易 孫 （ Yi Sun） 和 他 的 海 龜 船

（turtle ships）。日本人撤退了，但於 1597 年 3 月，秀吉又發動了第二次的軍

事侵略活動。再一次於朝鮮半島上產生了立即性的破壞結果，但是來自中國的軍

隊的干預產生了決定性作用。當秀吉於 1598 年 9 月去世時，日本軍隊在接下來

的一個月內迅速撤離。直到 19 世紀末 5，此次入侵是東亞國家中最嚴重的軍事衝

突。

這場衝突特別嚴重的一個重要面向是，日本人擄獲了數千名韓國人並將他們

帶回日本。學術界的注意力集中在這些俘虜中的新儒家學者和陶藝家，部分原因

是他們認為這對後來的日本文化傳統產生了影響，但其中大多是投入農業勞動工

作的農民。在這些被捕獲的韓國人中，有大批陶藝家被各種參與侵略戰爭的大

名（daimy侪，日本封建時代的大領主）看作是為他們領地所帶來的寶貴資產。韓

國陶瓷在當代日本精英中備受推崇，其中茶道的文化表現及其隨之而來的陶瓷器

皿均受到高度重視。茶道儀式是日本政治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 6。然而，作為其

茶道實踐的一部分，日本精英們對韓國陶器很感興趣。秀吉的茶葉大師千利休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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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ouise Allison Cort, The Kizaemon Teabowl Reconsidered: The Making of a Masterpiece,, 71 (1992), pp. 7-30; Haga K侪shir侪 (trans. and adapted Martin Collcutt),‘The Wabi

Aesthetic and its Historical Development,’In (Eds) Varley and Isao, pp. 195-230;Nam-lin Hur, Korean Tea Bowls (K侪rai chawan) and Japanese Wabicha: A Story of Acculturation inPremodern Northeast Asia, Korean Studies, 39 (2015), pp. 1-22. See Pitelka,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5),chapter 1 on the historiographies developed around Riky俦 and the development of raku specifically inlate sixteenth-century Japan.

8 Hayashiya, The Korean Teabowl, , 18 (1977), pp. 28-46; Jon Carter Covell,Japan’s Deification of Korean Ceramics, (1979), pp. 19-26.

9 Hur, p. 5.10 A recent study by Andrew L. Maske analyses the work of Korean potters brought to Chikuzen by the

Kuroda lords to produce Takatori ware,(Abingdon: Ashgate, 2011)

11 Koo Tae-hoon, Flowering of Korean Ceramic Culture in Japan, (2008) online at http://www.koreafocus.or.kr/design2/layout/content_print.asp?group_id=102438 (accessed 13 September 2018) .

（Sen no Rikyu）在向日本介紹 腋侘茶夜（wabi cha，又稱草庵茶）7 的鄉村美學

方面具有重要意義。利休青睞的 腋韓國事物夜（J：k侪raimono）在 16 世紀末開始

主導 腋侘茶夜的實踐以及茶相關陶瓷的精英世界 8。這些茶碗和餐具並非是韓國

精英們所青睞的高品質陶瓷風格而僅是與 腋侘茶夜的美學保持一致性而已，它

們是朝鮮王國日常使用之褪色的灰色、藍色和綠色粗陶瓷，又稱為 腋粉青沙器夜（buncheong ware）9。

參與戰爭的大名利用這個機會哄騙或捕獲韓國陶工回到他們在日本的領地，

在某些情況下也會對這些人提供住房、土地甚至收入 10。實踐的敘述並未提到家

庭被強制遷移到該地區，但確實提出了當時武津和當地 Got侪 與武雄等大名領主

之間的正向關係。大多數韓國人都在九州（Ky俦sh俦）島上定居，並開始生產現在

廣為人知的 腋唐津瓷器夜（Karatsuware）。在燒製後產生淺灰色的局部粘土的高

鐵含量，結合韓國鄉村陶器傳統的影響，對尋求 腋侘茶夜美學的茶師們具有吸引

力 11。為了保留韓式陶瓷並保留行業的獨家性，日本當局限制了韓國家庭與當地

的融合，這些家庭一般不被允許與當地日本人結婚。

由 於 日 本 人 對 韓 國 陶 瓷 的 興 趣 ， Fukuami 家 族 因 而 來 到 了 日 本 ， 但

Hyakubasen 卻是這個移民家庭下一步活動的核心人物。實踐敘述著， 腋S侪den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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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12 Koh, The Place of the Pottery; pp. 154-5; John A. Pope, The Beginnings of Porcelain in Japan, in200 Years of Japanese Porcelain, (Ed.) Richard S. Cleveland (St. Louis: City Art Museum of SaintLouis / Nelson Gallery-Atkins Museum, 1970), pp. 3-5; Koo, Flowering of Korean Ceramic Culturein Japan.

13 Nakashima, 1955, pp 94, 97 cited by Becker, p. 25; Yun Yong-I, Koreans Shaped Base for Japan’sPottery: Origin of Satsuma & Arita Wares, , 5 (3) (1991) online at https://koreana.or.kr/user/action/backIssueView.do (accessed 13 September 2018); Koo Tae-hoon, ‘Flowering ofKorean Ceramic Culture in Japan’. Nakashima suggests that Hyakubasen brought over 900 peoplewith her to the area (p. 153).

14 Yun, Origin of Satsuma & Arita Wares.15 Yun, Origin of Satsuma & Arita Wares; Olivier R. Impey,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6);Koo, Flowering of Korean Ceramic Culture in Japan.

『後水尾天皇』（Genna）第四年（1618）第 10 個月的第 29 天去世夜。丈夫去

世後，S侪den 的妻子離開內田（Uchida），搬到了玄上（Kurokami）山腳下的箱

羽（Hiekoba）。住在內田的韓國陶藝家和她一起搬到了玄上。這一舉動是由於

該地區陶瓷產品的變化而形成的。另一位在日本被稱為 腋金江三平夜（Kanegae

Sampei，K：Ri Sam-pyeong）的韓國陶藝家也開始研發當地的瓷器產品 12。金江

在 17 世紀初期於當地山區的 腋泉山夜（Izumiyama）發現了陶土。靠著鍋島的財政

支持和保護下，他和其他八個人很快地就於 1616 年在有田的天狗谷（Tengudani）

建立了一個傳統的朝鮮式多室窯，並在那裡聚集了大約一千位居民 13。天狗谷窯

跡遺址的考古工作發現了青瓷和白瓷的碎片，其中一些具有釉下鈷藍色的裝飾，

類似韓國的現代風格 14。武津家族及其追隨者和該地區的新居民，將瓷器展現了

新的風格。也很快地就以 腋有田燒夜（Aritaware）的名氣聞名國際。實踐記錄了

他的曾祖母 Hyakubasen 帶領下從武雄到箱羽令人印象深刻的家庭史： 腋她在江

戶時代第二年（1656）第 3 個月的第 10天去世，享年 96 歲。S侪den 的妻子因為

脾氣溫和、表情平順而受到廣泛的尊重，人們尊稱她為 Hyakubasen。夜在箱

羽， 腋報恩院夜的紀念碑被豎立，使實踐對於曾祖母的紀念是有意義的。她一直

負責家庭與村莊的關係，以及讓家族成功過渡到新和繁榮的陶瓷製造──有田瓷

器。有田瓷器受歡迎的因素，係得益於荷蘭東印度公司。後者將該瓷器出口到歐

洲，特別是從 1650 年代後期到 1660 年代 15。有田瓷器的普及程度反映於該地區

窯爐建造的快速成長中。1637 年，在當地行政辦公室的監督下運營的窯爐有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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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Yun,‘Origin of Satsuma & Arita Wares,”Koo,“ Flowering of Korean Ceramic Culture in Japan’.17 A family tree provided is provided in Nakashima, 1985.

個，到 1672 年增長到大約有 180 個 16。事實上，實踐進一步確立了他的家族標

徽： 腋她是一個寶藏，也是陶器鎮的開端 17夜。

Hyakubasen 是實踐（Jissen）所建構紀念碑文本的核心人物。他明確地將紀

念碑的豎立與 Hyakubasen 聯繫在一起。在石基座的一側寫著： 腋這座紀念碑是

由實踐豎立的，也是 S侪den 的曾孫紀念 Hyakubasen 逝世的第 50 週年夜。實踐的

紀念碑內容最重要的是紀念他的祖先 S侪den 和 Hyakubasen，他們建立了此韓國家

族的日本分支。實踐的紀念碑讚頌了一個嶄新繁榮的多世代家族體、武津王朝的

家園，以及記錄在武雄土地之上一代的家庭、家庭中的實際活動，以及現在安置

在箱羽 腋報恩院夜之家庭的社會和自然景觀。一個家庭和一個王朝的故事典範，

成功地於經濟、社會和文化中得以體現由朝鮮融入到日本，然後從武雄遷移到箱

羽後的深刻形象。此外，該紀念碑還告訴我們有關該家族的創始者，一位集母

親、阿姨、祖母、曾祖母身分和受人尊敬的老太太 Hyakubasen。在此過程中，

它標誌著她在其家族的未來以及與該地區新興瓷器行業的策略合作的能動力。儘

管 日 本 當 局 要 求 韓 國 陶 藝 家 群 體 與 其 周 圍 的 領 主 及 人 民 保 持 隔 離 ， 但

Hyakubasen 努力將家庭與陶瓷工業建立牢固的聯繫，而她在經濟上的成功和以

家庭名聲繼續於陶瓷王朝的生存策略和身分建構，就是個有力成就的證明。

瑪麗亞（Maria）：移民、性工作和對結婚的希望

另一位女性瑪麗亞則為婚姻遷徒付出生命代價。1635 年，她從印度抵達西

班牙控制的菲律賓群島。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具體出身，因為瑪麗亞是個奴隸。

這使得帶她來到馬尼拉之婚姻承諾以及她得以實現能動性、自主和身分建構的能

力變得很複雜。儘管如此，關於她生活簡短但實用的文檔，也提供了有關所有這

些特性的注目提示，我們將在以下對此議題和她融入天主教殖民文化新家的可能

性進行探討。在此期間，許多女性都被當作奴隸和性勞動者而移居該地區。雖然

在該處的歐洲人並非是這些做法的始作俑者，但他們卻是目擊證人、有力的評論

者，且經常參與該地區的奴役行徑。歐洲官員擔心上帝對這種做法的憤怒，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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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與能動

18 Michio Kitahara, , Tokyo: Kadensha, 2013, p. 19,fn 51. See also the forthcoming work of L俨cio De Sousa,

(Leiden:Brill, forthcoming)

19 Thomas Nelson, ‘Slavery in Medieval Japan,’ , 59 (4) (2004), 463;Kitahara, p. 18, fn 45.

20 Nelson, pp. 465–6 citing Okamoto, , Hara Shob侪,1931, p 734.

21 Nelson, p. 465 citing Luis Frois, , ed. Jos伢 Wicki, Lisbon: BibliotecaNacional de Lisboa, 1976-84, vol. 4, p. 402.

致他們在穿越該地區時遇到的惡劣天氣條件。當一艘從澳門航行到印度的船於

1583 年在馬六甲海峽擱淺時，曾在葡屬印度度過大半生的歷史學家和檔案保管

員 Diogo de Couto 認為： 腋在對上帝無所忌諱的情況下，商人和其他人將皮膚白

皙、美麗的女郎留在船艙中作為小妾。……由於該地區的葡萄牙人比世界其他地

區從事更多的不道德和淫蕩行為，所以毫無疑問，上帝透過造成多次的颱風來威

脅和懲罰他們 18。夜 從 1571 年 起， 葡萄牙塞 巴 斯提安一 世（ Sebastien of

Portugal）頒布了幾項法令，規定了凡是與奴隸的性接觸係違背了基督教在該地

區的使命 19。承上所述，儘管中國和韓國也會捕獲了他們自己的人民來當奴隸，

但日本官員，例如秀吉的下屬大村有紀（Ohmura Yuki）對歐洲人奴役他們自己

的人民則持不贊成的看法：

他們購買了數百名男女，然後帶到黑船上，並以鍊子條綁在這些男女的

手腳上，之後就將他們扔進船艙內。這些可憐的人們所遭受的折磨，比

地獄裡還要糟糕。……我聽說當地的日本人也模仿並學習他們的方式，

將自己的孩子、父母、妻子和女兒給賣了 20。

幕府將軍豐臣秀吉於 1587 年向耶穌會副省長（註：耶穌會社區和使徒工作

係由 腋省夜的組織而建構）Gaspas Coelho 抱怨歐洲人 腋將日本人從他們的祖

國、家庭、兒童和朋友 21 中予以分離和剝奪的作法，令人難以忍受夜。耶穌會教

士卻倒是自我嘲解的說，連他們都覺得 腋葡萄牙人就像狗一樣對待我們夜，而對

此苛責所給出的藉口是，他們合法地購買了韓國人或日本人，從而將這些人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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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22 L伢on Pag侉s, , Paris, C.Douniol, 1869-70, p. 468.

23 Histoire de la religion chr伢tienne au Japon, p. 469.24 Kitahara, pp. 19-20, fn 52, citing Louis S. Delplace, ,

1540-43, Brussels: Albert Dewi, 1909.25 Pag侉s, , p. 76: “ces valets donnent un scandaleux

exemple en vivant dans la d伢bauche avec les filles qu’ils ont achet伢es et que quelques’unintroduisent dans leurs cabines en la traverse de Macao.” (my translation)

26 Bocarro, . Lison, Typographia Aademic real des Sciencias,1876, p. 725.

27 Sebastian Hurtado de Corcuera,, In Emma H. Blair and James A. Robertson (Eds.),

, AH. Clark Comp, 1903-1909, vol. 26, p. 24.

糟糕的奴役狀態中解放出來，並保證他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但實際上，這不是

真的 22！ 值得關注的是， 腋女性……被迫過著貧困、極為糟糕和醜陋的生活夜23。Coelho 觀察到 腋這些商人拐走了年輕的已婚婦女，並將她們當作姬妾侍女之

輩來對待。他們綁架兒童並帶到他們的船上。夜 腋對於奴隸婦女和兒童來說，這

並非是不幸的結束夜， 腋因為，他們之中許多人都自殺了。夜24 甚至於連葡萄牙

人的僕人也擁有奴隸， 腋他們因購買女郎們而成了可恥的例子，有些人還在通往

澳門的時候會引誘這些女郎進入他們的小屋中。夜1613 年，澳門的中國當局抱

怨日本的奴隸制度存在著破 壞性，並 禁止葡 萄牙 人將他們 的奴 隸帶到澳

門 25。當時在港口豎立了一塊刻有此禁令的銘文石碑 26。

瑪麗亞的故事始於印度。她是名叫 Francisco de Nava 砲兵所擁有的奴隸。

用當代文獻詞語來說，兩人之間具有 腋非法私通夜的關係，而這引起了大主教

（archbishop）的注意並開始進行調查。Nava 解釋說，他們兩人對婚姻關係具有

共識： 腋他將瑪麗亞從印度帶來，並在奪其貞操時說要和她結婚。27夜至少在他

看來，這是她的童貞契約。Nava 爭辯道： 腋瑪麗亞能以她的性勞動來換取一個

可敬的婚姻夜。

西班牙世俗和教會官員（Spanish secular and ecclesiastical officials）也非常

關注馬尼拉男女之間的性 道德問題。1635 年 11 月 ，在 州長 Don Sebastian

Hurtado de Corcuera 的反思中，男性的流亡和女性的婚姻是殖民地所應用的兩種

解決方案，他對男性和女性這種 腋生命中極大的特許和極為寬鬆的生活夜表示擔

憂。他也曾透過放逐一些人並逮捕其他人來糾正這種現象；Santa Potenciana 女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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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與能動

28 Hurtado de Corcuera, , in Blair & Robertson, , vol.26, pp. 74-75.

29 Diego Aduarte, O. P., Historia de la provincia del Sancto Rosario de la Orden de Predicadores(cont), Manila, 1640, in Blair and Robertson, , vol. 31, p.33.

30 Father Pedro Chirino S. J., Relation of the Filipinas Islands and what has been accomplishedby the Fathers of the Society of Jesus,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12, p. 47.31 Chirino, Relation in , vol. 12, p. 47.

神學院則對糟蹋女性本質者予以譴責和威脅，並庇護那些名聲不那麼低劣的女

性，直到她們從該院裡尋得婚姻為止 28。西班牙道明會修道士（ Dominican

friar）DiegoAduarte 在於該地區執行任務的使命中覺得，與本土基督徒相比，他

對西班牙人的不良道德感到遺憾，他記載著：

有位可憐的印度奴隸女性試圖抵抗幾天前曾在那個村莊表達購奴意願的

一個西班牙人。她用精神力量對抗他，並且因為此人對所信仰的天主表

現出來的不尊重而感到震驚。她對他說： 腋作為一個傳教者，你怎敢犯

下這種罪行呢？夜 透過這種方式，可以看出一些新基督徒如何在美德、

奉獻和對上帝的敬畏上都超越那些號稱長期擁有宗教信仰者 29。

瑪麗亞對 Nava 婚姻提議的拒絕，可能也是因為她觀察到彼此之間的性接觸

屬非自願性之故。在 17 世紀時，馬尼拉是著名的奴隸貿易中心。當島上的檢察

官耶穌會教徒 Pedro Chirino 向 Claudio Aquaviva 傳遞耶穌會教士的工作總結時，

他注意到該城市的多樣性，尤其是在奴隸人口方面： 腋來自印度、馬拉卡（

Malaca）和馬盧科（Maluco）而到馬尼拉的男／女奴隸，有白人、黑人、兒童和

成年人夜30。他認為，這些女性是 腋優秀的女裁縫、廚師和果醬工，且她們在服

務時都能維持整潔及乾淨。夜31 然而，西班牙當局對女性奴隸，特別是與城裡男

性所發生的 腋諸多褻瀆上帝的罪行夜感到焦慮。1608 年，西班牙國王腓力三世

禁止船上女性奴隸所遭遇的種種 腋邪惡夜（evil）行徑：據紀載，菲律賓人的貿

易船隻乘客和水手經常運送和攜帶奴隸女性及惹事生非，而這些完全是違背上帝

意旨的重大罪行；這些都應該被禁止和改革（尤其是在海航這麼長和危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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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32 Law LVI in Blair and Robertson, , vol. 17, p. 49.33 Tatiana Seijas, ,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4, p. 79.34 los Rios Coronel, , in , vol. 18, pp. 311-2.35 los Rios Coronel, , in , vol. 18, pp. 287-8.36 los Rios Coronel, , in , vol. 18, pp. 311-2.37 Hurtado de Corcuera, in Blair and Robertson, ,

vol. 26, p. 24.

下，更理當如此），且應把所有褻瀆上帝的機會或可能性全部廢止，並派資深檢

查人員在每艘船出航前執行巡查 32。

這種做法持續著。然而，歷史學家 Tatiana Seijas 表示，穿越太平洋的所有

人中，有四分之一是女性 33。同樣的問題和進一步的關懷仍然存在著。當菲律賓

群島檢察長 Hernando de los Rios Coronel 十五年後再次寫下關於女性奴隸登

板的 腋邪惡夜行為時，他的評語是： 腋這引發了非常嚴重之違背『神意』的做

法 夜34。

奴隸女性不再經由船來運輸，因此，許多冒犯上帝的行為也多少被避

免。然而，雖然王室法令禁止這種行為，並且委託大主教施予逐出教會

的懲罰，但這種邪惡還是無法檢查到位；仍有許多水手──甚至連那些

應當以身作則者──都把奴隸女性當作性奴。他認識一位相當有名的官

員身邊帶著十五名這類的女性；其中有些為他產下孩子，而其他則懷孕

了，這可是造成了很大的醜聞 35。

西班牙人 Hernando de los Rios Coronel 擔心上帝會懲罰這些不道德行為： 腋當

我在航行中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時，我敢肯定任何激怒上帝的行為都是不對的；

而且還可以肯定的是，在過去十年中，這種災難情況是如此的普遍且發生了多

次。夜36

圍繞著瑪麗亞的證據提供了移民奴隸女性的斷續出現的能動力與自發性之暗

示。瑪麗亞和 de Nava 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因為 腋她的離開而動搖了夜。她去找

Don Pedro de Corquera 妻子（Do觡aMariade Franzia）的親屬 Juan de Aller，並要

求她買下她 37。這個家庭的女主人很喜歡她，找到 Nava 並希望從他那裡買下瑪

13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38

. Augustine in Blair and Robertson, The Philippine Islands,vol. 25, p. 164.

39 Hurtado de Corcuera,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6, p. 24.

40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5, p. 164.

41 Hurtado de Corcuera, ,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6, p. 75.

42 Hurtado de Corcuera,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6, p. 24.

43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5, p. 164.

麗亞 38。然而，他回覆無意出售。幾天後 Juan de Aller 又再問了一次，他回答

說： 腋我並不想賣掉她，因為我是為了娶她而留下她的。39夜 Nava 堅持說他本

來就打算讓瑪麗亞成為他的妻子。正如教會當局的報告所述，他 腋因該奴隸的離去

而失去了她，以至於他拒絕賣掉她，反而宣稱他希望娶她。夜他拒絕任何的出價。

但是此說法還有其他更複雜的故事流傳著 40。州長在該年年底報告了這些事件，

並指出 腋他在前一年曾說過他在『新西班牙總督轄區』（Nueva Espa觡a）結婚

了。夜而根據他的說法， 腋奴隸女郎曾說過她不想做他的妻子。41夜宗教當局有

可能在寫下自己的述事時，必須說明在此案的涉入程度，並因此傾向於強調瑪麗

亞自己希望離開 Nava 的願望。然而，此事件告訴我們的是，這些官員認為奴隸

女郎擁有這種能動性和教會當局回應她的願望係屬可行的。然而，Nava 日後的

行為卻極端地違背了他的信仰。大主教 Don Hernando Guerrero 涉入了將瑪麗亞

出售給 Do觡a Mar侏ade Francia 一事。Nava 為此感到憤怒，而當他去 Francia 家時

遭到暴力毆打： 腋他到那裡要求他們還他的奴隸，因為他決定讓她成為他的妻

子。隨後，Nava 被丟置於倉庫裡。夜不久之後，他對失去瑪麗亞的過度反應被

認為是暫時性的，而更讓 Nava 更生氣的是，他被判刑並受到懲罰 42。

瑪麗亞的移民故事以悲劇結束。 1635 年 8 月 8 日星期日下午 3 點，當瑪麗

亞和她的新女主人在街上經過一輛馬車時，Nava 走近了她，並問她是否認出了

她原來的主人。然後他拔出了一把匕首，當場在街上刺死了她 43。Hurtado

14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44 Hurtado de Corcuera, ,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6, p. 75.

45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5, p. 164. (My italics)

46 in Blair and Robertson, ,vol. 26, p. 45.

Corcuera 寫道： 腋Nava，蓄意而且靜悄悄地走近她；然後從背後抱住她並狠狠地

刺殺了她。44夜然而，宗教當局的敘述則提供了另一種可能在瑪麗亞行動中所主

張自治的暗示： 腋奴隸以一種獨立自主的態度回答他，於是他在氣昏的情況下，

於街道中間掏出匕首，並在旁人阻止他之前，用刀刺殺她。45夜Nava 被砲兵將軍

判處死刑，他的絞刑於 1635 年 9 月 6 日在瑪麗亞遇害的地方執行。事件發生後

不久，一首流行的小曲被貼在州長家門口，講述了這個引人注目的事件：

誰被絞死了？ ──砲兵一個。

因何而為？ ──為個奴隸女郎。

兇殺讓他喪失什麼？ ──他的生命。

這是不合理的喪失

但它的確是；而我仍然感嘆著

就在那一瞬間 他失去一切 ──

那位砲兵──他的奴隸女郎和他的生命 46。

總之，瑪麗亞的婚姻前景可能在這些廣泛群眾的事件中失去了，但這也可能

是她從印度被帶到菲律賓旅程中的一個重要面向。女性移民奴隸受到買主們的性

期望擺布，而鮮有家庭或其他既定社交網絡來協助或保護她們。因此，在奴隸制

度情況下，其等之能動性通常難以辨別。況且，圍繞瑪麗亞的證據又有點含糊不

清。她是否曾積極地尋求離開 Nava？在當地強大的公民團體中，她又發揮了什

麼作用讓他們來幫助她？事實上，作為一名由西班牙人所控制的菲律賓移民，瑪

麗亞教會當局和當地精英婦女參與她的案件，而制定了一項生存策略，也讓他們

經由介入這件 腋家務事夜，灌輸天主教的道德價值觀。他們的行為將她融入了天

15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47 W. Z. Mulder, (Haarlem: Fibula-Van Dishoeck, 1985),254-5 and Leonard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The Life and Times of Cornelia vanNijenroode,’ in his

(Dordrecht-Holland: Foris Publications, 1986), pp. 182-3.4

主教殖民社會社區，這對她而言，極為有利。我們擁有極少類似瑪麗亞這種不尋

常的實際案例，亦即，一名女性移民奴隸以自己的意志拒絕了她主人的進一步要

求，不論其中是否可能包括或不包括有關婚姻的提議。然而，可悲的是，瑪麗亞

對她主人的拒絕卻也導致了她的死亡。

瑪麗亞：婚姻和流亡

其他從亞洲跨境遷徒的女性，主要是由於婚姻或歐洲人的關係所造成的。

1639 年，德川幕府政府頒布了一道驅逐荷蘭和英國商人伴侶子女的法令。在遵

循先前的命令之下，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首先被逐出日本，同時外國人被禁止在

日本宣傳和實踐基督教信仰，而日本人和船隻也被禁止出國。到 1641 年， 腋荷

蘭東印度公司夜（Vereenigde Oost-Indische Compagnie，或 VOC）只能在長島海

上建造的 腋出島夜（Deshima）島嶼進行貿易。大多數流亡家庭遷移到澳門、臺

灣和巴達維亞（現今的印尼雅加達）等的歐洲殖民地。與貿易一樣，被逐者與其

日本朋友和家人之間的溝通聯絡，也受到多年的嚴格管控。並非所有與歐洲男性

結婚或有親近關係的女性都離開了家園。對此，人們可將女性去留解釋為能動性

的第一個行為。但是如欲留在日本，則必須放棄了她們的伴侶、孩子和基督徒信

仰（如果她們是基督徒的話）。Surishia 和 Tokeshio分別是 Cornelia 和 Hester 的母

親，Cornelis 和 Hester 的父親則為 Cornelis van Nijenroode，他 1623 年到 1632 年

擔 任 日本 腋荷 蘭東 印 度公 司 夜 的首 席 商 務 代 表 。 在 1633 年 去 世 前 ， van

Nijenroode 在透過公證與遺囑承認了這二位同父異母的女兒們，並為女兒及其

母親們提供了資金 47。然而，於 1637 年 11 月，隨著前一年 9 月由平戶（Hirado）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委員會的決議，Cornelia 和 Hester 被迫離開她們的母親並被

帶到 Galjas 的巴達維亞（Batavia）。

1639 年 10 月，一位來自長崎的義大利人遺孀乘著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Breda

16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48 The ship’s register of passengers is reproduced in Mulder, , Appendix5, p. 254.

49 The case of Japanese Christian exiles in Batavia analysed more fully in Susan Broomhall,“Tears on Silk: Cross-cultural emotional performances among Japanese-born Christians in

seventeenth-century Batavia,’ , 1.1 (Special Opening Issue:Emotions and Marginalized Communities) (2016), 18-42. The left Hirado in October 1639,with 4 Dutch families, 7 children of Dutchmen, 2 daughters of an Italian, 1 daughter on anEnglishman, and 6 Japanese mothers.

50 On the social experience of Batavia at this period, Gelman Taylor,(Madison: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1983)

51 Seiichi Iwao, ‘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 during the 17th Century,’ 18(1970), 1-24, (p. 6). and Naojiro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in the XVIIth

Century,’ , 2, 2, (1939), p. 35852 Murakami,‘The Japanese at Batavia in the XVIIth Century,’pp. 367, 370.

號船永遠離開了她的日本祖國。該船從平戶（Hirado）載了許多具英國或荷蘭血

統的個人，公司和自由市民們的妻子、孩子以及一些孫兒女們 48。船在今天臺灣

的熱蘭遮城（Casteel Zeelandia）暫時停留，讓有些最年輕的登船者在該地下

船，但大多數人仍留在船上。1640 年 1 月 1 日，該船抵達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殖民地巴達維亞。船上載的是不同的組合家庭──荷蘭人的日本妻子與寡婦、英

國和義大利男人以及他們的孩子和孫子──包括來自長崎的瑪利亞、義大利飛行

員 Niccol侔Marino 的寡婦和她的女兒們──15 歲的 Haru／Jeronima 和 19 歲的

Man／Magdalena。瑪麗亞 3 歲的孫子，也就是 Man 的兒子，被留在臺灣長大 49。

這些搭乘 Breda 號船的日本女性移民形成一個緊密聯繫的社群，正如文獻資料顯

示，她們在日後的餘生中都繼續保持聯繫。透過這種做法，她們在新移居地點創

造了共享認同和保護策略，以尋求生存和支持。

此日本社區在歐洲統治的巴達維亞國際大都會中形成了數量弱勢的邊緣人口

族群 50。在 1632 年的人口普查中，人口超過八千人的巴達維亞，只有 83 人被確

定為日本人，另有 25 名奴隸 51。然而，許多像瑪麗亞這類移民婦女，都是透過

亞洲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跨境遷徒到巴達維亞。17 世紀上半葉婚姻和再婚的檔

案紀錄，通常以婦女的原生國命名，而這也顯示出一些女性來自 Justa Zuares van

Bengale（孟加拉）、Ursela de Mesquite van Cochin（Kochi）、喀拉拉邦（Kerala）

，或 Anna van de Cust Chormandel（科羅曼德海岸）52。日本流亡的女性和男性

17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53 Antonie van Diemen, Anthonio Caen and Cornelis van der Lijn, 8 January 1640,, ed. by W. Ph. Coolhaas, (S Gravenhage: Martinus Nijhoff,

1964), Vol. 2: 1639-55, 98.54 Van Diemen, Caen and Van der Lijn, 8 January 1640, , vol. 2, p. 98.55 Murakami,‘The Japanese at Batavia,’p. 369, Appendix II, no. 58.56 Murakami,‘The Japanese at Batavia,’p. 370, Appendix II, no. 76.57 Mulder, , p. 63.58 Murakami,‘The Japanese at Batavia,’p. 359. See also Iwao,‘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p.

2, who lists 33 marriages involving Japanese women between 1618 and 1659.

被荷蘭當局視為巴達維亞的有利新移民。那些位於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頂級領導

階層者希望有更多能對公司有所幫助的移民：

我們的朋友報告說，所有日本人的朋友因羅馬宗教（天主教）而受到被

逐出日本的懲罰，而他們相信既有超過四百名男子或更多的妻子將會來

到巴達維亞為我們服務 53。

此觀點反映在 1640 年 1 月總督和巴達維亞市議會所發出的一般性的信件中，其

中公布了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在 Breda 船上的日本移民妻子和孩子們的名單，並

強調官員將 腋努力提高孩子們對上帝的敬畏和發自內心的基督教信仰精神。54夜許多流亡的日本基督教單身女性在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巴達維亞的網絡中與

男性結婚，同時也保持了與日本網絡的聯繫。1642 年 1 月，瑪麗亞的大女兒

Man 仍然住在日本社區內，並與 Murakami Buzaemon／Michiel Boesaijmon 於 1642

年 1 月結婚： 腋日本基督徒及『自由市民』Michael van Langesackij 和『日本年

輕女郎』Magdalena van Langesackij，Christene。55夜在該城市的婚姻紀錄中，瑪

麗亞的小女兒的名字 Haru ／Jeronima 於 1646 年 11 月出現： 腋平戶公司助理

Simon Simonssen 和出生在長崎的年 輕女孩 Hieronima Marinus。 56夜 和 Haru／

Jeronima 一樣，Simonsen 是出生在平戶之日本母親和歐洲父親的後代。 他最初

是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的一名初級商務人員，之後於 1663 年成為巴達維亞的港

口主任 57。在 1620 年至 1675 年間，約有 40 名日本女性被列入此類的紀錄； 26

人與歐洲男子（23 名荷蘭人，3 名其他歐洲人）結婚，12 名與日本男子結婚，

另外 2 名與其他亞洲男子 58 結婚。事實上，日本人彼此之間的婚姻，例如

18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59 See for example, Mike Douglass, ‘Global Householding and Social Reproduction in MigrationResearch Part: From the Peasantry to Feminist and Political Economy Critiques’,

, 29, 3 (2013), Available at SSRN: https://ssrn.com/abstract=2583197 and Douglass,Global Householding and Social Reproduction: Migration Research, Dynamics and Public Policy inEast and Southeast Asia, Asian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WorkingPaper, no. 188(2012).

60 Letter of Haru, widow of Simonsen, held at the Nagasaki Museum of History and Culture, Reference縣Number 書重 13 62. My thanks to the assistance of Mr. Toshiaki Gomi at the Nagasaki Museum of

History and Culture, and the research assistance of Mr. Kazuo Miyata.61 Citing Iwao, ‘A sequel to: The Study on the Nangyang Japanese Town’ (Iwanami-shoten,

1987), in Masatoshi Iguchi, J(Kibworth Beauchamp: Matador, 2015), p. 36.

62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87. See letters by Cornelia van Nijenroode, and two byFuku/ Catharina, a servant born into in the family of Gorosaku and Sanz侪, who marriedLouwijs Rokube/ Locqbe/ de Nangesackje.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pp. 356,362, 369.

63 Iguchi, Java Story, pp. 105-6. Letter of Haru, Nagasaki Museum of History and Culture 縣, 書重 1362.

64 Iguchi, , pp. 105-6. Letter of Haru, Nagasaki Museum of History and Culture 縣, 書重13 62.

Haru／Jeronima 和 Man／Magdalena 的婚姻，則相對的較少。

移民婦女顯然為子女保留了自己原生家庭網絡，這些都反映在她們後來的通

信中。我們可以從社會學家邁克．道格拉斯（Mike Douglass）所描述的《全球家

居》的證據中閱讀到此類信件，於其中，個人落實了維持跨距離的家庭間的聯

繫 59。隨著時間的過去，日本當局逐漸放鬆了對通信的限制。這讓瑪麗亞的女兒

Haru Jeronima 得以在 168160 年向日本寄送信件和禮物給許多親人和寡婦朋友

們。瑪麗亞的女兒至少有七個孩子 61。至今，一些流亡婦女的信件仍然存在 62。

通常伴隨著信件的是禮物──茶或木製屏風，特別是在巴達維亞很容易取得的紡

織品。在 Haru／Jeronima 1681 年的信中附有寄給日本許多朋友和親人的白色棉

布、印花布和花紋緞等物品。在這些信件中，包括了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的紡織

品，以及當地生產的蠟染和紗線扎染布（ikat）63。婦女有時會要求接受禮品的

遠方親友代為購買小物品或請親友代辦事務，例如代購日本染色白布或日本清

酒（當然通常會附上購金）64。這些要求落實了親屬和朋友支持網絡之間的責任

19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65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87.66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0.67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1.

和義務上之約束。

留在日本的母親在這些信件中也沒被遺忘。Cornelia van Nijenroode 於 1647

年與母親分離，並於 1647 年抵達巴達維亞，後來她於 1652 年與 Pieter Cnoll 結

婚。到了 1663 年，也就是她第一次向日本寄信的那一年，Cnoll 在巴達維亞高升

至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opperkoopman（第一任首席商人）的職位，主掌該公司大

部分的日常業務工作。這對夫婦至少有十個孩子 65。透過翻譯，Cornelia 至少向

她在日本的親屬寄了兩封有關家人詳細音訊信件並附上禮物。Cornelia 在 1663 年

寫給她的母親 Surishia 和 Surishia 丈夫 Handa Goeimon 的信中，表達對家人健康

的關懷及孝順之情。此外，透過堅定表達自己與家庭成員的健康，來期盼母親的

關愛。Cornelia 指出，她母親和 Handa 身體健康，同時也堅定持地說： 腋請不要

擔心我。我的丈夫 Cnoll 是一個好人，而且他的職位還不斷的被晉升了。夜66

1671 年 4月，她做了進一步闡述：

我們非常健康，去年（1670）4 月生我又產下了一個女寶寶。現在我們

有四個孩子； 他們也都很健康，請不要擔心。……在過去的兩年裡，

我沒有任何信息， 您們可能會擔心我，但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

生。我身體真的很健康，所以您們不必擔心我。現在我已是十個孩子的

母親， 雖然有六位不幸夭折，但其他四人則身體健康。老大現年 14

歲，大妹 12 歲，其次是 6 歲的小妹和八個月大的小寶寶。我們一切都

安好。我的長子和第二個女兒在此向祖父和祖母致以最溫暖的問候。您

們身體的健康讓我再次感到快樂 67。

Cornelia 一再要她母親不要對她擔心的言詞，表現出她有心去體會母親的感

受，而 Cornelia 對她母親狀態的關懷，以及她們在情感上的相互依賴，證明了她

們之間的親情聯繫。在她 1663 年的一封信中，Cornelia 感謝她的家人贈與禮物，

然後也回寄了一些禮品，其中有中國圖案的布料、婆羅洲樟腦、方格棉布和彩色

20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68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1.69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1.70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1-2.71 Bluss伢, Butterfly or Mantis?, 192.

印花布。這些都是針對家人而精心挑選的，而這也說明了 Cornelia 在日本的人際

網絡：她的祖母、繼父 Handa Goeimon、奶媽和她妹妹 Hester 的母親 Tokeshio。

1671 年 4 月，透過在 腋出島荷蘭東印度公司夜的高級職員，Cornelia 表達對與她

通信之人的感激： 腋每年我都會從長崎兩位州長辦公室收到您們那相當多的盛情

慷慨 68夜，並向收信者保證，她已經將所有的物品交給了所指定的收件人： 腋每

個人都歡欣鼓舞，並說這些禮品實在是太多了 69。夜在此過程中，Cornelia 的信

件不僅代表了她本身的情感經驗，並且將在巴達維亞的日本基督徒與他們在日本

互通音訊者，凝聚成一個廣大的情感聯繫。其中包括 Murakami Buzaemon／

Michiel Boesaijmon，他當時是 Maria 女兒 Man／Magdalena 的鰥夫，在 1643 年當

他們的孩子 Cornelia 出生後，Man／Magdalena 就去世了，Murakami Buzaemon／

Michiel Boesaijmon 在給 Cornelia 的信件隨函附上了自己的音訊： 腋我每年都收到

你 們 的 禮 物 …… 真 的 非 常 感 激 。 70夜 Cornelia 隨 後 還 為 她 的 母 親 、 她

的日本繼父 Handa、她的奶媽，和妹妹的母親 Tokeshio 等寄了許多印度棉布

（Salempouri）、印花布和平紋棉布，她還希望孩子們能與日本的親戚建立聯

繫，並融入送禮的情感實踐中： 腋祖母和祖父，我送了兩張由哥哥和小妹贈送

的荷蘭亞麻布。這是他們的一點心意 71。夜這些禮物的往來，在日本和巴達維

亞社群之間建立了跨社群聯繫。透過關懷問候，Haru 和 Cornelia 以世界性家庭

（global householding）的形式，有效地進行了 腋情感勞動夜（emotional labour），

並確保巴達維亞的下一代兒童與他們在日本親屬的聯繫保持，同時也要求孩子們

寄出回贈的禮品。

遺囑證明，在這種歐洲式的環境中，日本移民婦女於財務方面可能是非常的

成功。Isabella'van Nangasacki'／van Sandtvoort 與 Haru／Jeronima 乘坐 Breda 號抵

達巴達維亞。Isabella 是日本女性和自由公民 Melchior van Sandtvoort 的女兒，同

時也是 Vincent Romeijn 的遺孀，這位日本流亡者（雖然最初係來自馬尼拉）後

21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72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p. 358.73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p. 371, III, no 1.74 Iwao, 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 p. 9.75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p. 371, III, no 1.76 Iwao, 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 p. 9.

來又成為巴達維亞的一名警察 72。當她在 1648 年 9 月寫下遺囑時，Isabella 留下

了大量的財物，包括把 Tijgersgracht 的石造小鋪給了瑪麗亞，200 個里拉（

reals）贈與瑪麗亞的女兒 Haru／Jeronima，另外還把兩把銀質刀、勺子和叉子給

了 Haru／Jeronima 的 丈 夫 Simon Simonsen， 還 捐 贈 100 個 里 拉 給 Man／

Magdalena 和 Michiel Buzaemon／Boesaijmon 的女兒 Cornelia73。這些遺囑清楚地表

明了婦女參與經濟活動的能力，一種對其異地環境的生存策略。例如，Isabella

贈給瑪麗亞的石造小鋪代表了一個相對實質性的店面。Haru／Jeronima 的遺囑寫

於 1692 年 5 月，其中呈現了她像 Isabella 一樣的處於經濟上的優勢環境。她解放

了 12 位奴隸，並將另外五位留給了她的女兒，瑪麗亞──當時是 Batavian 法官

之遺孀 74。

除了禮物分派外，她們仍然與日本出生地保持聯繫。死亡代表了深刻社會化

行為的運作時刻，無論是對於將逝者還是對於那些圍繞在旁的親人來說，身分和

社群都是透過儀式化的情感表現被制定和呈現。這些婦女的物品和人口分布在歐

洲人，日本人和流亡社群。而除了如上述流亡社群中一系列的個人分配財產和物

品外，Isabella 還指定一些禮物、金錢和紡織品要贈與在日本的親戚以及其他住

在澳門的日本流亡者 75。在 1649 年 8 月（遺囑的）的附加條款中，她將所擁有

幾個五年任期中的一位奴隸給了 Willem Verstegen，而 Willem Verstegen 則是她

在布雷達時所熟識的好友 76。因此，這些移民婦女的遺囑，成為女性得以主張自

我身分的重要機制，在某種程度上，它抵制了社群為她們所制定的定義。

此外，Isabella 遺囑所指定的日本移民遺物受益人，則以各種形式簽署了他

們所收到的這些物品，而這也表明了他們自行選擇了代表自我的方式。在一份再

次將她證實為 腋van Nangesacki夜的文件中，她的日本收件人選擇了一系列不同

的方式來證明此一行為──有使用傳統的 kao（家庭印章）、荷蘭字母，或者日

本平假名和漢字，或簡單的標記。例如，Haru／Jeronima 將她的家庭印章蓋在文

22

東亞婚姻移民女性，1500-1650

77 Murakami, The Japanese at Batavia, pp. 372-3, , no 3 and Figure 2. On the use ofJapanese seals, see Iwao, 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 p. 7.

78 Iwao, Japanese Emigrants in Batavia, p. 18.

件上。相較之下，瑪麗亞的女婿 Buzaemon／Boesaijmon 則以通行的荷蘭語 腋Michiel Bouzayemon夜簽上了他的名字 77。後來，Haru／Jeronima 在自己的遺書中

則以片假名簽署 78。為因應歐洲行政需求和對其地位看法中，這些女性和男性們

呈現的文件簽署形式，皆以各種日本或歐洲風格來表達自己的選擇，這表明他們

對其他人在其等身分定義的抵制。

簡而言之，由於德川幕府越來越嚴苛的反基督教政策，17 世紀初日本女性

與歐洲男性的婚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和經歷。瑪麗亞在移民中具有何種能動

性？這些婦女必須決定是否與其出生的家庭一起留在日本，或與丈夫和孩子以及

基督教信仰一起流亡。作為一名歐洲基督徒的遺孀，她本可以留在日本，但如果

選擇不前往巴達維亞，就必須放棄基督教信仰，並可能與女兒分開。一旦到達這

個新城市，瑪麗亞和她的女兒們似乎已有了一系列的策略來支持她們，並在新地

點創造出具有意義及具成就感的身分。這包含了貿易的經濟活動，還有和其他移

民建立婚姻網絡以及承擔當地的社會責任，同時也為自己和下一代恢復與日本的

關係。這些來自日本而在 腋荷蘭東印度公司夜巴達維亞定居的移民婦女，透過通

信、饋贈和履行社會責任，為自己製造了多重身分和社群，而這些都以文件紀

錄、公證行為、教會登記和遺囑形式展現。此外，這些文件顯示，由於與歐洲男

子結婚而移民的婦女如何在家中向女兒諄諄教誨對遠方親人的情感和義務。這些

文本反映並確立了流亡之日本婦女的多重身分表達與在該地區所建立的聯繫。文

獻紀錄顯示，這些婦女雖然得以在巴達維亞成功運籌帷幄，但這並不表示她們完

全融入管理該城市的荷蘭社會。儘管日本基督徒都受到歡迎，但她們總是有所保

留，部分原因是她們自己的選擇，而且正如紀錄所顯示，她們定義自己的種族來

源為日本人。

23

亞洲婚姻移民女性：

移動與能動

結論

正如本文所述，歷史學家可用來評估移民女性與各種婚姻政治相關經歷的文

件有限。儘管如此，它仍然得以讓我們分析這些女性的能動性、生存和支持策略

以及身分建構的機會，並思考她們如何融入新的社群。在確定新目的地的婚姻、

移民和生活方面，這些女性彼此有著非常不同的能動性。有時候，這些史料來源

揭示了相當意外和令人驚訝的能動性，就像奴隸女郎瑪麗亞的情況一般。同樣

地，在極為不同的情況下，我們仍然可以看到移民女性的策略行為模式──旨在

支持她們在新地方的移居生活。這些都與貿易和生產等經濟活動有關。證據表

明，在該地區的政治興起，女性們肯定不是經濟上的被動主體。事實上，她們足

智多謀、靈活而有才華。紀錄顯示，以日本的 Hyakubasen 和巴達維亞的瑪麗亞

為例，這些移民婦女通常會找到自己的方式來建立自己的身分機制，為自己和子

女保持與原有家庭的聯繫，並在其所屬社群建立新的社會責任和網絡，使她們能

在事業和婚姻方面取得成功，並同時實踐她們的語言與文化。這些形式的身分建

構也可被解釋為生存策略的情感形式，而這對於她們在充滿挑戰環境中的福祉和

適應力至關重要。最後，我們發現一些可能被作為融入當地社區的措施，特別是

透過經濟勞動。但若從文化角度來看，這些女性及其家庭往往被當地人和當局緊

緊地掌握著。事實上，正是這項研究中的最脆弱女性得以與天主教殖民精英份子

（儘管有些是奴隸）融為一體，藉由這個過程，她們獲得了該群體的文化和法律

保護。顯然，這些與婚姻有關的女性遷徙之彼此動能和現代背景各有極大的不

同。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女性在當時和現在都面臨著類似的挑戰，並在各自的歷

史背景下展示了重要的能動性、策略思想和身分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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